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你们拿到了密码,我们却用密码发送假消息,那岂不对你们有害无益。”
“对总部也许有害吧,对修远先生却是有益。先生因此可得到一个晋见总部的机会,不至于再这样被劫谋拿钝刀子割着却无还手之力。”
零那种不信任的表情都几乎不用掩饰。
阿手看看他,嘘了口气,同时也下了个决心:“好吧,我告诉你的是秘密,因为我想取信于你。修远先生已退隐在野多年,为了躲过劫谋三番五次的暗杀。而政治这东西,在野的永远玩不过在朝的,先生在总部早已失宠,现在那里是劫谋唯我独尊。上海事发,劫谋把乱子变成了机会,湖蓝之辈把我们赶的赶杀的杀,劫谋则自官场彻底清我们出局。整个中统他唯一忌惮的只有先生,就是说他必须要杀的也只有先生。劫谋的必杀名单上先生名列第一,连当年几乎刺死劫谋的中共特工零也只能屈居其二。”
“这种秘密……你们的内斗跟我们又有什么相干?”
“还不明白吗?先生被排挤得连去重庆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在地方上隐姓埋名!有了那东西,先生必须亲自送往重庆!凭先生的能力,就一定可以扳回局势!他赢了,你们共党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我们对你们一向还算温和的,以后会更加温和。”
“温和地血洗了我们的联络站。”
“那是一群糊涂虫利欲熏心干出来的蠢事!”
“你是说贵方做这般大事都不用修远先生的授意?”
阿手茫然,零问到的是他根本解释不通的问题:“先生已经懊悔了……我们会十倍地补偿你们。”
“我很动心。”
阿手急切地转过来看着他,那种急切简直有违阿手一向寡动的本性。
“可是你找错了人。”他看着阿手的神情,“是的,你高看我了,对这样的大事我没权决定,最要紧的是,东西不在我身上。”
阿手在一声长叹中坐倒,靠着墙坐了下来:“先生会说我过于天真了。连劫谋都可以跟我们不共戴天,共党又怎会相信我们。”
零继续他掘洞的无尽生涯:“修远先生是你的……”
“我的恩师。”
零伸在洞里的手发出一声脆响,他的工具再次崩断,已经断成很难再磨砺的两块铁片。
阿手甚至懒得去看了:“我走的路,你走的路,都是死路,这就是命。”
39
稀疏的星光照着夜色下湖蓝的车队。
在假憩,偷眼瞧着湖蓝。
湖蓝根本睡不着,疼痛让他焦躁,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浸墨一样的夜色。
“孩子?”卅四轻唤。
湖蓝不回应,并希望这样能让卅四以为自己已经睡着。
“腿痛,就把假腿拿下来吧,我想那东西不该戴着睡觉的,现在也不要用腿啊,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卅四显然知道湖蓝并没有睡。
“不用。”湖蓝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别在一个老头子面前不好意思。别当我共党,只当我老头子,你要知道这个老头已经老到什么地步,他尿尿经常会尿在自己鞋上的,你要在这么个人面前不好意思吗?”
“闭上你他妈的臭嘴!”
前座的纯银被惊得从瞌睡中一惊而醒,并且迅速拔出了枪。弄清状况后,他讪讪地看湖蓝一眼,把枪收回了怀里。
“粗暴的孩子,幸亏你还不暴虐。”
“我会虐给你看的。”
“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还是睡吧。”他看了看这狭窄的后座,“你实在该把我安排到另一辆车上的,这样你就可以在后座上躺下。”
“用不着,兴许你就是想被我安排到另一辆车上呢?”
“没有没有,我还就是爱和你说话。”卅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头搁这,可以睡得舒服一点了。”
湖蓝讶然:“我看你……真是快疯了。”
“这个言重了,只是人情之常权宜之计。比如说吧,你和你最敬爱的劫谋,你们一块出行,山高水远,人困马乏,难道就不能这样……”他又拍拍自己的腿,“歇息一下?”
湖蓝用一种让人目眩的速度打开了卅四那边的门,另一只手上用消音手枪顶着卅四的头。他真的是被激怒了,风灌了进来,车外呼啸的夜色如同鬼影。
前排的纯银也急忙添进来一支枪口。
湖蓝瞪着卅四,卅四无辜地看着他。
湖蓝一字一顿地道:“不要再说对先生不敬的话,不要再提我的腿。”
“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又有什么不敬?你敬爱的先生是个人吧,七情六欲,血肉之躯,不是妖,不是神,是人哪。”
湖蓝瞪着他,他的眼里冒着火。
卅四叹了口气,做个和解的手势:“年轻人总是不爱惜自己,那可是你自己。好吧,你不睡,我可以睡吗?”
“可以。”
然后卅四头往后一靠,眼睛一闭,真的睡了。
湖蓝有点无措地瞪着,枪还顶着卅四的脑门,车门也开着,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只要肩膀一挤……可那家伙就是这么睡的。湖蓝终于决定关上车门,将风声与夜色都关在外边。他看前座的纯银一眼,纯银连忙收枪,转过头。湖蓝决定继续正襟危坐,带着他的断腿、伤痛和一肚皮必须慢慢消解的无名火。
卅四开始打呼噜,湖蓝忍受着,他大概一辈子也没听过别人的呼噜声。
突然,行驶的车轮下发出一声枪声样的巨响,那是什么东西从车轮下崩飞的声音。首车停下,整个车队也都停下。军统们很警醒持着枪下车,直到看见车下一块偌大的石头。
首车的车灯光束照射出去,路面上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石块一直延伸到光束尽头。
“这谁干的?”
“土八路的游击队吧,他们就爱搞这套。”军统们嬉笑,然后开始搬开那些石块。
湖蓝纹丝不动地在车里坐着,那支汤姆逊已被他从座位下踢了出来。他对纯银说:“绿组搬石头,蓝组戒备。”
“是。”纯银立刻跑向了队首,说笑声立刻没了。
湖蓝看着车队前立刻变得有序了的工作,蓝组视线向外,监视着四方。
卅四终于醒来,他是真睡着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把你累着吧?”
“别耍嘴皮子。外边有鬼。”
卅四立刻安静了,他也真的不再做任何干扰湖蓝的举动。
湖蓝毫不放松地盯着前方。但手下平安无事地清出了可容一车通过的间隙,并无异动。
纯银再度回到湖蓝的车边:“可以过了。”
湖蓝再度看了看四周,黑沉沉的,看不到什么:“走吧。”
纯银向前车挥手,前边的人上车,他们仍在戒备,只是放松了许多。他们并没工夫清出整条路来,所以前车以极慢的速度从那条间隙中挤进。仍然安然。一直候在车外的纯银上车,这也是开车的信号。
湖蓝的车缓缓发动。这时,一声尖厉的枪响。司机被击中脑门,他临死前的一瞬间下意识地猛然刹车。枪声是从卅四所坐的那侧传来,湖蓝将卅四摁倒,说了句:“待着”。然后抄起了一直没用上的冲锋枪,脸上有一种近似亢奋的嗜杀神情,他推开车门滚了出去。纯银紧随其后。
前车的军统奔过来增援,却被公路边的袭击者用火力拦截。湖蓝和纯银蹲在车后等待,他俩反而一枪不发。湖蓝分辨着黑暗里传来的枪声,冷笑:“王八盒子破左轮,加上几支一百式,就来撼我?冰室成政嫌他手下人太多了吧?”
“日本人?”纯银问。
湖蓝没理,他忙对付推开车门想从里边出来的卅四,他撞上门,把卅四关在里边:“待里边。这车能挡点子弹。”
手枪弹无法穿透湖蓝的车身,只能打碎窗玻璃。卅四在车里躲避着飞溅的玻璃。
车身边响起一声爆炸,湖蓝看起来很高兴:“还带了手榴弹,有点意思了。”
一个人从公路边冲了出来,直奔湖蓝这辆车。
湖蓝起身,汤姆逊的连射将那人身上携带的炸药都打得炸开。然后湖蓝卧倒,他的手下已经在底盘下就着爆炸的火光射击公路那边闪动的人影。无论是射击还是武器,军统都远好过对方,一个弹鼓没打光那边已经开始溃逃。湖蓝高声喊:“一个都别放走,尸体就是咱们的回话。”
对方的袭击迅速变成了军统单方面的追歼,几辆车上的军统追射旷野中的日本特工。
从路的另一侧站起一个人来,他一直是在隐忍着的,即使是唾手就可以杀死湖蓝时他也没有开枪,现在他大步走向他唯一的目标——车里的卅四。
卅四在车里看着,直到听见身后的一声轻响。卅四看着车里,湖蓝没给他留下任何抵抗的东西。那人径直走向已经被打得粉碎的车后窗,手枪早已举起。卅四将一块碎玻璃砸向那人。那人开枪。然后汤姆逊的连射声轰响。
湖蓝站在公路那边,将枪里剩下的子弹倾泻在这名刺客身上。刺客抽搐着摔回他藏身的地方。湖蓝将打光膛的枪扔给纯银,走向他的座车,他看了眼车里,卅四安静地坐着,一手扶着前座,侧着头看他。湖蓝笑:“叫你老不死的,这条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幸亏你来得及时。”
“有点后悔,其实你挨上两枪兴许就安静点了。”他转向待命的纯银,“上车!走人!别挨到鬼子来军队!”
车队再次启动。
这次袭击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很小,副驾座上的纯银拖开司机的尸体就可以继续开车。
湖蓝重重地坐回卅四身边,厮杀让他心情爽利:“老家伙,以后别信口雌黄地说我们不杀鬼子!”
“哪有说。我是说凭你们的实力可以干掉更多鬼子,我们真正地齐心协力,借你的话,那现在的侵略军只好来这边卖鱼,或者……”他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