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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_晋书-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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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如中护军靳准第,纳其二女为左右贵嫔,大曰月光,小曰月华,皆国色也。数月,立月光为皇后。

  东宫舍人荀裕告卢志等劝乂谋反,乂不从之状。聪于是收志、玮、遐于诏狱,假以他事杀之。使冠威卜抽监守东宫,禁乂朝贺。乂忧惧不知所为,乃上表自陈,乞为黔首,并免诸子之封,褒美晋王粲宜登储副,抽又抑而弗通。

  其青州刺史曹嶷攻汶阳关、公丘,陷之,害齐郡太守徐浮,执建威刘宣,齐鲁之间郡县垒壁降者四十余所。嶷遂略地,西下祝阿、平阴,众十余万,临河置戍,而归于临淄。嶷于是遂雄据全齐之志。石勒以嶷之怀二也,请讨之。聪又惮勒之并齐,乃寝而弗许。

  刘曜济自盟津,将攻河南,将军魏该奔于一泉坞。曜进攻李矩于荥阳,矩遣将军李平师于成皋,曜覆而灭之。矩恐,送质请降。

  时聪以其皇后靳氏为上皇后,立贵妃刘氏为左皇后,右贵嫔靳氏为右皇后。左司隶陈元达以三后之立也,极谏,聪不纳,乃以元达为右光禄大夫,外示优贤,内实夺其权也。于是太尉范隆、大司马刘丹、大司空呼延晏、尚书令王鉴等皆抗表逊位,以让元达。聪乃以元达为御史大夫、仪同三司。

  刘曜寇长安,频为王师所败。曜曰:「彼犹强盛,弗可图矣。」引师而归。

  聪宫中鬼夜哭,三日而声向右司隶寺,乃止。其上皇后靳氏有淫秽之行,陈元达奏之。聪废靳,靳惭恚自杀。靳有殊宠,聪迫于元达之势,故废之。既而追念其姿色,深仇元达。

  刘曜进师上党,将攻阳曲,聪遣使谓曜曰:「长安擅命,国家之深耻也。公宜以长安为先,阳曲一委骠骑。天时人事,其应至矣,公其亟还。」曜回灭郭迈,朝于聪,遂如蒲阪。

  平阳地震,雨血于东宫,广袤顷余。

  刘曜又进军,屯于粟邑。麹允饥甚,去黄白而军于灵武。曜进攻上郡,太守张禹与冯翊太守梁肃奔于允吾。于是关右翕然,所在应曜。曜进据黄阜。

  聪武库陷入地一丈五尺。时聪中常侍王沈、宣怀、俞容,中宫仆射郭猗,中黄门陵修等皆宠幸用事。聪游宴后宫,或百日不出,群臣皆因沈等言事,多不呈聪,率以其意爱憎而决之,故或有勋旧功臣而弗见叙录,奸佞小人数日而便至二千石者。军旅无岁不兴,而将士无钱帛之赏,后宫之家赐赍及于僮仆,动至数千万。沈等车服宅宇皆逾于诸王,子弟、中表布衣为内史令长者三十余人,皆奢僭贪残,贼害良善。靳准合宗内外谄以事之。

  郭猗有憾于刘乂,谓刘粲曰:「太弟于主上之世犹怀不逞之志,此则殿下父子之深仇,四海苍生之重怨也。而主上过垂宽仁,犹不替二尊之位,一旦有风尘之变,臣窃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孙,主上之嫡统,凡在含齿,孰不系仰。万机事大,何可与人!臣昨闻太弟与大将军相见,极有言矣,若事成,许以主上为在太上皇,大将军为皇太子。乂又许卫军为大单于,二王已许之矣。二王居不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事何不成!臣谓二王兹举,禽兽之不若也。背父亲人,人岂亲之!今又苟贪其一切之力耳,事成之后,主上岂有全理!殿下兄弟故在忘言,东宫、相国、单于在武陵兄弟,何肯与人!许以三月上巳因宴作难,事淹变生,宜早为之所。《春秋传》曰:'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臣屡启主上,主上性敦友于,谓臣言不实。刑臣刀锯之余,而蒙主上、殿下成造之恩,故不虑逆鳞之诛,每所闻必言,冀垂采纳。臣当入言之。愿殿下不泄,密表其状也。若不信臣言,可呼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惇,假之恩顾,通其归善之路以问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密谓皮、惇曰:「二王逆状,主、相已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惊曰?:「无之。」猗曰:「此事必无疑,吾怜卿亲旧并见族耳。」于是殻ъち魈椤Fぁ缶澹低非蟀Аb⒃唬骸肝嵛渥骷疲淠苡貌唬俊苟私栽唬骸附鞣畲笕酥獭!光⒃唬骸赶喙匚是洌涞朴兄H粼鹎浜尾幌绕簦浼创鹪疲'臣诚负死罪,然仰惟主上圣性宽慈,殿下笃于骨肉,恐言成诖伪故也。'」皮、惇许诺。粲俄而召问二人,至不同时,而辞若画一,粲以为信然。

  初,靳准从妹为乂孺子,淫于侍人,乂怒杀之,而屡以嘲准。准深惭恚,说粲曰:「东宫万机之副,殿下宜自居之,以领相国,使天下知早有所系望也。」至是,准又说粲曰:「昔孝成距子政之言,使王氏卒成篡逆,可乎?」粲曰:「何可之有!」准曰:「然,诚如圣旨。下官亟欲有所言矣,但以德非更生,亲非皇宗,恐忠言暂出,霜威已及,故不敢耳。」粲曰:「君但言之。」准曰:「闻风尘之言,谓大将军、卫将军及左右辅皆谋奉太弟,克季春构变,殿下宜为之备。不然,恐有商臣之祸。」粲曰:「为之奈何?」准曰:「主上爱信于太弟,恐卒闻未必信也。如下官愚意,宜缓东宫之禁固,勿绝太弟宾客,使轻薄之徒得与交游。太弟既素好待士,必不思防此嫌,轻薄小人不能无逆意以劝太弟之心。小人有始无终,不能如贯高之流也。然后下官为殿下露表其罪,殿下与太宰拘太弟所与交通者考问之,穷其事原,主上必以无将之罪罪之。不然,今朝望多归太弟,主上一旦晏驾,恐殿下不得立矣。」于是粲命卜抽引兵去东宫。

  聪自去冬至是,遂不复受朝贺,军国之事一决于粲,唯发中旨杀生除授,王沈、郭猗等意所欲皆从之。又立市于后庭,与宫人宴戏,或三日不醒。聪临上秋阁,诛其特进綦毋达,太中大夫公师彧,尚书王琰、田歆,少府陈休,左卫卜崇,大司农硃诞等,皆群阉所忌也。侍中卜干泣谏聪曰:「陛下方隆武宣之化,欲使幽谷无考槃,奈何一旦先诛忠良,将何以垂之于后!昔秦爱三良而杀之,君子知其不霸。以晋厉之无道,尸三卿之后,犹有不忍之心,陛下如何忽信左右爱憎之言,欲一日尸七卿!诏尚在臣间,犹未宣露,乞垂昊天之泽,回雷霆之威。且陛下直欲诛之耳,不露其罪名,何以示四海!此岂是帝王三讯之法邪!」因叩头流血。王沈叱干曰:「卜侍中欲距诏乎?」聪拂衣而入,免干为庶人。

  太宰刘易及大将军刘敷、御史大夫陈元达、金紫光禄大夫王延等诣阙谏曰:「臣闻善人者,乾坤之纪,政教之本也。邪佞者,宇宙之螟螣,王化之蟊贼也。故文王以多士基周,桓灵以群阉亡汉,国之兴亡,未有不由此也。自古明王之世,未尝有宦者与政,武、元、安、顺岂足为故事乎!今王沈等乃处常伯之位,握生死与夺于中,势倾海内,爱憎任之,矫弄诏旨,欺诬日月,内谄陛下,外佞相国,威权之重,侔于人主矣。王公见之骇目,卿宰望尘下车,铨衡迫之,选举不复以实,士以属举,政以贿成,多树奸徒,残毒忠善。知王琰等忠臣,必尽节于陛下,惧其奸萌发露,陷之极刑。陛下不垂三察,猥加诛戮,怨感穹苍,痛入九泉,四海悲惋,贤愚伤惧。沈等皆刀锯之余,背恩忘义之类,岂能如士人君子感恩展效,以答乾泽也。陛下何故亲近之?何故贵任之?昔齐桓公任易牙而乱,孝怀委黄皓而灭,此皆覆车于前,殷鉴不远。比年地震日蚀,雨血火灾,皆沈等之由。愿陛下割翦凶丑与政之流,引尚书、御史朝省万机,相国与公卿五日一入,会议政事,使大臣得极其言,忠臣得逞其意,则众灾自弭,和气呈祥。今遗晋未殄,巴蜀未宾,石勒潜有跨赵魏之志,曹嶷密有王全齐之心,而复以沈等助乱大政,陛下心腹四支何处无患!复诛巫咸,戮扁鹊,臣恐遂成桓侯膏肓之疾,后虽欲疗之,其如病何!请免沈等官,付有司定罪。」聪以表示沈等,笑曰:「是兒等为元达所引,遂成痴也。」寝之。沈等顿首泣曰:「臣等小人,过蒙陛下识拔,幸得备洒扫宫阁,而王公朝士疾臣等如仇雠,又深恨陛下。愿收大造之恩,以臣等膏之鼎镬,皇朝上下自然雍穆矣。」聪曰:「此等狂言恆然,卿复何足恨乎!」更以访粲,粲盛称沈等忠清,乃心王室。聪大悦,封沈为列侯。太宰刘易诣阙,又上疏固谏。聪大怒,手坏其表,易遂忿恚而死,元达哭之悲恸,曰:「人之云亡,邦国殄悴。吾既不复能言,安用此默默生乎!」归而自杀。

  北地饥甚,人相食啖,羌酋大军须运粮以给麹昌,刘雅击败之。麹允与刘曜战于磻石谷,王师败绩,允奔灵武。平阳大饥,流叛死亡十有五六。石勒遣石越率骑二万,屯于并州,以怀抚叛者。聪使黄门侍郎乔诗让勒,勒不奉命,潜结曹嶷,规为鼎峙之势。

  聪立上皇后樊氏,即张氏之侍婢也。时四后之外,佩皇后玺绶者七人,朝廷内外无复纲纪,阿谀日进,货贿公行,军旅在外,饥疫相仍,后宫赏赐动至千万。刘敷屡泣言之,聪不纳,怒曰:「尔欲得使汝公死乎?朝朝夕夕生来哭人!」敷忧忿发病而死。

  河东大蝗,唯不食黍豆。靳准率部人收而埋之,哭声闻于十余里,后乃钻土飞出,复食黍豆。平阳饥甚,司隶部人奔于冀州二十万户,石越招之故也。犬与豕交于相国府门,又交于宫门,又交司隶、御史门。有豕著进贤冠,升聪坐。犬冠武冠,带绶,与豕并升。俄而斗死殿上。宿卫莫有见其入者。而聪昏虐愈甚,无诫惧之心。宴群臣于光极前殿,引见其太弟乂,容貌毁悴,鬓发苍然,涕泣陈谢。聪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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