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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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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寒噤,怪声叫道: 
  “谁呀?” 
  有个人回答: 
  “是我,市长先生。” 
  他听出那老妇人——他的门房的嗓子。 
  “什么事?”他又问。 
  “市长先生,快早晨五点了。” 
  “这告诉我干什么?” 
  “市长先生,车子来了。” 
  “什么车子?” 
  “小车。” 
  “什么小车?” 
  “难道市长先生没有要过一辆小车吗?” 
  “没有。”他说。 
  “那车夫说他是来找市长先生的。” 
  “哪个车夫?” 
  “斯戈弗莱尔先生的车夫。” 
  “斯戈弗莱尔先生?” 
  那个名字使他大吃一惊,好象有道电光在他的面前闪过。 
  “呀!对了!”他回答说,“斯戈弗莱尔先生。” 
  当时那老妇人如果看见了他,她一定会被他吓坏的。 
  他一声不响,停了好一阵。他呆呆地望着那支蜡烛的火焰,又从烛心旁边取出一点火热的蜡,在指间抟着。那老妇人等了一阵,才壮起胆子,高声问道: 
  “市长先生,我应当怎样回复呢?” 
  “您说好的,我就下来。” 
    
    
    
  
 
 
 
 
 
 
 
 
 五 车轮里的棍

    

  当时,从阿拉斯到滨海蒙特勒伊的邮政仍使用着帝国时代的那种小箱车。那箱车是种两轮小车,内壁装了橙黄色的革,车身悬在螺旋式的弹簧上,只有两个位子,一个是给邮差坐的,一个是备乘客坐的。车轮上面装有那种妨害人的长毂,使旁的车子和它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今日在德国的道路上还可以看见那种车子。邮件箱是一只长方形的大匣子,装在车子的后部,和车身连成一体。箱子是黑漆的,车身则是黄漆。 
  那种车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佝偻丑态,在今日已没有什么东西和它相似的了;我们远远望见那种车子走过,或见它在地平线上沿路匍匐前进,它们正象,我想是,大家称作白蚁的那种有白色细腰、拖着庞大臀部的昆虫。但是它们走得相当快。那种箱车在每天晚上一点,在来自巴黎的邮车到了以后,便从阿拉斯出发,快到早晨五点时,便到了滨海蒙特勒伊。 
  那天晚上,经爱司丹去滨海蒙特勒伊的箱车,在正进城时,在一条街的转角处,撞上了一辆从对面来的小车,那小车是由一匹白马拉的,里面只有一个围着斗篷的人。小车的车轮受了一下颇猛的撞击,邮差叫那人停下来,但是那驾车的人不听,照旧快步趱赶,继续他的行程。 
  “这真是个鬼一样性急的人!”那邮差说。 
  那个匆忙到那种程度的人,便是我们刚才看见在狠命挣扎、确实值得怜悯的那个人。 
  他去什么地方?他不能说。他为什么匆忙?他不知道。他毫无目的地向前走。什么方向呢?想必是阿拉斯,但是他也许还要到别处去。有时,他觉得他会那样作,他不禁战栗起来。他沉没在那种黑夜里,如同沉没在深渊中一样。有样东西在推他,有样东西在拖他。他心里的事,这时大概没有人能说出来,但将来大家全会了解的。在一生中谁一次也不曾进入那种渺茫的幽窟呢? 
  况且他完全没有拿定主意,完全没有下定决心,完全没有选定,一点没有准备。他内心的一切活动全不是确定的。他完完全全是起初的那个样子。 
  他为什么去阿拉斯? 
  他心里一再重复着他在向斯戈弗莱尔定车子时曾向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不论结果是什么,也绝不妨亲眼去看一下,亲自去判断那些事”;“为谨慎起见,也应当了解一下经过情形”;“没有观察研究,就作不出任何决定”;“离得远了,总不免遇事夸张,一旦看见了商马第这个无赖,自己的良心也许会大大地轻松下来,也就可以让他去代替自己受苦刑”;“沙威当然会在那里,还有那些老苦役犯布莱卫、舍尼杰、戈什巴依,从前虽然认识他,但现在决不会认出他”;“啐!胡想!”“沙威还完全睡在鼓里呢”;“一切猜想和一切怀疑,都集中在商马第身上,并且猜想和怀疑都是最顽固的东西”;“因此绝没有危险”。 
  那当然还是不幸的时刻,但是他不会受牵累;总之,无论他的命运会怎样险恶,他总还把它捏住在自己的手中;他是他命运的主人。他坚持那种想法。 
  实际上,说句真话,他更喜欢能不去阿拉斯。 
  可是他去了。 
  他一面思前想后,一面鞭马,那马稳步踏实,向前趱进,每小时要走二法里半。 
  车子越前进,他的心却越后退。 
  破晓时,他已到了平坦的乡间,滨海蒙特勒伊城已经远远落在他的后面。他望着天边在发白;他望着,却不看见,冬季天明时分的各种寒冷景象,一一在他眼前掠过。早晨和黄昏一样,有它的各种幻影。他并没有看见它们,但是那些树木和山丘的黑影,象穿过他的身体似的,在他不知不觉之中,使他那紧张的心情更增添一种无可言喻的凄凉。 
  他每经过一所孤零零的有时靠近路旁的房子,便向自己说:“那里肯定还有人睡在床上!” 
  马蹄、铜铃、车轮,一路上合成了柔和单调的声音。那些东西,在快乐的人听来非常悦耳,但伤心人却感到无限苍凉。 
  他到爱司丹时天已经大亮了。他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来,让马喘口气,又叫人给他拿来荞麦。 
  那匹马,斯戈弗莱尔已经说过,是布洛涅种的小马,头部和腹部都太大,颈太短,但是胸部开展,臀部宽阔,腿干而细,脚劲坚实,貌不扬而体格强健;那头出色的牲口,在两个钟头之内,走了五法里,并且臀上没有一滴汗珠。 
  他没有下车。那送荞麦来喂马的马夫忽然蹲下去,检查那左边的轮子。 
  “您打算这样走远路吗?”那人说。 
  他几乎还在萦梦中,回答说: 
  “怎么呢?” 
  “您是从远处来的吗?”那小伙计又问。 
  “离此地五法里。” 
  “哎呀!” 
  “您为什么说‘哎呀’?” 
  那小伙计又弯下腰去,停了一会不响,仔细看那轮子,随后,立起来说道: 
  “就是因为这轮子刚才走了五法里路,也许没有错,但是现在它决走不了一法里的四分之一了。” 
  他从车上跳下来。 
  “您说什么,我的朋友?” 
  “我说您走了五法里路,而您却没有连人带马滚到大路边上的沟里去,那真是上帝显灵。您自己瞧吧。” 
  那轮子确实受了重伤。那辆邮政箱车撞断了两根轮辐,并且把那轮毂也撞破了一块,螺旋已经站不稳了。 
  “我的朋友,”他向那马房伙计说,“这里有车匠吗?” 
  “当然有的,先生。” 
  “请您帮我个忙,去找他来。” 
  “他就在那面,才两步路。喂!布加雅师父!” 
  车匠布加雅师父正在他门口,他走来检查了那车轮,装出一副丑脸,正象个研究一条断腿的外科医师。 
  “您能立刻把这轮子修好吗?” 
  “行,先生。” 
  “我在什么时候可以再上路呢?” 
  “明天。” 
  “明天!” 
  “这里有足足一整天的活呢。先生有急事吗?” 
  “非常急。我最晚也非在一个钟头以内上路不可。” 
  “不可能,先生。” 
  “您要多少钱,我都照给。” 
  “不可能。” 
  “那么,两个钟头以内。” 
  “今天是不行的了。我必须重新做两根轮辐和一个轮毂。 
  先生在明天以前是走不成的了。” 
  “我的事不能等到明天。要是不修那轮子,您另换一个,可以吗?” 
  “怎么换?” 
  “您是车匠师父吗?” 
  “当然,先生。” 
  “难道您没有一个轮子卖给我吗?我立刻就可以走了。” 
  “一个备用的轮子吗?” 
  “是呀。” 
  “我没有替您这轮车准备好轮子。轮子总是一对对配好的。两个轮子不是偶然碰上就能成双成对的。” 
  “既是这样,卖一对轮子给我。” 
  “先生,轮子不是和任何车辆都能配合的。” 
  “不妨试试。” 
  “不中用,先生。我只有小牛车轮子出卖,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 
  “您有没有一辆坐车租给我呢?” 
  那位车匠师父一眼就看出他那辆小车是租来的。他耸了耸肩。 
  “人家把车子租给您,您可真照顾得好!我有也不租给您。” 
  “那么,卖给我呢?” 
  “我没有卖。” 
  “什么!一辆破车也没有吗?您看得出,我不是难说话的。” 
  “我们是个小地方。在那边车棚里,”那车匠接着说,“我有一辆旧的软兜车,是城里的一位绅士交给我保管的,他要到每个月的三十六号①才用一次。我完全可以把它租给您,那和我有什么相干?但是切不可让那位绅士看见它走过;而且,那是一辆软兜车,非有两匹马不行。” 
  ①等于说“从来不用”。 
  “我可以用邮局的马。” 
  “先生去什么地方?” 
  “去阿拉斯。” 
  “而且先生今天就要到吗?” 
  “是呀。” 
  “用邮局的马?” 
  “为什么不呢?” 
  “假使先生在今天夜里的四点钟到,可以不可以呢?” 
  “决不可以。” 
  “就是,您知道,有件事要说,用邮局的马的话……先生有护照吗?” 
  “有。” 
  “那么,用邮局的马的话,先生也不能在明天以前到达阿拉斯。我们是在一条支路上。换马站的工作做得很坏,马都在田里。犁田的季节已经开始了。大家都需要壮马,邮局和旁的地方都一样在四处找马。先生在每个换马站都至少得等上三四个钟头。并且只能慢慢地走。有许多斜坡要爬。” 
  “唉,我骑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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