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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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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女子有点与众不同,你才让女子养儿育女,这样做行吗?”
  “不是我所希望的嘛。要说希望的,毋宁说是女方。”
  信吾不言语了。
  “在横滨下车的那个女子,她是自由的嘛。”
  “什么叫自由?”
  “她不结婚,有人邀请就来。表面显得高雅,实际上她过的不是正经的生活,才显得这样不安稳,这样劳顿的嘛。”
  对修一的观察,信吾不禁有点生畏了。
  “你这个人也真烦人啊,什么时候竟堕落到这种地步。”
  “就说菊子吧,她是自由的,是真的自由的嘛。不是士兵,也不是囚犯。”修一以挑战似的口吻抖落出来。
  “说自己的妻子是自由的,意味着什么呢?难道你对菊子也说这种话吗?”
  “由爸爸去对菊子说吧。”
  信吾极力忍耐着说:“就是说,你要对我说,让你跟菊子离婚吗?”
  “不是。”修一也压低了嗓门儿,“我只是提到在横滨下车的那个女子是自由的……那个女子同菊子的年龄相仿,所以爸爸才觉得那两个人很像是父女,不是吗?”
  “什么?”
  信吾遭此突然袭击,呆然若失了。
  “不是。如果他们不是父女,那不简直是相似得出奇了吗?”
  “不过,也不像爸爸所说的那样感动人嘛。”
  “不,我深受感动啊!”信吾回答说。可是修一说出菊子已在信吾的心里,信吾噎住嗓子了。
  扛着枫枝的乘客在大船下了车,信吾目送着枫校从月台远去之后说:“回信州去赏红叶好不好?保子和菊子也一起去。”
  “是啊。不过,我对红叶什么的不感兴趣。”
  “真想看看故乡的山啊!保子在梦中都梦见自己的家园荒芜了。”
  “荒芜了。”
  “如果不趁现在还能修整动手修修,恐怕就全荒芜了。”
  “房架还坚固,不至于散架,可一旦要修整……修整后又打算做什么用呢?”
  “啊,或许作我们的养老地方,或许有朝一日你们会疏散去的。”
  “这回我留下看家吧。菊子还没见过爸爸的老家是什么样的,还是让她去看看吧。”
  “近来菊子怎么样?”
  “打自我了结了同那个女人的关系以后,菊子也有点厌倦了吧。”
  信吾苦笑了。

  四

  星期日下午,修一好像又去钓鱼池钓鱼了。
  信吾把晾晒在廊道上的座垫排成一行,枕着胳膊躺在上面,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下,暖融融的。
  阿照也躺在廊道前的放鞋的石板上。
  在饭厅里,保子将近十天的报纸摞在膝上,一张张地阅读着。
  一看到自以为有趣的消息,保子便念给信吾听。因为习以为常,信吾爱理不理地说:“星期天保子不要再看报了好不好。”说罢,信吾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菊子正在客厅的壁龛前插土瓜。
  “菊子,那上瓜是长在后山上的吧。”
  “嗯。因为很美,所以……”
  “山上还有吧。”
  “有。山上还剩下五六个。”
  菊子手中的藤蔓上挂着三个瓜。
  每天早晨洗脸的时候,信吾都从芒草的上方看到后山上的着了色的土瓜。一放在客厅里,土瓜红得更加鲜艳夺目了。
  信吾望着土瓜的时候,菊子的身影也跳入他的眼帘。
  她那从下巴颏儿到脖颈的线条优美得无法形容。信吾心想:一代是无法产生出这种线条来的,大概是经过好几代的血统才能产生的美吧。信吾不由地感伤起来。
  可能是由于发型的关系,脖颈格外显眼,菊子多少有点消瘦了。
  菊子的细长脖颈线条很美,信吾也是很清楚的。不过,在恰当距离的地方从躺着的角度望去,就愈加艳美了。
  或许也是由于秋天的光线柔和的缘故吧。
  从下巴颏儿到脖颈的线条还飘逸着菊子那少女般的风采。
  然而,这线条柔和而缓缓胀起以后,那少女的风采就逐渐消失了。
  “还有一条,就一条……”保子招呼信吾,“这条很有趣嘿。”
  “是吗?”
  “是美国方面报道的,说:纽约州一个叫水牛的地方,水牛……有个男人因车祸,掉了一只左耳朵,去找医生了。医生旋即飞跑到肇事现场,找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捡回来后,立即把它在伤口处再植上。听说,至今再植情况良好。”
  “据说手指被切断,即时也能再植,而且能再植得很好。”
  “是吗。”
  保子看了一会儿其他消息,仿佛又想起来似地说:“夫妇也是这样的啊,分居不久又重聚,有时也相处很好吧。分居时间太长,可就……”
  “你说的什么啊?”信吾似问非问地说。
  “就说房子的情况吧,不就是这样的吗?”
  “相原失踪了,生死不明。”信吾轻声地答道。
  “他的行踪只需一调查就能知道,不过……眼下可不知怎么样。”
  “这是老丈母娘恋恋不舍啊!他们的离婚申请书不是早就提出来了吗?请不要指望了吧。”
  “所谓不要指望,这是我年轻时起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房子就那样带着两个孩子在身边,我总觉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信吾沉默不语了。
  “房子长相又不好看。即使有机会再婚,她扔下两个孩子再嫁,不管怎么说,菊子也太可怜了。”
  “倘使这样,菊子他们当然就要迁出单过罗。孩子由外婆来抚养。”
  “我嘛,虽说不是不肯卖力气,不过你以为我六十几岁了?”
  “那就只好尽人情,听天由命了。房子上哪儿去了?”
  “去看大佛了。有时孩子也真奇怪。有一回里子去看大佛的归途,险些给汽车压了。可是,她是喜欢大佛,总想去看看呐。”
  “不会是爱上大佛了吧?”
  “好像是爱上大佛了。”
  “哦?”
  “房子不回老家去吗?她可以去继承家产嘛。”
  “老家的家产不需要什么人去继承。”信吾斩钉截铁地说。
  保子沉默下来,继续读报。
  “爸爸!”这回是菊子呼喊道。“听妈妈说关于耳朵的故事以后,才想起有一回爸爸说:”世上能不能把头从躯体上卸下来,存放到医院,让院方清洗或修缮呢?‘对吧?“
  “对,对。那是观赏附近的向日葵之后说的。近来仿佛越发有这种必要了。忘记怎样结领带了,或许不久连把报纸颠倒过来读也若无其事啦!”
  “我也经常想起这件事,还想过把脑袋存放在医院里试试呢。”
  信吾望了望菊子。
  “嗯。因为每晚都要把脑袋存放在睡眠医院里啊!可能是年龄的缘故吧,我经常做梦。我曾在什么地方读过一首诗,诗曰:心中有痛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实的继续的梦。我的梦,并非现实的继续。”
  菊子瞧了瞧自己播完了的土瓜。
  信吾一边望着土瓜的花;一边唐突地说:“菊子,搬出去住吧!”
  菊子大吃一惊,回转身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信吾身边坐了下来。
  “搬出去住怪害怕的。修一挺可怕的。”菊子小声说,不让保子听见。
  “菊子打算同修一分手吗?”
  菊子认真地说:“假如真的分手了,我也希望爸爸能让我照顾您,不论什么。”
  “这就是菊子的不幸。”
  “不,我心甘情愿,没有什么不幸的。”
  信吾有点吃惊:这是菊子第一次表现出来的热情。他感到危险了。
  “菊子对我好,是不是错把我当作修一了呢?这样一来,对修一反而会产生隔阂啦。”
  “对他这个人我有些地方难以理解。有时候突然觉得他很可怕,真没办法啊。”
  菊子以明朗的表情望了望信吾倾诉似地说。
  “是啊,应征入伍以后他就变了。我也把握不住他的真心所在啊,故意地……
  不过,不是指刚才的事,而是说就像被切断的鲜血淋淋的耳朵那样,随便再植上去,也许还能长得很好。“
  菊子一声不响。
  “修一对菊子说过菊子是自由的吗?”
  “没有。”菊子抬起诧异的眼睛,“所谓自由?……”
  “唔,我也反问了修一一句:说自己的妻子自由,是什么意思?……仔细想想,或许也含有这层意思:菊子从我这里获得更多的自由,我也应让菊子更自由。”
  “所谓我,是指爸爸吗?”
  “对。修一说过,要我对菊子说:菊子是自由的。”
  这时,天上传来了声响。真的,信吾以为是听见了天上传来的声音。
  抬头望去,原来是五六只鸽子从庭院上空低低地斜飞过去。
  菊子也听见了,她走到廊道的一头,目送着鸽子,噙着泪水,喃喃自语:“我自由吗?”
  扒在放鞋石板上的阿照,也追踪着鸽子的振翅声,跑到庭院的对面去了。

  五

  那个星期天吃晚饭的时候,全家七口齐聚一堂。
  现在离婚回到娘家来的房子和两个孩子,当然也算是这家的成员了。
  “鱼铺里只有三尾香鱼。这个给小里子。”菊子一边说一边将一尾放在信吾面前,一尾放在修一面前,然后再将另一尾放在里子面前。
  “小孩子吃什么香鱼嘛!”房子把手伸了过去,“给外婆吃。”
  “不!”里子按住了碟子。
  保子和蔼地说:“好大的香鱼呀。这大概是今年的未造香鱼了吧。不必给我了,我吃外公的。
  菊子吃修一的……“
  这么一说,这里自然分成三组,也许应该有三个家。
  里子先用筷子夹着盐烤香鱼。
  “好吃吗?吃相真难看啊。”房子颦蹙眉头,用筷子夹起香鱼子,送到小女儿国子嘴里。里子也没有表示不满。
  “把鱼子……”保子嘟嚷了一句,用自己的筷子掐了一小段信吾的香鱼子。
  “从前在老家接受保子的姐姐的规劝,我也曾试作过俳句,有这样一类季语①诸如秋季的香鱼、顺流而下的香鱼。赤褐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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