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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娘娘吩咐奴婢给您带句话。”
司夜并未立刻回应，阿然站在司夜的旁边，小手儿被他紧紧地攥于掌中，她能感觉到司夜情绪的变化，更也明白鬼母娘娘若是知道她回到这里，定然不会同意她留在司夜的身边。
即便阿然不用想，也该明白鬼母吩咐云倩给司夜带的话究竟是什么话。
一面是司夜，一面是他的母亲，阿然难免开始有些退缩。
她的小手儿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司夜大掌的束缚，只是刚刚有所行动，便被他攥得更紧。
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竟像是有着源源不断的勇气自他掌心溢出，蔓延至她的全身。
阿然抬眸看看司夜，虽只是一个侧脸，却也让她看到了满满的坚定，夜帝大人都如此坚定，她又胆怯什么呢？
…
令阿然意外的是，司夜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便拉着她的手朝正殿入口走去。
他们两个就这样在云倩的身边经过，阿然能明显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着强烈的愤懑，甚至是杀气。
“大人！”
云倩再次唤道，这次的音量明显高了两个分贝，司夜也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只是他并未回眸。
“你回禀母亲，我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
语毕，司夜便领着阿然头也不回的进了正殿，偌大的铜门应声关闭，将云倩想要说的话阻隔在了门外。
千年来，他始终遵从着鬼母的安排，恪守着一个目标，他突然很想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回。
不论今后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哪怕下一刻湮灭！
1615。第1615章 这就够了
说话时，那只冰凉的大掌始终紧紧地握着阿然的手，一刻也不曾松懈，生怕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得。
话音落，司夜不等云倩做出任何回应，便已经拉着阿然的手朝着正殿里面走去。
云倩的声音也随之响彻在他们两个的身后，只是这一次她的话是对阿然说的。
云倩的语气很急促，声调也明显高了很多：“阿然！你的存在只会害了大人！若你当真深爱大人就……”
哐的一道巨响后，云倩的声音便消失在巨型的主殿铜门外，阿然也瞬间感应到从司夜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厉寒气。
云倩的声音虽是已经听不到了，可她方才说了一半的话还是一遍遍在阿然的脑海中回荡着盘旋着。
她的存在会害了夜帝大人？
为什么会害了他？
即便云倩的话只说了一半，可阿然也很明白云倩是想要让她离开这里，她下意识地僵滞在了原地，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似得怎么也挪动不了。
司夜因此停下脚步，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正偏头朝着身后那两扇紧紧阖着的铜门看，即便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可司夜却知道，她定然是在琢磨着云倩的话。
司夜正要开口说什么，阿然突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他：“阿然留在大人身边，真的会害了大人吗？”
阿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这之前，她一心都只想跟司夜在一起，哪怕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也心甘情愿。
然而，云倩的声音是那样笃定，说出的话不容置疑，她真的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心安理得的留在司夜的身边。
她很怕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大麻烦。
司夜很想说不是，但他已经预料到他们两个今后的生活似乎并不会过于平静了。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深邃幽谙的鹰眸定定的看着阿然，郑重其事的说道：“若她说的是真的，你会如何选？”
“我……”
阿然踌躇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话题太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究竟该怎样做。
脑子里瞬间乱成了麻，所有的思路全都没办法捋得清楚，阿然抬眸看着司夜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坚定，似乎他在用这样一个坚如磐石的眼神给予她强大的力量，让她有勇气做出一个选择。
“我……”阿然很慌乱，心跳的如同小鹿乱撞，在纠结了许久后，她突然深吸口气说，“我从没想过要离开大人，可是……我的存在若真的是……”
“这就够了。”
阿然后面的话被这简洁的四个字打断，此刻正在与她对视着的一双幽深瞳眸里泛着浓浓的笃定，这样的眼神像是火焰，炽烈的温度几乎将她整个燃烧。
在这一刻，她的心被狠狠的牵动着。
哪怕在她心底还有着太多的纠结与疑问，却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全都烟消云散，所有的疑惑与纠结化作如磐的坚定。
1616。第1616章 魂不守舍
阿然回到寒夜殿当晚，素念也被叶北带了回来。
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浪的海面，潮汐退去，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虽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是阿然小小的脑袋所想不明白的，可她现在可以每天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夜帝大人，便也将那些复杂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时间就这样匆匆的过了几日，阿然以为自己可以真的和夜帝大人朝夕相对，可事实却与她心里想的大相径庭。
她不但没有整日与他厮守，反而还时常见不到他的影子，他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以至于，阿然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心里有她才不惜与辰帝撕破脸接她回来。
一想到这些，阿然就不免有些失落，总是忍不住去想，夜帝大人是不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阿然羸弱的小身子坐在窗前，单手托腮，目光呆滞无神的望着那两扇紧紧阖着的书房门，想着那些事情有些出神。
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大大的眼睛转了一下，好像夜帝大人并没有说要跟她在一起的话哦，难道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阿然想着又是叹息一声。
正出神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阿然并未转眸去看，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淡淡的花香已经叫她意识到进门来的究竟是谁了。
确切一点儿说，它不该用‘谁’来形容，因为它就是一个灰突突圆滚滚的小肉团子。
说来也奇怪，自从阿然从鬼城回来之后，从前那只见到她就躲的团子竟然跟她特别的亲近。
甚至它钻进花丛的时间也少了，常常跑出来粘着阿然，这又不免令阿然在失落之余多了几分宽慰。
阿然没有回头，大大的眼睛依旧盯着书房的门看着，哪怕此刻她在等的人根本不在里面。
团子扭动着胖乎乎的小身子来到阿然腿边，平时看似圆圆的毫无杀伤力的小爪子霎时露出锋利的指甲，就这么勾着阿然裙摆的布料，笨笨地爬到她腿上才安安静静地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特别是它有时候爬不上去前爪挂在布料上面，两条后腿儿在空气里一通乱蹬的样子别提又多搞笑。
只是阿然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情逗它，只是在它趴在自个儿腿上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抚了抚那一团柔软的灰色绒毛。
“团子啊团子，你说……大人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阿然下意识的嘟哝了一句，她自然等不来团子的回应，反倒是刚踱进屋里的素念回了话：“你问它它也不能告诉你，你干脆问问我？”
素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传来的时候把阿然惊了一下，她蓦地转眸，瞠大眼睛看着素念问道：“叶北教你幻移之术了么？你进来我怎么没看到！？”
素念有点儿无语，朝着阿然走过来，哭笑不得的说：“什么幻移之术？真服了你，整天魂不守舍的，我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你竟然都看不到，那么大的眼睛白长了？”
1617。第1617章 另一种可能
说着话儿，素念便抬起手来狠狠地戳了阿然的额头一下。
“喂，干嘛下手这么重啊？”阿然吃痛，扭曲着小脸儿揉了揉脑门儿。
素念见了不以为然，寻到身旁的凳子坐下，眼神凌厉的剜了阿然一眼说：“这还是轻的呢，不用点儿力气怎么能把你戳醒？”
“我怎么了啊？”阿然嘟着小嘴儿，一脸的无语又心虚。
只听素念在一旁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想着他就去见他呀？你别忘了，人家可是日理万机的鬼帝大人，难不成你要整天呆在房间里等着他屈尊降贵来见你吗？”
阿然嘟嘟小嘴儿，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可他毕竟是事务缠身的夜帝大人，我要是就这么去找他万一给他添了麻烦终归不好，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去见他……”
阿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一只小猫儿似得，哪怕是安静的房间里面也险些听不轻她后头的话来。
也不知阿然是不是心智比之前成熟了一些，少了那股子冲劲儿，行事也多了一些考量，这样小心翼翼的她叫素念见了就着急。
其实这些天里阿然与司夜之间的事情素念全都看在眼里，阿然喜欢司夜就不用说了，只要是个长眼的都能看得出来，可是这夜帝大人就显得不冷不热的。
若说他不在意阿然，也不至于将她再带回来，可若是在意的话，他怎么又会是这样呢？
……
这个问题在素念的脑子里转了半天，那双澄澈的杏核眼却一刻也没有从阿然的身上移开。
她一边瞅着阿然一边想，突然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睛一瞠显得越发大了。
“素念，你想到什么了？”阿然一脸狐疑的看着素念，素念一惊一乍的表情不禁叫她感到好奇。
素念嘴角一勾，杏核眼滴溜溜一转，目光略显暧昧的打量着阿然，这眼神直把阿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可不是叶北哦！”阿然尴尬又害羞的控诉。
“阿然，我好像知道为何大人把你接回来后总是不冷不热了。”
“为什么？快说快说！”
一听这话，阿然的眼睛也蓦地瞠大，说话间便抓住了素念的手，眼神十分急切的看着她。
见阿然着急，素念嘿嘿一笑，故意没有立刻说，而是装腔作势地轻咳了几声，果不其然，面前的小丫头越发的按耐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央求她快点儿说。
看她急的都要哭了，素念这才掩嘴笑了笑，接着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人根本不喜欢你……”
素念的话没说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