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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队长靠过头来看。
「怎么办?怎么办?我一紧张体温会下降!」送货员不知所措,但越是紧张,体温就降得越快。
队长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说:「我们来聊天,转移你的注意力。」
「聊、聊什么?」送货员依旧是很紧张的状态。
「聊……啊!昨天洋基不是赢了吗,还赢红袜呢!」队长找了一个每个纽约人都会关心的话题。
「……我是红袜迷。」
「……」
「队长!九十八点一度了!我好紧张!」
人命关天,队长不作二想就连同炸弹一起抱住他。
「队长?」
「对不起。」队长语毕便吻住他,而且是那种会让人全身燥热难耐的法式热吻。
萤幕上的度数开始往上跳,九十八点二、点三、点四……
一直到九十九点二度后才结束这个长吻。
「抱歉……我只想到这个办法……」送货员看着回升到九十九度的萤幕,轻声说:「……谢谢……」
送货员被载到一个方圆一公里内看不到任何建筑物的荒芜地带,然后什么事也不能做,只能等。
而且是送货员拿着炸弹坐在中间,防爆小组全副武装拿着盾牌围在他身边,只有队长偶尔走过来跟他说几句话。
在这期间制造炸弹的恐怖份子并没有主动联络,但在后方实验室的防爆小组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们等下会送急冻装置过来。」队长对着送货员说。
「急冻装置?」
「我们要瞬间冷却这个炸弹。」
「咦?冷却?可是那不就表示我也要一起被……」
队长面有难色地说:「是的,那个急冻装置是从另一个研究急冻人的研究室商借来的,但这项研究还没有完成,所以……会有风险,所以我们必须先徽求你的同意才能行动。」
在这段时间送货员也想了很多,他苦笑着用中文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美国佬队长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妈常挂在嘴边的话,意思就是——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队长听了反倒难过地看着他,「并不是没有生还机会。」
「我知道,只是——死前能当一次英雄好像也不错嘛?」
后来,送货员要求让他再吃一次麦当劳的大麦克,没办法用手的他,是队长笨手笨脚地喂着他,然后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妈妈,说他晚点才会回去吃晚餐,讲电话时忍住不哭的神情让队长转身不忍再看。
急冻装置送到了,还有救护车也一同来到,急冻装置也是个白色的正方体,看起来就像个大房间,送货员心想今天自己跟白正方体还真有缘。
送货员缓慢地,拿着炸弹走进去,萤幕上显示的温度是九十八点八,表示送货员一点也不紧张。
门最后要关上的瞬间,送货员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吵杂声,接着门又被打开,进来的是队长。
「队长?」送货员歪着头望着他,还以为是他要来通知装置突然坏掉或什么的。
但队长的大手覆在他拿着炸弹的手上。
「我也想当一次英雄。」
队长刚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柔和的笑容。
急冻装置启动前,萤幕上最后显示的温度是九十八点六。
倏地张开眼,送货员从病床上弹起,手啊脚啊头啊都还在,没被炸伤也没被冻伤。
「啊,您醒了啊。」一个穿着套装的皮肤黝黑的黑人卷发小姐走过来问道,「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唔……」送货员转转颈子挥挥手臂,还下床走走,一切都没问题。
「你可是第一个解冻成功的人呢。」卷发小姐笑着说。
「队长呢?」
「他是第二个,比你还要早几个小时前就醒了。」
「那,他人呢?」
「好像听说哪里又有炸弹便急忙出动去了,拦都拦不住。」卷发小姐耸耸肩。
「哦……」送货员有点失望地回应着。
「啊,差点忘了,他请我拿这张便条给您。」卷发小姐走到一旁的桌上拿开压着便条的书,把便条递给送货员。
送货员见了便条就笑开怀。
「上面画的是相互搭肩的超人跟蜘蛛人吗?什么意思啊?」她好奇地问。
「两个都是超级英雄啊!」
十、 误点
误点的今日最后一班区间车缓缓地驶入这个小车站,车上已经剩没多少乘客,大多数的车厢都是空的,唯一下站的是一位老先生,缴交车票后向站长微颔首即步出车站。
站长看向他背影老态龙钟的模样,不禁回望着这个小车站,斑驳的墙面与日式木造的老旧舍房,年纪也已是方才那个老人的二倍之多。
回车站值班室前,他先是左右清空月台,确定没有旅客或是遗忘的行李后才走入暖和的室内。
车站很小,值班室当然也不大,仅有一张破旧、已经没有人敢爬上第二层的双层木床、一个书桌和小衣柜,站长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手上配给的瑞士制手表,上头发配的东西只有这个耐用又不误点,其他像是制服、手册、文具等都换了好几套,衣服也不暖、笔也不好写,但这只表却从他上班第一天用到现在,防水防震,每天还准确地替他报时,只换过二、三次电池。
秒针步过十二点,日期也跳一格,他随即伸手把挂在桌前的小日历撕下。
身后有道声音,「就剩一个礼拜了啊——」
站长转头一看,年轻的副站长从床里掀开帘子探出头,因为太冷还边打着哆嗦。
「你怎么还没回去?」他惊讶地道,副站长明明在六点就向他挥手下班了啊。
副站长抓过一旁的毛衣背心边套上边道:「我想到我昨天在执班室组装的模型还没弄完,就转头回来弄……组完后就很满足地倒头睡到现在啦。」
站长摇摇头拿起桌上那台等比例缩小的蒸汽火车模型,应该是现在已不复见的C57老式车型,实物两边动轮高达一公尺七五,比常人还高,相较于现今的电气车头大上一号。在当时多作为牵引客车使用,时速高达一百公里。因为造型典雅贵气,日本人称之为「贵妇人」,也是一九七五年于北海道室兰线国铁最后的客运蒸汽机车,现在已没有国家使用这种车型。
其实他对老火车的知识有些都还是年轻的副站长告诉他的,与只把铁路当职业的他不同,副站长从小就是铁道迷,很多他没看过、没听过的火车他都叫得出名字,家里也有上百台火车模型,也常用职务之便收集各式的火车周边,不过也因这种兴趣的关系,所以没有什么女人缘的样子。
「组得蛮不错的嘛。」站长仔细地端详,还把车体翻过来看,连车底下都看不出任何接缝的痕迹。
「哎哎——孙站长,小心点,我组了二、三天才弄完呢。」副站长看了心惊胆跳地提醒道,像是模型比他的命还重要似的。
站长笑了笑,把火车放回原处,「再过几个小时你又要交班了,你还要回去吗?」
他抓抓睡乱的头发,「说得也是,那就在这边等到交班好了……反正能陪这个站的日子也只剩一个礼拜了,礼拜天应该会有很多人来拍照留念什么的吧……」
他与站长服务的小车站将在这礼拜功成身退,因为连结高速铁路的关系,在不远的前方新站已经开始营运,所以在这里上下车的旅客也越来越少,经开会审查后,为节省各项营运人事支出,决定废站。
「虽然早先就知道这项命令,不过还真有点舍不得……」站长眯着眼看向窗外的铁轨,在此服务多年,一路从站务员、副站长、站长升上来的他,一轨一石,都是他熟识的。
「孙站长都没有离开过这边嘛,当然会感伤啊……不过你接下来是二等站长,也算是升官,开心一点吧。」乐观的副站长激励似地道。
「其实……说是舍不得,倒不如说是有个遗憾……」站长把圆帽拿下,尚属壮年的他拿下帽子看起来年轻许多。
他的手指轻抚着帽沿,思绪却像坠到回忆的迷雾中。
「遗憾?说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也算是报答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还有送我限量的新式自强号模型的恩情我也还没报呢!」副站长走到书桌旁认真地对站长道。
「我没在搜集模型,所以才送你的,不用挂在心上,不过……这件事我也从未对别人说过……」
「那更要说出来啊,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看!我连配茶的饼干都准备好了。」副站长对他咧嘴一笑,把藏在床下的「战备粮」拿出。
站长无奈地把帽子重新戴上,开始诉说这个「遗憾」。
那是个还有平快车在铁路上行驶的年代,当时小车站还很热闹,一共有近十个人在此服务,我是其中一个站务员,也是像今天一样,送走最后一班误点的班次,收完票,把栅栏关上,跟我一起执班的同仁先行回执班室,而我照往常一样,走到月台边查看有没有还在月台上的乘客或是被遗忘的行李。
两边回望了一下,眼边好像瞥见一个人影,在月台的最左边、快靠近铁轨的地方,我快步走向前。
果然是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学生,他没有坐在椅子上,反而抱着书包蜷缩在旁边,而且……好像睡着了?
「小弟、喂小弟?」
我弯下腰想叫醒他,他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到我却像个惊弓之鸟,死命抱着书包往后退。
「我是站务员,从现在到早上六点都没有北上或南下的班车,你是不是忘了上车?」我尽力亲切地道。
他看见我的制服似乎还是很惊恐,小小声地说:「车?……啊,我在等那班误点的莒光,结果就睡着……」
「那班车已经开走十分钟了……你家在哪边?怎么会在这里下车呢?」
「我、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