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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天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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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白少飞想起幼年时看到的一只美丽的小飞虫。
  它奋力扑动着纯白的翅膀,想要从命运的蛛网里挣脱出去,却最终免不了成为那只丑陋蜘蛛嘴里的美餐。
  他很想去救这只飞蛾。
  可是爷爷制止了他。
  “这是天道!”
  猎手如果不吃猎物,就会死。
  你救了飞虫,就是杀掉蜘蛛。
  可是,我不是飞虫,我也不想做蜘蛛。
  我只想保护这些美丽的生命
  ……
  且说两人赶路至天黑,月亮也迟迟不出来。天上的星星也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蹒跚前进,真是苦不堪言。
  突然白少飞打了一个寒颤,悄声道:“小月,我记得,前面是一片乱葬岗……”
  此言一出,饶是诸葛小月素来大胆,也觉得心慌慌。
  她牙关打颤地说:“少少少少飞,要不我我我我们绕过去……”
  “可是那要走很远的路。”白少飞皱着眉头,犹豫道,“也需要多走三、四天,混天大帅的追兵也许会绕到我们前面去。”
  诸葛小月咬住打架的上下门牙,一言不发地箍着白少飞的左边胳膊,继续前进。
  “看!”白少飞突然指着前面一点灯火。
  “呀!鬼火!”诸葛小月一惊。
  “不是的,有炊烟,一定是有人家!”白少飞喜道,“太好了,我们也许可以借宿一宿!”
  诸葛小月也镇定下来,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有银子吗?”她没好气地撇了白少飞一眼。“你不会要女人出住宿费吧?”
  “呃……要不你先垫上,等到了白家堡再一起给你……”白少飞心想,就你也能算女人吗?至多一个刚完成发育的小姑娘吧?
  “唉……男人啊男人……”诸葛小月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里是二十两,记住哦,要算利息的。”
  有了灯火作为希望,路便不是那么难走了。
  两个人一先一后,来到了近处。
  果然是一间小屋。窗户内灯火通明。有人影晃动。
  悠扬的乐曲声,混合着烤肉的香味飘来,那强力的诱惑,就像混天大帅的野牦牛之冲撞一般,刷洗着困顿旅途两旅客的疲惫身心。
  小屋外,一块招牌在风中招摇。
  “客自来”。
  原来是个小旅馆,两人相视一笑。
  太好了,竟然在这种地方会有旅馆的存在。
  旅馆用石头砌成,墙角有着深深的绿苔告诉两人这里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
  门口两边各一个大红南瓜头,雕成狰狞的鬼脸。上面分别插着一柄生锈的钢刀。
  还真是有趣的辟邪方式呢!
  诸葛小月心里想。
  两人一起上前,将柏树皮包扎的厚木门推开,一番热闹的景象映入两人面前。
  终生难忘哦……
  我日这算哪门子旅馆!
  白少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一个虎背熊腰的狼人背对着二人,仰头豪饮。
  两只肥大的缝合怪对坐在壁炉旁边高谈阔论、唾沫四溢。
  一只寂寞的僵尸坐在窗下,忧伤的眼珠瞪着手里的一支小野花……
  这时,一阵喧闹传来,远远地,看见一个站在木头舞台上的白胡子瘦老头挥舞着手里的手杖大声地叫喊着什么,他涨红着脸,好像疯了一样。紧挨着舞台的,是十七八个脑袋像向日葵的纤瘦女人,她们挤成一团,挥舞着绿叶般纤细的手,干劲十足地附和着白胡子瘦老头。
  “鬼!鬼呀!”
  他拉着诸葛小月的手,就要夺门而出
  “小飞,是你吗?”
  白少飞夺路而出的身影顿住了。
  听到这个呼喊声,双眼中的泪水竟然不由自主的留下……
  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儿,提着一只大茶壶,屁颠屁颠地从吧台跑了出来。
  他带着惊喜的神情,激动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白少飞。
  “小……小飞!原来真的是你!”
  “爷爷!”白少飞亦是不能自禁,“爷爷,原来你没死,太……太好了!”
  他猛扑过去,一把抱住了爷爷宽厚的肩膀。
  “哎呦喂!”胖老头露出又高兴又难受的模样,“你再用力,爷爷的腰就要被你压断喽!”
  “爷爷爷爷,这是诸葛小月,我在路上结识的好朋友!”白少飞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那和爷爷在一起的无瑕时光。
  “……”
  “小月,这是我爷爷,我十岁前都是跟爷爷一起过的!”白少飞拉起小月的手,便要和胖老头的胖手握在一起,“爷爷是这世上最疼我,最喜欢我的人!”
  诸葛小月忐忑地望着白少飞,又望望这笑呵呵的胖老头,不动声色地将纤手缩了回去。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胖老头醇厚的笑容底下,藏了一根狡黠的针!
  “小飞啊!今天晚上就住在爷爷这,对了,你爸爸呢?”
  “爸爸……”
  仿佛一阵冷风吹过,白少飞突然愣住了。
  祖孙重逢的欢快气氛,遽然冷了下来。
  “爸爸,他死了。”他双目不能自已地流出滚烫的泪,“被人活活打死了……”
  胖老头沉默下来。
  他难过地拍了拍白少飞的背脊。
  “人死不能复生,重要的是你们还活着。”
  接着惭愧地一笑,“爷爷我是没能力去报仇了,小飞,全靠你了。”
  这时候,那个白胡子瘦老头结束了他在台上的表演,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他喷着满身酒气,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将一只大玻璃杯举起来,大笑道: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
  “耶!我是诗人!哈哈哈哈……”他摇晃着走到胖老头的身边,将胳膊撑在胖老头的肩上。
  “为什么,你们三个人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有什么烦心的事吗?”他的大喊大叫,使得酒馆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少飞的身上。
  白少飞艰难地将父亲身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不知怎么,他一点都不想隐瞒,连天书枢纽的秘密也一并说了出来。
  “如果你因为错过了太阳流泪,那么你势必也将错过群星!”白胡子瘦老头笑着说道,“来,咱们喝酒去,带你认识认识新朋友!”
  他微笑着,却十分强硬地将白少飞拉到了他的朋友,那一群向日葵女人中间。
  “干杯!”十余只细小的胳膊举起大玻璃杯。
  玻璃杯里是澄黄的液体,上面冒着喷香的泡泡。
  “小姑娘,你也来嘛!”白胡子瘦老头大声地喊道。
  “谢,谢谢我不会。”诸葛小月羞涩地摇了摇手。白胡子瘦老头理解地笑了一下,又豪气干云地大声叫喊:
  “为烦恼干杯!”
  “干杯!”
  “为所有死去的人们干杯!”
  “干杯!”
  “为所有活着的人们干杯!”
  “干杯!”
  ……
  麦子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小旅馆。白少飞一杯接一杯,喝得面颊通红。缝合怪、狼人、僵尸全都活跃起来,他们轮番上阵,一杯接一杯地敬给白少飞。
  白少飞笑着,白少飞哭着,他喝得吐了一地。他吐了一地再接着喝。
  再接着吐……终于彻底醉倒了。
  诸葛小月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很想阻止白少飞。可是,看见他如此高兴,仿佛父亲的惨死和连日来的逃亡带来的忧肠郁结,在一阵阵的干杯声中,烟消云散。她实在狠不下心肠,将他拖出这个诡异的酒馆,拖离这一群古怪的酒客!
  向日葵们醉倒了,狼人醉倒了,僵尸醉倒了,,就连旅馆的主人,胖老头也醉倒了。白胡子老头也醉倒了却仍然说着胡话。
  只有两只缝合怪还浑然无事,它们又一次坐在壁炉旁边,手舞足蹈,高谈阔论起来,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话讲。
  诸葛小月内心疑惑重重,她大着胆子走近缝合怪,只听见它们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时不时发出一声爆笑。
  诸葛小月将手伸进怀中,将怀里的一份密信撕了一个小角,将这一角信纸丢进熊熊燃烧着的炉火里面。
  可是,这一角信纸,安静的躺在炉火里面竟然毫发无伤!
  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诸葛小月脸色煞白,她完全明白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白少飞,用尽全力将他搀扶起来,大声喊道:“少飞,我们快走!”
  白少飞被摇醒,兀自大喊不休“干……干杯为了尊敬的父亲,干杯!”
  “少飞你清醒点,这里绝非善地!”
  胖老头突然酒醒了,望着诸葛小月嘿嘿直笑。
  向日葵也醒了,嘴里却嘟囔着“干杯!”
  狼人也醒了,冷索索的眼神盯着白少飞。
  僵尸也醒了,黄澄澄的眼珠望着诸葛小月。
  缝合怪也停止了交谈,四只凶目望向搀扶着的两人。
  只有白胡子瘦老头兀自趴在地上说着喃喃醉语。
  “我们看错了世界,却说世界欺骗了我们……”
  诸葛小月紧咬贝齿,用力将白少飞搀扶起来,努力地往外挪。她踩过了醉倒在地的数人,艰难地走出旅馆,但那些冷索索的眼神依然仿佛芒刺在背。
  胖老头摇晃着追出旅馆门,喷着酒气笑叫到:“小飞,不在爷爷这里住一宿吗?”
  诸葛小月霍然回头,冷冷地盯着胖老头。
  “你已经是个死人,对吧?”
  胖老头嘿嘿直笑,却只眯着眼睛不说话。突然,整个石头旅馆开始崩塌,一缕缕灰尘从各个裂隙中飘出。
  胖老头的身上也裂开了数道缝隙,灰色的烟尘从他的身上飘洒开来。
  他嘴里兀自喋喋不休。只听见他喃喃自语道:“真是个精明的婆娘哟,小飞呀,你以后可有得苦头吃喽……”
  说话间,整个石头旅馆烟消云散了!
  白少飞还没有清醒,伏在诸葛小月的肩上突然吐了出来。
  参合着酒香和胃液的酸臭,一股浓浓的气味让诸葛小月恨不得将这个沉重的醉鬼狠狠摔开。
  再补上几脚。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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