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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不由啼笑皆非,北地的女子泼辣。北地的马也更为烈性,让人消受不起,却不料飞云倒有此艳福。不知道可有福分收的下。
他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既如此,我便将飞云借你三五日,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熊实大喜,上前从期门卫手中接过飞云的缰绳,回头竖起大拇指道,“够义气。我熊实交了你这个朋友。”
刘盈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将之当一回事。
待到六日后,刘盈正在校场上看特别队训练,从人上前禀报,“主子,那位熊军侯,将飞云马送还过来了。”
他点了点头,远远的见飞云站在那儿,似乎比诸前些日子,萎顿了一些。
“吕将军认识韩校尉么?”熊实将飞云牵过来,望了望场中,笑道。“这个小校尉,倒是蛮厉害地。从前看他年纪不大,个子不高,长的又太娘娘腔,有些不服气。如今半年下来,倒觉得他真有两把刷子。”
刘盈笑了笑,听得旁人说阿嫣的好话,他倒也与有荣焉,忽听的远方一声马嘶,飞云顿时激动起来,抬蹄长嘶一声,频频回首。
“这是怎么了?”刘盈习惯了飞云的良驯,不由奇道。
“呵呵。”熊实尴尬搓手,笑的有些苦,道,“吕兄有所不知。那一日,我将飞云迁回去,它和我地望月马在一起,一开始相互斗气,谁也不服谁,我本来以为事情不谐,都打算将马还回来,另寻一匹马算了。谁知道忽然两匹马一夜之后好的如胶似漆,竟似乎如人夫妇一般,颇为恩爱。这个,忽然离别,自然彼此不舍。”
远处,一匹火红色的母马冲过来,毛色光亮,四蹄如飞,果然神骏不已。想来就是熊实所说的望月了。
“我早上明明将它栓在马厩中了。”熊实亦不解道,“怎么忽然间挣脱跑出来了?”
望月频频向这边张望,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呼唤飞云。
刘盈哑然失笑,马通性灵,有此情意,倒也难得。回头看着飞云,飞云的缰绳握在主人手中,不得轻易远离,但也着急不已,一双马眼中,颇有温情,刘盈看的心软,竟不自禁松开缰绳,飞云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冲回到望月身边,
熊实翘了翘胡子,笑嘻嘻赞道,“吕老弟,好心肠。”
他生性除了战争和爱马之外,很少注意到人际,此时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山阴军营中奇怪的窥视,见刘盈如此作为,不由大气好感,起了亲近之感,称呼亲近不少。
刘盈远远的看着两匹马在草地上相互嬉戏的模样,亲昵自然,微微笑了笑。
不过是两匹马儿,相处数日,都有这样深厚的感情,“马犹如此,人何以堪?”刘盈想起自己与阿嫣这些年来地聚散纠缠,不由得心旌动荡。然而阿嫣到如今依然不肯对自己稍假辞色,又灰心不已。
二人等着两匹马亲昵了个够,于是坐在土丘之上,熊实道,“我观老弟神色郁郁,似乎有悬心之事啊。不妨说一说,哥哥为你参详参详?”
他微微地笑了笑。
“如果不肯说,”熊实不免有些尴尬,“也没有关系。”
那厢,飞云与望月虽暂时团聚,然而彼此似乎知道终将分别,颇为黯然,将马头相触,似在告别。
“不是不肯说。”刘盈笑道,“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措辞而已,熊兄家中可有妻室,若你妻子生你的气,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回心转意不再怪你?”
他对哄情人地欢心实在是不擅长,这些日子下来,实在是有些黔驴技穷了,只好请教于陌生人,在民间,夫妇间若彼此置气,该如何解决才是?
“哈。”熊实朗声大笑道,“看不出吕老弟还是个多情种子,这个你问我老熊就对了。”
“是么?”
熊实拍拍胸脯道,“那是自然,女子天性老熊还是很了解的,总是有一点口是心非。她们嘴上说的再厉害,只要你狠狠的亲上去,再烈性的女子,最后只得软下来。”他搓搓手道,“嗯,你再强硬一点,把她抱到床上去,只要……”他挤了挤眼睛,表示这事男人都知道,“她就什么都好说话了。”
刘盈从小都是儒家教育,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凡事以礼为先,从未想到有如此粗俗的法子,不觉目瞪口呆,迟疑道,“那她不会恼么?”
“那不是你媳妇么?”熊实奇怪的看他一眼,“再说了,夫妻吵架,不都是床头吵床位和,你看飞云,若不是它与望月成就了好事,望月能对它如此恋恋不舍?所以啊,只要你在床上把她哄高兴的,天大的事都没有了。”
……
有这么比的么?
刘盈理智虽然难以赞同,但是终究忍不住诱惑,回头去看阿嫣,她正刚骑了马回来,摘下头上的白色软盔,扔给身边的人,露出秀美的容颜。也许身为校尉的阿嫣在特别队队员眼中颇为威严,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起来总是觉得特别可爱,好像和当年在椒房殿中软声叫自己舅舅的女孩没有什么两样。
阳光照射下来,将阿嫣的眉眼拂上一层金色,容颜如同圣光。若一个男子喜欢那个女孩,总是希望能够亲近,刘盈自然也不例外,此时看见阿嫣娇颜与秾纤合度的曲线,心中竟不免有些燥热,忖度自己心思,竟是颇为首肯,不禁有些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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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九二:秋华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九二:秋华
一九二:秋华
再次与阿嫣相见,刘盈便不免有点心虚。张嫣却对此一无所觉,烂漫笑道,“舅舅觉得这支特别队如何?”
刘盈回过神来,笑道,“不错。虽然于两军混战中有所欠缺,但是在各个击破上头极为擅长,如果用的好的话,当为一支奇军。”
他不愿拂逆阿嫣的意思,而且这些日子看下来,这支特别队的确颇有出色之处。当得如此赞誉。
张嫣笑道,“那就好。大半年下来,我心中那点小本事也差不多用光了。队中沈军侯也将训练的手段学的差不多,我将这支队伍交给张偕,也就不负他当日所托了。”
“什么意思?”刘盈愣了愣,“你不打算继续带这支特别队了么?”
“你不是说女孩子不该长久待在军营里么?”张嫣抱膝坐在榻上,闲适道,“我当初也不过是觉得新鲜,如今既然功成,也该身退了。而且,舅舅。虽然太后可以帮你撑一阵子,但是你真的该回长安了。”
她抬眉,无谓笑笑道,“我总不能一直与你在这小小山阴城耗着。好,你不肯回长安,那么,我先走好了。”
阿嫣,既然打算再次远走。
蓦然间刘盈心中忽然起了一阵无力的愤怒,也许当初他真的颇有对不住阿嫣的地方,但是,该道歉的已经道歉了,该表白地已经表白了。该尽心的他也已经尽心了?她还要自己怎么样?这些日子,他待她的心意还不够诚,爱恋还不够坦荡?她便不肯哪怕只让一步,反而要再次远走,真要让他一辈子追着她的脚步么?
“舅舅知道的。”张嫣的声音柔和,“北地冷的很,夏天还好。若入了冬,我一向畏寒。可受不起。说起来,如今也已经入秋了。”她忽然有些怀念,“想来,侯府夏馨园前地菊花,应该要开了。”
“阿嫣可是想家了?”刘盈幽幽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离开之后。你阿母为你忧虑,已经是病倒了。”
“什么?”张嫣吃了一惊,跳了起来,“阿母是否病重?”
“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刘盈冷笑道,“不过是思念女儿罢了,你若回去看看她,她自然就能好过来。”
“我如今这个模样。怎么能回去?”张嫣渐渐颓然,苦涩道,“我这个不孝女,阿母还是忘掉罢。舅舅改日回长安的时候,替我跟阿母说,阿嫣无论在天涯海角。都会记挂着她,也会擅自珍重。愿她不必悬心。”
“要说话你自己回长安去和她说。”刘盈忽然暴怒道,“我才不会给你传话。”
“舅舅?”张嫣愕然。抬起头,看到刘盈隐忍地眸光。
“你要干什么?”
她瞧着刘盈走近自己,本能的感到了一丝危险,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警惕的望着他。
这一瞬间,刘盈真的不知道,究竟要他怎么样做,才能留住面前的小佳人?
这么多日的隐忍。无奈。都在听到阿嫣要再次离开的消息后,一并爆发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地。熊实的话便鬼使神差自己耳边响起,“夫妻吵架,不都是床头吵床尾合么?只要在床上用手段留住了她,她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和你生气了。”
如果,他得到阿嫣的身子,阿嫣是否会软化下来,不再对他这么冷漠?
这个念头一旦生起,便如着了魔似的,再也甩不开。
阿嫣一直是他捧在手心的人,他不愿她有半分为难,所以从来不想用太激烈的手段对付她,这份体贴,他以为,她是应该懂得的。
但是,再温和,他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放着阿嫣远走而什么都不做的。
这一刻,那些该死地礼教,lun理,温润,统统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要阿嫣留在他身边,为他而喜忧。
砰的一声,张嫣的后背撞在室内屏风上,已经是避无可避。
刘盈伸手支在屏风上,将她困在臂中方寸之间,动弹不得,眸子专注的盯着她,淡淡道,“我要干什么?你还不清楚么?这些日子,我一直等着你,不过是想要你答应跟我回长安。”
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罢了。
她依旧是一身男装装扮,在军营待的日久,举手投足都有些男孩子气,若以女子而言,实是有些粗野,然而刘盈情人眼中出西施,竟觉得也是无一不好。
张嫣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势地刘盈,不免有些心怯,强道,“我都说了一千次一万次了,你要回长安自己回去,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