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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类--不一样的成功启示录-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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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说:“拉里,我们在下沉,拉里。”
机长说到:“我知道。”
舒缓语气使我们了解了飞机失事中最无法解释的原因之一。在商用飞机中,机长和副驾承担的飞行职责是相等的。但是,从以往的记录来看,通常机长执行飞行任务的时候,事故出现的频率更多。这个结论会让大家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机长通常是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但是想想佛罗里达的航班坠机事件,如果副驾处在机长的位置,他还需要做出三次暗示吗?不,他可能会立即下达命令——那么飞机就不会坠落。由经验不是很丰富的人来驾驶飞机其实更安全,因为这意味着副驾不会过多顾虑上下级关系,直接讲出危险。
在过去的15年里,飞行界最大的变革就是改进舒缓语气的使用方式。目前每个主要航线都为队员提供“人力资源管理”培训,培训的主要目的就是便于让下级可以更直接果断地同上级沟通。举例来说,每个航线都会教授副驾一套标准的沟通程序。当他们发现问题时,就主动向机长提出意见。(“机长,我认为…… ”然后,“机长,我感到不舒服因为…… ”并且如果机长仍然没有作出反应,“机长,我认为我们正在处在危险之中。”如果还是没有效果,那么副驾就要接替机长来驾驶飞机。)飞行专家将会告诉你,近些年来,在飞机出现意外情况的最后关头,这种渐进性的建议程序,同其他的挽救措施一样,起到了同样的作用。
“从简单之处着手,我们阿拉伯皇家航空公司一直都坚持副驾和机长之间以姓氏来称呼。”怀特瓦特说,“我们认为这很有帮助,当副驾指出错误时,比起称呼姓名,他很难开口说,“机长,你错了”。
怀特瓦特认为舒缓语气是件不容忽视的问题,每一个了解阿维安卡事故的人都会受到很大触动。“在工作中,我一直保持低调,我对我的机组人员说,‘我飞行次数不多,一个月只有三、四次而已,你可能飞得更多。因此如果你认为我做的某个决策是错误的,那是因为我飞的不够多,所以请告诉我,帮助我。’很有可能,这会让他们讲出自己的想法。”
8、
让我们再回到阿维安卡52航班的驾驶舱看看。当飞机第一次着陆失败,飞机飞离肯尼迪机场时,克鲁兹曾同ATC通话,询问再次着陆的时间。卡维德转向克鲁兹。
卡维德:“他说什么?”
克鲁兹:“我已经向他提出建议,让我们再试着着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不能……”
四秒钟的沉默。
卡维德:“告诉他,我们处在危急之中。”又一段四秒种的沉默,机长再次尝试。
卡维德:“你跟他讲了吗?”
克鲁兹:“是的,先生,我已经向他提出了建议。”
克鲁兹开始对ATC说话——重复惯用的报告。
处在2 000米高空的阿维安卡52号已经很难再坚持等待候降。
机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卡维德说:“告诉他我们没有燃料了。”
克鲁兹重新再次与ATC通话。“爬升并保持在3 000米,并且,嗯,我们没有燃料了,先生。”
再一次,他没有提到“危急”,这是可以引起空管员足够重视的神奇词汇。只在一段话的最后部分提起“没燃料了,先生”,而且在此之前还说了个“嗯”好像是在斟酌用词是否恰当。
卡维德说:“你已经向他说明我们没有燃料了吗?”
克鲁兹:“是的 ,先生,我已经跟他说了。 。 。”
卡维德:“好。”
如果这不是一场灾难的前奏,他们这一来一去的对话一定会被认为是高脚七(Abbott)和矮冬瓜(Cosfello)式的喜剧对白。
时间过去了一分多钟。
ATC:“阿维安卡52号,请你们飞往东北部15英里以外,然后再飞回着陆。这样可以吗?燃料足够吗?”克鲁兹说:“我想可以,非常感谢。”
我想可以,非常感谢。他们就要坠机了!其中一名空乘人员进入驾驶舱内想看看情况的严重程度。一名飞行员指着燃油显示为零的仪表盘,用手指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但他没有讲话。①在接下来的5分钟,驾驶舱内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讲话。只有电台的沙沙声和日常的操作声,然后一名飞行工程师叫了起来“四号引擎着火了!”
卡维德说“告诉我跑道”。但是跑道在十六英里以外的地方。
36秒钟的沉默。空管员在最后的时刻呼叫“你们,嗯,你们的燃料是否可以支持飞到机场?”记录结束。

①一位在事故中幸存下来的空乘员在问询中向我们叙述了这一切。

9、
怀特瓦特继续说:“关于飞机失事的原因,有一点你必须了解,那就是纽约的空管员以粗鲁、强势、善于威吓而出名;但他们也非常好,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内,他们需要处理大量的空中交通状况。有个发生在肯尼迪国际机场非常出名的案例,一名飞行员迷路了,如果发生在路上,那么这件事会变得非常简单。但在空中,这让人不可思议,一位女交管员对他非常恼火,并且说,‘不要讲话,不要说任何东西,我问你的时候你再讲。’然后她就让他等在那里。最后那个飞行员拿起麦克风说,‘女士,难道上辈子你是我老婆?’”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交管员认为,我在控制交通,闭上嘴,听我讲,他们会压制你。如果你不希望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你就要还击。那么他们就会说,‘那好吧。’但是如果你不这样做,他们就会压扁你。我记得曾经有架英航的飞机飞往纽约,他们受到了纽约ATC的恶劣待遇。一名英国飞行员说道,‘你们应该去希思罗机场学习一下怎样控制交通。’这完全是一种气势。如果你不能习惯这种还击的方式,那么纽约ATC会变得非常非常强势。后来阿维安卡飞行员由于这个葬身火海。”
无法想象如果怀特瓦特那天遇到肯尼迪的ATC,情况将会怎样?——不是因为他勇气十足、积极主动、而且比较自我,而是因为他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如果他需要队员的帮助,他就会去叫醒他们;当他认为莫斯科不是个正确的选择时,好,那么他就选择去赫尔辛基;在赫尔辛基的空管局指引他们在风中着陆时,他就请求去适宜的地方着陆。那个早上,在他们起程离开赫尔辛基时,他进入了错误的跑道,这时副驾迅速地指出错误。想到这件事让怀特瓦特笑了起来。“马沙是个瑞士人,他很愿意去更正我的错误,并且在返回的途中一直同我讲话。”
他继续说:“所有飞行员必须同空管员讲明,我们没有足够的燃油可以支持我们飞达指定机场。”他们必须去说清楚‘我们无法达成你给的指令,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着陆。’他们没有同空管员表达清楚。”
很显然怀特瓦特在叙述时很谨慎,因为他所提到的文化差别经常会让大家很不舒服。但发生在阿维安卡的事故非常离奇——这起事故的原因远远无法用表面现象解释清楚——这绝不只是克鲁兹失职和机长疲惫这么简单,整件事的背后有着更加复杂的原因。在事故发生的过程中,驾驶舱内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情。是否可以说,由于飞行员是位哥伦比亚人,所以导致了飞机失事?“看,因为美国飞行员不会容忍这一切发生,这是问题所在。”怀特瓦特继续说道,“他们会说,听着,哥们儿,我必须着陆”。

10、
1960年到1970年间,荷兰的心理学家吉特·霍夫斯泰德一直在IBM欧洲总部的人力资源部门工作。他的工作主要是到世界各地去走访当地的雇员,随之提出一些问题。例如,人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团队工作的方式、雇员对权威的态度,问卷很长而且非常详细。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霍夫斯泰德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数据库,用来分析文化之间的不同。今天“霍夫斯泰德维度”已经被广泛地应用于跨文化心理学研究中。
霍夫斯泰德提出,根据个人关心自我、看重自我的程度就可以有效地区分出文化的不同。他把这种衡量方法称为“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范畴”。如在国家之间进行比较,那么美国的个人主义倾向性最高,毫无疑问,美国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给公民提供全程医疗保险的工业国家。个人主义倾向性最低的国家是危地马拉。
霍夫斯泰德的另一个维度是他的“不确定性规避”。一种文化可以忍受多大程度上的不确定性?据霍夫斯泰德统计,在国家范畴内,下面五个国家排在前五名——这意味着,这些国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坚持法规、坚守计划并且几乎完全按照章程办事。
1。 希腊
2。 葡萄牙
3。 危地马拉
4。 乌拉圭
5。 比利时
最后面的五个国家或地区——这意味着这些国家或地区最能够忍受不确定性。
49。 中国香港
50。 瑞典
51。 丹麦
52。 牙买加
53。 新加坡
在霍夫斯泰德的理论中,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无论怎样,没有一种文化绝对好或不好;同时,在其量表上提及的文化所体现的特征,并不能一成不变地代表任何来自该文化的人。这是有可能的。例如,一个来自危地马拉的人也有可能极度的自我。
相反的,他所谈论的,或许和密歇根大学的学生尼斯伯特和科恩课下所讨论的话题相似。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但在此基础之上,我们成长的社会环境会赋予我们更多的历史传统,使得每个人的言谈举止都会留下文化的烙印。如一些行动模式会投射出我们的心理思维定势,并且每一种分别都是非常具体的。
比如比利时和丹麦的飞行距离只有一个小时,从外表上看,丹麦人和比利时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并且如果你来到哥本哈根的街角,你会发现这里和布鲁塞尔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如果提及“不确定性规避”,你会发现两个国家简直有天壤之别。实际上,在“不确定性规避”这一点,丹麦人比任何一个欧洲国家的同僚都更像牙买加人。丹麦人和比利时人共同分享欧洲广阔的自由民主贸易,但是他们却有着不同的历史,不同的政治体系,不同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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