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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新湖南报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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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一九五六年被评为重工业部先进生产者,受到毛主席和党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一九五七年在建筑材料工业部任工程师、副处长时,被错划为右派。四哥杨德豫,国内著名文学翻译家,先后翻译、出版过《朗费罗诗选》、《拜伦抒情诗七十首》以及莎士比亚长诗《鲁克丽丝受辱记》(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莎士比亚全集》)。他翻译的《华兹华斯抒情诗选》,经萧乾、文洁若、孙绳武、绿原、屠岸联合推荐,被评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鲁迅文学奖中的1995…1996年全国优秀文学翻译彩虹奖的获奖作品。北京解放时,他正就读于清华大学外语系,差一年就要毕业了,他毅然抛弃学业,投笔从戎。一九五七年,他在广州军区《战士报》被错划为右派,发配到湖南大通湖农场劳动改造。在那里,他曾经被停发工资,依靠自己的工分所得勉强维持生计;在那里,他患了血吸虫病得不到有效治疗,身体受到严重摧残。等到右派改正时,他仍是孤身一人,且已身老(五十一岁)体弱。虽然改正后他仍在奋力拼搏,但年富力强的宝贵年华早已逝去,给他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我有两个姐姐,大姐夫袁久坚,二姐夫周铁铮,都是右派兼反革命。抗日战争爆发后,我父亲从北京回到故乡的湖南大学(校址由长沙市迁至湘西的辰溪县)任教,周铁铮就是他的学生之一。我父亲很喜欢这个学生,曾想把我大姐嫁给他,大姐嫌他是〃书呆子〃而不同意,周最后成了我的二姐夫。周大学毕业后,留校任助教、讲师(解放后院、系调整,我父亲和周都到了湖南师范学院),正在和正要出成果的时候,却被错划为右派兼历史反革命(追求过他的一个女孩,代他报名参加了一个〃健新学会〃),判刑三年,发配到西湖农场劳改。我二姐为了子、女的前途,和他离了婚。周因表现良好提前释放在农场就业,一九六五年回到长沙,在街道工厂磨铲子等维持生活。一九七八年元月二日,他已半身麻木不遂,勉强用火钳夹藕煤时把棉裤(一些棉花露在外面)烧着了,等到人们发现时,他已被烧得奄奄一息,因无钱住院治疗,第二天就离开了人世。如果能够多活一、两年,碰上胡耀邦同志大刀阔斧平反冤假错案,情况就会好得多了。     
除了直系亲属外,如果把叔伯兄妹等也算在内,我家的〃阶级敌人〃就真是〃数也数不清〃了。〃改正〃后曾任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顾问、著有《论语译注》、《孟子译注》、《春秋左传注》的古籍专家杨伯峻,是我的堂兄,在北京大学任教时,错划为右派,被发配到兰州大学,后来成为中华书局的三个台柱子之一。我的表姐夫周汝聪,是中共地下党员,解放后在长沙市工作,和几个曾经从事地下工作的领导干部接触较多,被打成〃反党宗派集团〃成员,文革中〃畏罪自杀〃身亡。我姑母的女儿、女婿彭慧、穆木天,均是著名作家,也都是有名的右派分子……。     
我父亲是一九五六年二月十四日晨病逝的,享年七十一岁。生前,他曾发下弘愿,要把周秦诸子全部地有系统地重新整理一遍。因此,当时《人民日报》的悼念文章曾说:〃七十一岁的确对他太少了!〃作为子女和亲属,我们当然希望他活得更久、更长。可是,经过一九五七年的反右风暴以后,我的想法却完全改变了。     
父亲为人公正,敢于仗义执言,但有时也让人感到有点狂傲。新中国第一任文史馆馆长符定一,湖南人,当过毛主席的老师。父亲得知这一任命后,在日记中写道:〃京中设文史馆,乡人某任馆长,某乃妄人,不识一字(这是从文字学家的角度来说的)。果有其事,亦足轻朝廷,羞天下之士矣!〃像我父亲这样的性格,如果活到一九五七年,肯定会划为右派。退一步说,就算他自己不被打成右派,家中这么多子、姪、女婿等被打成右派、反革命,心里也会极端痛苦,甚至会被活活气死!因此,我认为父亲死的时间,确实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当年父亲的追悼会开得隆重、热烈,毛主席拍了唁电,周总理献了花圈,省里的党、政领导全部参加。送灵柩至岳麓山安葬时,送葬的小车近百部。如果父亲被打成右派以后再逝世,情况又将如何呢?    
翻案不成反坐牢      
一九六二年,我在农村劳动几年又在湖南人民出版社工作一段时间后,请求调到中共衡阳地委会工作。当时地委的几个主要领导,大都是我在零陵县工作时的直接或间接领导,对我还是信任的,安排我当了地委农村部的综合科科长。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造反派们给地委〃走资派〃贴出的第一批大字报就点了我的名字。包庇、重用右派分子杨德嘉,成了他们的主要罪名之一。随后,我就被揪了出来,成为群众专政的对象。     
被打成右派,我本来就不服气,文化革命一来又揪斗我,我更加不服气。这时候,在当时省革命委员会筹备组一些人的支持下,报社的一批右派集中在长沙搞翻案活动。我当时很幼稚,对文化大革命还抱有幻想,就积极参与了这一活动。结果是案没翻成,反而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三日,当时全省正在刮所谓〃十二级红色台风〃,衡阳地、市军管会召开了号称十万人参加的〃对敌斗争〃大会。当场宣布拘留审查的有六人:衡阳专员公署专员陈祥聚、副专员张维新、中共衡阳市委(当时市委比地委低半级)书记杨兴洲、副书记刘瑞兴、岳剑飞,再加上我这个地委的小小科长。他们的罪名,不外乎是叛徒、特务、走资派以及挑动群众斗群众等等。我的罪名:一是莫须有的〃省无联〃骨干,二是沾了点边的右倾翻案急先锋。罪名一经宣布,就戴上手铐,在全市游街示众。市里的三位头头后来关在一个单位里,家属可以探望,可以送吃的,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坐牢。地区的三人,就关进了衡南县的看守所。同天关进这个看守所的,还有中共衡阳地委副书记王守仁,他没有被宣布拘留,而叫作什么〃群众扭送〃。从此,长达八个多月的监狱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饥饿      
说起来惭愧。坐了一阵牢以后,最突出的感觉就是肚子饿。开始关进牢房还想这想那,以后差不多就是专想吃了。按说犯人一天有九两米的定量,一日两餐,每餐四两五,坐着不动,应该也差不多了。可是,第一,刑事犯们,如杀人犯、强奸犯、盗窃犯等等,可以外出劳动,不但可以晒太阳,可以呼吸新鲜空气,更重要的是参加劳动期间每餐可吃两钵饭。我们这些政治犯就无权享受这种优待。而外出劳动的刑事犯多吃的粮食,当然要由我们这些政治犯提供。其次,如果有人要贪污、多占犯人口粮,这是最方便不过的。哪个犯人敢去过问、敢去查帐呢?再次,也是最主要的是菜里缺少油水。晕菜平时是没有的,过春节有几片肉、几片香干子就算不错了。新鲜小菜也几乎没有,大都吃些酱园里多年卖不出去的干酱菜。日子一长,就整天陷于饥饿之中了。     
在吃饭的问题上,我大体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段自给有余,刚进牢房思想包袱沉重,看到极差的饭菜难以咽下口,于是勉强吃一点,大多数让给同监的老犯人吃,这段时间很短;第二段自给自足,时间也很短;第三段严重不足,除了吃下自己这一份口粮外,还眼巴巴盼着新来的犯人让点饭菜给自己吃。可是新来的犯人有限,而我们这些当过干部的人毕竟还有点自尊心,也还多少有点警惕性(不知对方何许人也),心里虽然强烈希望别人拨点饭菜给自己吃,但还不至于公开乞讨,因之一直到出狱为止,也没捞到一点剩余物资吃。这一阶段是三个阶段中最漫长、最痛苦的一段。     
肚子一饿,就盼着家人送点吃的东西来。对于犯人家属能不能送食品给在押人犯,看守所没有明确规定。一般情况下是不让送的,送去也会遭到严词拒绝。但是,也有例外的情况:在押犯人判刑后准备送去劳改时,看守所会主动通知家属,允许送些食品和衣物。另外,在押人犯有的是拘留审查,有的已〃升级〃为逮捕,总的说均尚未最后定性,如果出现多人患水肿等营养不良引起的疾病,看守所怕人犯大量死亡难以承担责任,这时如有家属送食品来,他们会接受并转给犯人。由于并不出告示,出通知,绝大多数犯人家属并不知情。情况往往是这样:开始有的家属送了食品遭到拒绝,以后就再不敢送了。     
在整个坐牢期间,我吃过同监三个犯人送给我的食品、药品。一个是衡南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周健,他有一个在当时算作比较高级的收音机,有人揭发他拥有一座和台湾联系的电台,因而被关进了看守所。一九六九年春天,犯人中患病的不少,他有时被抽出去给犯人看病,和我们比较,相对自由些。有一个晚上,他给了我几粒鱼肝油丸子。另外,一个中共衡南县委会的干事,一个地区劳动局的干部,被分别判了刑,他们去劳改前家中送来了食品,分别送给我一两个蛋糕。由于同监犯人很多,他们只能偷偷摸摸地给我,我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吃。对于这样的馈赠,我是时刻铭记在心的。     
实在饿得受不了啦,同监犯人就打起了〃饭会〃。所谓〃饭会〃,就是两个犯人互相交换,这餐我吃两钵饭,下一餐你吃两钵饭,或者是这餐你吃一钵半,下一餐我吃一钵半。多吃的那一餐当然很舒服,很满足。可是不吃或是少吃的那一餐,就实在难受极了。这样的〃饭会〃,我也打过两次。     
在我和地区几个领导干部正在办理手续,准备离开看守所时,突然传来了山东口音的大声喊叫声:〃给我家里传个话,赶快送些吃的东西来!〃喊话的是中共衡阳地委副书记兼衡南县委书记李先明。当时,也关在这个看守所里。这个叫声,我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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