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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作品集-北京爱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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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他的恋人,妻子,甚至情人,她只会是那个最终由她主宰的江云祺的妻子,或许还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最终成为一个姓江的孩子的母亲。
  碧珊呀,你错了,姐姐需要的不是他,她在完美自己的同时,已经把自己架上了亲手修建的高高的神龛,终于远远地离了世俗的旧情,她走了,从过去的生活中走开了,那么他呢?
  她并不象他想象得那样憔悴。
  站在车旁,抬头望了楼上她那暗暗地映出灯光的窗子,缓缓撩开的窗幔,露出一张已经从记忆中模糊了的脸,他看不见那张脸上的表情,也许那上面有没干的泪,却没有悔,没有悔。
  车子开动时,那窗口亮起来,窗幔全被拉开了,她是在为自己照一条可以走的路吧。
  反光镜中映着那个并不憔悴的身影。
  碧珊错了。
  他也错了。
  她的脸上有了皱纹,浅浅的,却没有憔悴,虽然,她已经老了,他呢,也一定不再年轻。



第三十七章
  空气和水
  可以锈蚀坚硬的钢铁
  乏味的生活
  正把你健康的躯体
  凌迟
  1
  北京的冬天也变得温吐吐的毫无特色,一场雪之后冬就得过且过地偷了懒,风还在认真地刮,却没有了严寒的相伴,于是,小舸惊异地发现,在国家规定的集中供暖的期限还没结束时,楼下那片灰白色的草坪竟然带了绿。
  虫子和人都不再遵循祖宗的遗训,于是,惊蛰也早早地来了。
  小舸说服了亚青,在小鸥放寒假之前,他陪他俩一道去找了他们的“高干”朋友,金桥在埋怨了亚青为什么不早点儿来找他之后,大包大揽地应承了,倒让亚青差一点因为没面子而回绝。
  亚青和小鸥一起回了杭州过春节,他嘴上说是要到那座盛产美女的城市去饱餐秀色,可谁都知道,他是去拜见未来的丈人、丈母娘。
  亚青也终于没能免俗。
  当这个杭州的女婿和小鸥结束了近一个月的探亲回到北京之后,金桥他们局里的人事处长已经亲自到北大要过人了。
  小舸成为“吃息族”已经快半年了。
  在北京短暂得可怜的春天飞快地老了的时候,他开始感到自己生病了,绝不是一般的感冒之类,或许某种可以致命的病菌正在他体内勃发,他可以同时发现自己的所有内脏器官和肢体、肌肤,乃至头脑都被那可怕的病菌侵噬着,越来越扩散开来,无法阻止。
  他并不惧怕死亡,心死过一回的人,对于死亡大多会有一种常人难以想见的亲切。他开始把自己过多地安置在床上,凝了神,静静地听病菌啮齿的声音。他甚至很少下楼,有一天他走出去采购维持生命所必需的食物时,发现一颗被风送来的草籽,竟然在他那辆“帕萨特”的雨刷器上滋出了嫩芽。
  朋友们偶然也会想起他,会有电话来扰他的静听;园园还经常拉了妈妈跑来看他;辛静和剧组去了外地,在回京公出的几次间隙中,匆匆赶来,对了他惨白的脸叹息。
  成坚忙里偷闲地带着高丽到他这儿坐坐,那家伙的能量让他惊异,他竟然从深圳的银行中挖出了近千万贷款。
  他很少回家,父母看了他的衰颓总不会感到快慰的,那又何苦给他们添一份忧虑呢。
  他没有去过医院,得了什么病对他并不重要,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要去医治。最好是得点儿不同寻常的病,比如“爱滋”之类,也可以让他把生前没有体味的轰轰烈烈,在死后多少得到点儿补偿啊!
  不管怎么说,他病了。
  园园扯着他高八度的童声在楼梯上就提醒了他的到来。
  他胡乱地在身上套了身在床角里揉皱了的休闲装,趿拉着鞋走去给他的客人开门。
  园园照例先扑在他怀里甜甜地叫了叔叔,跟在身后的蒋璇璇却虚了眼,适应着他房间中的昏暗。
  “你也不拉开窗帘?”
  她和他已经很熟了,过去那种实际上让俩个人都不舒服的客套早就不见了。
  他对她笑笑,接过她手中拎着的食品袋,显然她又来赈济单身汉了。
  园园已经冲进了他的卧室,拉开了窗帘。
  “叔叔真懒,被子都不叠!”
  他觉得脸上有点儿热,看一眼抿了嘴暗笑的她,把她让到书房里。
  园园表现着自己的肯干,脱了鞋跳到床上,奋勇地张扬着他那床已经很久没有叠过的被子。小舸趁机把自己关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又把已经快赶上那位艺术家了的胡子剔了个干净。
  蒋璇璇把通往阳台的门窗全都打开了,她不好意思对这个有时还不如园园会照顾自己的大男人说,他屋里的气味快可以熏死苍蝇蚊子了。他的写字台和椅子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显然这家伙已经在床上徜徉了许多时日。一个怪怪的人,他竟然能有这份耐性,在这么压抑的小屋中,精神地活着。
  “别擦了。”
  小舸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不好意思地看着替他擦拭桌椅的蒋璇璇。
  “我又用不着那些。擦干净了过几天还得脏,何必费劲儿呢!……”
  蒋璇璇看看他,手却没停。
  “什么逻辑呀!依着你,所有东西都不用擦,不用洗了!”
  她笑着白了他一眼。
  “那你还刮胡子、洗脸干么?”
  他也笑了,笑得象个被妈妈抓住的正在偷嘴吃的孩子。
  园园一个人在看电视,没有比动画片更能吸引他的了。
  小舸把打开的一听可乐递到他手里,他头也不回,吱唔了声“谢谢”,立刻又沉醉在太空激战中了。
  小舸给蒋璇璇也开了听可乐。
  她接了,却没有喝,顺手放在茶几上。
  “不爱喝?”
  他问。
  “还有雪碧、橙汁。”
  她摇摇头,脸上带了些许的窘迫。
  “有糖。”
  “?”
  “我怕胖。”
  她终于红了脸。
  他眼前浮出她那个白胖胖的未婚夫的囊肿的脸。
  她竟然怕胖!
  “我这儿没开水。”
  “没关系,渴了我会去烧。”
  白白的柳絮和杨花被风卷了飞上阳台,从纱窗、纱门的纱眼中顽强地往屋里钻。他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过柳絮和杨花了,痒痒的,在鼻子里逗你的喷嚏。北京的姑娘再也不在春天里用各色的纱巾蒙住脸,扮演那些中世纪的游侠了。
  “你脸色不好。”
  她端详着他。
  “是吗?”
  他知道自己病得不轻。
  “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的语气中带了关切。
  “快死了。”
  他笑得很开心。
  她的脸色现在一定和自己的一样难看。他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责怪。
  “净胡说!”
  她申斥着,绷紧了脸,做母亲的样子。
  “没事儿也让你这张乌鸦嘴说出事儿来!”
  他不说话,开始后悔自己刚才那并非玩笑的自白。
  “你呀,什么毛病也没有,”
  她说。
  “就是老闷在屋子里,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好了!”
  “我也当一把祖国的花骨朵儿?”
  蒋璇璇笑了。
  他发现她已经不再如初识时的柔弱,或许是对失败的婚姻的逐渐淡忘吧,他却在不知觉中否定了那也许是因为重新找回了爱情的结果。
  “你真的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地过下去?”
  她已经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她猜想这个男人一定是历过太多的重负,但他却把本无可指摘的小憩变成长眠不醒,对这样一个她生活中目前仅存的男友,她有些伤心。
  “有时侯,你让我觉得还不如园园!”
  “所以我不是你儿子!”
  她张了嘴,无话可说。
  2
  蒋璇璇是那种很有味道的女人,没有年轻女孩子的清纯,却正在女性最成熟的年龄,不是她的经历,经历并非对每个人都那么重要,有人在历过八十年的风雨后,仍然是长不大的孩子。她的成熟是身体上的,每个做为女人应该突出的部位都突出得扎眼,丰腴得让人总有种拥抱的欲望,园园那个昏了头的父亲竟然会把这么一件上帝的杰作弃之不顾,真让他难以理解。
  在她脱去外套,只穿一件紧身的薄毛衣在他卫生间的洗脸池中给他搓洗那脏得发亮的被罩时,胸前突突乱跳的两团火让他感到有些燥,那毛衣的领子开得太低,有一条浑圆的白晰的沟伸向男人们渴望的地方。
  他的腿有些软,也许是病情加重了。
  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目光的聚焦处让她红了脸,心里试着骂了一句,却是软软的,乏了力。
  “你别站在那儿!”
  “为什么?”
  “我没法干活儿!”
  他向前跨了一步,心口撞撞的,盯牢她的脸。
  她关住正在喷水的龙头,扎撒了手,脸开始发白,眼里闪过一阵惶恐。
  “我站在这儿会影响你吗?”
  他有些挑战的意味,实在不知究竟是她的诱惑呢,还是自己的躁动。
  “别,别,”
  她把自己挤压到狭的卫生间的墙壁上。
  “你不想让我给你洗被子了?”
  她竟然用了如此苍白的理由来阻止他,而他却在这苍白的阻止之下却步不前。
  他感到一阵激情消退后的酸软,衰颓地向后倚了门站住,困兽的挣扎结束后,往往是伏在笼中茫然地喘息,不是在酝酿下一次的冲击,不是,它们只是不明白这一次的激情由何而发。
  一个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男人,还会被女人们青睐吗?
  蒋璇璇终于再没敢去看他的眼。
  午饭没滋没味的。
  园园给他们佐餐的饶舌让大人们例行公事地应和。
  她捧了碗,离桌子远远的,埋头吃晚中的白饭,把自己的那桌手艺忘个干净。
  他把脸上的笑固定得很标准,对着园园,眼角的光却一刻也没离开她那张网着忧郁的脸。
  他们都吃得很慢,细细地品着各自的心。
  园园却没有大人们那份自找的烦恼,风卷残云过后,他又坐回电视机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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