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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新湖南报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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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的,都是我一手给他们缝的。孩子们的袜子也烂得快,几乎天天晚上都要补,我又没有时间衲袜底,后来就用工分券买点棉线,请别人打几双袜底,缝上旧袜面子,给他们穿上。白天上班,晚上就做针线。星期天也没有休息,除了做针线,还要给他们洗澡,搞卫生。  
由于身体不好,从农村回来以后,眼睛一下子肿起来了,像一个鱼泡,睁不开,看不见。医生说这是角膜水肿,营养不良,不用吃药,吃鸡蛋就会好。但是鸡蛋太贵,要五角钱一个,吃不起,只好拖着,让它左边肿完右边肿,右边肿完再肿左边。因为缺营养,肾盂肾炎也一直没好。    
经过几年的磨难,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比较安定的家了,虽然还经常有人提起我们的〃右派〃身份,经常有人〃警告〃我们,小孩在报社子弟小学校里也受到歧视,成绩很好却入不了队。但不管怎样,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孩子们也长大一些了,以后会好起来的。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七、〃文革〃翻案      
1966年的夏天,搞〃文化大革命〃了。外面到处是大字报,揭发了一些冤假错案。我当时想,新湖南报的案子就是最大的冤假错案,我们的事毛主席一定不晓得。像我这样的人,像邓钧洪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右派?这个案非翻不可。我就开始在家里写材料,心想翻案就从我这里开头吧。我写了一个很长的材料,邓钧洪帮我参考了一些意见,我还把材料给另外一些右派看了,大家都认为,我们这个案子在全国都是骇人听闻的,一定要翻。于是,我又发动儿女,把这些材料全抄成大字报,贴在报社内部。    
我的大字报在报社内部贴出来后,有很多人来看,都表示同情。像左开一同志,看着我一个人贴那么多的大字报,他也来帮我贴。后来又有很多右派来报社翻案,有些在外地也到长沙来了,他们都已经忍受了十多年的屈辱,许多人受迫害后的生活相当凄惨。当时在五一路招待所还成立了一个翻案联络站,搜集了很多材料,也都写成大字报,由我在报社内部张贴(因为他们都住在外面)。后来我成了贴大字报的〃专干〃了,每次我贴过之后,就围了很多的人来看。因为我们写的材料真实、生动,案情确实冤枉,所以得到许多人的同情和支持。    
报社内部当时是〃红色新闻兵〃掌权,头头是梁裕吉。有一次他找我说话,他说:〃老李,你和老邓的事,我很清楚,你们确实是冤枉的。我们造反派,不像那些走资派,我们要给你们平反。〃我听了心里很高兴。  
翻案联络站后来出了三期报纸(〃韶山〃、〃挖黑线〃、〃新湖南报反右专案特刊〃),在社会上扩大了影响。当时省革委会头头章伯森、梁春阳都表示赞同和支持。联络站还派严伯嘉等人到北京中央文革上访。当时中央文革接待站的人,也支持我们。    
忽然,报社里的〃红色新闻兵〃转了方向,不支持我们了。一是形势变化,二是害怕这些右派翻案以后会夺他们的权。所以他们对这些右派,捉的捉,赶的赶。    
报社也不准我贴大字报了,我还是照样贴。就有人扯掉我贴的大字报的报纸。扯了后,我又贴。最后就有人围攻我,说是右派翻天,以后不准贴,否则对你不客气。梁裕吉也不是以前那个口气了,说以后再不给我们笔墨纸张了。    
接着就开始抓人了。首先抓了蔡克诚,接着就把柏原、邓钧洪、李冰封抓进去了。邓钧洪和柏原关在传达室的一个小房子里面,他们俩挤在一个小床上睡。    
我和杨澍也被管制起来了,天天在报社里打扫卫生。每次打扫礼堂的时候,看见那些椅子都是东倒西歪的,才晓得这里是批斗、打人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挨斗挨打。    
有一天出了一个通知,说晚上要开大批斗会,要在礼堂里斗争走资派、右派和牛鬼蛇神,但是又不准我们进去看。我心里很着急,就要我最小的儿子混进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打爸爸。我的小儿子看了回来哭着说,爸爸一直跪在那里,在喊毛主席万岁的时候,因为爸爸跪着没有举手,造反司令龚××拔出枪来,用力在爸爸的头上敲了一下,头打破了,鲜血都流到衣服上来了。我听了以后急得一晚没睡,但急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我就去找当时驻报社的军代表李哲诚。我对他说,邓钧洪有严重的心脏病,抓进来已经有三天三晚了,他还没有吃过一口饭,听说昨天还挨了打,还流了血,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死。他死了,我一个人带这么多的孩子怎么办?军代表说那你就把他领回去吧。就这样我搀扶着邓钧洪,孩子们提的提桶子,背的背被子把爸爸接了回来。邓钧洪回来后,在家里还没有住两天,又被师范学院的造反派抓去批斗了,关在牛棚里。    
当时报社里,造反派天天在斗人、打人。李冰封的脚被打跛了。蔡克诚也是每天晚上挨斗、挨打。柏原因为曾在新华印刷厂职工业余学校教过书,他的学生有几个是造反派。柏原的妻子找他们帮忙,新华印刷厂的造反派就来到报社,他们说这人是在我们单位教过书的,要揪到我们那里去批斗,就这样把柏原接出去保护起来了。李冰封也被南县来的人要了去。  
只有蔡克诚一直关在报社,每次开会都被打得要死。有一天早上,我们去打扫卫生时,听说蔡克诚自杀了,说他拿了谁家里的一把烂柴刀,在自己身上一连砍了八刀。造反派说这是畏罪自杀,马上把尸体拉出去火化。半路上,他的儿子拦住车要求看一看,但是看到的只是用白布严严密密包裹起来的尸体。    
苏辛涛在抓人之前逃跑了,他跑到湖北刘春圃那里,但后来也被造反派揪了回来,打得要死,他只好在厕所里吃自己的尿来治伤。报社里的一位女将,她原来的爱人也是一个右派,已离了婚。她为了表现积极,也去打苏辛涛。苏辛涛不光挨拳打脚踢,还被用铁棍打。    
苏辛涛在被拷打之后,被迫交待说他的外逃是李茵通知他的,说李茵还要他出去多带点衣服。于是造反派就把我也关了起来了,说我是〃内奸〃。把我和杨澍关在小学校的一间小房内,以后就天天轮流在报社内各个部门挨斗、挨打。    
1969年夏天,我们这些有问题的人被送到省五七总校(当时在省委党校)去接受审查。一进去首先就是〃拉练〃,步行三百里到沅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个月以后又走回总校。回来以后就每天开会,各人交待自己的问题。总校派人去全国各地调查,什么历史问题、家庭问题、右派翻案等等问题,全部要在总校搞清楚。一直到1969年的冬天才搞完,然后我们到零陵福田省五七干校去劳动,去走一辈子〃五七〃道路。    
八、五七干校         
十一月份我们到了福田五七干校,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劳改农场,干校成立后就把劳改犯转移到深山里去了,接收了他们的房子、田地。    
我到干校后被分配在蔬菜班劳动。每天都离不开扁担,担水浇菜,担肥料,担菜,背上压出一个大硬包来。    
有一次,收获了许多青菜,要做成腌菜,我就站在水塘里洗了一天菜。第二天脸上肿得眼睛看不见了,我的肾盂肾炎又犯了。连队里的医生给我吃了利尿片,当天晚上就屙了一盆子的尿,把身上的水分,什么钾钠都屙掉了。第二天人虽然不肿了,但是心里非常难受,又想吐,就像要死了一样。我们班上有一个姓雷的老太太,原是搞幼教工作的,已经办了退休,但因出身不好,也下到五七干校。这个人非常善良,她陪我去校部卫生院,在路上我晕倒在地上,口里喷黄水,汗水把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有两个拖板车的劳改人员看见了,赶快给我掐人中,又把我抬上车,拖到校部卫生院,打针,吃药,终于缓过来了。在校部住了三天医院,都是老雷在招扶我。    
回到连部后,他们讨论,说我这样严重的病人不能再搞重体力劳动了,只能搞轻微的劳动。所谓轻微劳动就是在菜地里扯草,规定只能跪着扯,不能坐凳子。说坐凳子不像改造的,不能脱胎换骨。十几亩地的草,一个人跪着扯,扯了几天以后我就站不起来了。我想这样还不如站起来做重点的事,我就与班长讲了。班长同意我和老雷去摘菜,打农药。    
在蔬菜班搞了三年后,又调到饲养班。饲养班比蔬菜班还要累些。早上四五点钟就要起来煮潲。晚上将红薯藤和其它猪菜,用机子打成浆。饲养班最多的时候饲养了两百多头猪。在饲养班三年里,吃得比较好一点。我们那个排长,江西人,经常想办法打点牙祭。我们喂了一条母狗,生了一窝小狗。小狗长到半大时,就打了吃。吃了狗肉后,人就一个个的身体好些了。不过我的肾盂肾炎并没好,因为劳动强度太大,总是浮肿,肿得脸都变了形。    
在五七干校劳动了六年,看到好多人都在这里丢了性命,有病死的、摔死的,有被雷打死的,有上吊的,有一个自杀的用刀子把肚子剖开,肠子都切断了,拉到县里缝好后,他自己又再一次剖开。我们经常看到、听到这些事,提心吊胆的,不知哪一天会轮到自己的头上。    
1974年,干校分配了我的工作,到邵阳公路局去。我就向上面反映说我已五十多岁了,我的老头子身体又不好,有心脏病。我不想去那么远,要求回到长沙。校部一个副连长对我吼起来说:〃你晓得你是什么人?一个右派分子,今天有工作分配给你,这就是对你的宽大了。你不感谢党,还要在这里讲价钱。你还想回到长沙去过你那资产阶级生活吧?〃    
他们给我开了去邵阳公路局报到的工作关系和转户口的证明。这时,我想起报社的一位右派,被分配到涟源矿务局的,去报到后被分到煤井里挖煤。我想:我如果到了邵阳公路局还不是分配到养路班捶石头?我不能去!我把这两个证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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