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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众人皆醒的感觉真是不好受,而且现在这个女人抱出来的这一堆画稿,季菡再无知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出名的画家,和一个美丽女人的故事。
季菡的问话出口,女人的眼神骤然紧缩又松散开来。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怜悯,摇摇头却是对着苏沛白说话:“你是不敢跟她解释?”
“哈哈!”女人摆摆手大笑了两声:“你们都是一堆可怜人!”
说完也不再看季菡一眼,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从这些画稿和手札出现开始,苏沛白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半点的变化。
可也只有走得很近很近,才能察觉到他眼神中巨大的惶恐和紧绷,像是一根被拉扯到极致的丝线,他眼中的光几近透明,在窗外吹进来的风里虚弱地摇晃。
他快速地上前一大步,从身后将季菡紧紧地搂进怀中,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沉沉地快要透过背脊撞到季菡的身体里。
也不说话,两个人都不说话。
季菡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线索细节渐渐叠加,在苏沛白看不到的角度,季菡的眼中盛满了水光:“西蒙…是…”
她的声音很飘,那一个死字在舌尖颤颤悠悠怎么都出不了口。
苏沛白点头,不断地吻在她的头顶:“对。”
闭上眼睛,苏沛白的整张脸出现非常明显的悲哀和无助,老板娘离开前的那句话又响在耳边,苏沛白颤声道:“对,就在你坠崖的那晚,西蒙为了救你…”
之后的话苏沛白没有说下去。
可是季菡却是彻底地明白了过来…
她的身体重重一抖,浑身无力地蹲到地上去。
西蒙不在了,因为救她。
季念还昏迷,因为救她。
她的胸膛像是被人用最尖锐的利器割开,季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掏出来,眼前一片猩红可是她却还有意识。
好…可怕!
看见她的这样颤抖惊恐的样子,苏沛白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镇定下来,伸手想要将她抱起来,可在接触到她的时候又是一顿。
眼神沉沉像化不开的墨,苏沛白上前两步面对着季菡蹲下来。
从来是高高在上的苏沛白对蹲这样的动作非常不熟练,他的手抚上季菡的面颊,温声开口:“我之前不跟你说,就是害怕你这样…”
在商场上口如数珠的人,在季菡面前却是异常地难以启齿:“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满足而微笑的,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隔开你手脚绳索的匕首…”
季菡静静地听着,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低落到手中的皮面手札。
苏沛白长叹一声,伸手去抹季菡的眼睛:“如果他在,肯定不愿意看见你这样子…”
平心而论,在季菡这样曲折多支的感情之中,唯独只有西蒙是包容的大度的豁朗的。
虽然之前苏沛白依旧小心眼,但是他离开之后的这两年中,苏沛白已经暗自怅然忏悔过了无数次。
自始至终,西蒙对季菡的都只是呵护,没有半点的掠夺和占有,甚至连心机都没有对她用过。
季菡的眼泪滚烫,并且怎么都擦不干净似的。
一直沉默坐在座位上的小白也是慌了,虽然刚才他们说的事情听不明白,但是小白却是隐隐地记得,在自己记忆深处,模模糊糊有一个喜好穿宽大棉麻衣衫和布鞋的人,他身上有非常好闻的味道。
他想要问妈妈那是不是就是她说的那个“西蒙先生”,可是又不敢开口。
胖乎乎的小手去搂季菡的脖子,小白不太熟练地拍着季菡的背:“妈妈不要哭,抱抱,抱抱。”
来自小白的安抚就是压垮季菡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双手用力反抱住身前的小人儿,开口却是无比坚定地语气:“苏沛白,我要做回季菡!”
做回季菡!
过往的许多债,她非但说没有还,甚至都记不得。而且那么多人帮助了她,为她受伤甚至死去,如果她还这样缩在失忆整容的龟壳里,真是太可耻!
做回季菡,用季菡的身份跟苏沛白结婚。
不要在吃维稳麻痹神经的特制药,找回过去的记忆。
将脸上的假体都取出来,努力恢复之前的样子。
她应该有自己要面对,接受,和承担的。
苏沛白的手依旧还在季菡的脸上,他的手心微冷干燥地,明显地感受到季菡温热细腻的皮肤。
他也不说话,眼神中没有一点波动地,指尖细细地抚过她的眉眼鼻尖下巴。
一遍,两遍。
最终是在第三遍的时候点了头:“好。”
第451章 戒药
因为季菡的这个艰难也有些艰巨的决定,婚礼顺延至三个月之后。
苏沛白召集了全世界最优秀的整形专家,拿着季菡以前的照片视频细细比对,专家商讨了一整天之后给出了方案和回答:“取出假体,植骨植皮填脂肪,保守估计能复原到7成左右。”
植骨植皮填脂肪,只听这样的步骤和细节都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苏沛白看着季菡担心地拧眉,可是那个向来是最害怕疼痛的人却是眼睛都不眨地:“好,马上手术。”
专家探询的目光朝着苏沛白看过去。
沉默半晌,苏沛白终究是点了头。
这场整形手术经过八个专家花费10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是完成。
因为麻药的原因,季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动的地方太多,醒来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疼到麻木,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
刚动了一下就被身旁的人拦住,苏沛白满脸的憔悴担忧,牢牢握住她的指尖:“三天之后拆绷带,一周拆线,你不要乱碰。”
季菡愣愣地停手。
苏沛白穿了一件暗色的西装浅色衬衣,却没有打领带,配合着他下巴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颓废。
这个想来矜贵整洁到发指的人,此刻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他动作轻微地将季菡扶坐起来,开口焦急地问:“怎么样,你还好吗,还疼吗?”
想要摇头,结果刚刚动了一下脖子牵扯到嘴角,她嘶了一口气。
因为眼睛也有手术,她连睁眼都有些困难,开口有些口齿不清地:“拿镜子给我。”
苏沛白脸上是非常明显的犹豫。
“没事…”
全脸都绑着绷带,季菡想要笑一下都无能为力,语气虚浮地说:“我就看看,不会吓着自己。”
苏沛白却是笑了,坐到病床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自己的怀中,无比柔情地去吻她露在绷带之外的眼睛嘴唇和下巴。
然后顺从地将桌边地镜子拿到季菡的面前来。
整个病房又片刻的沉寂。
曾晓年抱着一大堆文件资料刚准备去敲门,结果病房里传来女人沙哑的哭音:“我以为自己顶多包成木乃伊,没想到却是绑着纱布的馒头。”
曾特助的抖了抖肩膀,识趣地收回手来。
手术项目实在太多,所以季菡脸的浮肿令人难以想象,紧紧就轮廓和露在外面的下巴而言,倒还真像膨胀的白馒头。
知道现在不是可以谈论公事的时间,曾晓年收回手来准备离开,然后病房里传来他家平日里英明神武,睿智矜贵,惜字如金的大总裁的声音:“没事,不管你是绑着纱布的馒头还是包子,哪怕是粽子我都爱得不得了。”
两滴冷汗从曾晓年眼镜后面流下来。
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错觉,是错觉,自家总裁不可能变得这么…泛酸的腻歪…
季菡的恢复速度迅速的惊人,拆开绷带的时候脸上浮肿已经消了一大半。
她在镜子面前细细观察鼻尖眉眼的轮廓,似乎跟以前的样子有了那么些的神似。
这样的认知让她开心得不得了,精神恢复大好的同时,开始第二步。
只有恢复容貌还不够,更重要的是过去的记忆。
所以早上苏沛白给她倒水吃药的时候,季菡却是双手背在身后不去接:“我以后都打算不吃这个药了。”
端着的水杯一晃,苏沛白的表情从愤怒到惊恐,升腾纠结,最后只剩下浓浓的不安和担忧:“万一…”
虽然苏沛白现在拥有了可以跟冥夜组织比肩医疗研究所,但是因为特制药极其隐蔽私密,临床应用几乎没有。
现在这样贸然停药,谁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产生。
季菡吸气,没有绑纱布的唇角下巴在阳光下发出晶莹的光:“我一定要试试。”
苏沛白依旧不松口,全世界任何东西事情都无所谓,但是他绝对不可能用季菡来冒险。
“让我试试…”季菡坚持,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她主动搂住苏沛白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重重地吸一口气,苏沛白身上的冷香和体温让她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满足和充实。
“我一定要找回记忆,不光是为我自己,你和小白,还有季念,还有西蒙…”
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季菡现在说起西蒙的名字还是莫名地心疼。
那个人因为自己都彻底长眠了,如果自己因为害怕冒险,却是将他彻底忘了,这该是一件多么…滑稽的事情。
苏沛白的胸腔急剧起伏,搂住季菡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一样。
季菡微微笑,安抚地拍他的背:“况且有你在,有那么多优秀的医生在,我一定会没事的。”
身前人的呼吸渐渐和缓下来,苏沛白将水杯放在身旁的窗台上,沉声开口:“不管怎么样,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在不吃药的期间发生了危险,我不介意给你再用药催眠一次!”
“好。”季菡朗声回答,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沾了颗晶莹的泪珠。
从来都只听说戒毒,还真没听说过戒药的。
别的药季菡不清楚,但是就自己的这个传说中无比珍贵难得的特制药,还真像…戒毒一样。
第一天毫无异常。
第二天头稍稍有点晕,可以忍受。
第三天已经开始天旋地转,咬住牙坚持。
难得清明的时候,季菡想起之前在电视中看见戒毒的场景,咬牙对苏沛白道:“除非我有生命危险,不然接下来不管我多么难受神志不清楚,你一定要帮我坚持!”
这已经是绑纱布的最后一天,季菡脸上的轮廓已经清明了一大半。
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