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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才女--石评梅传 作者:柯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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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的希望化作了灰,我便将这灰包裹我的一

  生。至死不悔;假如我的希望跌落在深涧,我愿我的

  心化作月亮,永久不离地照着这深涧;假如我的希望

  陷进了坟墓,我愿我的灵魂化作你坟头的松柏,永世

  伴你青翠不凋!

  

  






风流才女——石评梅传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在人们沉睡的时候,大雪已经悄悄地把古城披盖起来。屋顶、树枝,一切都是白色,仿佛粉装玉琢的一般。

  天光微明,石评梅从梦中醒来。

  今天是礼拜日,本来可以贪睡一会儿,但她睡不着,躺不住。自从高君宇死后,她每个礼拜天,必然要到陶然亭畔高君宇墓前,去哭君宇。从不遗漏一次!

  评梅一起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帷,呀!大雪正纷纷扬扬,下个不停。

  炉火已经上来,屋里温暖如春。雪天,假日,可以在炉旁与知心朋友谈天说地;可以与情侣谈情说爱;可以逗着娇儿玩耍;可以沏上香茶一杯,手里织着毛活,膝上放着本开打的《精神与爱的女神》,边织边看。

  可是,评梅倚在窗旁,望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却想着荒郊野外的君宇。礼拜天,是她凭吊君宇的日子,她必须去!即使雪再大,天再冷!

  她想起秋天枫叶正红的时节,秋风秋雨惊醒了她的秋梦,他去陶然亭哭君宇的情景。

  那天,她掌着伞,坐在锦秋墩的山坡上,久久地不想离去。仅仅是两年前,高君宇是把他的爱,写在红叶上寄给她的。今天,叶正红、秋将去,她回赠给君宇什么呢?当然不是高旷的秋野,不是清爽的秋云,不是冷涩的秋月,不是幽寒的秋林,不是美艳的秋菊,不是凛冽的秋风。

  不!不是这些!

  她要回赠的,还应该是红叶,是包裹着一颗鲜红的、跃动的心的红叶!她要把思念,把悼亡,把忏悔,都寄托在红叶里,回赠君宇!

  坐在锦秋墩山坡上的评梅,两眼倾向前方,木然呆坐,凝神默想。她看着晚霞泼洒在碧水池塘的芦苇荡上,看着月儿照临到孤坟野家的林间。她从细雨蒙蒙坐到云散天晴,从白天坐到黄昏,从黄昏坐到星星缀满深蓝的天。她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动不动地木然呆想。

  其实,她的思想,她的感情,她的悲绪,她的灵魂,正凝聚着更深沉的哀思,更深沉的爱。这深沉的哀思和爱,在叶红时的陶然亭畔,在她的心底里,熔铸成诗句,她要写到红叶上,她要交给征鸿,她要寄给远逝的英魂。

  那红叶上,有旧时的梦影、秋痕,有今日评梅的一颗哀伤悲痛的心,——

  狂风刮着一阵阵紧,

  尘沙迷漫望不见人;

  我独自来到荒郊外,

  向垒垒的冢里,扫这座新坟。

  秋风吹得我彻骨寒,

  芦花飞上我的襟肩,

  一步一哽咽,缘着这静悄悄的芦滩,

  望着那巍巍玉碑时,

  我心更凄酸!……

  听白杨萧瑟声音,

  似你病损辗转的呜咽!

  看袅娜迎风的垂柳,

  似你病后微步的身影:

  想起来往事历历犹疑梦,

  谁信,荒郊外建看你的新坟。

  ……

  只有你坟头供着鲜花,

  黄昏时还彷徨一个青衣女郎。

  伟大的事业虽未成,

  这一页哀史里,你却是多情的英雄。

  日落了,墓地更幽静,

  一轮秋月真凄清;

  这是一幅最美的景,

  这是一控最深的情。

  在这荒郊外,新坟上,

  印下个袅娜人影。

  狂风刮着一阵阵紧,

  尘沙迷漫不见人;

  几次要归去,

  又为你的孤冢泪零!

  留下这颗秋心,

  永伴你的坟莹。①

       ——叶红时在陶然亭畔——

  

  ①这是评梅“叶红时在陶然亭畔”所写《扫墓》一诗,1925年12月20日发表在《京报副刊·妇女周刊》周年纪念特号上。这里是节选。

  大雷,依旧在飘飘洒洒地降落。

  窗外的世界,一片皆白。

  评梅站在窗前,想着秋天去陶然亭畔扫墓的情景,望着窗外弥漫的大雪。她由这活的生动壮美的人世间,想到了郊野荒冢里的君宇。

  大雪纷飞,地冻天寒,路断人稀,城南荒郊,会更加冷寂。她不能让君宇一个人孤独寂寞,她要去陪伴他。

  评梅赶忙梳洗完,穿上一件黑平绒的皮袍,围上一条白色毛围巾。没有吃饭,在林家人还没有起床之前,便悄悄地离开家。临走到门口,她回头朝桌上高君宇的遗像望了望,心中默默地说:

  “君宇,等着我,我就去,我去陪伴你!”

  然后,她带上门,离开暖烘烘的小屋,离开石头胡同,走向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

  寒风苦雪,无情地扑向她身上,拍打在她的脸上。西单牌楼上,镶着银白的雪边。几个国民军和段祺瑞执政府的军警,正站在牌楼旁边争论什么,——是为上月底,在神武门前和天安门举行的推翻段祺瑞政权示威大会引起的吗?一个露着棉花的小乞丐,正向稀稀拉拉的行人,伸手乞讨。

  “大姑,行行好吧!”见评梅走过来,小乞丐撂下拒绝施舍的“施主”,赶忙转向评梅,“大姑,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评梅还在边走边沉思中。小乞丐的哀叫声把她惊醒,她有些过意不去,赶忙掏出些钱,给了他。她嗫嚅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唉!黯淡阴森的死城,污秽恶浊的古都。一边是灯红酒绿,一边是沿街乞讨;一边是军阀的野蛮统治,一边是民众的反抗;黑暗与光明,火与血,充满了这个伟大而又衰败的古城!

  评梅走着,想着,默默之中只有脚下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突然,传来一阵嚎陶大哭的声音,和喇叭的长啸哀鸣声。评梅抬头一看,雪幔中,依稀可见宣武门上白雪粉饰的高高城楼和下垂的流苏,门洞里,正走过一群模糊的人影。

  哭声渐近,街市肃穆。

  除了正在奔跑的洋车夫,推车的小商贩、行人,都躲到墙边,和站到柜台外面各商号的伙计们一起,看着远远过来的那群送葬人。

  送葬的人群,最前面,是一个身穿红锣衣,头戴红锣帽,手提一面大锣的人。大锣或快打,或乱捶,旗牌执事便按锣声或快或慢地行走。大概,这就是所谓“在家不听父母话,出门但听一声锣”吧?

  接着,是两个手举丈八长喇叭的吹鼓手,呜呜咽咽地吹着,使这原本悲哀的气氛,增加了许多沉重的成份。

  在大杠的前引中,一群雇来的穷孩子,打着白雪柳和引魂幡,走在扛幡的孝子两旁。今儿咯他们把亡魂引上西天,便能挣到一顿饱饭呢!

  在打幡的孝子前面,走着一个身背大串纸钱的人,手拿一沓纸钱,一路走,一路撒。大约,不如此行贿,不破费些买路钱,野鬼便要半路阻截亡魂,不让上西天哩!

  几十个杠夫,抬着一具大红缎罩着的黑漆棺枢,缓缓地走过来。评梅见了,心中不觉一惊!春天,高君宇不正是装在这里给抬走的吗?一装进这里,人天便永远相隔。这里,装着死亡,装着恐怖,装着过去的欢乐,往昔的绮梦,装着让活着的人回肠荡气、牵肺挂肚的悲痛和哀伤!

  棺柩后面,是五六辆驴车,一些穿孝服的老老少少的女人们,坐在车上哭嚎。悲哀的哭声,呜咽的喇叭声,混杂成送葬的哀乐,牵动着路旁雪地里人们的心。

  评梅的心,一阵阵的颤抖。春天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哭泣着,把高君宇送到了陶然亭畔。唉!

  评梅沉浸在今天和往日的悲哀里,低着头,默默地朝前走去,不觉已经过了宣武门的门洞,上了护城河上的石桥。

  桥南一队骆驼,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过来。清灵悠远的驼铃声,在这漫天茫茫的雪地空间,鸣响着,回荡着。

  评梅靠到桥边,让骆驼队走过,然后回身望着护城河,

  护城河已经封冻,两岸的垂柳只剩些挂满雪串的枯枝。寒雪,疏林,驼铃,冰河,令人平添一缕愁丝,几许凄凉!

  也许,是刚才送葬的人群,使她联想到春天君宇的死,勾起了她沉痛的哀伤,评梅的头有些眩晕。她心里有些害怕,在这空寂的茫茫雪天里,如果昏厥倒地,只有冻僵,只有冻死!

  死了,谁还去陪伴君宇,谁还去哭君宇?她极力使自己镇静,别昏厥,别倒下。她扶住石桥栏杆,闭上眼,静静地站着,让自己沉沉心,稳稳神儿。

  待了一阵子,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恰巧看见了一辆洋车走在桥上。评梅雇了车,车夫掉转车头,下了石桥,向南走去。

  过了一会儿,评梅好了,刚才的昏厥已经过去了。她这才发现拉她的车夫,居然是个六十开外的老人,戴个破毡帽头儿,下面露着白发,左腿还瘸一拐的。在风寒雪雾里,躬着原本已经佝偻的身躯,蹒蹒跚跚地往前走着。

  评梅突然想到山城中年已古稀的老父。如果眼下拉车的是自己的父亲,她也能安然地坐在上面吗?眼下也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她怎么忍心,让他拉着自己这样一个正当韶华芳龄的青年女子呢?

  评梅不觉一阵脸红心跳,忙叫停下车,走下来。那拉车老人的脸上,显出一种哀怜的表情,莫名其妙地看着评梅。评梅加倍地给了他车钱,嘴里喃喃地低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老伯,您走吧,您走吧!”

  老车夫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带着苦痛的惨笑,操起车,又蹒蹒跚跚地走了。

  砭骨的寒风刺脸,大雪仍旧不紧不慢地下着。评梅冒风踏雪,独自往陶然亭走去。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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