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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她的眼神明明喜欢他，却躲闪他推拒他，她的心思，他岂能不知？他既然打定主意要了她，又岂会置她于让人不耻的位置而不顾？所以，她现在的状态，完全是杞人忧天。
于是，他轻敲她的门，然后淡淡的丢了句：“我过几天去美国。”
意料之中，里面完全静下来。
他又丢了句：“我打算和秀媛分开。”
眼前的门霍然拉开。完全符合他的预想，他的眉眼泛起促狭的微笑。
她红着眼睛，瞪视他：“我又没逼你，你干嘛打乱自己的生活？”
他瞅着她气势汹汹的小模样儿，不由心旌微荡：“我的生活，早在河安看见你的时候就乱套了。”
☆、第四十一章
两人算是云开雾散，时间也耽搁不早；蓝佳妮被顾聿铭拉着出去吃饭。
路上；蓝佳妮的脑袋云山雾罩。适才她的心情好比过山车；前一刻还难受的打紧，一刹那便又欣喜若狂；捡着宝似的乐得不行。
顾聿铭看她一会儿痴呆一会儿傻笑，不由得打趣她：“要不；咱先去精神病院？”
“我真担心自个儿成了范进，难不成要疯了？” 她呵呵傻笑，一脸痴相；“还是这世界太疯狂？我这瞎猫转眼撞上了死耗子？”
他被她雷到；噗哧笑出来：“你见过这么帅的死耗子？”
“哎；人家打个比方嘛。”她刚才的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搞笑。
“从此，瞎猫和死耗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说的轻快，听着却像豪言壮语。
他带她来到市中心的老城区。这一片是古城保护区，通过厚厚的土墙城门，穿过窄窄的街道，长长的胡同，进到一处青砖苔瓦飞檐镏金的院落。
两人进到前厅，有个穿中式对襟棉袄的瘦峭男人笑着迎上来：“顾总，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老岳没在？”他随意问起。
“他前日回了河安。”瘦峭男人认真答道。
顾聿铭点点头。“我们进去了，你让人快点。”说着牵起蓝佳妮，转身往后面的回廊走去。
适才那瘦峭男人跟上来，低声道：“里面有客人。”
顾聿铭停下脚步，轻笑着问：“他们经常过来？”
“也不是，今儿碰上了。”
“那还有空房没？”
“后院西厢还空着，要不……”那男人把话停下来，瞧着后面走过来的仨人。
蓝佳妮顺着那男人的眼神，竟然看见了姜牧川，他的身边还有年轻女人和四五岁的孩子，却不是汪婷和她女儿。
姜牧川也看到了蓝佳妮，眼底有尴尬一闪而过。瞬即和顾聿铭打招呼，然后看了眼蓝佳妮，领着身旁的女人和孩子离开。
“要不您等会儿？我收拾了您过去。”瘦峭男人征询顾聿铭。
“算了，我们就去西厢。”
顾聿铭和蓝佳妮进了西厢房。房子不大，但布置的古香古色。束腰的八仙桌、雕有精美图案的椅子、栗红色云龙纹宝座、同色古木衣橱，隔着层层珠线帘子，显得错落有致。墙上的水墨画框和几幅行云流水的字贴辉映成趣。
门外有人轻敲，用方盘送上饭菜。两人隔着八仙桌开动晚饭。
蓝佳妮想着刚才遇到姜牧川的一幕，一时走神。脑海里八卦翻腾，那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姜书记也不像朝秦暮楚的人啊，想当初柳青青缠着他不放，他不也是柳下惠么？
“饭跟你有仇？”他瞧见家里茶几上的饭菜并未打开。
她回过神来，却也提不起胃口，慢腾腾的夹了几口，木然嚼着。脸上呆呆傻傻，十足神游的模样。
“那孩子不是老牧的。”他突然来了句。蓝佳妮会过意，竖起耳朵等下文。
“先吃饭，吃完了说。”他催促她，暗自想着，今儿这饭吃的可没找对地方。
蓝佳妮低头一通乱吃也算饱了，两人起身离开。
回来的路上，顾聿铭三言两语带过了老牧的过往。“那女人是老牧大学时的恋人，当年两人年轻气盛吵了几句便轻易的分开了。不久老牧娶了汪婷，那女人也结婚有了孩子。其实两人都后悔了，但各自有了家庭，只好彼此杳无音讯。后来姜牧川要求离家调到河安，女人离了婚带着孩子单过，直到今年初，他们偶然遇到。”
“那现在呢？”她追问。
“女人带个孩子不容易，老牧时常接济着。”他说的轻淡。
“那汪婷呢？”
“她当时知道老牧有恋人，所以对自己的婚姻应该有预期。”
“你刚才知道姜书记在那里？”听他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像是知道姜牧川。
“那间屋子一直我用，后来算是给老牧找了个清净地方。”
蓝佳妮不再说话，心情却一时比一时低落。
两人回到公寓，简单洗漱，蓝佳妮便早早上床。身后，顾聿铭摸上来。许是这两日太累，他只是拥着她，两人各怀心事。
顾聿铭想着，过几天务必去趟美国，他有责任面对秀媛。虽然他并不想伤害林秀媛，但如果不能和心爱的女人一起生活，老牧就是前车之辙，他不能步老牧的后尘。
蓝佳妮也想着，姜牧川终是放不下原来的恋人，即使当初分开，到最后也是后悔。那么正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呢？他对现在的分开，将来会不会后悔？毕竟他和林秀媛在一起那么久。
事实上，她心里也隐隐疑惑，单凭一个人几秒钟的一句话，真能让两个人生长了几年的/情/事一刀两断，毫无瓜葛？
其实她很想再确认一遍，他和林秀媛是不是真的分手了。可话在心里打着旋儿，终是憋着问不出来。她一时觉得自已太矫情，一时又觉得自己这样巴巴的盼着人家分手，有些不地道。虽然他刚才明确和林秀媛分开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她总觉得，他们分手多多少少是因为她，她对林秀媛始终有愧。
蓝佳妮心思辗转，也不知枕边人睡着了没有，终是不由得问了句：“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他的声音清晰在耳。
“后悔和我在一起。”
他用力搂紧她，轻喃着：“傻妞儿，我是怕你后悔。”
“那你和林小姐分开会后悔么？”她心里忐忑，赶着话儿问出来。
“你怎么不问我放了你会不会后悔？”他暧昧的语气，一只大手开始在她身上到处点火。
蓝佳妮自知问不出来，干脆放弃。往前挪挪身子和他拉开距离，心里想要过个安生的夜晚。
他从背后贴上来，两只手左右开弓将她牢牢拥在怀中，让她逃不开躲不掉。“相认我，不会让你后悔。”无边的夜色里，他的声音极/度/诱/惑。
她定了定心神，心里暗暗叹气：她不是对他不放心，而是对自己不自信。她害怕自己不够优秀，不如林秀媛优秀，她又何德何能，可以贪心的将他占在身边。
“佳妮，我们一起待个几十年好么？”他的鼻息就在她耳侧，麻麻庠庠，让她心神荡漾。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子，这一声“佳妮”极其宠溺，就像甜蜜的糖掉进她心里，浓得无法化开。
她翻转身体面对他，闭着眼轻轻的吻上他。
所有的担心，都只是担心，不是还没有发生么？干嘛要让它消耗自己，也消耗他的人生。于是，她心里轻声鼓励着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相思空对月。蓝侍妮，你要珍惜眼前好时光。
她突然的主动让他一愣。霎时便反应过来，惊喜的狂热的开始回应她。窗外月色皎皎，帘内人影绰绰，苦短，一刻千金。
次日清晨，顾聿铭雷打不动的起床。洗了澡换了衬衣，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提电脑，边喝咖啡边看财经新闻。
蓝佳妮在闹腾的手机响铃中，打着哈欠强行起床。昨天误了上班，今天绝对不能再误，前晚一狠心把手机闹钟调前了半个小时。
起床，便看见心爱的男人近在咫尺，蓝佳妮忽然觉得自己被幸福撞得猛了些。
“你再迷会儿，我们一会儿出去吃早饭。”他边看股市边说。
一时清醒，帅男在侧，蓝佳妮哪能再睡着。趁着还有时间，干脆把沙发上的袋子收拾起来。把衬衣码平放进衣柜，把睡衣挂上衣架，把内衣一件件叠好放进抽屉。
客厅转了圈儿，看见鞋柜上还有个纸袋，拎过来掏出来，竟是桔灰相间的纪梵希女装。想起来，正是自己在街边的橱窗看过的那件。当时太贵没舍得，不想却被他买来。
即兴穿起来，对着镜子照了照，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自己的眼光真是让人满意。索性，哼着歌转去客厅，踮着脚站在他面前，想要达到穿着高跟鞋的效果。“对面的男人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她唱的跟本不在调上。他抬头，便看见让人心动的她。
真是漂亮，在清晨的薄光中，她俏皮灵动，既不失女人的柔和细腻，又让人觉得干练利落。
“穿着她，一会儿去楼上找我。”他的声音魅惑，不由得起身去捏她的屁股，明摆着调戏她。
蓝佳妮想到他的住处，羞涩的嗔怪他一眼，笑着跳开，去准备出门。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从公司直接过去。”他合上笔记本。
“我们回来做饭好么？”她夸张的抛个媚眼给他，他耐不住，又过来揽着揉捏她。
她轻笑着想要再跳开，他却早有防备，逮着她推倒在沙发上，危险的眯起眼狠狠的欺负她。
时间紧迫，蓝佳妮担心要迟到，两人咬咬牙，终是意犹未尽的分开。
中午时分，他打她电话：“上来。”
“干嘛？”
“吃饭。”
她看时间，一上午忙着准备年终考核，还真是到了吃饭的点。
四下瞅瞅，许小妍早溜了，李主席正慢腾腾的讲电话。蓝佳妮趁人不注意，闪进专用电梯。上了26层，舒口气，秘书小姐也不在。
推开总裁办公室，空空如也。转身出来，顾聿铭正倚着隔壁的门。
“吓死我。”她拍着胸脯进门，坐在沙发上，“还好没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他眯眼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