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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醉夜上海 作者:舞蹈的门(潇湘2013.02.12完结)-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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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没有让你跟你的父亲在一起,没有埋怨妈吧。”牛月娥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妈,我知道你心里苦,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不会让那害人的人活得逍遥的。”
  “正林,你可千万不能出事。”牛月娥担心儿子出做不利于自身的事来。
  “妈,这个你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做。”
  牛月娥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从那不经事事的小孩子已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心里感慨万分。气温慢慢升高,阳光变得更加耀目,牛月娥也把从羁押所带来的霉味晒得一干二净了。儿子夏正林已在逸仙路上租了一套房屋让她去住,可她心里记挂着爱熙和宝宝,没有自己的照顾不知道她们娘俩是怎么过来的,她并不知道史家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她只是想来公园坐坐,仅此而已。
  “妈,我们回去吧。”
  夏正林扶着牛月娥走在公园的小径上,脚下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清新的秋季让牛月娥的心有点释然。虽然那个凶手还有气在喘,虽然爱熙还没有和正林在一起,但晴朗的秋季会让人的心绪变得开朗,积极和向上。
  深深的小巷,两旁法国梧桐树那浓密的绿荫已变得稀疏和干枯,阳光穿过稀疏的枝条,让金色晒满整条小巷。在一幢二层小楼前,一辆黑色福特车停靠在路边,爱熙依车站着,举手到眼睛上面,挡住阳光,她举目往弄堂口张望。
  当爱熙看到弄堂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时,心里一阵激动,心里想,奶娘终于回来了。她急步迎了上去。
  “奶娘。”爱熙亲热地喊着牛月娥,这神情有点像在风雪中迷路的小羊羔等到了母羊的救助。
  爱熙搀着牛月娥,走向小楼。
  牛月娥望着一左一右两个孩子,心里感慨,老天让她受难,让她与丈夫分离,却赐给了她一双儿女,这时的她感到莫大的宽慰。
  ====
  法国梧桐摇曳的身姿旁,现出一双极端嫉妒的双眸,莫雅之悄悄跟踪着夏正林来到了逸仙路,望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小楼的门后,她伫足凝望了好长时间才离开。
  自从上次爱熙上门来之后,莫雅之有事无事地经常跟踪夏正林的踪迹,但也没见他跟爱熙有经常的往来和联系。至于他们俩是怎样相识的,莫雅之一直捉摸不透,后来的饭桌上两人聊天,莫雅之有意无意的聊爱熙的事,才知道他们是自小认识的。
  莫雅之打算离开上海,无论无何都不想见到夏正林。就开临离开时,有一个念头占据了她的大脑,既然夏正林不属于她,那也不能属于爱熙,他不能属于谁,她想毁灭他。
  当银杏树上的金黄色叶子落尽,在那一层白白的霜压满屋顶的清晨,莫雅之身着毕叽呢的深色旗袍,肩头批着白色水貂毛的批肩,拿着简单的行李走向了火车站,她将离开上海。
  莫雅之朝着火车站走去。她并没有去乘叮叮当当作响有轨电车,也没有去坐路口的黄包车,提着简单的行李,慢慢地走在水泥汀的路面上,高跟鞋与路面的碰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行人还不多的街头。她这是与这坐城市告别,与夏正林告别,与她得不到的爱告别。当她走到火车站时,太阳已高高升起,把屋顶上的白霜扫得不知去向。
  她眯起眼朝路的对面望去,邮政局已开门营业,她并没有犹豫,朝着已营业的邮政局走了过去。她的手提包里有一样东西在鼓动着她,推搡着她。
  横跨过马路,莫雅之推开邮政局油漆斑驳的玻璃木门,邮政局营业厅里很闷,空气不流通,还残存着昨天遗留下来的香水和香烟的混合味道。
  莫雅之从她的暗红色的小挎包里拿出一只牛皮纸信封来,她把贴好邮票的信封交给柜上的服务生,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邮政局。这是一封寄往警察局调查科的信,上面没有具体的收信人的名字,也没有寄信人的落款。
  


☆、六十章 陷害

  就在昨天晚上,莫雅之坐在写字台边,在绿色铁皮台灯下,她的钢笔饱含着满腔的哀怨、怒气、嫉妒与愤恨写了对夏正林极为不利的材料,上面提及夏正林利用职务之便与一些非法商人交易一些违禁的药品,以及大宗物资流向非国统区,上面虽然没有揭露夏正林的正真身份,但仅此这些都能把夏正林剥了皮。
  莫雅之写完后,用一个牛皮信封装好,贴上邮票。在台灯下她看着这封信,有种快感浮上她的心头,她极度的满足。
  火车长鸣一声,响彻这嘈杂月台的天空,它像一把利刃插入太阳的胸膛,凄惨、哀嚎,挣扎着开出了车站,驶进那茫茫的前途之中。莫雅之瞥一眼窗外无聊的景色,双目微闭,一股酸楚的泪水濡湿了双眸。
  一九三一年的冬天,异常寒冷。
  雪也下得比往年要早,晌午时分,阴沉的天空中飘起了零星的小雪,雪花落到地上,倏地融化了,化作大片的水渍。还没有到吃晚饭的时间,天已暗了下来,雪没有停,越下越大,渐渐地在树上、在街边的花坛上堆积起来,城市批上了素色的睡袍。
  在彩灯闪烁的酒吧里,烟雾腾腾的,空气混蚀不堪,劣质香水的气味似鬼魂样地四处游荡。叶七海坐在小包箱里,左手搂着一个舞女,右手持一只高脚酒杯,色彩明艳的鸡尾酒随着他淫荡的笑声而晃动。坐位上光线幽暗,他的手游蛇似的在舞女的身上游荡,而那舞女讨好似的只是咯咯地痴笑着。叶七海并不拉着舞女去舞池当中跳舞,他喝一口鸡尾酒,然后放肆地把嘴凑近舞女光洁明亮的脖子上,不停地啜着,似是一头野猪,在落满潮湿叶子的小路上这里翻掀一下,那里又去翻掀一下,一路下来,那舞女光洁的脖子上粘满了令人恶心的唾液。
  晚上十点左右,叶七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最后吻了一下那舞女血色不堪的唇。他心满意足,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推开门,离开了那灯光迷离的酒吧。
  雪随着风在空中漫舞,在泛着青色的夜中别有情调。
  叶七海浑身燥热,酒气醺天,他把呢大夜衣的领子竖了起来,用手按了按头上的呢帽子,踏进了风雪的路中。雪干燥得很,在叶七海酒醉的脚下发出咯吱吱的声响,昏黄的路灯照着他略微佝偻的身子,路上行人寥无踪迹。
  自从那次被牛月娥狠命地用剪刀戳过后,死里逃生的他,不知被戳到了哪根神经,身子挺不直了,微微的佝偻着,但这丝毫不影响风流成性的他。身子复原后,酒吧、舞厅、游乐场所照旧逛,而且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吱咯,吱咯──
  叶七海向着史公馆走去。雪越下越厚。
  自从史夫人把那些姨太太们赶出了史公馆之后,她是清静自在不少。然而,这若大的房子住了没有几个人,且也显得没有了生气,死气深深的样子。于是她把叶七海一家和侄女叶佳慧一家都搬过来住,这样才使得这史公馆没有变成豪华的坟墓。
  倏──
  一条黑影窜至叶七海身后,他死死的勒住了叶开海的脖子。叶七海像只被提在半空中的懒蛤蟆,不停地弹动着四肢,最后,“噗嗤”一声,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后背,在空中划动的四肢搭拉下来了,如同断了牵引线的木偶,没有了气息。
  夏正林松开叶七海的身子,收起匕首,捡起自己的帽子,掸去粘在上面的雪,把帽沿压得低低的戴在头上。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雪花发了疯地漫舞,没有多大工夫,晶莹洁白的雪把一切的痕迹都悄无声息地遮盖了起来。
  叶七海的老婆,一个走到容颜悬崖边的女人,半夜里醒来,伸手摸了摸床一侧的被子,摸了个空,她心里嘀咕了一声,这老不死的,天天到外面花天酒地,死在女人堆里算了。
  她辗了个身,大木床吱咯一声,作为回应,响得非常的凄凉,在这若大的房间里她显得孤寂。这间房间原本是二姨太住的,作为房间主人的辉煌时代早已不复存在,当史老爷娶了三姨太时,已不在常到这里来了,到后来娶了四姨太、五姨太,就更看不到史老爷的身影了,现在,叶七海的老婆继续延续着房间的清凉景象。
  早上,叶七海的老婆见床的一边还是空的,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死到哪个婊子那里去了。
  


☆、六十一章 雪

  雪还没有停的意向,窗外的一切景物都包裹在雪的柔和之中,一切的棱角都被雪给柔合了。
  叶七海的老婆泪眼婆娑地来到婶婶史太太的房间里哭诉,说叶七海也是一把年纪的人,还不知道收敛点,在外面七搭八搭的,有点太过份了,昨天晚上又是一夜没有回来,外面肯定是养了小老婆了。
  史太太安慰了她几句,看了一眼窗外的雪,说道:“这场雪到是下得真大,外面积得很深了,也许是路不好走才不回来的。”
  “但愿是这样吧。”叶七海的老婆见婶婶这样说,也不好再纠缠了。垂头丧气地到爱熙那儿了。
  爱熙的小客厅的炉子里,小菊往炉子里加了不少的煤球,用火钳戳着,把火烧得旺旺的,火苗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史元宜垫着毛皮褥子坐在炉子前,半闭着双目,眉心紧蹙,他不时地咳几声,胸部起伏很大,气喘得很急。
  “元宜,喝口蜂蜜水。”爱熙双手捧着一只德国产的瓷杯,半蹲在史元宜身边。
  看着史元宜喝了几口蜂蜜水之后,爱熙才放心。自从史老爷过世之后,史元宜的身体状况日趋直下,人瘦得几乎只剩了付骨架,常常咳得喘不上气来,他现在连跟宝宝玩耍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七海的老婆走了进来,问爱熙:“元宜今天好点了吗?”
  “正用中医调理着呢,还是老样子,今年冬天太冷了,等熬过了这个冬天,身子骨应当会好起来的。”
  “哎!”叶七海的老婆叹了口气,说道:“元宜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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