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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容忍够了念玉,再也不想叫他在自己的别院恶心自己,也恶心萧王君。
“二皇姐已经赐婚,说起来如今也是顾不得你了。”虽然二皇女不是个东西,靖北侯同样是个混账,不过靖北侯府的小公子与沈望舒并没有仇怨,她其实并不想把念玉送去给靖北侯府的小公子添堵。
沈望舒不喜欢送第三者给人插足,不过她想了想之前大皇女对自己说起,靖北侯的几个女儿对二皇女其实都非常不满,对婚事也不愿意,就眯了眯眼睛。不管是对靖北侯小辈施恩,还是如何,她同样不愿意看到日后无辜的人在皇权的倾轧之中毁了自己的一生。
若靖北侯嫡子嫁给二皇女,以后是要和二皇女一起死的。
萧王君愿意陪大皇女一起死,是因大皇女有情有义,夫妻恩爱,叫那小公子跟二皇女一起死……还带着这么多的美貌少年,多少难为了人家不是?
靖北侯那几个小辈已经隐隐透出求大皇女想办法悔婚,因为对二皇女不满,靖北侯的那个小公子据说“病了”。
病得据说不轻,因此连大婚都得延后,实在叫沈望舒气坏了。
二皇女大婚不成,她这个老三还得默默在后头憋着!
不过那小公子的态度就已经说明自己并不是很乐意,不然不会装病来违抗女帝的赐婚,沈望舒深深地觉得自己不能再作孽了,想了想,便对念玉温声说道,“我若是你,就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不然日后叫王府中那数不清的小侍知道你来路不正,还未被接进府里就本王皇姐私定终身,这可怎么过日子呢?”她轻叹了一声,柔声说道,“靖北侯府的嫡子可是一个醋坛子,母皇曾经赐给皇姐两个美人就气病了他,知道你这事儿,还不与皇姐翻脸啊?”
她带着淡淡的笑容“赞“了靖北侯府小公子两句。
念玉已经摇摇欲坠。
“赐婚?殿下的正君么?”他泪眼朦胧地问道,“陛下还赐给她美人?”
“皇姐雅兴,自己强烈要求要的。”沈望舒漫不经心地说道,“上京里的人都知道。”
这个随便出去问问就会知道,因此念玉相信她不会欺骗自己,他心中因二皇女剧痛的时候,看着笑容满面的沈望舒,突然忍不住问道,“那殿下您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沈望舒怔了怔,看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清泪点点的念玉,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本王自然也有正君。”她淡淡地说道。
“是谁?”念玉急切地问道。
方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张开了强壮的手臂,将沈望舒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大皇女看到妹妹一个大女人竟然被男人给揽住了,一颗心真是别提什么滋味儿了。
念玉的眼睛猛地张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方玄,震惊道,“你?!”这样的丑男,竟然可以成为三皇女这般惊艳的皇族的正君?
为什么不是他?
这个疑问只怕念玉到死都不会明白了。
他如今穷途末路,只用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大皇女兄妹。
那无助与颤抖,雪白的衣裳在纤细的身体上晃动,叫人无限怜惜。
可是大皇女显然没有什么爱惜的心情,侧头就对身边的侍女冷淡地说道,“给他收拾东西。”她既然已经不想容忍念玉,那就绝情得厉害。
“殿下看在我哥哥的份儿上!”念玉这个时候被赶出去能做什么呢?他惊恐万状地央求道。
他能过得这么安逸,不过是萧王君对他的怜惜,还有大皇女看在丈夫面上对他的容忍。
可是一旦这些都没有了,他就被打回原形。
不过是一个落魄了的子弟而已,虽然生得美丽秀致,可若没有高贵的身份,又与那些低贱的美貌小侍有什么不同呢?
笼罩在念玉身上的清贵的光环,也不过是来自于萧王君的尊荣罢了。
他这才明白,原来他没有身份可以高傲,之前的清高其实不过是众人愿意容忍他,一旦对他冷淡下来,他甚至没有地方可以去。
连王府别院的这些仆人都不会说一句挽留他的话,而是在大皇女的命令里飞快地整理了他来时的行礼,丢在他的面前。眼看别院的侍女套好了车,念玉惊恐莫名,冲过来伏在大皇女的面前流泪道,“殿下难道要叫我哥哥为我担心么?殿下,我想见我哥哥!”
他口口声声都是萧王君,可是沈望舒却记得,上一世萧王君死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哥哥放在心上。
“不是看在他,本王早就要你的命!”大皇女见他还敢提起萧王君,俯身看着泪眼朦胧的美丽少年,低声说道,“记得你的身份!日后,你敢在外说他一个字不好,就算你是老二的人,本王也绝不放过你!”
她扬声叫侍女来拖念玉滚蛋,却听见这少年哀嚎了一声扑过来紧紧攥住了沈望舒的衣角。他泪流满面地仰头,看着那张美貌艳丽的脸,不知为何,总是叫他变得恍惚。
“殿下?!”
他用最卑微的可怜看着沈望舒,上一世在三皇女面前的傲然与厌倦,仿佛从不存在。
沈望舒慢吞吞地弯下自己的身体,看着这露出几分希冀的少年,笑了笑,在他紧张的目光里伸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是你自己爱错了人。”她淡淡地说道。
这一世的二皇女对念玉不过如此,那么上一世,又能有多少的真情呢?
如果这少年没有辜负三皇女的爱,没有背叛对他很好的萧王君,或许,沈望舒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或许,这少年的人生会不一样。
他本可以有一个爱他如同至宝的妻子,有身份尊贵的兄长,可以在这些人的庇护里幸福荣耀地度过一生。就算嫁给成为女帝的二皇女,可那真的会幸福么?
二皇女心胸那么狭窄,就算在多年之后按照约定迎娶他为正君,可是真的不在意这么多年他和三皇女之间的感情?女帝的后宫不知多少的美丽男子,出身尊贵的,或是为女帝生儿育女的,什么都没有的念玉,单凭一个凤君的封号,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念玉的声音虚弱而可怜。
时光流转,就算仿佛是在梦中,他也记得,三皇女是喜欢他这样唤着她,为了这一声,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沈望舒却只是笑了笑,起身靠在方玄强壮的肩膀上,对紧张的大皇女挑了挑眉。
大皇女心里松了一口气,唯恐念玉真的被妹妹看在眼里,急忙将念玉拖走。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念玉送到二皇女的府上去,不然自己身上也说不清了,只命人将他丢在一处空荡荡的客栈外。
念玉带着行礼无神地跪坐在一旁很久,他无家可归,也知道大皇女这般绝情就再也没有转圜,战战兢兢地想了想,便想到了自己如今唯一的依靠二皇女。可是二皇女的性子他多少知道的。
他这般落魄地上门,二皇女只怕是要……
他也不甘心只做一个侧君。
他本就是一个清透的人,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美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坚定,也不去客栈,连行礼都不要了,与人打听了靖北侯府后就过去。
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一个单薄纤细的落魄少年孤零零地就找上靖北侯府的大门,可叫人惊讶坏了。
更叫人惊讶的,是这少年自称是二皇女的心上人,求见靖北侯府的小公子。
他要见就见那才是见了鬼呢,小公子没见着,只见到了靖北侯与脸色非常难看的几个靖北侯的女儿。她们坐在正堂的上手,用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瑟缩的念玉,那鄙夷的目光里从未经历过这样厌烦的念玉浑身都凉透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入了这般无助绝望的境地,只好用一双细白的手指揉着自己的衣角,慢慢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来低声说道,“这是我与殿下的信物。”
靖北侯淡淡接过,之后皱了皱眉。
这枚玉佩是女帝膝下皇女独有的玉佩,最好的羊脂玉为原料,最好的工匠雕琢出最精细的花样儿,外面是无法仿制的。
这玉佩是皇女身份的象征,见玉佩如见皇女,仿佛是同母姐妹之间心有灵犀,大皇女将玉佩给了萧王君,而三皇女鸾王的那枚……
在方将军的腰间晃荡呢。
靖北侯是女帝伴读,天子近臣,当然不会不认识这个。
“这是殿下给我的。”念玉紧张地说道。
那个什么……当初在大皇女的别院缠绵,二皇女当然是要脱衣裳的,之后大皇女来了将二皇女一通暴打,二皇女被骂得跟狗似的,跑还来不及,哪里来得及在意身边的零零碎碎,因此这玉佩就落在了念玉的手里。
他在萧王君的身上见过相似的玉佩,知道是皇女最要紧的东西,因此才拿这个做证明,此时怯生生地说道,“殿下说心里只喜欢我,因此,因此……”
他眼眶都红了。
靖北侯就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又怎么样?”她不似自己的女儿们那样气得对二皇女破口大骂,而是温和地问道。
念玉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知道,贵府公子被陛下赐婚给殿下,我不敢与公子相争,只求公子开恩,许我入府服侍殿下!”念玉咬了咬牙,没有想到靖北侯这么稳得住,不得不跪下央求道。
“放屁!”一旁靖北侯的长女就骂道,“你还敢来我阿弟面前炫耀?!母亲!”她霍然转身,对笑眯眯的靖北侯大声道,“二皇女这么个货色,怎能将阿弟嫁给她?!”
这还没大婚,左一个小妖精右一个小妖精的找上门,日后还好的了?靖北侯这长女觉得不如弄死二皇女算了。她的眼中凶光闪烁,然而靖北侯完全没有当回事儿,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一个小侍,你阿弟可是正君,与他相争都失了身份。到底是二殿下喜爱过的,不可伤了我等与二殿下之间的情分。”
她对念玉笑了笑,就命人将他送去给二皇女。
圣人一样。
念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但凡有点儿心的人,听见有少年是二皇女的心上人,是不是都得对二皇女生出心结,或许不把自己家中的儿子嫁给二皇女了?
他不是来求入府的,而是来坏这门姻缘的呀!
可是靖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