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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_晋书-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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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孙氏瘗于黎阳,及袤薨,议者以久丧难举,欲不合葬。曹氏曰:「孙氏元妃,理当从葬,不可使孤魂无所依邪。」于是备吉凶导从之仪以迎之,具衣衾几筵,亲执雁行之礼,闻者莫不叹息,以为赵姬之下叔隗,不足称也。太康元年卒,年八十三。

  愍怀太子妃王氏,太尉衍女也,字惠风。贞婉有志节。太子既废居于金墉,衍请绝婚,惠风号哭而归,行路为之流涕。及刘曜陷洛阳,以惠风赐其将乔属,属将妻之。惠风拔剑距属曰:「吾太尉公女,皇太子妃,义不为逆胡所辱。」属遂害之。

  郑休妻石氏,不知何许人也。少有德操,年十余岁,乡邑称之。既归郑氏,为九族所重。休前妻女既幼,又休父布临终,有庶子沈生,命弃之,石氏曰:「奈何使舅之胤不存乎!」遂养沈及前妻女。力不兼举,九年之中,三不举子。

  陶侃母湛氏,豫章新淦人也。初,侃父丹娉为妾,生侃,而陶氏贫贱,湛氏每纺绩资给之,使交结胜己。侃少为寻阳县吏,尝监鱼梁,以一坩鲊遗母。湛氏封鲊及书,责侃曰:「尔为吏,以官物遗我,非惟不能益吾,乃以增吾忧矣。」鄱阳孝廉范逵寓宿于侃,时大雪,湛氏乃彻所卧亲荐,自锉给其马,又密截发卖与邻人,供肴馔。逵闻之,叹息曰:「非此母不生此子!」侃竟以功名显。

  贾浑妻宗氏,不知何许人也。浑为介休令,被刘元海将乔晞攻破,死之。宗氏有姿色,晞欲纳之。宗氏骂曰:「屠各奴!岂有害人之夫而欲加无礼,于尔安乎?何不促杀我!」因仰天大哭。晞遂害之,时年二十余。

  梁纬妻辛氏,陇西狄道人也。纬为散骑常侍,西都陷没,为刘曜所害。辛氏有殊色,曜将妻之。辛氏据地大哭,仰谓曜曰:「妾闻男以义烈,女不再醮。妾夫已死,理无独全。且妇人再辱,明公亦安用哉!乞即就死。下事舅姑。逐号哭不止。曜曰:「贞妇也,任之。」自缢而死曜以礼葬之。

  许延妻杜氏,不知何许人也。延为益州别驾,为李骧所害。骧欲纳杜氏为妻,杜氏号哭守夫尸,骂骧曰:「汝辈逆贼无道,死有先后,宁当久活!我杜家女,岂为贼妻也!」骧怒,遂害之。

  虞潭母孙氏,吴郡富春人,孙权族孙女也。初适潭父忠,恭顺贞和,甚有妇德。及忠亡,遗孤藐尔,孙氏虽少,誓不改节,躬自抚养,劬劳备至。性聪敏,识鉴过人。潭始自幼童,便训以忠义,故得声望允洽,为朝廷所称。永嘉末,潭为南康太守,值杜彛鼓妫手谔种K锸厦闾兑员厮乐澹闱闫渥什岳≌绞浚端炜私荨<八站髀遥妒笔匚庑耍旨俳谡骶K锸辖渲唬骸肝嵛胖页汲鲂⒆又牛甑鄙嵘∫澹鹨晕崂衔垡病!谷跃》⑵浼屹祝钏嫣吨剑称渌帆樢晕省S谑被峄谑吠跏媲沧釉手交ぃ锸嫌治教对唬骸竿醺矁赫鳎旰挝啦唬俊固都匆宰映交ぃ胧嬖手鲜啤F溆枪先绱恕0菸洳钐蛉耍咏鹫伦乡贰L读⒀糜诩遥醯家韵陆跃桶葳恕O毯湍┳洌攀濉3傻矍彩沟跫溃衷欢ǚ蛉恕

  周顗母李氏,字络秀,汝南人也。少时在室,顗父浚为安东将军,时尝出猎,遇雨,过止络秀之家。会其家父兄不在,络秀闻浚至,与一婢于内宰猪羊,具数十人之馔,甚精办而不闻人声。浚怪使觇之,独见一女子甚美,浚因求为妾。其父兄不许,络秀曰:「门户殄瘁,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将来庶有大益矣。」父兄许之。遂生顗及嵩、谟。而顗等既长,络秀谓之曰:「我屈节为汝家作妾,门户计耳。汝不与我家为亲亲者,吾亦何惜余年!」顗等从命,由此李氏遂得为方雅之族。

  中兴时,顗等并列显位。尝冬至置酒,络秀举觞赐三子曰:「吾本渡江,托足无所,不谓尔等并贵,列吾目前,吾复何忧!」高起曰:「恐不如尊旨。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识暗,好乘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抗直,亦不容于世。唯阿奴碌碌,当在阿母目下耳。」阿奴,谟小字也。后果如其言。

  张茂妻陆氏,吴郡人也。茂为吴郡太守,被沈充所害,陆氏倾家产,率茂部曲为先登以讨充。充败,陆诣阙上书,为茂谢不克之责。诏曰:「茂夫妻忠诚,举门义烈,宜追赠茂太仆。」

  尹虞二女,长沙人也。虞前任始兴太守,起兵讨杜彛桨埽獜|所获,并有国色,彛拗E唬骸肝腋付詹荒芪舾荆兴蓝眩 箯|并害之。

  荀崧小女灌,幼有奇节。崧为襄城太守,为杜曾所围,力弱食尽,欲求救于故吏平南将军石览,计无从出。灌时年十三,乃率勇士数千人,逾城突围夜出。贼追甚急,灌督厉将士,且战且前,得入鲁阳山获免。自诣览乞师,又为崧书与南中郎将周访请援,仍结为兄弟,访即遣子抚率三千人会石览俱救崧。贼闻兵至,散走,灌之力也。

  五凝之妻谢氏,字道韫,安西将军奕之女也。聪识有才辩。叔父安尝问:「《毛诗》何句最佳?」道韫称:「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安谓有雅人深致。又尝内集,俄而雪骤下,安曰:「何所似也?」安兄子朗曰:「散盐空中差可拟。」道韫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安大悦。

  初适凝之,还,甚不乐。安曰:「王郎,逸少子,不恶,汝何恨也?」答曰:「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复有封、胡、羯、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封谓谢韶,胡谓谢朗,羯谓谢玄,末谓谢川,皆其小字也。又尝讥玄学植不进,曰:「为尘务经心,为天分有限邪?」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词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乃施青绫步鄣自蔽,申献之前议,客不能屈。

  及遭孙恩之难,举厝自若,既闻夫及诸子已为贼所害,方命婢肩舆抽刃出门。乱兵稍至,手杀数人,乃被虏。其外孙刘涛时年数岁,贼又欲害之,道韫曰:「事在王门,何关他族!必其如此,宁先见杀。」恩虽毒虐,为之改容,乃不害涛。自尔嫠居会稽,家中莫不严肃。太守刘柳闻其名,请与谈议。道韫素知柳名,亦不自阻,乃簪髻素褥坐于帐中,柳束脩整带造于别榻。道韫风韵高迈,叙致清雅,先及家事,慷慨流涟,徐酬问旨,词理无滞。柳退而叹曰:「实顷所未见,瞻察言气,使人心形俱服。」道韫亦云:「亲从凋亡,始遇此士,听其所问,殊开人胸府。」

  初,同郡张玄妹亦有才质,适于顾氏,玄每称之,以敌道韫。有济尼者,游于二家,或问之,济尼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道韫所著诗赋诔颂并传于世。

  刘臻妻陈氏者,亦聪辩能属文。尝正旦献《椒花颂》,其词曰:「旋穹周回,三朝肇建。青阳散辉,澄景载焕。标美灵葩,爰采爰献。圣容映之,永寿于万。」又撰元日及冬至进见之仪,行于世。

  皮京妻龙氏,字怜,西道县人也。年十三适京,未逾年而京卒,京二弟亦相次而陨,既无胤嗣,又无期功之亲。怜货其嫁时资装,躬自纺织,数年间三丧俱举,葬敛既毕,每时享祭无阙。州里闻其贤,屡有娉者,怜誓不改醮,守节穷居五十余载而卒。

  孟昶妻周氏,昶弟顗妻又其从妹也。二家并丰财产。初,桓玄雅重昶而刘迈毁之,昶知,深自惋失。及刘裕将建义,与昶定谋,昶欲尽散财物以供军粮,其妻非常妇人,可语以大事,乃谓之曰:「刘迈毁我于桓公,便是一生沦陷,决当作贼。卿幸可早尔离绝,脱得富贵,相迎不晚也。」周氏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养大家,义无归志也。」昶怆然久之而起。周氏追昶坐,云:「观君举厝,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时其所生女在抱,推而示之曰:「此而可卖,亦当不惜,况资财乎!」遂倾资产以给之,而托以他用。及事之将举,周氏谓顗妻云:「一昨梦殊不好,门内宜浣濯沐浴以除之,且不宜赤色,我当悉取作七日藏厌。」顗妻信之,所有绛色者悉敛以付焉。乃置帐中,潜自剔绵,以绛与昶,遂得数十人被服赫然,悉周氏所出,而家人不之知也。

  何无忌母刘氏,征虏将军建之女也。少有志节。弟牢之为桓玄所害,刘氏每衔之,常思报复。及无忌与刘裕定谋,而刘氏察其举厝有异,喜而不言。会无忌夜于屏风裹制檄文,刘氏潜以器覆烛,徐登橙于屏风上窥之,既知,泣而抚之曰:「我不如东海吕母明矣!既孤其诚,常恐寿促,汝能如此,吾仇耻雪矣。」因问其同谋,知事在裕,弥喜,乃说桓玄必败、义师必成之理以劝勉之。后果如其言。

  刘聪妻刘氏,名娥,字丽华,伪太保殷女也。幼而聪慧,昼营女工,夜诵书籍,傅母恆止之,娥敦习弥厉。每与诸兄论经义,理趣超远,诸兄深以叹伏。性孝友,善风仪进止。聪既僭位,召为右贵嫔,甚宠之。俄拜为后,将起皇仪殿以居之,其廷尉陈元达切谏,聪大怒,将斩之。娥时在后堂,私敕左右停刑,手疏启曰:「伏闻将为妾营殿,今昭德足居,皇仪非急。四海未一,祸难犹繁,动须人力资财,尤宜慎之。廷尉之言,国家大政。夫忠臣之谏,岂为身哉?帝王距之,亦非顾身也。妾仰谓陛下上寻明君纳谏之昌,下忿暗主距谏之祸,宜赏廷尉以美爵,酬廷尉以列土,如何不惟不纳,而反欲诛之?陛下此怒由妾而起,廷尉之祸由妾而招,人怨国疲,咎归于妾,距谏害忠,亦妾之由。自古败国丧家,未始不由妇人者也。妾每览古事,忿之忘食,何意今日妾自为之!后人之观妾,亦犹妾之视前人也,复何面目仰侍巾栉,请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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