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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新湖南报人-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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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什么还是在发呆。二哥见选儿返回,招选儿到身边,用右手上下抚摸选儿后脑勺,什么也没讲。选儿没意识到什么,匆匆出门去追他母亲。2 3 日早餐后,他母子回报社宿舍,打开房门,床上还是昨天出去时的样子,二哥的皮鞋在床前,打开抽屉,最上面有一张纸条,选儿记得最清楚的其中一句话:〃……你母子以后相依为命……〃。顿时,母子都慌了,二嫂在报社内找人,很快报社有人到家里来,问了些情况,将那张纸条拿走了。     
二嫂在长沙市南郊左家塘外阿弥岭桂花树小学当教师。九月开学在即,母子二人离开了新湖南报宿舍这个家,开始相依为命地生活。那年冬天,二嫂与学校的老师都集中在北区开福寺区委党校搞反右运动,选儿被寄住在二嫂的一个家住农村的学生家里。选儿说,看着屋檐下吊挂着的冰柱,看着大雪,想起爸爸妈妈,心里好冷。     
历次运动,二哥的这桩事成了讲不清楚的案子,兄弟姐妹侄儿侄女都受到影响,特别是1 9 6 6 年选儿在长沙市第十一中学高中毕业,学校对他的政审意见是:该生高考应不予录取。选儿上学读书的权利因受牵连而被剥夺。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拨乱反正,对二哥的右派问题已予改正,但他仍是杳无音信。他年轻时常言,自己的一切活动都不是为了谋求荣华富贵,想必他一定是抗争时弊,玉碎了,英年仅33岁半。                 
杨春云和张少锋在一起的最后日子    
《1957:新湖南报人》编者按:张少锋同志生前是新湖南报资料室的负责人,在1957年整风鸣放期间,他基于自己的职责,将外报整风鸣放的报道剪贴公布在评报栏中,另外给编辑部大、小展览会提供了一些优稿、劣稿的剪报。仅仅因为这一点,他就被官健平、孟树德划为右派分子,受到监督劳动,每月15元生活费,下放衡山改造的处分。他因劳累过度,贫乏饥饿,在1961年得恶性痢疾,重病时被送回长沙市一中他爱人杨春云老师家。不到四天便去世了,死时还戴着右派帽子,直到1979年三中全会以后,他的错划右派问题,才得到改正。这已是18年以后的事了。      
    
张少锋走了,带着屈辱,怀着怨愤走了,万般无奈,彻底绝望地走了,至今已离去四十年!人们说,岁月可使人淡忘伤痛,我说:〃不!〃岁月滔滔,可将生活遭遇的画面冲刷得支离破碎,但刻在心上的伤痕是冲不掉的,生离死别的锥心之痛是冲不掉的。    
那是1961年春节前后的一天夜晚。大女儿还在做作业,四岁的小儿还未睡觉,我听见街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急忙下楼,打开街门,我的问话尚未落音,人还未看清,就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说:〃你到家了。〃又说:〃扶他上去吧!〃我这才看见地上坐着的人是少锋。他扶着我的手臂站了起来,说:〃走,进去。〃送他的来人没有留下姓名,没说明情况,也没接受我的邀请就走了。屋里的灯光下,我看清了少锋的样子:浮肿蜡黄的脸,失神的眼睛,狼狈的衣着。我的心顿时缩紧了:〃你怎么病成这样子?怎么不写信告诉我?〃他的回答是:〃不病成这样,他们怎么肯让我回来!〃    
我发现他大便频仍,而且是脓是血,人已虚弱到躺下就紧闭眼睛,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春节,有人送来节日菜食,其中有高梁粑粑,荞麦粑粑,他根本没吃什么,只用关注的神色看着孩子们吃得有滋有味,自己显得欣慰。他原想留在家里养病,但考虑到他的病情严重,经我一再劝说,在到家的第三天,他才允许我送他上医院。那天,我在校医室借到一副带轮子的担架,独自推到市立一医院。医生的诊断是恶性痢疾、水肿,必须住院。谁知这一进院,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永远地去了!〃让我在家过完这个节吧!〃这句不愿住院,不愿离开家和孩子们的话,至今仍清晰地在我耳边萦绕不散,在我心里滴血。少锋啊!你怨我吗?    
住院期间,少锋少言寡话。我每天中午和晚上去看他,给他洗脸,洗手,洗脚。洗那浮肿的脸,浮肿且沾有脓血的手(是他自己揩屁股沾上的),和那双浮肿、冰冷、长满厚茧的脚 。他不曾向我叙说在乡下劳动改造的情况,也没问过他兄弟姊妹的情况,甚至没有呻吟叹息。我记忆中的病室,虽住满了病人,但探病的人少,空气沉闷,压抑。我给他讲孩子们的事,才引出他眼里的一点亮光,但他不要我带孩子去看他,说〃这里太脏!〃为了解决他脚冷的问题,我缝了两个棉袖筒给他包脚,又把热水袋放在两脚中间。他身上盖得够厚了,但他仍说冷,脚冷。    
大概是他住院的第四天,我安排好孩子们吃晚饭,带着邻居给我的两个桔子,就急匆匆地赶往医院。我给他洗脸洗手,后来又想给他换件衣服(这时,护士已不再给他穿裤子),当我抱起他的肩部时,头刚离开枕头,他就大口喘气,摇头,我只好让他躺下。我剥桔子喂他,他只吃了一片,就说吞不下,不要我喂。这时,他已很难睁着眼和我讲话了。我默默地流着泪。旁边一位病人摇着手向我示意他不行了。我喊护士,护士说不要紧,已给他打过针了。时近午夜,我既不能留在男病房,又挂牵家里的五个孩子,就摇着他的手,叫他,希望他再跟我说话。他没睁眼,只断续地说:〃照顾好孩子!〃〃注意休息!〃,听见我说明天一清早就来看他,他强睁眼皮说了一声〃好。〃谁知道那竟是最后的诀别!深夜的小巷,街上已寂无行人,只剩下昏黄的街灯照我急行。我心乱如麻,忧急悲苦。我担心他睁开眼看不见我时心里难过,我怕他死,我不知道怎么办,该不该打电报告诉他的亲人?我感到特别的孤独无助!走到家门口,我忍不住倚门痛哭。同院的人都已入睡,只有自己家里的灯还亮着,孩子们都挤在我的大床上睡着了。我决定当晚就打电报给郴州的弟弟。这一夜我在痛苦焦虑中度过。天刚亮,我就交待大女儿照料弟弟妹妹,自己急忙赶往医院。一到病房,但见床位空了。我急忙向太平间跑去。在那里看到少锋的脸还扭向门口,他还在盼我呀!我心如刀绞,抚尸放声大哭。一个工作人员说: 〃赶快去料理后事吧!〃    
下午,少锋的小弟、二妹和我去医院为少锋送行。看到穿白大褂的人把少锋的遗体丢进铁匣子,丢得那样漫不经心,那样重,我大声哭喊着:〃你们轻点呀!……〃我要跑过去,可妹妹死命搂着我的腰,不让我过去,任我喊:〃让我再看他一眼!〃此刻他们还是把铁匣子装上了汽车,把我的少锋带走了,连骨灰也不给我留下!    
少锋走了,四年的〃右派生涯〃算是结束了,他是戴着沉重的、幽灵般的〃右派〃帽子去见马克思的。不论有多少屈辱,多少冷眼,他不必再听荒谬的无限上纲的批判,蛮横的训斥了;不必再面对冷酷的人际关系,不必再忍饥挨饿地遭受超负荷的劳动折磨了。他才四十岁啊,正在生命的旺季!他忠于职守,追求真理,渴望有所作为……他有什么罪?可为此他失去了人格的尊严,失去了堂堂正正活着的权利。他在梦寐以求的党所领导的新中国里只生活了十一年。他走了,把痛苦留给了亲人,把他生前言行的是非曲折留给了历史评说。                 
左隶章我 的 回 忆    
我阅读了《1957新湖南报人》一书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思绪万千,又一次沉浸在对过去半个世纪风风雨雨的人生道路的回忆中。我爱人鲁峋也是新湖南报右派大冤案的受害者之一,1957年他仅24岁,当时在报社总编室工作,负责办业务刊物和黑板报,兼任省直机关四分团委委员、报社团总支书记和编辑部团支部书记,1954年曾被评为省直机关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积极分子,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像他这样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干部,也逃不脱那个时代的命运,被划为右派分子。我那时在湖南省监察厅工作,1952年加人中国共产党。我和他是在1952年共同参加三反五反运动中相识的,1953年结婚,婚后生有两个孩子。我们互敬互爱,日子过得很开心。1957年,反右运动如暴风骤雨席卷全国,新湖南报社更是灾情惨重。一天鲁峋突然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当他把这消息告诉我时,我顿时如五雷轰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我知道鲁峋思想单纯,对党和社会主义的热爱可说已到了执着入迷的程度,他怎么可能突然反党反社会主义呢!第二天我赶到报社人事科,质问人事科长彭心耿(当时报社总编辑官健平的老婆):“你们凭什个划鲁峋为右派?”她回答说:“鲁峋在黑板报上登了支持邓苏右派集团的文章,拉都拉不过来。”我气愤地反驳她说:“他1954年就被评为省直机关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积极分子,1956年入党,现在倒成了右派。你们这是什么政策,什个搞法!”说完我马上冲出来走了。     
鲁峋被划成右派后,给我及全家带来了一落千丈的厄运,而且我立即受到了惩罚 。我是省监察厅的人事干部,原本不属于下放对象。他被定为右派后,省监察厅立即将我下放到衡阳县洪市乡百祥生产队劳动。当时我正怀孕在身,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为了不增加负担,更为了表示誓与我最亲爱的人同甘共苦、永不分离,我没有和鲁峋商量,就独自到省妇幼保健院做了人工流产和结扎手术。当我来到百祥生产队时,我的行李还没有放下,乡党委书记就赶来我寄住的农家问我:“你爱人怎么还没有来?”不久他真的下来了,但我们只能分住在两个农户家里。1958年正是大跃进、大炼钢铁、大办人民公社的年代,随着面临全国性的饥荒。我们每天吃的是萝卜当饭,主粮很少,菜里也没有什么油水。每天出工就是干农活,修马路,建水库,开渠道。我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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