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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处的叶深深,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隐约的心悸。她还未彻底明白伊文的意思,但已经紧张得心口都微微抽动起来。
“是,但既然已经开始了,我也没办法结束,就这样走下去吧。”叶深深听到顾成殊缓缓地说着,声音如同轻叹,“至少,深深是我一生之中,第一次竭力想要实现的愿望;第一个渴望携手共行的人;第一段让我无法掌控又无法抗拒的感情……”
叶深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伊文所说的顾成殊所沦陷的对象,是她。
她只觉得全身都战栗起来,一股从脚底燃起的火焰,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靠在身前柱子上,将自己晕眩的头靠在手肘上,激动又惶惑地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就像忽然之间实现了自己所有愿望的小孩一样,除了束手无策与茫然无措,她竟然不知如何反应。
在这一刻,一直沉沉压在她心中的薇拉,似乎也如冰雪一样消融了。唯有心旌中摇曳着的一小簇火苗,在雀跃地燃烧着,不停释放着“顾成殊也喜欢你”的光晕,一圈一圈如涟漪般照亮她整个人,难以停息,仿佛可以无休无止地扩散下去。
她陷入茫茫然的幸福晕眩之中,直到他们的对话再度在耳边响起。她听到伊文诧异而恳切的声音,说:“是为了找一个女孩子,代替你母亲实现成为优秀设计师的理想吗?”
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从暖融融的碧蓝湖底打捞出来,猝不及防地抛到了岸上,叶深深一时未曾迅速回神,但那冰冷的话语,已经开始在心中一圈圈回荡——代替母亲的理想……她如梦初醒,在心里想着,是啊,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为什么自己会值得顾成殊这么关切,其实,都是因为他母亲的遗愿吧……若不是想完成母亲的梦想,他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寻找自己,怎么会看上她这样一出生就被父亲抛弃的普通女孩,又怎么会将一切寄托在她的身上,要扶持她实现梦想。
他对她另眼相看,只是因为,她能帮他实现母亲生前的愿望而已。
沮丧淹没了叶深深,她默然站在柱子后面,等待着顾成殊的回答。
或许在她的心里,还存着一线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希望,希望顾成殊会否认,会反驳,会真真切切地说出那一个字吧。
但她失望了,顾成殊并没有回答,只以沉默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缄默片刻,抬头看向旁边,自言自语:“深深怎么还没回来?”
叶深深咬一咬牙,用力收紧十指,让指甲嵌进掌心。
微微的一点疼痛,让她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她的唇角露出一个弧度,勉强让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我回来了,已经搞定衣服啦。”
她确信自己的声音轻快自然,不会有任何痕迹。
然而顾成殊的目光却定在她的脸上,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许久也不曾移开。
伊文朝叶深深眨眨眼,收拾起桌上文件:“好的,文件我接收了,走特殊流程,顺利的话一周内就有消息,等我通知吧。”
叶深深赶紧致谢:“多谢伊文姐!”
“加油吧,毕竟,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之一哦,等你的新设计!”伊文和叶深深握手告别,又对顾成殊说,“有个忠告,你离家出走之后,所有事务大部分都转移到你父亲身上了吧,那个浪荡的老狐狸,肯定不满自己的悠闲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你们还是小心提防吧。”
“多谢,他已经来找过我了。”顾成殊平静地说,“而且已经采取了行动,把薇拉重新找回来了。”
叶深深顿时愕然,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顾成殊。
伊文朝叶深深吐吐舌头,给她一个同情的目光,转身去敲了敲安德森的桌面。
安德森赶紧左手捧笔记本,右手单手打字,一边思索一边跟着她走出咖啡厅。
叶深深崇敬地看着安德森,说:“他一定会成功的。”
“你也会。”顾成殊瞥了她一眼说。
叶深深吐吐舌头:“我可以吗?”
“因为我从未见你有过休息日,也几乎未见你在午夜之前安睡过,更没见过有人会在两个月内画的设计图叠起来可以比本人还高,而且是在业余时间。”顾成殊握紧了她的手,轻声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惊艳整个时尚界,相信付出总有回报,相信上天永远不会辜负这样努力的你。”
叶深深默然将自己的手指收紧,与他十指交缠。
其实她真的很想问一问,薇拉的回归与他父亲真的有关系吗?
而他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全都是为了他的母亲?
但她嗫嚅着,却无法开口。她有点害怕,怕听到他的回答。
顾成殊低头看着她,抬起她的手,轻轻吻在她的手指上。
他此刻的表情如此虔诚,亲吻如此温柔,让叶深深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而他的目光透过睫毛凝望着她,轻声说:“深深,我们都努力吧。我会去赌一场关系我们成败的局,而你,一定要不负自己的理想,成为超越所有前人的一个伟大设计师,让深叶成为我们的骄傲。”
他凝望着她的神情太过认真,灯光照在他一向沉静的面容上,光芒在睫毛上微微闪烁,那是不安的希冀,是孤注一掷的信赖。
叶深深的心跳也仿佛被他睫毛的微颤带动,剧烈而急促,让她不自觉地心口抽搐,唯有用力地、肯定地点头,说:“好。”
第162章 不见硝烟 1
风暴开始的那天早上,毫无预兆。
证交所内的交易员们上一秒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常交易,下一秒却发现,有几支股票红绿线的波动,陡峰突起,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其中降幅最大的是Pulitzer,法国南部最大的服装原料制造商兼面料加工厂,二十四分钟内跌去百分之十,暂停交易十五分钟。
Pulitzer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交易员们也没引起重视,上报到监管之后便讨论打听,是不是棉花或者其他纤维原料期货那边出了什么波动。
十五分钟保护时间已到,Pulitzer恢复交易,再度跌去8。75%,今日停止交易。
沈暨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吹着冷气刷着手机,看上面跳崖一样的走线,露出轻微的牙痛表情,自言自语:“混蛋,居然真的动手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找借口逃出安诺特集团呢……”
沈暨看看周围,平常的夏日上午,少有人来的这一层,鸦雀无声、制冷过度,蒙着一片隐约的寒气,令玻璃内室的艾戈看起来更加冰冷,难以接近。
沈暨心虚地整理了东西,酝酿了许久的勇气,然后一咬牙走到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手刚刚抬起,他看见透明的玻璃门内,艾戈正巧走到门口,手按在把手上准备开门。
沈暨立即像被鹰隼盯上的小鸟一样,迅速缩到了门边,抄起一本杂志架上的书,一边翻着一边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Flynn,”艾戈开了门,大步走出来,示意他跟自己出去,“去一趟HDI,五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沈暨泪流满面:“我……我家里有点事,正想向你请假。”
“你今年所有的假期已经全部预支完毕了。”艾戈压根不理会,径直走到电梯口。
正在电梯口的Emma赶紧帮他按下电梯键。
沈暨看见徐徐关上的电梯门缝中,艾戈盯着他的目光,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抬手按住额头,怀着未能及时逃离暴风眼的懊丧,无奈收拾东西。
HDI距离安诺特总部并不远,沈暨跟着艾戈来到之后,参加一个聚集了几乎所有高层的会议。
十个大股东到了八个,还有两个开视频,这阵势,让沈暨顿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一股不明势力在股市狙击HDI,从Pulitzer开始,今日开盘后,我方控股的多家集团公司股票跌停,其中包括……”
映在大屏幕上的,受损最严重的几支股票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沈暨坐在艾戈的身边,望着其中血红色的“Element。c”,不知自己该用什么神情来面对。
“此次对方恐怕是有备而来,据我们查知,前几日陆续有大笔资金在证券市场抛售我方的股票,大多是空头,仿佛早已预知我们会遭受这场风暴一样,下属的多家公司被做空……”
沈暨无聊地转头四下看着,身旁艾戈带着事不关己又要避免河边湿鞋的疏离,双眼微垂,不知道是在认真倾听还是在凝神思索。
“所以目前我们最紧迫的任务,是立即找出幕后针对我们的那股势力,看是否有办法避免,甚至回击。”主持会议的集团主席苦恼得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风度了,无意识揪着斑白的头发,“可幕后操控的人实在太厉害,各种代理、分身、隐匿用得出神入化,我们目前尚未追踪到对方的任何蛛丝马迹。不过一旦有了收获,我们将会立即提起诉讼,不把对方打入牢狱誓不罢休!”
先揪住影迹再说吧大叔。沈暨在心里这样想,但看着屋内一群人同仇敌忾的模样,他打了个冷战,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深深,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一进门就重重趴倒在叶深深的沙发上,沈暨痛苦地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就好像,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窃听对方计划时的那种忐忑与兴奋,心虚与惶恐。HDI那群人还在重点讨论如何保住Element。c呢,要是他们知道下面开会的人中有一个列席者——就是我,早已知晓了这次风暴却并未示警,还企图在这场风暴中趁机谋夺Element。c,肯定会把我五马分尸吧!”
叶深深也有点心虚地安慰着他:“应该不会吧,我们……也算是在帮助安诺特嘛,对不对?”
“总感觉这是成殊的鬼话啊……”沈暨无力地将头埋入靠枕中,“HDI的人还以为预先大肆做空股票的人就是这次的主谋呢,还在那里愤怒谴责追查。我们要是被逮到肯定就完蛋了,这可是在发人家的灾难财啊!”
“但……我们也有风险的啊,我们一开始并不确切知道对方下手的对象,靠的只是成殊的判断力。如果这一次他预判出错的话,我们在股市投下去的钱根本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