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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大人……您没事吧。”
他的语气很奇怪，想要压抑住心里的悲伤，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了，“我没事，皆人，九尾就交给你了。”
“那是自然。”他轻飘飘地说着，语气淡得仿佛随时会消散。正要离开，却又忽然扭头，“本来不该问的……但是如果不问，我死也不能安心。”
他说，我【死】也不能……安心。
死也不能。
要赴死，请让我带着真相。
“三代大人，空澜呢？”
“……”听到他苍白的语句，迟暮的老人忽然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很努力地想要说什么，可是……除了满眼伤痕，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他说不出，任何，会再伤害到他的话。
因为不想再骗他。
再多悲伤，也抵不过他一个赴死的转身。
沉默说明了一切。
“是吗……我知道了。”他站直了，没有再回头，“三代大人，一直以来，多谢您对我们的照顾了，日后……木叶就交给您了。”
“皆人！！！！”
“空澜先走了一步啊，我要是不快一点，她一定……又要走丢了……”
皆人……皆人！
所以你就不为自己着想了吗！所以你就一定要把自己葬送在这里吗！这次你真的，决心为了空澜，丢下木叶了吗……
你不能，为空澜而活啊。
你是火影啊，你是火影啊……你是木叶的第四代啊……这一村人的安慰，已经，比不上空澜一人了吗……终于，还是让你做出这种决定了……
波风皆人……
是的。
我为了木叶，抛弃她了无数次。多到，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原谅的地步。我捧着这颗只剩空壳的心，没有颜面去见她。所以，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
只有这一次。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可是我还是要陪她一次。
这一次，我放下木叶，放下责任，放下一切。让我就这样，看着她走。让我一直走在她身后，陪着她，可以一直看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巨大的蛤蟆从天而降，重重压在九尾身上，没等谁反应过来，蛤蟆带着九尾消失在原地。
一来一去，不过瞬间，但这瞬间，是所有永恒都抵不过的决心。
“皆人……”
玖辛奈咬着牙看皆人牵制住九尾的行动，然后开始准备祭台。她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只有……用自己的查克拉锁链帮忙困住九尾。
“玖辛奈。”他停下来望着她，“对不起。”
“皆人你要干什么！”忽然，她开始恐慌起来，“你要对鸣人做什么！！！”
“封印九尾，最好的办法……只能牺牲鸣人了。”
“波风皆人你这种冷漠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在我面前把鸣人当容器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准！我告诉你我不准！你休想！！！！！”
“玖辛奈……”
“我来封印！”她严肃地看着他，“用我剩余的查克拉封印九尾，我不会让鸣人受到伤害！”
然后……
我死了，你就可以解脱了。你应该，庆幸吧……
“自从你成为九尾人柱力那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在为木叶牺牲。”他居然微笑了起来，“玖辛奈，你牺牲的够多了，我不能让你来封印九尾。封印的事就由我来，虽然也让鸣人做了人柱力，但是……但是……我们要相信三代大人，相信木叶会代替我们照顾好鸣人，玖辛奈，你是……亲眼见过战争的。天下所有人的悲剧，必须要终结在这里。”
可是，那是我们的儿子啊，你真的就那么狠心么。
眼睁睁看着他结印——尸鬼封尽。
什么！尸鬼封尽……
“皆人！你在干什么你不想活了！！！！！”她的泪流下来，再也阻止不了。
“没事的。”
他居然只是这么说？
为什么要用这个忍术……
“把你剩余的查克拉封印在鸣人身体里，等他长大了，你们可以见一面。”
“可是你呢？你要……”
“我没事。”他笑嘻嘻地拍了拍玖辛奈的头
“原本就算我死你也可以好好照顾鸣人的……就为了让我见鸣人一面，你要……”
“玖辛奈，让我任性一次，我不想……只剩自己一个人。”
“……”
怎么会一个人……空澜呢，会有空澜陪着你啊……我消失了，你们，不是更好么。
“皆人，我还没有告诉过你……”
“不用说了。”他淡淡地阻止了她，“你要说的，我可能都已经知道了，或许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现在才想通。”
“……”
“或许我真的太没用了，什么也做不好所以，会有今天的这种下场。因为没有办法改变，所以强迫自己去接受。但是，听你这样说出来，我还怎么接受的了……玖辛奈啊，刚才，就在刚才，空澜牺牲了。”
都没有和我说一句道别。她怎么可以走得这么无声无息？不愿意再见我了吗……
她看见他紧闭双眼，灿烂的金发失去了光泽。
原来，他的灵魂早就被刻上了无法摆脱的痛。这样的结果大家都知道，只是，现在才承认。
皆人，我想说的是……
其实我们结婚以后，我才慢慢发觉，空澜也是爱你的。就像你爱她那样爱你。我像一个阴险小人一样拆散了你们，然后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对不起谁。我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因为她看上去总是那么坚强，总是那么无所畏惧，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仿佛失去得再多也不会悲伤，仿佛她是最适合牺牲的角色。现在才知道，我们的路都没有办法回头，我们做不了任何弥补。所以……我以为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以为我终于做了一件对得起你的事。我以为……可是所有的事为什么都只是我以为？
我祈求你活着来照顾鸣人，我不想要我的孩子独自度过那么不堪的童年，我们都是孤儿所以我们都知道的……你不能死……哪怕为了木叶，你也不能这么自私地去死。
可是你只说了一句话。
“因为她死了。”
你说她死了……这世上没有她了，所以你再也不愿意面对这个违心的世界了。她死了？她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她不在了，所以，你也不会在了？
谁也留不住你了吗……
我再怎么求你也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看见你迫不及待地赴死，而我也，再没有阻止的理由。
死就死吧……
活着谁也不开心，既然如此，我们一起走吧……到如今，你心里再也不会有我的存在。没关系，这些年，我已经够了。
只是，鸣人，我们的孩子。
我希望他可以过得好一点。希望真如你所说的，木叶能够代替我们照顾好他。
他并没有那么了解自己妻子的心思，这些年一直沉溺在不堪的泥沼中，从来没有看清过什么。直到真的面对死亡，不带一点负担地赴死的时候，才觉得，这些年，自己到底有多失败。
“对不起，玖辛奈。”他面对自己的妻子，还是绝情不起来，“我不能保护好你，不能保护好鸣人，都是我太没用了。”
笨蛋……
玖辛奈哭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不要说了。你去追空澜吧，我一点都，不恨你。
他们三人，一起迎来了人生的落幕，英勇、宏大，无奈。不同的人生划上不同字迹的句号，在不同的人眼里，各成风景。但对这个世界来说，只不过惊鸿一瞥，甚至都不为人知。木叶人民会望着火影岩感慨曾经的四代目，暗部的新人会听到前辈说起那个曾经很独特的少女队长，但日子久了，终究都会被遗忘。
大多人不过是香甜一梦，看次日早晨太阳升起，美好的阳光洗去夜晚的苍凉。找不到任何区别，看不出任何影响。
更不知道这世上，曾经这样的痛苦，如此卑微。
而我的太阳，再也没有升起过。
卡卡西坐在废墟上，颓废的身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颀长的背影，宛如雕塑，巍然而静谧。
三代目抱着哭闹的鸣人，问了他一个问题。
“旗木卡卡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的？”
他不会收养鸣人。虽然那时他老师的遗子，但是……
三代大人，我的答案——
我活着的理由有很多，和各种人有关。
但是，这颗心上一直放不了的，只有那个女人……从来看不见伤痛的，漆黑却明亮的，能够容下时间所有美丽的，会永远对他微笑的双眼。
从记事起就一直存在视野里的空澜姐姐。
比父亲更照顾自己的空澜姐姐。
远在前方让人想要追赶的空澜姐姐。
波风空澜，那个笨蛋，从一开始就存在于他的生命中，已经不可能放弃了吧，所以，为了什么而活……
还需要第二种答案吗？
只要是被哥哥抱着，佐助很少哭，对哥哥的喜爱从小就暴露无遗，两兄弟感情好得让母亲嫉妒。
鼬凝视着弟弟没有长开的脸，黝黑的眼看不出感情。
那天空澜老师来看过他，第二天，木叶就有了巨大的改变，四代目牺牲，三代目重新上台。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空澜老师……连尸体都没有。由于之前背叛木叶的事还没有水落石出，所以……她没有上慰灵碑。
他的曾经的老师，连上慰灵碑的资格都没有。
牺牲的，如此卑微。
这就是忍者吗……
再辉煌的过去，也未必能够善终，甚至连一句承认都得不到。
他的未来，是否，也会如此呢？
这个世界啊——
火影前篇——END
终于……撒花，火影前篇结束咯！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写这么多，会有20W＋。
每次都想象三个人赴死的场景，要有多轰轰烈烈呢？要用悲伤填满整面天空，让所有擦肩都催人泪下？真的要写的自己都哭不停为止吗？但真的写到这里，居然，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没有爆字数，没有浮夸的辞藻。就这样结束了。甚至分离之前，没有诀别，分的如此仓促而苍白。留下一个日后我们在见面的美好假象，然后，大家就这样分开，这一生最后一面，就在不经意间溜走，如果回想起总是会后悔，我怎么不能……对你说一句真话呢……
我想表达这样的遗憾，因为我认为这样的才叫真正的遗憾。一生的遗憾，直到生死离别我才明白真正的感情？这一生，再没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