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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7-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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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了一个开车的,日子过得要咋滋润有咋滋润,一村子的人都妒忌得眼里冒火。这可真真叫做因祸得福呢。 
  德昌死了三个月以后,村里一个叫新良的男人也死在了豫西的煤窑上,新良的媳妇也得了一大笔钱。半年以后,村里死了第三个下窑的汉子。当死到第五个男人的时候,赔偿金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多万。情况特殊的还能拿到四十万。四十万,在村里人看来,差不多就是一座金山了。死了五个男人,富了五个寡妇。这时候,寨子里的女人就开始打“嫁死”的主意了。 
  不过,这条路也不是好走的。寨子里接二连三地在矿难中死了几个男人以后,就很少有人敢去豫西下窑了。拿命换来的钱,再多也没人愿意去挣。女人想要发这个赔命财,就得嫁给豫西的矿工去;豫西在千里之遥的河南;是个产煤的地方。那里常年聚集着成群成群的矿工。这些矿工们采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大都是贫困地区一些走投无路、无法生存的穷汉子。这些汉子们大部分都是因为穷而讨不上女人,指望着能靠下窑挖煤挣几个钱,回家修房盖屋娶媳妇。他们往往老大不小了,还不曾沾过女人的边。见了女人很容易眼馋的,三哄两不哄的,就上钩了。女人们瞅准这个时机,来到煤矿附近,想办法取得他们某一个的信任,然后嫁过去。等那人死了,就可以以妻子的身份得到一大笔钱了。反正矿工当中总有一部分倒霉蛋要死在矿井下的,这几乎是避免不了的现实。 
  不过,“嫁死”的日子也不好过。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地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嫁给一个不称心、也不如意的死鬼男人,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那个艰辛简直不能提。再说了,生死由天。俗话说得好:会下窑的下一辈儿,不会下窑的下一会儿。有的人下了一辈子的窑也平安无事,有的人刚刚下了不到一班却死掉了。这种事,没个准头呢。即便真的嫁了外地的矿工,那人也未必很快就能在矿难中死掉;死不了,女人就拿不到钱。拿不到钱;就得侍候着人家把日子往下过。那样的日子,简直煎熬死个人。来“嫁死”的女人们都把下煤窑的男人叫做“煤黑子”。但凡是娶了外地女人做媳妇的煤黑子,差不多都是歪瓜裂枣、又老又丑、身无分文的穷棒子。穷棒子外加煤黑子,那日子会有好过头? 
  米香还是决定走这条路。儿子天生是个傻子,丈夫又抛下他们母子两个走了。若是不想办法,也只能守在寨子里煎熬一辈子了。同样是煎熬,何不豁出去赌它一把呢?兴许能熬出头来呢。 
  米香就这样来到豫西一个叫做瓦房沟的小村子里,做了农民矿工王驼子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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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驼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光棍汉。五官长得丑不说,脊背上还突出了一个肉疙瘩,如同随身背着一个大包袱似的,走起路来腰弯得像鸵鸟。四十出头的人了,还没娶下媳妇哩。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驼子”,日子久了,也没人知道他的本名了。 
  米香带着儿子皮娃子刚来的时候,在瓦房沟煤矿附近摆了一个卖豆花的小摊子。豆花是她家乡阿坝的一种川味小吃。白白嫩嫩的盛在小碗里,上面放上红的辣椒丝,绿的香菜,黄的炒豆瓣,单是看上一看就叫人眼馋呢。价钱也不贵,一块钱一碗。不过,那东西稀稀薄薄的,尝尝鲜还可以,顶不了饥也解不了渴。矿工们都不爱吃。米香的小摊子一天也卖不了几碗出去。不过,米香不怎么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坐着。有人来吃就做生意,没人来便织毛线。骓子不知道是真的喜欢吃豆花,还是看上了卖豆花的米香;得了空儿便去吃。吃过了一碗.再吃第二碗。一小勺、一小勺,像鸡啄米一样,吃得慢吞吞的,一小碗豆花要足足吃上一袋烟的工夫。吃完了第二碗还舍不得走,总要坐着抽完了一袋烟才起身。起了身却也并不马上就离开,还要跟米香的儿子耍玩一会子。他没话找话地搭讪着问米香道;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米香笑笑,脆生生地回答:皮娃子。 
  他嘴里重复着:“皮袜子”、“皮袜子”。低头看看,孩子的脚却是光光的。不仅没有穿皮袜子,连布袜子也没有。于是,下一次再来吃豆花的时候,就真的带了一双布袜子过来给孩子。孩子得了布袜子,自然满心的喜欢,便冲着他咧嘴直笑。看着孩子憨憨傻傻的笑脸,他便也笑了。忽然就觉得活着挺好的。能够有人对他笑,他也可以对人笑;以前,他是一个月也难得笑一回的。不笑不知道,笑过了以后才晓得:笑的感觉真的是很受用啊。为了多看一回孩子的笑脸儿,他采吃豆花时,隔三差五地就会带一个小把戏来给孩子玩耍。一只气球,一只小鼠仔,或是一只瘸了腿的小猫咪。孩子每一次见了都喜不自胜,于是,两个人渐渐地成了朋友。 
  在他一边吃着豆花,一边开心地笑着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想到,米香的那个卖豆花的小摊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摆个招牌而已。她的目的是想找到一个合适的矿工、把自己嫁出去,然后等着拿赔命钱。米香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是没有父母兄弟的单身矿工就好。至于长相、年龄、身高什么的,对她来说道通都不相干。有直系亲人的则绝对不行,到时候会有人来跟她分财产。她可不想到手的肥肉再给别人瓜分了去。她打定了主意,要吃就吃独食。不然的话,枉走了“嫁死”这条路。 
  矿上开饭馆的马大嫂见王驼子一天不拉地来吃米香的豆花,一坐到豆花摊子前便磨磨蹭蹭的,老半天不肯抬屁股。就说:驼子,你那么喜吃豆花,干脆让他们娘儿俩搬回家去,搭帮过日子得了。王驼子正有此意,只是不敢贸然开口而已。米香呢,已经摸清了王驼子的底细,知道他是光杆司令一个,正合自己的条件,自然也不反对。 
  王驼子的家穷得丁当作响,除了两孔砖垒的破窑洞外,便什么都没有了。米香也不计较。不过,在搬过来以前,米香还是坚持去乡政府注册登记,领了结婚证。不领证便没有名分,没有名分便拿不到赔偿金,这一点米香的心里十二分地清楚。因此,丝毫不肯含糊的。 
  米香愿意跟自己正式登记结婚,是王驼子没有想到的。王驼子四十出头,比米香大了十几岁。能正经八百娶一房媳妇过日子,王驼子求之不得呢。以前,王驼子曾经有过一个女人,也是外地的。没法子,像他这样又穷又丑的男人,在本地是寻不下女人的。只有比他更穷的外地女人,才会看上他。那个外地女人跟他稀里糊涂地过了半年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卷了他存下的几千块钱,像鸟一样飞走了。他照着那个女人告诉他的地址找了去,结果,根本没有那个人。那女人从头到尾都在蒙他。以后,他就再也不敢招惹那些外地女人了。但到底是个男人家,好了伤疤忘了疼。久不沾荤腥,见了有机可乘的鱼儿就走不动了。 
  他原本想,米香可能也是个“放鸽子的”。吃一堑,长一智。自己需得处处提防,过一天便是一天,左右不过搭个帮而已。谁知,米香却是不肯将就的。自己提出来,要跟他正式登记结婚才肯搬过去,而且把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户口本都拿了出来。证件齐全,来历分明。明媒正娶,手续完备。他Jb里的石头才一下子落了地。心说:人家是真心实意要跟自己过日子哩。将心比心,以心换心,自己万万不可亏待了人家娘儿俩。 
  注了册,登了记,请饭馆的马大嫂喝了一杯薄酒,婚事就算是办了。虽然简单,却是输戏不输过场儿,该有的程序一道都不少,该盖的公章也一个都不缺。日子就这样开张了。 
  以前,王驼子孤身一人,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饥。现在,一下子添了两口人,有了老婆,还有了儿子,他觉得既紧张又兴奋。没等米香开口,自己把手头存的几个钱全部拿出来,先给皮娃子买了一张小床。床虽然小,却是席梦思的,软得像棉花包。皮娃子从生下来长到现在九岁半,还没有睡过这么软和的床呢,一躺上去就不愿意起来了。每天都要妈妈揭掉被子亮出光屁股才肯睁眼,活脱脱就像一只小懒猫儿。 
  米香呢;也不去摆摊子卖豆花了。不是她不愿意卖,是王驼子不让她再卖。王驼子想:既然自己娶得起老婆,就应该养得起老婆。自己好歹是个爷儿们家,若是再让自己的女人辛辛苦苦去卖豆花,挣可怜的几个小钱,人家要笑话自己哩。再说了,即使别人不笑话,自己也舍不得米香再去辛苦劳累。他从心眼儿里疼自己的女人。这女人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呢。怕自己上班去的时候米香在家里寂寞,他咬咬牙买了一台彩电回来给米香看。不过,米香天天守在电视机前,却还是不开心。米香是四川人,别的节目她都不爱看,单只爱看川剧。变脸儿、滚灯、吐火,这些她都百看不厌。可是,电视里好多天也不演一回。越不演米香便越想看,想得心烦意乱。为了让米香开心,王驼子特意坐几个小时的车进了一趟城,买了一大堆川剧碟子,当然也顺带着买了一个放碟子的机器。这样,他手头存的那点钱就花得差不多了。为了多挣钱,他干得更加卖力了,有时候甚至打连班下窑。一班是八个钟头,连班干的话就是十六个钟头。从矿下出窑升井时,人累得像一摊子烂泥。不过,他一点怨言都没有。自己现在是个有妻儿、有家室的男人,肩膀上挑着担子哩。自己不下死力气干活,难道让女人和孩子去干不成?想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王驼子的心里就热乎乎、软绵绵的,像米香做的豆花一样。 
  米香是个极聪慧的女人。虽是生长在南方,做出来的北方饭菜却又香甜、又可口。擀面条、包水饺、烙葱油饼、漏面鱼儿,没怎么学就上手了。王驼子什么时候回到家里,都有热菜热饭等着自己。虽是粗茶淡饭,却也有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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