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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宫盗宝案 [苏联] 尤·克拉洛夫-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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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查明,法衣圣器室的被窃珍宝、除被康斯坦丁·普里列达耶夫带回萨拉托夫的以外,在德米特里被杀前,其余的全都存放在贝蒂别墅地窖内的大桶里,这只大桶是腌酸白菜用的。毫无疑问,他们杀死了德米特里·普里列达耶夫后,又从这里抢走了珍宝。

  德米特里·普里列达耶夫住进贝蒂别墅后,就把手工编织的粗地毯铺在厨房的地板上,并把先前靠墙根的小柜放在通地窖口的上面。罪犯们抢走珍宝后,想把柜子放回原地。然而在地毯上留下皱折,柜腿也没能完全放在原先压出来的印子上。

  在勘查地窖时,遇到许多困难,我们找到了放在铜托盘上的两支蜡烛头和煤油灯,其中一支烛头上留有指印,并与死者的指纹不吻合。

  沃尔任宁在靠台阶的地板上找到了两粒散落的灰珍珠,又在那只大桶桶底的缝隙里找到了四粒小珍珠。在靠墙根放着蜡烛的水桶底下扔着一块油布,它的颜色和质量同莫斯科刑侦局人员在牧首法衣圣器室里第一次勘查犯罪现场时找到的那块油布完全相同。 

第九章 冬天室内有苍蝇——肯定有死人
 
  一

  就在等待与萨拉托夫恢复联系的时候,走运的窃贼德米特里·普里列达耶夫的一生结束了。一九一八年,在一个冬夜里,他从一个溜门撬锁的小偷一跃成为拥有奇迹般珍宝的主人,昙花一现的富翁巳永久地消失了,可是他那藏在腌酸白菜大桶里的不可胜数的财宝已被转移到别的箱子或口袋里了。我们曾估什,牧首法衣圣器的盗窃案件将会在苏维埃特别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之前结案,看来估计错了。在克拉斯科沃的行动并不是整个侦察工作的结尾,不过,正如后来查明的那样,还是接近了尾声……

  是谁在我们之前到过贝蒂别墅呢?

  我仔细阅读了博林的汇报材料,证明材料和审讯记录,研究了犯罪现场的平面图,在我眼前浮现出了凶宅和挂在绳子上的尸体。这个人出生在莓林村,在黑水湾的码头上开始了自己的生活道路,而在一座掩映在松林里的小别墅内的吊灯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这些材料又使我想起了另一幅不讨人喜欢的画面:一个醉汉在洒满了 水,结了冰的雪堆上爬着;被雪盖住的捷利亚特尼科夫饭馆的招牌;坐在橡皮树下往邻上人的头上浇酒的胖子;把自己当成一匹马的秃顶军官;厨房的油烟味和仿佛无尽头的半明半暗的走廊,正是沿着这条走廊,“没良心的人”领着我去见乐天派的匪徒……最后是尼基塔·阿夫里坎诺维奇·马霍夫,一个模范的基督教徒,他衷心地同情苏维埃政权……

  “手枪有什么用,列昂尼德·鲍里索维奇?这里的人们,尽管都是些好斗之士,但大伙都喜欢悄悄的干。没有枪声……”

  “在贝蒂别墅里既无枪声,也没有嘈杂声,一切干得既快又利索。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进来了,又静悄悄地把普里列达耶夫击昏,并巧妙地把他吊起来;静悄悄地,没有打扰任何一个入睡人的好梦,就从地窖里取走了牧首法衣圣器室里的珍宝……

  康斯坦丁·普里列达耶夫在出售盗来的赃物时,曾付给中间人百分之二十五的佣金。如果加上博林从萨拉托夫带回来的那些珍宝,尼基塔·马霍夫的做法几乎是合乎情理的:四分之一的牧首法衣圣器室的财富归苏维埃政权,而四分之三归他,尼基塔·阿夫里坎诺维奇·马霍夫。一切都象是预先安排好了似的:丘尔金和对马霍夫缺少敬意的康斯坦丁·普里列达耶夫由苏维埃工农政权来惩罚;另一个固执任性的贼,德米特里,普里列达耶夫,则由马霍夫本人凭仗自己的权力来处罚。当然罗,这不会是一个人于的。体面的西特洛夫卡商人要干这种事,会找到合适的人选。马霍夫只需给个信号,用不着亲自去,一切就都办妥了。

  他可以派几个帮手到克拉斯科,比如说那个阿赫默德,此人是个行家。我清楚地记得,他手拿丝绳站在我的背后,他肌肉发达,光裸着上身,傻里傻气地笑着。胸膛上刺着一个上吊人的纹身图案……

  当然爆,他们干掉德米特里·普里列达耶夫就象是闹着玩似的。小心地敲几下窗子……普里列达耶夫未必会问来人是谁,因为老谈深算的马霍夫事先巳告诉他要介绍一个假顾主,而这个顾主会深夜来访。普里列达耶夫打开灯,开了门……突然被打倒,然后被扔进过厅,接着是第二次猛击后脑勺,然后把绳套在他的脖子上……

  “所以,现在工作的中心是西特洛夫卡市场。”我在小组会上结束道,“力争尽快地在那里找到杀害普里列达耶夫的凶手和被他们隐藏起来的珍宝。要特别注意马霍夫商店和捷利亚特尼科夫饭馆。清楚了吗?”

  看样子,大家全都明白了……

  散会后,博林请求允许他在克拉斯科沃再工作一天。

  “对‘荷兰人’、普什科夫和米哈依尔·阿尔斯塔温的情况实际上已调查清楚,”他说,“很难说从他们身上还能弄到点什么,尽管还可以试试。对莉扎·捷沙克,正象你指出的那样,暂时还不宜惊动她——会引起马霍夫的警觉。你打算亲自搞一下西特洛夫卡市场上的无政府主义分子……而我,如果你同意,要呼吸一下别墅的空气,不反对吧?”

  我同意。

  “去吸吸克拉斯科沃的空气吧!也许,你真会从那儿铺上一条通向西特洛夫卡市场的小路。”

  “有可能通向西特洛夫卡,也有可能通向别的什么地方……”博林说。

  我们沉默着。苏霍夫走进办公室,疑惑不解地瞅着我们,他把要发往萨拉托夫刑侦局局长的电报稿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们请刑侦局对普里列达耶夫被害一事立即审讯他的哥哥,并用电报把审讯结果告诉我们,要尽快把康斯坦丁押送到莫斯科。

  “可以发吗?”

  “可以,而且要快一些。”

  苏霍夫走后,我说:“彼得·彼得洛维奇,你忘记了我们说定的话。还记得在牧首法衣圣器室的珠宝加工厂里讲定的事吗?”

  “请原谅,我想不起来了……”

  “当时我们说定了要珍惜时间。”

  “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那怎么会记不得,记得,记得……你当时训人就象训孩子似的。不过,难道我现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沉默也是浪费时间。你是要我提出问题。”

  “什么问题,可以问问吗?”

  “你认为马霍夫没有参与谋杀德米特里·普里列达耶夫,是吗?”

  博林冷笑了一声,小胡子都翘了起来,说:“你是个心理学家,列昂尼德·鲍里索维奇,”他皱起了眉头,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想指出,列昂尼德·鲍里索维奇,你把我的结论看得过于简单了。‘没有参与’……不,我不排除马霍夫参与谋杀,绝对不排除。就象赫沃西科夫说的那样,在生活里什么事都会发生,甚至是不该发生的竟也发生了。或许你,列昂尼德·鲍里索维奇,是对的:克拉斯科沃野餐会的组织者是尼基诺·阿夫里坎诺维奇·马霍夫。但愿是这样,可是……”

  “请解释一下这个‘可是’。”

  “为了不浪费时间,简要谈一下,对吗?”

  “不,要详细一些,我没有做任何限制。”

  “对于如何能找到价值二千三百万卢布的珍宝,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发表看法,”我进一步说,“为了二千三百万来说,这是值得的,而你的意见也……”

  “十分荣幸,”他点了点头,“那么,我想谈几点具体意见。”

  博林的看法是:

  1.马霍夫得知牧首法衣圣器室被盗的消息比我们早。当时他已清楚这是普里列达耶夫兄弟干的。他们哥俩打算把一部分偷来的东西卖给马霍夫(暂且先给他一些大块的宝石),赠送了一些珍珠,就是马霍夫通过“混合体”转卖给神幡手联盟成员的那一批。简而言之,普里列达耶夫哥儿俩同他直接打交道而不是通过第三者。当时是什么妨碍了马霍夫“收拾”他哥儿俩,井把窃来的珍宝攫为己有呢?那时,这样干更为简单和方便。他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呢?出于什么目的呢?马霍夫可不是那种一事当前徘徊良久,犹豫不决的人。

  2.在“希瓦自由城”的不成文的法律中有一条:最严重的罪行是——为了把窃来的东西据为已有,而杀死窃贼。无视这条规定,甚至西特洛夫卡市场的上层人物也要招致严重后果。马霍夫不得不遵守这条不成文法。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普里列达耶夫兄弟得手后,马霍夫不敢立即把他们干掉。看来,他同目前发生在克拉斯科沃的凶杀案无关。

  3.不过,可以设想一下,马霍夫经过近两个星期的反复掂量后,最终认为,为把价值数百万的财宝攫为己有,值得违抗西特洛夫卡的这条不成文法。那么,这又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马霍夫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要求会见民警局苏维埃副主席科萨切夫斯基同志,这只是为了打击和报复自己的竞争对手丘尔金吗?值得怀疑。首先,这次会见的后果是使他丢掉了在萨拉托夫的几百万,其次,他告诉了科萨切夫斯基,谁可能是克拉斯科沃野餐的组织者。最后,如果触犯了西特洛夫卡的法律,那么,为什么毫无反应呢!这样一来,就要收拾掉三个人:丘尔金和普里列达耶夫兄弟。多犯少犯反正是一个罪名,又何苦把莫斯科刑侦局卷进去呢!

  4.使德卡特里·普里列达耶夫的死给人以自杀的假象。在刑侦局的多年工作中博林不止一次碰到棘手的复杂案件,但是这种伪造假现场的案件往往是急于获得遗产的儿子杀害了有钱的爸爸,作案者还有妻子、亲戚、奸夫或者情妇—一也就是同被杀者有这样或那样关系的人,那些围着他转,后来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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