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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爱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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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格不能再跟他辩下去了,“非如此不可”,他已经开始背诵米兰·昆德拉的话。他的脑袋里被各式各样哲人名人的论断塞满了,他能脱口而出背诵出来,引用得准确得当,不用查原文也知道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引错的。可是这种搅和到一块的引用和背诵,产生的效果却是那么的奇异和混乱,简直让人不知所云,也让他自己不知所措,仿佛他只有不停地说,说,用他自己制造出的噪音把自己的视听充塞住,这样才能感到安全些,否则他简直就要惶恐死了。
  他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只要还在不停的说,口舌还在蠕动着,满嘴里还在飞唾沫,他才能认明自己还活着,否则的话他可真的要死了。
  话语简直成了他最好的润滑剂,涂上它,他便可以在艰涩滞重的现实隧道中轻快畅美地游七摩拳,擦出不尽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一波连着一波。
  他一会儿说要杀父娶母,一会儿又说要弘扬国学;一会儿说他离不开他妻子,一会儿又说他深爱着林格。他说他真是没办法离开他那温柔贤惠的沪籍陪读夫人,她对他爱护关怀备至,每天为他洗衣煮饭,擦鞋修面,甚至连牙膏都替他挤到牙刷上,把漱口水端到他面前。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妻子儿子还说不定难过成什么样呢。
  他一面无比深情地回顾着,同时又说他感觉着自己真是承受不住妻子过分期待的目光了,那目光简直就像一个大气压强,拼命地把一些稀哩恍叽的纯蓝墨水压入他腰间那只笔上,让他简直就没有饱满的精力自由挥洒,明显感觉着自己要变得稀软了。
  好花还须绿叶扶,他说林格只有你才是我最心爱的,只有你才最懂我的心,才是跟我最默契的一个人。有你在身边我就谁都不需要了。我是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娶了你的。你若是跟了别人我会发疯的,我会闯入你们婚礼的洞房,骑一匹白马把你抢出来··他已经完全想得出神火化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格一旁忍俊不禁的快乐眼光。一把茶壶四个碗,一个男人八个妾的遥想简直把他神往坏了,根本就不考虑是否有足够的水份去暇给,还以为自己是个自来水管,龙头一拧开就能哇哇哇哗哗哗自动流着往外淌呢。
  林:(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来回晃)醒来吧,哥哥!还发痒症呢?革命家史痛说完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大博士化装成白马王子了?一般来说只有和尚取经时才爱骑白马呢。
  黑:(无限深情地)格格我不是在痴人说梦,我的确是在这么想。天底下没有比咱们再合适的一对了。
  林:算了算了吧。你能把书一顺水的读到今天,没有人家的红袖添香能成吗?你们不也是拓着双打配合走过来的吗?
  黑:那可不一样。林: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还当我不知道你在妻子面前的表现哪?暗,你连她的梳子都仔细摘好了,生怕有我的头发落里边。你这么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了她,干嘛还到我这儿来说闲话?黑:格格,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是真心爱着你,我真想向全世界骄傲地宣布我们的爱情。林:我说先生体行行好吧,是不是又想亮出大裤权来当旗帜了?是想宣告你比别人有种,你的行为能力比别人的一强是吧?你就是不去招摇的话,谁又能把你当哑巴卖了是怎的?本姑娘将来还要出嫁呢,让你这挑旗一搅和可谁还敢要哇。
  黑:你要是跟上了别人我非嫉妒得把你杀了不可,或者是我自己痛苦得死掉。林:(嘻皮笑脸)那么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先死掉了比较清静。黑:(扬起拳头,恐吓)我揍死你!
  林:嘻嘻……
  林格知道他不过是口里说说耍耍贫嘴罢了。从思想到行动之间还隔着老大一段距离呢,那几乎就是一条十分险恶的天河在横亘着。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语言的此岸逍遥着,巧舌如簧,指手划脚,冥想着自己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角色。可是真正让他揭竿而起斩木为兵付诸行动时,他却连一点泅渡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是眼巴巴地遥望着彼岸,咀嚼着青紫的嘴唇不敢上前,甚至连胜水湿一下鞋的勇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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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潮儿向滩头立,手把旗杆脚不湿。她知道他一向如此的。他这滥情的誓言她都听过不知有多少遍了,她根本就不期图他会把什么许诺给兑现。他一边尽心尽意孝顺着他那亲爱的好老婆,一边又用甜言蜜语把林格哄得像棉花糖似的,拿着她们当成他事业长跑马拉松时的滋补营养液。他的自私和孱弱林格早就看明白了。可她为什么还不尽早抽身离开?是什么东西还在使她恋恋不舍?难道说她还心有所托,她的探索还没有结束吗?
  有一种过失不能弥补,不断忏悔又全心投入,委身成蛇一样彻骨的虚无。心动之后,再也没有圆寂的净土。
  要想戳穿一个已婚男人信誓旦旦的爱情谎言简直太容易了,只要不小心跟他怀上一次孕就可以完全试得出来。每一个失足爱上别人丈夫的姑娘大概都有这种体验。林格拿着化验单平静地从医院里出来。她想她应该把这个不幸(!)或幸(?)的消息告诉给他吗?其实根本用不着他帮忙,她也完全有能力把问题自己解决了。现代医学已经把堕胎的痛楚减小到了最低程度,那也不过是打上一针麻醉剂,如同昏死一样睡去又醒来的短短几分钟的手术过程。
  但是,这个过程若是她自己独立完成了,若是不看一看她的探索对象在一次小小灾变面前的最真实而深刻的表演,那么她的仪式会结束得圆满吗?
  她想他本该用他散文松松垮垮的经线,和夸夸其谈的纬线,来编织出逻辑严谨推理缜密的一出出谎言,诸如他对她的爱情海枯石烂永不变,诸如让他们结婚吧,他会永远守护她们母子平安到永远,最次也该是:他真恨不能代她去上手术台,让一切过失都由他来承担。事实上他心里也应很明白,依照林格的脾气和能力,是不会给他添太多的麻烦出来的。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虚弱啊?他面色苍白完全脱去了熠熠生辉的黑马形态,有些犹疑,有些无奈,有些心神不定,有些自怨自艾,眼神半晌不离开那化验单,竟然不敢抬起头来用目光跟她对视儿眼。他的噪音暗哑了吗?他的喉头阻塞了吗?他平时的那些真情话语都是无聊之际用来插科打诨的吗?
  林格笑了,十分沉静地笑了。她隐约地感觉到,终结的时候到了。一次赴汤蹈火凤凰涅槃的生命体验马上就会有个完结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寂灭。唯有心灵不可言说。
  现在,她仰倒在一张巨大的手术台上,四周围是一片刺目的苍白。她的眼睛也很空涂地自了。覆盖在她身上的那张洁白的单子应该是她的裹尸布吧?她已经被诗洞穿过了,不在乎再被无谓的散文结击伤。他没有来,他有足够的话语编织成理由不能够陪伴她来,实际上他已因嚼着不能够说出什么了。他已哑然失语,他已经神思冻结,他根本不愿经受一次小小的对他不利的失误或失败,他只会仓皇的躲避和逃逸,也许是已返身逃回了他妻子那个慈爱的怀抱,吊在那两只硕大温暖的乳房上,做浪子归家扣打门环状。
  麻醉剂应该发挥作用了,可她仍旧有着敏锐的触觉,她的心是那么无比顽强地警醒着。
  她感觉到自己柔韧的子宫内膜被搅捣碎了,心脏正从官腔内给拼命地抽吸出来,活生生鲜灵灵的往外拖拽。鲜血像一股红浪,迅猛地往外奔涌。喷得整个白色房间都变红了,连她的眼睛也给映红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渐渐感到几丝安慰。心虽死,血犹热。她曾经为诗流过纯净的血,不惧怕再为散文把一腔的火热流干。
  血的代价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完成她的探索吗?上帝给了她这么柔韧的身体,大概就是为了让她在不断受创倒下后,又能迅速弹跃站立起来,经受住一切伪善和虚妄吧?破碎的子宫内膜会迅速复合,长出新的一层来的。可是心呢?心脏的碎片也会复合得完好如初吗?人类已经聪明到不光造神而且还能造人的地步,但是可曾彻底根治得了心脏的疾患?
  就让她在血的震荡中再一次死而复生吧。
  门开了、来探望她的却是他的妻子。他略哑着躲在幕后,却让他的妻子来当传声简了。
  林:你是代表你丈夫前来说话的吗?
  妻:我是他妻子,我们本来是连成一体的。
  林:既然是连体人,那么好讲。
  妻:我不想失去我丈夫。我很爱他。我们青梅竹马,-齐插队长大的。
  林: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妻:我丈夫也不希望这件事把他的一生前程给耽误了。
  林:那是他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妻:你需要我们为你做点什么?我们愿意付出一切赔偿。
  林:这是我的事,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妻: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林:所幸的是,你丈夫他终于知道自己只能担当什么角色了。
  是阿,谁还再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以同时担当多种角色呢?孙行者在七十二变的时候,不正是胜后边那个旗杆没有掖好,才露出马脚现了原形吗?
  林格张开手掌,凝视着无名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恋爱进行到高潮时黑戊强加给她的。那样一种黄色,恰如孙猴子在如来佛手里翻筋斗时,在佛手指变成的擎天柱旁留下的“到此一游”的尿迹。那会儿猴子还得意杨扬,自以为自己真到了西天了呢。
  林格不由得笑了。她看见自己像是无边树林中穿过的一阵轻风,把那些短命的叶子和花扑箴籁地刮下,待出了丑陋不堪的残败的秃杠。一阵寒意从头到脚铺天盖地地装了上来,她苍白而又疲惫地沉沉睡去了。
  墙
  以及对一面墙的几种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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