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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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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桑儿想了想,道:“我再想想。”

狄桑儿拉不下面子,再想想就是同意了,沈傲立即对下人道:“快去帮狄小姐搬行礼。”

这一番吩咐下来,总算是安下了心,沈傲便道:“不知昼兄有什么遗物,我们还是为他收拾收拾,将来再送回他的家里去吧。”

说着便当众推开昼青的舱门,叫人点了火烛,寻了他的包裹,将东西一件件清点出来,先是几吊钱,随后又是一些衣物,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此外还有授印、凭引,沈傲将它们一样样列出来,叫人记下,待翻到最后,一封书信倒是引起了沈傲的注意,这份书信落款的行书很豪放,沈傲认得昼青的笔迹,这明显不是昼青写的,行文的风格,倒很像是蔡京的手书?

“怎么?这一封是蔡京给昼青开具的介绍信?”沈傲看了看落款,上头写着金少文兄亲启。

金少文?沈傲对这个人有印象,乃是两浙路宪司提刑官,监管两浙路七八个府的刑狱,说起来,此人还算沈傲上司的上司,蔡京寄一封信给这姓金的,莫非和自己有关?

沈傲心念一动,故意道:“昼兄的音容笑貌,时刻盘旋在我的脑中,念之不由苍然泪下,今日见了他的亲笔手书,百感交集,这信我代他保管吧。”说罢,沈傲立即将信塞到怀中去,又是道:“好啦,现在叫人去知会沿路的衙门,叫他们留意一下,或许能为昼兄收尸也不一定。”

第三百三十四章:上任

第三百三十四章:上任

沈傲带着信回到卧舱,撕开封泥,蔡京的字迹跃然纸上,前面只是一些叙旧的话,字里行间看出那金少文乃是蔡京的门生,因而过问了一些金少文近日在读什么书,之后话锋一转,又写了一些身体的事,似乎这蔡京倒是颇为安于现状,致仕之后很是怡然自乐。

随即,蔡京又交代了几句昼青的事,说昼青也算俊杰,叫他多多关照,最后一段话是写沈傲的,行文之间很是忌讳,只是道:“吾观沈傲此人,异日必是心腹大患,君可自便。”

这自便二字,很值得玩味,沈傲想了想,从行文之间,可以看出这个金少文是蔡京的死党心腹,既是如此,自是愿意和蔡京一条道走到黑的人,那么蔡京的这个自便,就有点儿见机行事的意味。

沈傲吁了口气,周正和杨戬都说得没有错,蔡京不会对自己轻易动手,可是假手他人,却并非没有可能,县衙里有个昼青,宪司里有个金少文,一个是自己的同僚,一个是上司,真要玩起花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

沈傲呵呵一笑,昼青已经失踪,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至于这金少文该怎么对付呢?

有了沈傲灵机一动,取了纸笔,想了想,随即下笔,他所用的行书正是蔡京的字体,蔡京的人品受人唾弃,可是书法却是名扬后世的,写蔡体字也算沈傲的拿手好戏,除非蔡京本人,绝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沈傲照着原文抄写了一些话,都是以蔡京对门生的口吻说的,只不过有的内容却故意曲解,比如那蔡京说到昼青时,从欣赏变为了厌恶,说到沈傲时,却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最后落款时,又添加了几句莫名其妙的隐晦之语。

待落了笔,沈傲一边吹干墨迹,一边心中颇为得意,哼,金少文是吗?哥们弄不死蔡京,先整一整你再说。

这封信的妙处就在于谁也不能从字迹上辨别出异样来,而且书信中的内容,所用的语气与蔡京并无二致,那金少文绝对不会怀疑。

写好了信,沈傲的目光落在撕开的封泥上,心里大乐,封泥?哈哈,哥们好久没有雕刻印章了,得先去找个萝卜去。

他一夜未睡,从底舱寻了个萝卜,又回到卧舱雕刻,这种制作赝品的事,再没有人比他更加在行,待天光醒来,那蔡京的私印便制好了,叫人拿了印泥来,小心翼翼地在信封的口部涂抹一层,随即用萝卜印盖上去,一个印记便算大功告成,拿着信放在桌上晾干,倒头便睡。

这几日风平浪静,花石船入淮河之后,便一直南下,越过长江、钱塘江,杭州已是历历在望,一路过来,只花了十天不到的功夫,这既得益于隋炀帝修建的运河,另一方面,花石船横行无忌,速度自是快了不少,待到了钱塘码头,欲出码头的商船见了花石船来,一个个调转回去,龟缩不出,待花石船挺稳了,放下了舢板,这才兴冲冲地驶出水道,杭州造作局的威势可见一斑。

下了船,因为没有人提前去通报,因此也没有人来迎接,这钱塘县的县城与仁和县毗邻,城区部分恰好形成了整个杭州城的格局,虽是划分成了两县,其实街坊犬牙交错,许多地方已分不清谁是谁的辖区了。

码头上,各色人等熙熙攘攘,乌压压的看不到尽头,好在这一条栈桥,只有花石船专用,因此一丈宽的栈桥一直延伸到码头,也没有行人,沈傲的家当多,教人扶了春儿下来,又指挥人搬下用具,那些花石船上的人也下来帮衬,颇有巴结的意思,随即又叫人雇了几辆大车,总算可以成行。

这一路过去,所见所闻都是热闹非凡,沿街的铺面林立,比之汴京更要热闹几分,沈傲先教家眷到县衙去,自己只带了小和尚与程辉一路行走,程辉感慨万千地道:“都说江南好,今日一见,真真让人大开眼界,我真愿意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官,再也不回去了。”

沈傲呵呵一笑:“只怕未必,到时候一纸诏书下来,程兄不走也得走。”

二人一路说笑,沿途坐船的郁郁心情顿时缓解,杭州府、仁和县、钱塘县三个衙门相互毗邻,就坐落在钱塘与仁和交界处,因而这里显得肃穆了许多,二人先到了钱塘县衙,程辉将包袱换了个肩,朝沈傲拱拱手:“沈兄,再会。”

沈傲点了点头,互道了珍重,便继续往前走了几百步,这仁和县县衙便到了,天下的县衙规制都差不多,数道仪门重重而立,庄严肃穆,圣谕亭、告民牌、忠节牌坊彩漆斑驳,沈傲的家眷已经先到了一步,因此门口的小吏腰板伸得笔直,其中一个见到沈傲来了,立即将他拦住:“喂,小子,今日县尉大人到任,不接受任何诉讼,快走。”

沈傲呵呵一笑,拿出腰间的纸扇摇了摇,那船上淡水不足,就是饮用都很是奢侈,除了一些供应家眷之外,沈傲的衣衫已有许多天没有换过,所以虽是丝绸制成,却有些邋遢,也难怪这小吏瞧不上他,多半是以为自己来告状的。

沈傲笑了笑,道:“我要见县尊于弼臣于大人。”

这小吏斜着眼打量了沈傲一眼,傲慢地道:“县尊也是你说见就见的?快走,否则我教你好看?”

沈傲只好道:“我是新来的县尉,是来交割公务的。”

这小吏便大笑起来,心里想,方才我说县尉要来上任,他便说自己是新来的县尉,哼,新来的县尉据说是今科状元,不但和国公、国子监祭酒连着亲,就是宫里的杨公公,也和他关系匪浅,那是天上一般的人物,一天吃几十碗燕窝粥的人,这排场能小吗?再看眼前这人,一看便是个落魄的书生,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抓住机会便来打秋风,借着各种名目来见县尊,行个学生礼,便说自己没有了盘缠,没有银钱回乡,本来嘛,都是读书人,县尊顾及着士林的体面,多少会给打发一些出去,可是这些人拿了钱是绝不会回乡的,多半又是去熙春桥里厮混去了。那熙春桥乃是杭州最热闹非凡的去处,莺莺燕燕,好不热闹,不知多少读书人一肚子的志气葬送在那里呢

小吏冷笑一声,对沈傲道:“你等一等。”过不多时,便叫了个都头打扮的人来,这都头生的魁梧极了,落腮胡子,上头戴着插着羽毛的圆帽,肚腩顶出来很是富态,按着腰间的长刀刀柄,一双铜铃大眼上下打量沈傲,重重哼了下鼻音:“小子,你是读书人,我也不和你动粗,立即走人,否则教你好看。”

沈傲要拿自己的证明给他看,身上摸了摸,却发现衣衫里什么都没有带,这才想起授印和凭引都装在包袱里的,已被春儿会同家眷先拿进去了。

沈傲呵呵笑道:“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县尊出来相认就是,要不然叫我夫人出来,我夫人不是已先到一步了吗?”

他这般气定神闲,倒是让那都头一时愕然,心里想,这人不是胆大包天,或许还真是那个赴任的县尉,县尉是都头的顶头上司,想了想,便道:“你先等着。”

过了片刻又回来道:“县尊请你过去,小子,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冒充县尉,可是要吃板子的。”

沈傲嘻嘻一笑:“板子?我一般都请人吃板子,自己还真不知是什么滋味。”说罢,落落大方地进去,穿过两道仪门,便是一个开阔的办公场地,分别有六门,正中二门洞开,沈傲拾级上去,步入正衙,便看到一个穿着碧衣公服的老者在那儿慢吞吞地喝着茶。

沈傲立即过去,拱手道:“下官沈傲见过县尊。”

这县尊听罢,带着笑意站起来道:“你便是沈傲?”他上下打量了沈傲一番,虽然早就知道今科的状元是个年轻人,却难以置信会这般的年少,不由地愕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沈傲同时打量这县令,对这县令,他早就有了了解,此人叫于弼臣,算是个老实人,熬了许多年,才做了这仁和县令,便道:“是啊,我就是沈傲,我的夫人已经到县衙了吗?不知是否已经安顿妥了。若是大人不信,我这便叫人取了信物来,请大人查验。”

他这么说,于弼臣便相信他所言非虚了,挽着他的手道:“你来了便好,本大人日夜盼着你来呢那个新到的县丞昼青为何迟迟不到?”

沈傲便将昼青被人绑架的事说了,于弼臣听罢,大惊失色,捏着胡须气呼呼地道:“岂有此理,花石船上也有人敢如此行凶,还有王法吗?我立即写一封公文去运河沿岸各县,一定要将昼县丞寻回来。”

“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沈傲加了一句。

于弼臣听沈傲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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