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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百合之谜 作者:[苏联] 亚·博罗德尼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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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科沙小声答应。

  “见证人靠后!”值班员说,“有肇事者吗?”

  “在路上……40人,只多不少,装了两大车哪。不过现在还没送到。眼下只有这一个,”那个警察用手推了一下不幸的玛尔卡丽达,使她站到了值班员跟前,“就从她开始吧!有7个见证人作证。”

  “7个人作证,大概全都是些老娘儿们吧?”

  “明摆着的,都是些娘儿们,还会有谁呢?”

  “名字!”值班员说话时,眼前仍然是一片模糊,“听我说,普拉休克,我要出去一小会儿,脑袋有点疼。你先来给她办手续,轻一点儿,我马上就回来。”他从隔断的单间里出来,摇摇晃晃地沿着过道走去,“我这就回来,得洗一洗!”

  普拉休克将粗厚的手指伸到领结下面,解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左右晃动了一下,然后站到玛尔卡丽达面前,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你身上带有违禁品吗?”他问话的声调十分柔和,“有没有手枪?毒药?”

  玛尔卡丽达摇了摇头,不知怎么,下意识地把自己面颊上讨厌的伤口遮挡住了。

  丽达俯身到阿列克谢耳畔小声说:

  “得想点办法,不然,她又得吃亏!”

  阿列克谢不易察觉地耸了耸肩。

  “依我看,她自己乐意。”他说,“就像伯尔尼的社会游戏。小红帽与大灰狼。”

  “我没有错!”玛尔卡丽达勉强抑制住直往上涌的号陶痛哭,“他们邀请我,还给我点了歌……《一百万朵红玫瑰》,是弗拉基米尔点的。”她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他们打了我!而你们!……”

  “这么说来,你也是受害者了!”普拉休克说着,斜眼看了看坐在被羁押人员专座上的两个人,揣摩了一下周围的形势。

  依他看,形势并不十分乐观。但是凳子上也确实没有坐着任何证人。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和一个短头发的女孩。不知怎地,那女孩看都不看一眼普拉休克,显然对这边的事不感兴趣。另外两个脸上伤痕累累的醉汉是常来常往的老主顾。

  “我们得把您被打的伤痕拍摄下来!”

  “为什么?”

  “假如您身上没有伤痕,那么结果就可能会让您受不了。”普拉休克解释说。

  “那又怎么样呢?”

  “不管怎么说……最后会认定您是斗殴的组织者。要知道,这次的受害者非常之多!”他看玛尔卡丽达的眼神,就像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劝诫不幸的学生时的目光,“依您的情况,您知道刑法上是怎么说的吗?”

  “既然这样,那就请拍摄伤痕吧!”玛尔卡丽达沮丧地说。

  “哦,亲爱的!”普拉休克用他那厚墩墩的手掌一拍自己穿着灰色裤子的大腿说,“伤痕!说来可笑,我上哪儿去给您找医生呢?”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用手指着钟说:“何况是在夜里4点!”

  “那怎么办,什么事都做不成?”

  “哪儿的话!我们总还是能做点事的。不过得稍稍违反一点常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玛尔卡丽达起伏的胸部,“其实,一般情况下,我自己就能把一切都做得很好。您脱衣服吧!”

  “怎么,又来?”玛尔卡丽达双手护住胸部说,“我不脱!”

  “你不脱?那他们就得先把您关起来。要关很长时间,因为受害人太多了。”普拉休克威胁说。

  其他警察没有参加这场戏的演出。其中的一个靠墙站着咧嘴笑,甘当一名旁观者;另一个在装模做样地对付一个躺在地上的酒鬼,他怎么拖也无法将酒鬼弄到值班室去。

  阿列克谢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双腿,向隔壁的值班室靠近一步,透过玻璃向里面看了一眼。

  “好吧!”玛尔卡丽达小声说,“如果非要这样……”她解开上衣的一个纽扣,不由得向四周看了看,说:“这儿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拍摄伤痕了吗?你们没有医生,总该有给医生用的地方吧?”

  在隔板后面,与桌子并排,放着一个大的金属保险柜。保险柜顶上,成堆地散放着好几个咖啡色大纸袋。这里通常保存着从被拘人员身上没收的零碎物品。有个纸袋稍微撕坏了一点,那小小的银百合花正好在外面支楞着,反射出电灯的光芒。阿列克谢看到这枚胸针,一时惊讶得咂舌不止。

  “当然有这样的地方!”普拉休克说,“你完全可以马上就说害怕被男人看见,走吧,我们换个地方!”他摇晃着一大串钥匙,领着玛尔卡丽达沿走廊向什么地方走去。她的上衣已解开了一半纽扣,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

  “喂,那边怎么样了?”科沙背后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问,“脱了吗?”

  “带走了!”

  “嘿,这个坏蛋。”身后有人议论,接着是沉重的躯体在地板上翻身的声音,大概是有人想让自己躺得舒服些。接着,又有人说:“他只考虑自己,根本不想别人!”

  醉汉又掉了一跤,这一次他痛得大声呻吟起来。科沙仍然把眼睛贴着那个缝隙,目不斜视地盯着那个小男孩。走廊尽头的盥洗室里自来水哗哗地流着,从那儿传来值班员呼哧呼哧的响鼻声,他正把头放在冷水龙头下冲洗着,看来这样做比速溶咖啡的效果强多了。

  10

  分局负责人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米哈伊洛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着瞌睡,他就坐在桌子后面,紧靠着电话机,等着莫斯科的电话。忽然,门外的喧闹声把他吵醒了。值班室里好像出了什么麻烦事。他听见女人的喊叫声,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值班员坐在单间里记录着什么,没有注意越来越厉害的吵闹声。他那湿漉漉的头发也梳成了分头。此刻,有至少六个拳头在同时敲打着集体女囚室的门。为敲打声伴奏的是老娘儿们令人嫌恶的吼叫,而且正由哭腔转化为不堪人耳的臭骂。

  “普拉休克!”突然,一个与众不同的、极为清脆的叫声响了起来,“普拉休克!”

  “出什么事了?”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问值班员。

  “我们正在等!”后者回答说,并没有放下正在看的笔录,“从‘哥伦布’拘捕的人应该送来了,那儿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斗殴,可是不知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送到。”

  “你这样子简直像个土老冒!”头儿说,“是不是把头发好好梳一梳,再戴上制帽!”

  女囚的号叫声和敲打铁门的声音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现在又加上了邻室男囚的喊声。男人的声音较为低沉,而且喊叫的内容也不一样。在男牢房里,被关的人想睡觉,坚决反对噪音。经过不长的时间,两个牢房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对话:

  “你们那边住嘴行吗?一帮婊子!”伤风感冒的声音,嗓子有点嘶哑,嗓门很响,但并不十分清楚。

  “你才是婊子呢!”女牢房里立刻响起一片尖叫声。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赶忙转过脸去,躲过那张从里面紧贴着栅栏的黑脸。

  “男人没有当婊子的,从来没有男婊子。”嘶哑的声音反驳说。

  “还要怎么有呀!男妓……”有个女人在门后跳着脚骂,栅栏边有张脸在抽搐,像发了寒热病似的。

  阿列克谢坐回到自己的板凳上,也把脸转了过去。

  “高级婊子!”

  “所有的人都加罚15个昼夜!”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疲倦地说。他弯下腰对着值班员的窗口又说了一遍:“30秒钟之内如果还有人不住嘴,所有的人都加罚15个昼夜。”

  “所有的人都加罚15个昼夜!”值班员打开麦克风,懒洋洋地宣布说。囚犯们都听到了他的钢笔在桌上划过的声音,“30秒钟的准备时间!”他注视着电子钟上那根细细的指针,尽可能严厉地大叫一声:“住嘴!”

  嘈杂的吵嚷声刚停止,立刻从某个房间里传来不幸的玛尔卡丽达的呻吟声。

  “这是怎么回事?谁在那里哼哼得这么自在?”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问。

  “普拉休克在给受害人拍摄伤痕哪!”

  阿列克谢从后面走到近前,特别小心地碰了一下这位主管人的肩膀。对方哆嗦了一下,回过身来。

  “对不起,”阿列克谢说,“我偶然发现那边,在保险柜的柜顶上……”

  他用手指了指。“那边放着一件非常贵重的东西,依我看它不能这样放着,会被人偷走的,我在英国商品目录册上见过,这件东西价值25000美元。”

  “您的证件?”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要求说。

  阿列克谢取出身份证,打开后交给对方。

  “为什么拘留这个人?”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仔细看了身份证后问值班员。

  值班员正在努力将自己潮湿的头发改成自左向右的分头。尽管他不停地在小镜子里照来照去,可是毫无用处。所有可能的发式都有点儿显得土气。

  “这个人吗?”他放下小镜子,透过玻璃看了一眼说,“是证人!”

  科沙坐在有点潮湿的水泥墙旁,把使自己很难受的脊椎紧贴在墙上。他仔细倾听着谈话,生怕放过一个字。

  “这就是那个长发男孩,有点像个小姑娘……”他思索着,“在火车上谢尼亚没有搜查他……把他白白放过了!”

  必须再好好地看一下这个长发小伙子,要把他的脸牢牢记住。否则他一旦把头发剃光(这对他们来说是常有的事),就永远也别想认出他来。

  “不过,重要的还不在于它的价值!”阿列克谢微笑着继续说,“重要的是,这百合花是件宝物。您只要把它别在上衣上,就可以免费在酒馆里随便坐多久。您也可以戴着它走进任何一家商店,免费拿走任何一件商品。”

  “这事他也知道。”科沙思忖着,“而且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他是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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