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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亮-猎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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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那曾经熟悉、如今却略显陌生的嗓音声声呼唤着她,慕沁愔忍泪摇着螓首,说什么也不愿回头。

  「沁愔!」霍地,他冷硬大喝,不愿相信她连见他一面都不肯。「你这是在怨我、恼我吗?我说过,就算娶了妻,我的心还是你的!」该死!她怎么可以如此绝情,连见都不见他?

  闻言,她不禁微微发颤,心底酸涩异常——为自己、也为那未曾谋面的古家千金……不!现在该是东方家的当家主母了。

  「清哥……」戚然幽幽开口,她露出凄楚惨笑。「说话请三思,千万别伤了令夫人的心,她是无辜的。既然当初决定娶她,就该将心放在她身上,至於我们……已经是过去了……」

  话音未完,她像似再也承受不住,在众人诧异目光下,跌跌撞撞地奔进侯爷府,从头至尾不曾回头瞧他一眼。

  「沁愔——」东方清焦急喊人,不暇多思就要冲进去找人,然而却在大门处,被一只健壮粗臂给拦了下来。

  「别挡我!」怒目叱暍,对这魁梧、刚毅的男人充满敌意。他不是没瞧见先前沁愔紧抓着这男人衣衫时的信赖模样,这让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这位公子,慕姑娘现在的心绪肯定乱得很,你说什么她都听不下的。若真想找她谈,不如改日再来吧!」丁魁冷静剖析,心底却充斥着躁意。该死!为何他觉得自己非常言不由衷?他明明……明明就想带着慕姑娘和小雪儿立即远离京城,让这男人永远无法找到她们母女俩!

  「改日?」冷厉的眼神来回扫了他好几回,像是在怀疑他会连夜将慕沁愔给带走。

  「是的!改日。」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丁魁不禁苦笑。「放心,她不会消失不见的。」逃避了一年的问题,也该彻底面对解决了,这对任何人都好!

  沉吟了一会儿,东方清猛地转身对伫立在旁看戏的单定远要求保证。「侯爷,你保证?」曾在一些筵席上碰过单定远,两人算是点头之交,心中清楚他一诺千金的性情,因而要他亲口担保。

  「当然!」微笑地为丁魁作保,单定远因为突然想起一件事而显得很乐。呵呵……真是有趣!京城闻名的首富对上长白山上的猎户,这佳人芳心究竟会落在谁家?这戏可有得瞧了!

  「那么,明日东方清必再登门拜访!」果断定下明日之约,他转身离去,算是信了单定远的人格了。

  「这、这又是怎一回事?那男人又是谁?」目送那抹森然冷硬身影离去,邾喜儿宛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地哇哇大叫。

  瞅了好奇心旺盛的师妹一眼,丁魁不愿多说什么,转身迳自进门去了。

  「嘿!师兄,你别闷不吭声啊……」疑惑得不到解答,邾喜儿万分不甘心,本想追进去问个水落石出,却被打横窜出的手臂给阻止了,因而不满地娇嗔斜睨。「干嘛?」

  「别恼!」勾起诡谲笑痕,单定远好心指点。喜儿,你说一年前,京城百姓最沸沸扬扬的事儿是啥?」

  「一年前啊……」想了好一会儿,最後终於有了印象。「我想到了!就是京城首富东方清贴出赏文,说什么只要帮他找到心爱的姑娘,就给万两黄金。」

  「这就是了!」逗弄儿子,单定远诡异又问:「你想起那位姑娘叫啥名儿没?』

  「好像是叫啥慕沁愔的……慕沁愔?」蓦地,她惊声尖叫。难怪先前她就觉得慕沁愔这名儿很是耳熟,原来就是造成京城一年前寻人大热潮的正主儿。

  「可恶!早知道我就先把她载到东方府去领赏金。」万分惋惜自己那长翅膀飞走了的万两黄金。

  「不会吧?」呛笑出声,忍不住戏谑。「你师兄未来的幸福不值万两黄金?」

  「对喔!」警觉失言,娇颜有丝尴尬。

  「你说会花落谁家呢?巨富对上猎户,师兄情况不利……」

  「胡说!巨富有正室夫人了,我瞧还是师兄较为得利!」说什么都要站在自家人这边。

  「嗯……这么说也是!」颇为同意点头附和,又提出新见解。「况且师兄平日就爱『捻花惹草』的,肯定较为了解花性,花儿搞不好自愿落在他手上……」

  「你这是啥歪理……」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歪理?这可是无上真理……」

  就见两人热烈地一搭一唱,抱着手舞足蹈的儿子晃进府内,准备未来的日子好好观赏一场「花落谁家」的戏码。若有可能,说不定也会凑兴跑个龙套,至於会出手帮谁呢?嘿嘿,那当然不用说,毕竟胳臂是朝内弯的啊!

  *  *  *

  一整个下午,经过邾喜儿一再的纠缠、采问,总算从丁魁三百两语的简略回应中,弄清楚了他如何与慕沁愔相识,并且收留她长达一整年的过程。而丁魁也从自家师妹的口中,得知了她和东方清的过往。

  「师兄,传言东方清这人严厉、冷酷;行商手段高明、无情;耐力奇佳无比,为求心中之所思,可以与人周旋三、五年亦不嫌累,直至目的达成方才罢休。如此冷厉之人,据说只对慕姑娘一人柔情相待,就连如今的正室夫人,他亦冷漠以对,心中眷眷恋恋的就只有慕姑娘一人。

  「若你对慕姑娘真有意思,此人可是一名劲敌,你千万别大意,好生加把劲。若有需要,师妹我绝对倾力相助!」

  「胡扯些什么?我和慕姑娘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是吗?师兄,你可别死不承认!你敢说对慕姑娘完全无意?摸摸自己的心想想看,可别届时将心上人给推回东方清那儿才来後悔……』

  午后时,邾喜儿一番似笑似譆的建言不断回荡在缓步行走於回廊下、正准备回房的丁魁耳中,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这喜儿,分明故意要扰我……」忍不住低喃苦笑,心思却不受控制地转到那抹纤细身影上……

  惊遇昔日恋慕的男人,她是否心伤再起?往日旧情,她尚未忘怀吧?那株情苗在东北寒冬冰雪下悄然蛰伏,如今返回温暖南方,可会再次萌芽探头,重超生机?

  想到这里,他只觉一股郁闷之气萦绕心口久久不散,温和、沉静的眸光不自觉地浮上一层晦涩黯然。走着、走着,下多久,魁梧身形已行至属於她的客房前。只见门扉紧闭,里头悄然无声……她将自己关在里头神伤泪流吗?

  步伐不自觉停下,若有所思的目光瞅凝着那扇紧闭门扉良久,抑住想敲门而入的冲动,他强逼自己朝前多走几步路,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咿啊……答答……」推开房门,蓦地一张可爱笑颜赫然映入眼帘冲着他直笑,咿咿唔唔的童音伴着手舞足蹈的小小身躯往他方向倾倒过去,摆出非常明显的意图——丁叔叔,抱我!抱我!

  「慕姑娘,你怎在我房里?」讶异轻叫,忙不迭地将即将溜出娘亲怀抱的不安分小人,给接抱到自己怀中。

  「丁大哥,我等你许久了。」扯出一抹愁笑,她双目红润,盈泪欲滴。

  「等我?有啥事吗?」任由小雪儿趴卧在肩头啮啃,让那涎流口水濡湿一片衣衫,丁魁沉沉瞅凝着她,目光已有几丝了然。

  惶然回避如炬视线,慕沁愔几番欲言又止,最後鼓足勇气道:「丁大哥,我们回东北吧!」

  「你想何时走?」瞧她表情,简直恨不得连夜离开。

  「现在?」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可是……可是这京城,她是再也待不下了。

  「你想逃避到何时?」喟然一叹,丁魁拉着她至花桌前坐下,打算硬逼着她面对问题。

  「丁大哥……」

  「你躲在我那儿一年了,也该整理好心情面对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么逃下去不是办法!」难得逾礼地伸手拭去她悄然滑落的泪珠儿,低沉嗓音温厚劝慰。「爱憎情仇、恩恩怨怨,也该当面说个清楚,否则他将一直记挂、追寻着你,你则心伤永难抚平,这样就算你逃离一辈子,又有何意义?而那位古家千金则夹在你们之间被冷漠相待,这是你期待的结果吗?当初你不就是因为不愿伤害无辜的新嫁娘,才毅然离开的吗?」

  唉……她善良的将心比心,选择出走不留下来伤害、为难另一名女子。但纠葛的感情不是单一方想怎样就能怎样,也得另一方有相同的想法、心思才行啊!否则就不会有东方清的夫人被冷漠对待、不受疼宠的流言传出了。

  「丁大哥……」闻言,清丽脸庞已然爬满泪水,她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好想想自己真正要的是啥,好吗?」

  「嗯。」点头落泪,嘴角却扬起幽笑。「丁大哥,我一直清楚我要的是啥,否则当初就不会离开了。你放心,我会和清哥说明白的。」

  她这话是啥意思?代表离开东方清的心意从来未变吗?丁魁微愣,心却悄悄飞扬起来……

  「哎呀!原来你俩在这儿啊!」蓦地,一张娇俏丽颜自门外探头进来,笑嘻嘻地招呼道。「快快快,接风洗尘宴早已备好了,就缺你们两个正主儿,可别让我们乾等啊!」呵呵……师兄抱着小娃儿的模样,还真有当爹亲的架式呢!那手势、动作可真熟络,定远都没他有模有样。

  瞧了瞧外头天色,果真是晚了,丁魁露出温厚浅笑。「慕姑娘,用膳去吧!」

  话落,他抱着呵呵嬉笑的小雪儿率先走出房;慕沁愔则忙着抹乾泪,紧跟在他身旁,边走边细心地以手绢拭乾小雪儿不断流出的口水,甚至还不放弃地擦着丁魁肩头那片的濡湿。而丁魁则习惯地任由她拭弄,丝毫没有回避的动作。

  哎呀呀!这三人走在一起的气氛多像一家人啊!若不说破,人家还真会以为小雪儿是他们两人的女儿呢!

  跟在後头的邾喜儿不住地颔首赞叹,心下认为师兄的机会远远比东方清要大得多。不过……

  蓦地,她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师兄是怎回事啊?相处一年来,还称呼人家慕姑娘,听起来多生疏!光那句慕姑娘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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