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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1-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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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香、越橘、糠椴、毛赤杨,这些本不该在同一地带生长的植物,由于强大的季风原因,在此交汇。也是第四纪冰期,欧洲植物被迫从寒冷的北部向南退缩的结果。它们经西伯利亚到达这里,使原本阔叶林为主的草甸式山林,变成混交林。树木高大,深色粗犷的树干,像列阵的武土般威武雄壮。只有翠绿的水冬青,像个招摇的女人,披头散发地站在林地边上。它就像被哪里洒落的绿汁沾染过、浸泡过,绿得极其意外,绿得令人惊喜,在寒风中荡着柔软的枝条。在厚厚的白雪映衬下,像伫立在梦幻之中。它身边挤满胡枝子、大果蔷薇,上头接住了它融化的冰凌,竟也绿茵茵的从树干上纠缠下来,一直铺到沟边。枝藤扭结,密实如床。床下平坦柔软,衰草深深;像隐藏着一位结庐为伴的佳人,让你忍不住想停下来,爬进去,歇上一歇。但要小心,尽量别压着那些细叶山梅花和乌苏里草藤。它们是山野的精灵。到了夏天,它们将开出星星般美丽的小黄花。它们手拉着手,围住红艳的剪秋萝,把草地编织成锦缎。那时候,要是能够静下心来,细细倾听,耳边就会响起悠长的旷野之歌。那是山风掠过花儿发出的歌唱,让人情不自禁地把这片鲜花搂在怀里,就像拥抱自己的爱人一样。 
  只是现在一切都在冬眠,在雪地里,松鼠们睡眼蒙眬。树洞中,棕熊在鼾声大作。雪地阻碍车轮,发出轰隆隆的马达声,惊动了从不知疲倦的西伯利亚黑背雪狼,它们在另一个山头仰天嗥叫。汽车一步三晃,走的十分艰难。车子爬坡时的轰鸣再次震天动地。 
  坐在车后的王亚梅,开头对这场追捕还挺兴奋,高中毕业就参军入伍,没打过仗,更没上过战场,很想知道打仗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这回的敌人不理想,是有些流气的徐库水。追捕叛国者,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用多想。好在有唐义指挥,她很相信唐义,不足的是唐义不会跳舞。舞会上总是王克跳个没完,唐义只会抱木袢子烧铁皮火炉。她非常想与他跳上一曲。非常想摸一下他腮边浓密的胡楂子。她想等追捕任务结束,再开舞会时,一定不放过他,这么想着让她很开心。但这开心没维持多久,车刚行过几里路,王亚梅的兴奋感就消失了,唐义也不见了,徐库水也不去想了,只觉得颠簸、寒冷。突然间,她感到头晕目眩,连整个山林都在移动,她知道,这是总不停息的飞雪造成的。万千朵飞雪从天而落,划过长空、大山、树林,造成视觉错乱。一切都在倾斜,移动,向上生长。视觉错乱使她看不出向后退去的山路。她感到胃里发热开始翻腾。伸手接几片雪花按在额头上,融化的雪水送来高空特有的凉意。她很想找个可信赖的肩头靠一靠。她希望那个肩头属于唐义。她求救似的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都缩着脖子昏睡。只有她在孤单挣扎。恍惚间她看见了几团蹦蹦跳跳的金黄,像零乱的斑点,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看,一排金色的影子活泼地忽隐忽现,终于忍不住大声叫道:“你们看哪!” 
  全车人在这声惊呼中为之一振。几名老兵下意识地伸手摸枪。 
  透过纷纷扬扬的飞雪,人们的视野渐渐分辨出来,从密林深处,精灵般出现一群梅花鹿,它们斜刺里插过来,像要同汽车赛跑似的,昂头挺胸,紧贴着林子边上,与汽车并行前进。晶莹的雪花飘过它们起伏的脊背。梅花斑纹更加金黄透亮。美丽的湖蓝色大眼睛里,透着谨慎而惊惧的眼神。不知它们奔跑了多久,淡白色的腹部结着一层冰凌。领头的是一只高大的雄鹿,它忘乎所以地突然跃起,弯弓般的身体,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跃过倒伏的松树和几簇蜂叶款冬才开始下落,差点儿掉进车里,吓得王亚梅大声惊叫。郭同福抽出步枪,熟练地用大臂挟住枪托,而林祥更快,已经“哗啦”一声,子弹上膛。 
  但鹿群已经改变方向,短短的白色小尾巴,像是嘲弄似的闪了几闪,箭一样射进雪原林莽,神秘地飘然逝去。 
  没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又奔向何处,或者是在自己的家园里例行巡视。总之,它们来了,又走了。 
  唐义说,鹿群像是受到了惊吓。 
  司机老麻说,不是老虎什么的就肯定碰上了人。 
  唐义说,如果是人就一定是徐库水,这说明他还在向边界上跑呢! 
  司机老麻说,他跑不过咱们的汽车。人在深雪里走,比爬行快不了多少! 
  唐义说,只要我们明天下午能堵住边界线,徐库水就跑不掉了。就是不知道奔白草圈子的方位对不对? 
  前边出现成片灰色的桃叶卫矛。像是突然闪出的兵阵。这种也叫鬼箭羽的灌木,长得非常茂密。 
  “怎么走?” 
  老麻问道。 
   
  6.司机老麻的打算 
   
  按说,现在是追捕徐库水,没有司机老麻什么事儿,无非让他开车送人,唐义是队长,唐义说怎么走就怎样走,这就行了,也好省下篇幅多说说徐库水。但徐库水的事儿已经明确,不是被抓回来,就是当场击毙,没什么更多说的。之所以这段写中间出现的这个人物,是因为老麻把追捕的事儿给搞乱了套。 
  自从王克下达追捕徐库水的命令后,老麻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他暗中走访老猎人,问清了克尔伦周围山山岭岭的猎人小道,搞清了散布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家住户。这些地方,虽然也有个村屯名称,实则只有几户人家,可能是他们当年的祖先走到这里,看到一处清泉,喝上几口后就此停下了迁徙的脚步,刀耕火种,顽强地生存下来。他们对外界的联系只有巡山路过的猎人,也只有猎人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准备的过程费尽心力,直到开车离开克尔伦场部,老麻才偷偷松了口气,现在他只有一个心愿:但愿老猎人说的那条神秘的林中小路确实存在,并且真的通向只有三五户人家的草塔小村。 
  从进入克尔伦那天起,老麻就明白,早晚有一天,他会被保卫科关押起来,不为别的,就为那几个朝鲜女人。 
  上过朝鲜战场的人都知道,在朝鲜,最危险的是汽车兵。没有人能开着一辆汽车跑到底。能往前线送上两趟弹药就是功臣。 
  在敌机的狂轰滥炸下,运输线上的伤亡最大。那些简易土路一炸一个大坑。敌机一般是两架编队,钻山沟子搞偷袭。你正走得顺利,它就从山沟里出来了。听到防空哨兵开枪报警,敌机已飞临头上,还没等你做出反应,是加速闯过去还是就地隐蔽,敌机已经转过半径,调整好角度,让机头正对着公路,迎着你一梭子扫下来,目标就是舵楼子里的驾驶员。不少人都是这么牺牲的。常常是尘土飞扬过去后才发现,刚才快乐精壮的小伙子已经面目全非,车被炸成一堆废铁,碎玻璃上溅着斑斑血痕。敌机欺负你是汽车,向下俯冲时机头压得非常低,飞机肚皮几乎擦着了舵楼盖子,双方交错的一瞬间,能清楚地看清敌机飞行员的表情,正聚精会神向你瞄准。可你就是看见了也没办法,你要是跳车,它会跟踪射击;就算没打着你,把汽车打得着起火来,你还得冒着被敌机射中的危险,把汽车开离公路,要是在公路上炸了,一整天别的车都别过了。 
  老麻跑过一趟。敌机阻截时,他紧张得手脚僵硬,眼看前头一辆车被炸成碎片,以为自己这回是完了,非交代在这条路上不可。奇怪的是敌机在头上 

2007…5…21 16:42:38 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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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4月8日第 22 楼  


盘旋了一圈后飞走了。 
  在旁边的山坳里,惊魂未定的老麻看见一排瓦罐。 
  那是朝鲜当地群众把每次牺牲的志愿军战士遗骸,收拾装在瓦罐里。炸得什么也没有了的,捧上几把泥土。一个瓦罐表示一个牺牲者,老麻上来时,已经整整齐齐地摆了一百二十七个。 
  这条被称为死亡谷的路段,恰好在狼林山脉与赴战岭山脉之间,缺少隐蔽。老麻硬着头皮跑了第二趟,是给军部送给养,车上食品卸完后,司令部协理员来了,通知他在小分队待命,实际上就是留下来了。从此与战场拉开了距离。不是敌机袭扰的目标,附近又布置了防空火力,情况大不一样。小分队供给正常,有时连首长也赶不上他们。他的车运送的都是食品药物。有时落下些饼干罐头,就抱着送给驻地的女人们。她们才是战争中最苦的人,男人们都上前线了,留下她们修路抢救伤员,送弹药,什么都干,却没有一点供给。老麻送来的饼干罐头,可以让她们高兴得直跳。跳着蹦着就围成了圆圈,把他围在中间,叽哩哇啦叫嚷着,不让他走。硬生生向屋里拽。老麻人生得丑,鼻翼两边像沾了成片的乔麦皮。女人的热情,让他激动得乔麦皮通红,显的麻点更黑,人也更加的丑了。但人长得丑,心可不丑,对漂亮女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忍不住就住上一两回。没想到她们太重情了,仗打完了,老麻要回国了,她们顶着装了全部家当的包袱来了,非要跟他走。老麻想到,回国后再也难找这样漂亮的好女人,就用空油桶装上了两个,准备带回国。两个女人还怕他有变,先讲好,过去后两个女人都跟他,三个人不分开。老麻把油桶放倒,罩上苫布。给她们一人两个水壶,几袋干粮。 
  但老麻的美梦没能实现,关卡查验极为严格,当时的口号是:不带走朝鲜人民的一针一线一草一木。所有车辆人员,没有经过查验的不许过关。老麻哭丧着脸,看着两个女人从空油桶里像蚕似的慢慢爬出来。还没站稳就死死抱住老麻,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非得跟上老麻不可。 
  又黑又壮的督查队长走过来,用手枪点着老麻脑袋说,你马上把她们放回去,否则我就地正法了你! 
  乌黑的手枪管又冷又硬,点的老麻头上起了一层红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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