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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才女--石评梅传 作者:柯兴-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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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师大的小鹿、刘和珍、杨德群、杨静淑等,北大的黄心素,以及北京各校各社会团体,上千的代表,都参加了请愿团。

  这铁狮子胡同,原是因为明朝崇祯皇帝的田贵纪之父田婉住宅前,摆着一对铁狮子而得名。吴三佳初见名妓陈圆圆,就是在田婉的家里。清朝时,这条胡同里,还有和亲王府与和敬公主的赐第,后来改为北京政府的海军部和陆军部了。袁世凯的总统府,曾经一度也在这里办过公。去年3月12日,一代伟大革命先驱者孙中山,就是病逝在铁狮子胡同行辕的。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以后,段祺瑞的临时执政府,就是设在铁狮子胡同和亲王府,也就是北洋政府的海军部。

  铁狮子胡同,路面不宽,名气很大。那时,这胡同的东口是不能通行的。

  “三.一八”这天,请愿的群众,一路高喊“打倒帝国主义”、“打倒段祺瑞政府”、“反对八国最后通牒”的口号,一路唱着国民革命歌,向铁狮子胡同进发的。

  前面的队伍,从西口进入执政府门前,后半截的队伍还在东四牌楼北面,就听前头忽然枪声大作。随之,游行队伍的秩序就乱了!

  原来,当前头的队伍进入段祺瑞执政府门前时,军警立即封闭出口,用排枪,用刺刀,用铁棍,用最野蛮最残酷的手段,开始屠杀手无寸铁的请愿的群众。

  人群一批一批地倒下!段祺瑞执政府门前的空场上,流满了请愿群众的鲜血!

  刘和珍、陆晶清、杨德群、杨静淑她们,都是前头队伍里的,都是最先进入铁狮子胡同那些人里的。

  手执大旗的刘和珍中弹了!第一枪从背部射入,斜穿心肺,没有立即死,杨静淑忙跑过去想扶地,自己却连中四弹,立刻倒地。杨德群又要去扶刘和珍,也被军警的子弹击中,子弹从左肩穿入,从右胸射出,也马上倒地,但是还能坐起来。这时,一个军警手持大棒,在她的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杨德群当即身亡!

  小鹿被混乱的人群撞倒,踩伤。在她倒地的一瞬间,曾经看见北大的黄心素,因为刘和珍她们几个女孩子被虐杀的同时,他激怒了!他像一头猛狮扑向军警,和敌人展开了搏斗,那么英勇、那么果敢,真是叱咤风云,视死如归,勇猛如虎;也是在这一瞬间,小鹿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惊异的念头。平时是个文质彬彬的英俊书生,在死亡面前居然有这等大无畏的精神!

  当时,黄心素领着几个敢死队的同学,拿着从军警手里夺来的棍棒,就要往段政府的大门里冲。李大钊立即制止了他们,大声地喊着说:

  “北洋军阀卖国政府是蛮横无理的!我们一定要保全自己的力量!组织群众,撤!”

  李大钊的头部、两手,也都负了伤,但是仍旧从容不迫,镇静地指挥和掩护群众撤退。

  枪声响过半小时以后,黄心素他们几个同学,保护李大钊,随着最后一批从段政府门前撤走的群众,才一起撤走。

  小鹿就是黄心素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最后撤走的!……

  现在,小鹿躺在德国医院的病床上,忍着疼痛,不喊不叫,不呻吟,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上午天安门前的集会,请愿队伍伴着口号声、歌声,雄壮地进军,段政府门前的血腥大屠杀……一幕一幕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春寒料峭。虽然花草树木已经透露出春天的的气息,但是今年的春天,像个未经世面的少女,羞羞答答,姗姗来迟。而冬天,却死皮赖脸地不肯定!雨夹着雪,雷裹着风。雨,雪,风,有侍无恐,横行无忌,搅得人们睁不开眼。

  评梅冒着风雪,冒着雨浇,匆匆忙忙赶到石驸马大街。她脸色煞白,心也跳得快,脚步也走得疾。

  走进女师大,到了大礼堂的门,她突然放慢了脚步,在礼堂门口徘徊起来。往昔花园般美丽的校舍,庄严的大礼堂,如今变成了一座死寂悲凄的坟墓,阴阴森森,冷冷落落,凄凄惨惨,悲悲切切!死亡的阴影,压在每一个师生的心头,浓重的阴云笼罩着整个女师大!

  评梅推开大礼堂的门,几个同学正围着一副薄薄的小棺材在哭泣。空阔的大礼堂,凄清,悲凉,阴黯。她悄然走到棺材旁边。低头默哀了一会儿。心里轻轻地唤着校友的名字:杨德群!

  杨德群从湖南湘阴,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女师大求学,参加学生爱国运动,何罪之有?家乡的父老兄弟姐妹,哪里知道她如今已经惨死异乡,只落得一棺横陈?呃。段祺瑞呀段祺瑞,你这个衣冠禽兽!

  评梅心酸悲愤,不禁潸然泪下。

  雨雪依然下个不停。黯淡的天幕,卷着弥漫的风雷,评梅又匆匆赶往德国医院,去看望受伤的校友和陆晶清。

  本来,那个地方她是一辈子不想再来了!平时应该过那儿时,她也必定绕开,走别的路。因为她看见德国医院心里就发抖,因为高君宇就是从那里出来两个月后,便与她永诀了!

  但是,今天她必须重踏这条使她心灵颤抖的路,必须走进这座吞食生命、送出死亡的半月形铁栅栏大门,去看望她的学友,她的战友,——因为那里有活着的小鹿,奄奄一息的杨静淑君。

  一见评梅进来,小鹿忙攥住她的手:

  “梅姐!”

  小鹿哭了,委屈地哭了,眼泪唰唰地流:

  “梅姐!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呢!”

  昨天,在铁狮子胡同段政府门前,徒手和荷枪实弹的军警博斗被踏伤时,小鹿不曾皱眉,不曾求饶,不曾流泪。现在,看见亲人,她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她一边哭,一边叙说惨案发生的当时,刘和珍、杨德群是怎样惨死的,李大钊是怎样镇定自若、从容指挥的,黄心素是怎样与敌人勇猛搏斗,保护李大钊,掩护群众撤退的。

  评悔听了,心中阵阵地悲痛,热血阵阵地沸腾。

  “小鹿鹿,”她说,“不要悲痛!现在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便是这样的死,我们不去死,谁配去死?我们是在黑暗里摸索寻求光明的人,自然也只有死和影子追随我们。‘永远是血,一直到了坟墓’。这不值得奇怪和惊异,更不必过分地悲痛,一个一个倒毙了,我们就从他们的尸身上踏过去,假如我们也倒了,自然后面的人们也从我们的尸身上踏过去!”

  小鹿紧握着评梅的手,睁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她。梅姐变了!这个一向多愁善感,流不完泪水的温雅柔弱的姑娘,真的变了!她从云南返回北京,就听说过梅姐去年在女师大学潮中如何如何,今天果然亲眼见到了,亲耳听到了:梅姐是变了,变得坚强了,变得深沉了,变得更加有远见卓识了!

  小鹿激动得一下扑到梅姐的怀里:

  “梅姐!我的好姐姐!”

  评梅仍旧沉浸在义愤之中,神情异常的严肃,她抚摸着小鹿的伤处,说道:

  “鹿鹿,记得我们看过一个电影,有个暴君放出狮子来吃民众吗?昨天的惨杀,也是暴君放出野兽来吃民众的。”

  她冷笑一下,又说:

  “哼,只恨死十几个中国青年,却反给五色的国微上染了一片污点,他们以后怎么再拿这不鲜明的旗帜,去见那些大礼帽、燕尾服的外国绅士们呢!”

  医院的病房里,楼道里,不时地传来重伤者的呻吟声,和医生、看护穿梭般来回奔走的声音。

  评梅和小鹿正在说话,张琼淑来告诉她们,说刘和珍的棺材五点钟能运到学校。评梅又到别的病房去慰问了受伤的校友,然后重新回到小鹿那里,告诉小鹿,她要去女师大迎接刘和珍的棺柩。

  小鹿挣扎着非要和评梅一块回校不可。大夫考虑她是踏伤,不重,可以回去外敷治疗,不一定住院。再说,医院的床位实在太紧张,出院也可以。

  得到大夫的允许,评梅雇了车,搀扶着小鹿,回到了女师大。

  黄昏。

  道路泥泞。风狂,雨骤,雪猛,搅得天愁地惨,阴森凄凉。

  十几个同学抬着刘和珍的棺材,踏着泥泞难行的路,走进了女师大。早已冒着雨雪等候在大门口的同学,看见刘和珍的棺材抬进校门,顿时都放声大哭起来!

  多少女孩儿,围着她们的女师大学生自治会主席、二十二岁的刘和珍的血尸,哭作了一团!

  哭声震天,热泪飞洒,和着风声雨雪,交混在一块儿。分不清哪是哭声;哪是风声;分不清哪是热泪,哪是雨雪。只觉得天更愁,地更惨,女师大被痛哭何悲愤所笼罩。

  评梅和校友们一起,边哭着,边随着棺柩走进了大礼堂。

  刘和珍的棺柩,和杨德群的摆到了一起。和珍的棺材没有封盖,不过是几块轻薄的木板。她的上身赤裸着,咬着牙,瞪着眼,怒目切齿。她是因为对段执政的仇恨末消,她是因为爱国之志末酬,才死不暝目吧?

  刘和珍的胸部有一个大孔,脊背有一排四个枪眼,前肋下、腹下、胸上还各有一个,头上身上的棒伤还不算。单是子弹射击就有七枪!

  记得“三·一八”的前一星期,评梅去女师大看小鹿,刚上楼梯,碰见了刘和珍。和珍握着评梅的手,静默地微笑,眼睛里洋溢着爱慕的神情。她仍旧是那么和蔼可亲,那么文静娴雅,总是微笑着,脸上酿出两个逗人喜爱的酒窝。

  “梅姐,”刘和珍笑着说,“是来找小鹿的吧?”

  评梅报以微笑,点点头。她对刘和珍,向来抱着敬爱的心情。虽然刘和珍比她小两三岁,但是不知为什么,一年多前,从她认识刘和珍的时候起,她就喜欢她。是因为刘和珍和蔼可亲?是因为刘和珍对她的爱慕?是因为刘和珍的勇敢、坚韧,顽强,的毅力和任劳任怨的精神?说不清。也许是一种心的交流,灵魂的互爱吧?

  刘和珍说:“小鹿在自治会,你看见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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