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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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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

  吴珍和白天明并肩坐在长桌的顶端,面向大家。吴珍的笑脸洋溢着青春的光辉。她的端丽有如天使,她的神采有如少女,每一个笑纹都迸发出生命的光。然而,也许谁都不知道,那是她生命最后的力量积蓄在一起,在这一刻全部进发了出来……。

  林子午和袁亦方是知道的,吴珍今夜的欢笑,将会更加缩短她的生命。白天明未尝不知道,如今世界医学界对白血病所创造的业绩,是患者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成活率。但是,他坚信,吴珍就在那百分之一里。她回到了祖国,得到了她所爱的人,这就给了她力量。自己将会用尽一切方法把那百分之一变成现实。

  瞧她吧!今夜她如满月,如明星,那么光彩照人。她生命的力量必定是顽强的。

  吴珍为幸福所陶醉,走到钢琴边,要为大家演奏一曲。人们安静下来。正在这时候,安适之和章秋丽来了。安适之穿着如同绅士,章秋丽打扮得恰似蝴蝶。他们向新人致歉,说因为一位外国朋友临时约访,不得已而迟到。他们送上礼物,又表示了祝福。然后分坐在席位上,同客人交谈。章秋丽常常掩住嘴吃吃地笑,很惹人注意。袁静雅心烦地躲到院落里,看见那小东屋如今已变成了有下水设备的卫生间和厨房,不由得佩服起林子午的魄力。他要是下决心干,还是很能干的。

  屋里传来了钢琴声。

  袁静雅靠在门边,出神地听着。这乐曲是白天明曾演一奏过的《童年》。里面有鸟雀的鸣啭,昆虫的唱和;树林里,晨雾在弥漫舒展,一缕缕阳光穿透枝叶的间隙,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潺潺的小溪,鱼儿在游动;开花的原野,孩子在游戏。红花,绿草,蓝天,白云,还有孩子的幻梦。最后结束在一串轻柔的和弦里。

  吴珍奏罢,背靠在椅子上,红扑扑的脸,笑着微微喘息。人们都热烈地鼓掌,称赞。

  突然,听见安适之说:“不,先生,你得相信,我们在大步地前进,干部终身制的取消,就是了不起的进步。”原来,他正在和童建中谈话。

  林子午听见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人们也朝安适之不满地瞥了一眼。接着,他又对吴珍热情地说起来。夸她弹得好,充满真情,而没有真情的音乐就没了灵魂。

  章秋丽摇摇摆摆地走到吴珍身旁,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大声说:“哎哟,您弹得可真好,您今晚上又这么漂亮,真看不出您是一个得了重病的人。”

  空气立刻凝住了。全场肃然,每个人的心上都好象扎上了一把刀。

  倩如笑着走到章秋丽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说:“秋丽,来,咱们到外头说句话儿。”说完,在大家沉默而又愤怒的目光中把章秋丽拉走。

  她俩走过静雅的身边,走到院中。在明亮的月光下,倩如忽地站住,转过脸来,满眼是仇恨的光,低低地咬着牙说:“章秋丽,我认识了你这么些年,今天才知道,你比我想象的要缺德得多。你是条花里长虫。你要是再敢在这儿胡唚,我就揪断了你的舌(蛇)信子!”说罢,瞪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雅听见这句话,走去追赶倩如,在经过章秋丽身边时,轻声咒骂了她一句:“毒蛇!”就快步地朝倩如追去。

  章秋丽呆了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朝屋里走去。在门口看见几个新华医院的小伙子,一个个抱着胳膊,冷冷地瞧着她。她的脊背上立刻冒出一股冷气。她低着头走进屋里,坐在安适之身边。从此,一句话也不说了。

  医院的同事们又山南海北地说起笑话。梁晓晨把梅梅领到吴珍身边,让她说出自己的心事。

  梅梅跪坐在椅子上,趴在吴珍的耳边小声说:“阿姨,快给我生个跟你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吧,我好跟她玩儿。”

  吴珍羞红了脸,只是笑着点头不说话。

  “成吗?阿姨?你答应吗?”小梅梅认真地望着吴珍。吴珍红着脸笑着,点点头说:“好!”

  小梅梅拍着手喊道:“阿姨答应了,答应了!”

  白天明问她:“答应什么了?''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说着,梅梅伸出小手指头,又拉过吴珍的手,说,“阿姨,咱俩拉拉勾,保守秘密!”

  “好!”吴珍高兴地跟她订立了同盟,又吻吻她的小脸蛋。梅梅也亲亲吴珍的脸。

  夜深了。客人们都一一告辞。白天明把他们送到大门口。

  街上,清冷的月光照着寂静的马路。袁亦方和林子午慢慢地走着。他们各自在想着心事。月光和灯光照映出他们的身影,一步步地朝前移动。

  在他们前面,袁静雅和叶倩如也在默默地行走,在深秋的晚风里,一言不发,在街上慢慢地前行……

  天上的星辰也仿佛在凝思,不再象夏天那样只是调皮地眨眼。经过一段岁月的流逝,连它们也变得沉稳起来了。是啊,生活里的事情,多么催人深思啊! 


第四十五章

  林子午坐在办公室里,呆呆地望着墙上的一幅油画。这是一张复制品。画的是手术室里正在为病人做手术的情景。画面以柔和的浅蓝色的基调为主,表现出紧张气氛中的宁静,给人一种安详恬静的感觉,预示着手术的必然成功。画面上主刀者和护士都以优美的姿态,充满信心地同死神搏斗。那作品里洋溢出来的信心和对医务人员的敬意,很能打动人心。林子午稍感不足的是,画面上人物的姿态都太优美了,仿佛舞蹈家们摆出的雕塑造型。自然,艺术不等同于生活,但还是离真实更近一点,才让人瞧着更象那么一回事。林子午很喜欢这张画,可是不知是谁把它挂在那儿的。前天还没有嘛!这一定是昨天挂上的(昨天他在家休息,没有来上班)。他回过头来,看见自己身后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张新华医院组织图,各科室、病区都一一标明,连各科室的办公室房号都写在上面。林子午想,这倒不错,本院的组织一眼便看出来,到什么地方找什么科,也便于查找。

  这都是谁的功德呢?

  他刚想问问院办公室的同志,电话铃就响了。他拿起听筒,是韩老的秘书打来的。他传达韩老的意思,希望新华医院赶快抓紧安排院长的人选问题,落实领导班子。他个人认为安适之同志思想正派,能够关心同志,团结同志,又积极肯干,懂业务,工作能力很强,是不是可以考虑当一把手哇?自然,他也有毛病,有时候有点浮,给人一种夸夸其谈的印象。人无完人嘛,是不是可以干一段试试啊?林子午同志的信,已经转到韩老手里了。他认为您要再为党多做工作的愿望是很好的,可总得要让年轻人上来嘛。这次中央下了决心,到年龄的一律退下来,实在离不开的,再聘为顾问,或者重新任命嘛。想开一点,党是不会忘掉您对人民卫生事业所作的贡献的。听说,你们上级机关的意思,也是安适之同志比较合适。这次,他又到日本去实习,增长了见识嘛,咹?!

  林子午不再听,只是说了几句“那好”,就放下了电话。他不知道这个“上级”,是指部长,还是指部党组,抑或是司局长们。这个笼而统之的“上级”,就具有不可驳回的权威性,实在让他气闷。他趴在桌上想心事。

  门开了。安适之踩着弹簧步子蹦进屋来。

  林子午有点生气:“你怎么不敲门?这也是从日本学来的吗?”

  安适之宽容地笑笑:“我怕您又象上次那样昏过去,敲门也没用。”

  “你是说我老了,不顶用了吧!”

  “您这可是多心。”安适之说完,自己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看着老爷子。

  林子午指指墙上新增加的抽画,图表,问道:“这是谁贴的?”

  “我。”安适之笑着说,“喜欢吗?”

  “不,不喜欢。我这儿不是美术馆。”

  “我喜欢。”安适之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看,说,“这屋还应该安上窗帘,下午有点儿夕晒。”又转过身,指着那一排沙发,说,“沙发套也应该换换,换成白色的,再重新摆摆。”他的神态俨然是这屋子的主人了。

  林子午的眼睛跟着他,平静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侯搬到这屋里?”

  安适之停住脚回过身盯着林子午。

  林子午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安适之笑笑,说:“这可不是我的意思。”

  林子午的头朝电话机一摆说:“是啊,这是上级的安排。”

  安适之坐到沙发上,用推心置腹的口气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接您的班是困难的,是很累人的。尽管我有一腔热情,可还是困难重重。您是前辈,我相信您是会支持我的,因为这医院不属于我个人,而是人民的事业。”

  林子午还能说什么?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和对院长职务的恋栈。他想了想说:

  “适之同志,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群众是欢迎改革的。不要把对自己的意见,看成是对改革的不满。革命者处于孤立、少数的地位,是在革命的低潮时期,是群众觉悟不高的时候。可是在今天,当改革成了全社会的热流,再标榜改革者的孤独,那就不仅是清高,而且是自我崇拜,同群众相脱离了。那种改革者,究竟有多少是为党、为人民的,也就值得好好考虑一番了。我没有水平,但我也经过了党多年教育,当了几十年医生,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

  “好,很好,很中肯。我把您的话牢记在心。”

  “那,如果没事,就请您先出去一会儿。只要任命你的文件一到,我就签字画押。”林子午说罢,不客气地把手一挥,“请吧!”

  安适之还想说什么,可见到林子午那神态,知道再说可能就会吵起来,就很宽容地一笑,说:“好吧,祝您愉快!”说罢,转身走了。

  林子午锁上房门,在屋里站了许久,眼光在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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