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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差点将刚喝的汤全部吐出来，陆寒凸着眼珠，惊愕极了，这问题太直接了点吧，他已经不知道是谁问的，愣愣的擦着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场上一堆亲戚好像对陆寒的反应很满意，七姑八婶在笑，舅舅叔叔也在笑，就连程耿，也是笑呵呵，一副家长的表情，他基本上没说话，就这么满足的看着程颖与陆寒。
正当亲戚大军乐此不疲的还想继续发问时，但忽然，程颖狠狠撂下碗筷，大喊一声：“够了！”
陆寒立刻欣喜的转头看她，用眼神鼓励着她，对，早该发火了，早该这样了……
程颖垂着头，撩在耳后的短发散乱在额前，脸色很差，极为不虞，平整的眉间渐渐隆起，有种愤怒夹杂在里面。
她是真生气了，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在这一刹那爆发，开玩笑当然可以，但也要有个度，本来她觉得忍一忍就算了，不用太较真，但当她听到一个接一个毫无根据又很扯淡的问题后，真正触动到他敏感脆弱的神经，她忍不住了，暴脾气的她终于爆发……
而她的突然发火让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些蹦出或者将要蹦出的问题及时刹车，包括陆寒在内，所有亲戚惊讶的看着她，期冀的等待着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在深喘了几口气后，程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绪，用她觉得还算平稳的声音说道：“你们别再说了，我跟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我从认识他开始就看不惯他，我讨厌他，很讨厌，就算是他救过我一命我还是很讨厌他！所以求求你们别再说了！！”程颖说到后面都哭了，眼眶里面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她哭的很压抑，很小心，在座的都是她长辈，都是亲戚，她只有用这种哀求的语气来制止。
见程颖哭得那么伤心，陆寒也有些动容，场上更是安静的可怕，甚至喘气声都变得极小心，没有人再问问题，也没有人再撮合俩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失落与尴尬，那些刚才问问题最多的七姑八婶早已缄默，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就在气氛最干的时候，程耿缓缓呼出一口气，他拿起筷子，口中蹦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吃饭。”
第319章 家庭聚会（下）
用尴尬这两个字来形容这顿饭再合适不过了，陆寒尴尬，亲戚尴尬，就连刚刚发火的程颖，也是被这古怪的气氛弄得很尴尬，现在每个人都不再吭声，安静吃饭，饭桌上再没有那些古怪的问题。
吃饭期间，不少人借故还有事匆忙离席，刚才热闹的气氛一去不复返，他们不说话，不问问题，程颖陆寒才不愿开口，低着头吃饭，俩人只想赶快结束这荒诞的聚餐。
一顿丰盛的午餐草草了事，等到午饭结束后，家里只剩下几个还算亲的亲戚，比如那个姑姑，只是她对陆寒也没了刚才的亲切，只是安静的帮着收拾碗筷，程耿则坐在一旁抽着烟，脸色平静，眼神深邃又淡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这几位亲戚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程耿、陆寒以及程颖三人。
时钟叮咚叮咚的在走着，已经来到下午三点，程颖在刷碗，贤惠的跟个妻子似的，她性格仿佛遗传了程耿，没有波澜，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陆寒怕跟程耿这个将军独处尴尬，总感觉不自在，便想找些事情做，最后他将目光瞄准厨房。
他脚步缓慢，跟贼似的，厨房很乱，桌子上、地上都是菜叶子，只有程颖一个人在收拾，她在刷碗，陆寒找来墙角的扫帚，开始清扫。
厨房空间不大，程颖看了眼陆寒，她没说话，陆寒也不吭声，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各忙各的，很有默契似的，谁也不打扰谁，即便是刚才发生了一些小状况，但两人好像都不受影响。
没一会就扫完地，陆寒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下呆着，突然程耿出现在门口。
“陆寒，你出来一下。”说完他背着手走出门口。
陆寒摸不准程耿要干嘛，但还是赶紧跟出去。
出了门，他看到程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对这边招手：“过来这边坐。”
一老一少就这样坐在军区的长椅上，陆寒有些紧张，这程耿毕竟是大将，即便不说话也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他为了分散注意，就开始观察周围。
面前是一排整齐而又油绿的矮树，有一名园丁在辛勤的修整着草坪，几辆底盘超高的吉普车停靠在后方的拐角处，不用猜，主人一定是某个军区的司令员，因为是军区大院，总感觉这里缺少人气，没有普通小区那种热闹与喧哗。
不过这也正常，试问谁敢在满是司令员首长的军区大院吵闹，如果不是小孩子，那就是神经病。
程耿突然点了根烟，陆寒立刻有眼力劲的掏出火机帮他点燃，他从烟盒里递给陆寒一根，稍稍顿了顿，便接过放在嘴里。
“陆寒，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唏嘘的吐了口烟圈，程耿语气稍显老迈一些，没有一贯保持的威严，现在的程将军，更多的是像是家长，一个为子女操心的家长。
“没事，我能理解。”
陆寒舒服的抽了一口烟，醇！香！拿起烟屁股一瞧，靠，又是熊猫！这味道让他这个老烟鬼有些兴奋，军区的司令就是不一样。
程耿收回视线，将虚无的眼神转到陆寒身上，他突然笑了：“刚才颖颖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别放在心上，她这孩子吧————刀子嘴，豆腐心，说起话来不经过大脑。”
想到刚才程颖的那番话，陆寒心里倒有些不是味，虽然他知道她讨厌自己，但没想到能讨厌到这个份上，还都哭了，认识程颖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陆寒老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老子有那么讨人厌吗？陆寒在心里纳闷的琢磨着。
哎……不管了，陆寒现在不愿意考虑这个问题，反正跟她关系也就这样，一直都这样，管她好不好呢，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管那么多干什么。
“程老，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去领奖？”本来就是为了钱才来的北京，陆寒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那二十五万奖金。
“呵呵，明天，明天早晨去三分区，在那做个报告就行了。”
听到这陆寒算是安心了，只要过了明天，那二十五万元现金就会到自己口袋里，如果再算上银行卡的钱，怎么也有个小五十万，嘿嘿，老子也马上是有钱人了。
正当兴奋地时候，程耿突然冷不丁的问出一句：“陆寒，你觉得颖颖她怎么样？”
靠，话题怎么又转到她身上了？陆寒咂咂嘴，品着香醇的烟味，虽然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无法拒绝一个老人满是期待的目光，并且在那目光中好像还有些别的东西，很炽热，只是太深邃，看不太清楚。
“程颖是一名出色的警察，不论是执行任务还是处理办案，都很专业，并且上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表现的也很积极，很专业，帮了我很大的忙。”陆寒说了还算中肯的评价，只是说的有些太官方。
程耿没说话，就这么笑眯眯的盯着他看，眼神很轻，笑容很淡，这可让陆寒越发的摸不着他什么心思，后背直发毛。
“程老，你……你这么看我干吗？”
“呵呵，没事……”程耿忽然叹了口气，他笑了，像一位家长一样的笑了，他缓缓站起身，对陆寒说：“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太复杂，我管不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寒越来越糊涂，程耿现在给他的感觉一点不好，老是将话藏着掖着，不爽快。
突然，程耿转过头，对陆寒笑着说：“陆寒，我看你这孩子还不错，挺上进，并且很对我脾气，我不求你以后有多大的成就，只要你以后别欺负程颖就行，这也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程耿的眼神变了，不再老迈，不再深邃，而是显露出将军应有的威严，很霸气，陆寒不禁错愕。
难道是因为刚才把程颖弄哭了？可那也不是我的原因啊！
虽然不明白程耿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木然的点点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他能做到。
见陆寒点头，程耿气势一松，再次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小老头，像是得到一个保障，很开心的笑了。
第320章 男女独处
一老一少脸上带着古怪走回房间，两人默不作声，心思都有古怪，但就是没人说破，陆寒是一脸不解，程耿则是笑而不语，恐怕任谁看到他俩都会觉得不正常。
程颖已经泡好了茶，冰糖银耳茶，有滋阴降火，润肺止咳的功效，特别适用于阴虚咳嗽，对经常抽烟的老烟枪来说，这是再合适不过的饮品。
品了一口，嗯，冰糖的清甜混合着银耳的爽滑，非常美味，陆寒接连喝了三杯，点心更是拿了一块接着一块，塞进使劲嚼了嚼，又是一大口银耳茶，看他狼吞虎咽的劲头，倒有些部队食堂抢饭的架势，很粗鲁，没有一点品茶的优雅风范。
程颖狠狠嗔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怎么就不能稳重一点，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跟个饿死鬼似的，真讨厌！
“你吃东西能不能不发出声音————”
陆寒哪管她，吃着点心，喝着甜茶，那叫一个舒坦啊！刚才吃饭的时候因为气氛太过古怪，压根就没吃尽兴，现在肚子早咕咕叫，对于饥饿的人来说，能吃饱才是幸福，为了幸福，陆寒现在可是再没一点矜持。
而且还有一点，在两人面前，他不需要装斯文，自己什么样的人他们都知道，没必要装。
程颖不再管他，小口小口的吃着点心，动作优雅，轻缓，丝毫没有她在工作时的豪爽与泼辣，她像瞬间换了个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矜持与淑女才应有的气质，这让狼吞虎咽的陆寒看的有点呆，差点没被点心噎着。
“咳咳……”陆寒感觉冲了口茶，缓解尴尬。
“噎死你……”程颖好不容易逮住陆寒出丑，立刻出言挤兑。
“咳……这什么点心，太干了……”
“什么？”程颖立刻激动的还嘴：“这可是从墨西哥带来的特质糕点，你不识货就别乱说好不好！”
可她在一转头，陆寒已经开始新一轮的狂吃，他太饿了，以至于连与程颖吵架的心思都没。
自己被冷落了，程颖鼓起腮帮子，强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