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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上一代人的战斗-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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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点,资料室两年的冷宫生涯已使我洞悉,比如,我觉得丁宁会拍马屁,但也有人认为他比我更具弹簧般的伸缩能力,更能主动地适应环境,更有改变处境的欲望,更有与头儿交流的技巧,于是就更有协调能力。
  当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我能承认这些评价的AB两面,我甚至怀疑,如果哪天轮到我当头儿,没准我也会选择丁宁而不选我自己,这不仅因为他善于察言观色,更因为他有欲求,人一旦有欲求,就能把他驯成自己手下的一条狗。
  当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我甚至还能承认自己的酸葡萄心理,因为在今天,善于和上司搞搞气氛,粘乎粘乎,也很重要,甚至可以被称作“具有与头儿沟通的能力”。不能因为自己不具备这种主动“亲和”上司的能力,而把它贬得一钱不值。
  所以说,对于丁宁,我的判断和情绪其实是暧昧混乱的。也可能这个时代的集体意识越来越没有太多明晰的标准;
  也可能对小人物而言,精神标准本来就缺乏可以傲然的依据,而“混得好不好”从来就是说服力的首要资本;
  也可能中庸与和稀泥就是今天的常态——啥都对,是因为啥都不全对,所以截然相反的行为方式和价值依据,在今天都被视作有它的道理,从而都可以获得谅解。
  我想,对于一个人来说,为什么到一个阶段,特别容易中庸起来,原因就在于无奈。无奈让人越来越善于通过换一种想法让自己服气、泄气、认了。
  我对着前面丁宁开始发福的身材,往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想,从今以后我是不是得服了他?
  12
  星期天早上,我在我家的阳台上看了一圈,我从我过去做的那些盆景中挑了一盆黄杨,浇了点水,用网兜装好。
  我记得丁宁说过,这星期天他要搬家,他按揭买了一套新公寓,刚装修好。
  我给丁宁打了一个电话,说,丁宁,你在搬家吗,我过来看看你的新家。
  我拎着盆景就去了。我女儿揪着我不肯,她说,爸爸爸爸,这个盆景平时我天天给它浇水……
  我说,乖宝宝,既使它长在别人家里,也会记着你的。
  13
  第二天晚上11点,丁宁打电话到我家,他告诉我:哎,你上回托我的事我可没忘,只是一直没机会向老陈提,怕他想多了,今天刚好趁他抱怨人手不够,我就对他提起你的事了。
  我问,老陈怎么说?
  他说,老陈好像对你印象很好,但没表态,我感觉我的提议他是往心里去的。
  丁宁说,这事你自己得抓紧点,因为我耳边刮过老陈这么一句,说你们那边的林娜也在托人事处的裘处长,想调过来。
  我一激凌,难怪林娜最近兴冲冲、神神秘秘的。
  14
  林娜在资料室里哼着歌。
  我再一次被焦虑笼罩。
  焦虑使我豁出去的脚步迈得不再迟豫。1月中旬一个中午,我走进陈方明办公室的时候 ,我感觉到自己不常有的镇静。我告诉陈处自己早就想过来和他聊聊了,因为他现在是分管我们的领导,可是,又不知聊什么,所以拖到现在才过来打个招呼。
  陈方明呵呵地笑起来,他说,原本自己早该去资料室和我们谈谈了,只是刚接手,还不太了解资料室的细节。
  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些书卷气。他告诉我,虽然我们过去没怎么聊过天,可是他对我印象是很不错的,我过去写的那些调查报道以及前阵子帮他们社研处整理的资料,给他印象挺深的。他说:“一看就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人。”
  我说自己在资料室这近两年的时间里,觉得还是有收获的,读了不少书,积累了一些素材,像上回帮社研处整编“中小企业投资走向”方面的材料,对我自己来说,也是一次学习,因为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而手头如果有一桩具体的事在做,就逼着自己学了进去,就有了兴趣,所以还得谢谢你给我了机会。
  他温文尔雅的笑容让人舒服,他说, 哪里哪里,你自己上心。
  我说,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只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希望领导多压一些担子,这边有什么事做不过来,我很愿意能帮上点忙。
  陈方明知道我来找他的意思,他很实在地告诉我,丁宁向他提过我想调过来的事了,他也在考虑,觉得我的实力肯定没问题,上手应该很快,只是现在让他有压力的是另外的问题,具体说来有这样两点:
  他说: 资料室除了你,最近别的同志也在想挪一挪位,按理说,这本来也没什么,年轻人总想冲一冲,只是大家都集中在同一个时段里想跳出来,好像那地方让人避之不及,如果资料室给人这样的感觉,作为分管领导,我就觉得有点难办。
  他还说: 本来我分管社研处与资料室,人员调一下,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由于你去年才动过……
  我一怔,立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因为我原本是从钟处那边出来的,如果现在又跳到他这边来,那他就得给虞局长和其他人一个说法了。 我看着陈方明沉静的神色,我理解他的顾虑——我摔袖离钟处而去,现在又奔他陈方明而来,社研处已经收下了一个丁宁,别人会不会认为他陈方明和钟处卯上了劲?
  他的隐忧是在理的,我的沮丧肯定一览无遗。
  他看着我恍惚的样子好像不知该说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再想想吧。

  拍马屁,先得爱上他(1)

  1
  陈方明踢给了我一个含糊的皮球。我想了一个下午,我归纳出了他闪闪烁烁的潜台词,即,他不反对我调过去,但这事最好由我自己去办。
  但,我怎么去办呢?
  我一趟趟往洗手间、收发室和开水房里跑……我无法静下来。我走过许多敞开的房门时,下意识地往里面瞥,我想,谁能帮我呢?
  我看见自己面前至少横着这样两道关:
  一、“蔡副局长”关。我首先得让陈方明的上司、分管我们的蔡副局长同意我调到社研处,而不是同意别人比如林娜去社研处。
  二、“老虞局长”关。我还得想办法请老虞局长出面,以老虞的名义安排调动,这样才能打消陈方明的顾虑,让他仿佛是在做顺水人情……
  我知道我要闯这两道关有点力不从心。
  这不仅因为虞局长和蔡副局长多年不和,更因为我想我是谁啊,我和他们没有私交,也没社会资源可为他们所用,更没自身资源用来打通环节,他们凭什么要来帮我而给他们自己增添乱线团啊?
  从我资料室的窗口望出去,天已经暗下去了,许多下班的人在往外面走。我克制了自己的焦躁。我理解自己的无助,也理解了至今为止他们与我所能构成的关系,即,没有关系。
  2
  我的调动之事又陷入了停顿。
  眼看着一个星期又过去了,我依然找不到北。
  而林娜这时候却突然勤快起来, 她每天抱着一叠合订本楼上楼下地跑,我想,她在干啥?
  我没戏,难道她就有戏了?
  原先我没太把林娜当作对手放在眼里,但现在我突然觉得不该小瞧了她,没准她成功的可能性比我更大,因为她来单位的时间不长,她身后还带不出那么一串不大不小的牵绊,如果我是陈方明的话,就会觉得调她比调我更简单省事。
  我往心里叹气: 想不到,一个人在单位里呆久了,居然会呆出这样的效果——偶尔回头看一下,自己都会被自己身后扯出来的乱线吓一大跳。
  我对自己说,想不到,一天天下来,一个小角色竟也会成为让人犯难的角色,竟也会成为许多线路上的棘手点,竟也会像个大人物似地让人费劲琢磨。
  4
  资料室书架上,摆着单位20周年庆、30周年庆、40周年庆、50周年庆的图文资料。
  人一没着落,就会生出一些奇怪的兴趣。我把它们一本本抽下来,看得津津有味。
  那些老照片带着各个年代的痕迹,掩映着这个局50多年来的种种表情。一张张集体照上的脸庞,从我不认识的逐年到认识的,从模糊的到清晰的,从年轻的到渐渐趋向老态的,直至最后从合影里消失了的,它们像一棵枝桠上的树叶,一批批地萌发凋谢,落下了些影子留在了这个昏暗书架的一角,偶尔像我这样百无聊赖地来翻一下,晃眼过去的只是一些类似的面孔,没有人清楚它们彼此间牵扯的哀乐。
  距离现在最近的一张集体照是前年局里开运动会时拍的。我在照片上找到了自己:我挤在倒数第二排,左边脸还被丁宁挡住了一些。 我记得,拍照那天阳光猛烈,我们站在后排,局里的头儿们在前面推让座次,他们嘴里在说,别推了,别推了……
  现在, 我的视线滑过了照片上第一排那些小小的脑袋,我把他们排了个遍:他们中间,有谁可能帮我说说话呢?
  局长老虞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他平和地对着镜头,仿佛正瞅着此刻六神无主的我。我想,要不我干脆直接找虞大头算了,反正这事最后还是绕不开他。
  5
  我琢磨,要让老虞出面安排我的事,对他来说得有几个前提:
  1、这事是上面的人或与他有交情的人托他办的,他得倾情倾力;
  2、 这事是其他副局长力托的,他得给个面子;
  3、 社研处缺特殊人手,非我不可;
  4、关于我去社研处,老虞另有意图,比如,他压根不拿综合处钟处的情绪当回事,甚至他还有意用此举激活钟处的不爽,以此给钟处以冷眼和敲打。
  对于这四种前提,我分析的结果是:第1、2种,在事理上最简便,但我没有这种人脉资源,所以白搭。
  第3种,几乎是不成立的。这不仅因为我不是这样的“稀缺人手”,更因为在老虞这一代跌打官场多年的头儿眼里,没有哪个地方是非缺谁不可的,他们的自身经历和管理逻辑使他们从心底里把下属的个人价值贬在一个较低的位置,所以在老虞们看来,调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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