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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一愣,忍不住也扑哧儿笑开。
“真是什么人养出什么猫来,你家猫跟你一样臭屁!”
其实她最近晚上回来都累瘫了,沾上枕头就睡着了,都没怎么注意过有没有猫在叫。
两人终于安全上了车子,车子发动,安澄才忽然觉得不对劲。
扭头人不足拍他一下:“你又胡说八道!警长不是阉过么?我当年在楚表哥店里,亲眼看见楚表哥两手血淋淋地走出来的……他怎么又能招引母猫了?”
他淡淡笑了笑。
却没有安澄以为的那种得逞了的坏笑,只是很淡地笑了笑而已。
“呃,因为……警长魅力无穷。就算没有那个家伙了,依旧还是有无数母猫竞翘尾巴……”
他的话本身也是笑谑的,可是安澄却莫名地听得难过了。
瞧她养过的两个宠物,都是公的,结果一个不在了,另外一个还是个太监。它们都比不上人类长寿,陪伴她的时间都有限。将来……如果又到了跟警长分别的时候,她就算想留下个警长的后代,竟然都不能够。
她扭过头去,不想叫他瞧见。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却静静横过一只手来,捉住了她的手。
“还有我们呢。”
他竟,猜到了么?
她心下忽悠一软,可是细思下来却还是忍不住酸着鼻子啐了一声:“胡说八道什么啊?”
他却没容她挣脱开手去,修长的手指紧紧缠绕着:“将来我们的孩子,取个小名叫三儿。”
她一怔,随即推开他,两手就砸过去:“你胡说什么呢?还有你这么咒咱们自己孩子的?”
他长眉轻扬,含笑转头望着她,却不说话。
安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捂住嘴,脸还是红透了。
他却不说破,只将她的手攥得更紧:“正正是老大,警长是老二,所以……他得屈居老三。”
她心头一悸,急忙转开头去。
车窗外夜色浮动,月影清浅。而车窗上印上了她和他两个的身影。
。
他开车到了一栋住宅前停住,带她下车。
安澄有点懵,上下打量那房子:“这是哪儿?”
他扬扬眉:“巴顿法官的家。”
“啊?”安澄惊了:“你要我现在直闯人家的家?”
他勾着手臂耸耸肩:“这个时间了,不创家门的话,你休想找到任何一个法官。”
安澄按住心口,紧张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是法官的家啊,她要是这么直闯进去,被人家报警抓了都是小事儿,更严重的是她就此就得罪了人家法官,以后别想在法官面前讨到什么好果子去。
汤燕犀看她一眼,直接伸手捉住了她的手。
他带她走向房子的草地方向。
安澄再度惊了,指着越来越偏离的门:“不是应该去敲门么?”
他歪头白她一眼:“没用的。”
安澄见面前一步步走近的是人家的窗,便忍不住有些结巴起来:“你、你又要钻、钻窗?”
当年他钻她家窗子的一幕记忆犹新。
呃,不止是当年,他现在钻得依旧熟门熟路。
站在窗前,他朝她眨眼一笑。先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大小的玩意儿来,在窗子四处挥了挥,然后就摆在了窗台上。
“这又是什么?”安澄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他又促狭地一眨眼:“巴顿家的保全系统用的是无线红外讯号。这是电子阻断器,在此处阻断红外线,确保我们能不被发现。”
安澄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破玩意儿,肯定是菲力的手下给你的吧?”
这根本是典型的犯罪工具,除了那一窝坏人,谁能拥有这么先进的玩意儿?
。
两人翻窗进屋。
他先上的窗台,伸手要拉她。她却给避开了,自己手脚麻利地径直攀上,丝毫不亚于他。
他的眸子又在月色里灼灼地亮。
她推开他,比了个手势。
他却听懂了,同样打手势回她。
安澄一惊,又比手势问他:“哑语……你也会?”
她之前说的是:“好狗不挡道。”
他回的是:“我是海狗。”
☆、297、谁都有见不得人的
安澄登时脸红,啐他一下,扭头就先走了。
海狗……生殖能力号称地球之最。
巴顿法官家里静静的,没有灯光,只有窗外隐约的月色和灯影筛落进来。
安澄小心贴着墙面走上楼梯去。
还是要感谢当年跟妈一起练功,手脚比一般人舒展灵活,才没至于碰到任何物件儿发出响动绂。
上了楼终于听见了些动静。人的动静。
那动静也给了指示,叫安澄不用现去找卧室在哪儿逼。
安澄伏低了身子静静听了会儿,回头跟汤燕犀对了个眼神儿。
那声音……怎么越听越有点不对劲儿了呢?
那是一男一女,喑哑、急促的呼吸声。中间夹杂着一两句粗口,都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安澄越听越是脸红耳热,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
真是的,怎么赶上这一段儿了。她是来办正经事的,结果一不小心变成了听墙角……
。
深更半夜,那声音越发清晰。甚至都能听见了那规律的噼啪声。
男子呢哝之声越发急促,一声一声低喊着:“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安澄尴尬得真想刨个地缝把自己给埋了。
身边,汤燕犀无声靠近。他也就着她此时伏低的身高,没有用直立行走,而是四肢爬行。那身影印在夜色染成黛色的墙上,仿佛一只黑豹。
他爬行到她身边,呼吸吐上她颈侧,然后便——含住了她耳垂。
安澄登时浑身被一束电流贯穿。都怪那嚣张传来的动静,才让她这时候也变得这样古怪。
他的手也探过来……
安澄一声轻喘,连忙推开他。
她红着脸又急又快地给他打手语:“别闹!来办正经事的!”
他眸光如火,不紧不慢地用手语回她:“……没有任何事比这件更正经了。”
安澄只能伸脚踹他,然后赶紧起身,径直走向卧室去。
虽然这个时候去闯人家卧室,真是该死……可是如果这时候守在门外,保不齐汤燕犀这家伙不又想做点什么。
汤燕犀慵懒地笑,也随之起身,脚步无声跟上来。
到了卧室门口,那声音更为清晰。
安澄却停步回身,一把按住了汤燕犀,冲他打手语:“我自己一个进去,你别进去!”
他用手语问:“为什么?”
安澄轻叹一声,用手语告诉他:“如果你进去,法官会认为你是为了给你自己掩盖丑闻才来威胁他,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出现。”
汤燕犀微微动容,长眉扬起,手语问她:“那你呢?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就等于要自己扛下得罪了法官的责任。”
“我没关系。”
安澄东方气质的眉眼,在这样的幽暗里更显出别样的动人和坚定:“我是为了维护律所,不是为了我自己。”
她的眼,在清幽的月色下,格外黑白分明,直刺人心。
他微微屏息,静静凝视她。最后终于轻轻勾起唇角,忽地迈步上前拥住了她。这一次没有用手语,而是在她耳边柔声嘱咐:“好,我就在门外等你。”
。
安澄一笑,推开他,然后转身就走到门口。
略深吸口气,敲门,等房间中的声音终于平息下来,然后就走了进去。
房间中的两人都受了惊,巴顿法官伸手到床头柜里找枪,那女子则紧张得钻进被窝,用被子盖住了头脸。
安澄忙高举双手,“巴顿法官您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是辩护律师安澄。我曾经在您的法庭上办过案,您应该对我有印象的对不对?”
安澄忙按开了灯。
光芒涌满房间,巴顿法官这才看清了安澄。他认出她来,可是依旧惊魂难定:“你来干什么?!”
安澄也同样紧张,小心地吸气:“我给您打了好几通电话,可惜都转到了秘书台。不信您可以接通秘书台听一下。”
巴顿法官这才放松下来些,将枪放回抽屉里:“究竟什么事?”
安澄也放下手,将手里准备好的禁制令递给巴顿法官:“我需要您签发一张禁制令。有人恶意在新闻上播放与我律所有关的丑闻图片,我认为他有影射我律所的恶意,所以需要时间与电视台沟通。在沟通期间,希望禁止该段新闻和图片继续播出。”
巴顿法官终于放松了下来,惊慌褪去,职业的威严又浮现在面上。
他皱眉:“签发禁制令不能只凭你一面之词;况且也至少要让我先看看那段新闻再说。可是这个时间不是工作时间,等明天上班你再来找我吧。”
安澄攥了攥拳头。
如果能熬到明天上班,她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冒这个险了。就是要让那条新闻今晚就禁止播出,才能将影响降低到最小范围啊!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说服巴顿法官呢?
她下意识转眸看向巴顿法官的那位床伴。从她进来开始,那个人就一直钻在被窝里,脸头发都没露出来一根。而且薄薄的夏凉被都挡不住那人一直微微的颤抖。
看来真是被她的闯入给吓得不轻。
安澄心下也是抱歉,柔声说:“巴顿太太,对不起。打扰您了。”
安澄说得真心实意,可是巴顿法官的面上却莫名地一愣,涌出一股奇怪的神色。
而被子里那个人,一没回应,二也没露出脸来,三连那颤抖都奇怪地停了。
安澄便是一眯眼。
今晚反正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
她上前一把扯掉了那人的被子,露出那人的脸来……
竟然是巴顿法官法庭上的书记员,安澄记得好像叫简的!
简也没想到安澄忽然扯下她的被子来,她盯住安澄两秒,才忽然尖叫起来。
那高八度的叫声,几乎掀翻了房顶去。这样安静的夜色里,可以想见这样的尖叫声会引发外面什么样的关注。
“别叫了!”巴顿法官狼狈不堪,连忙伸手一把捂住了简的嘴:“再叫,会把社区警员招来了!”
简惊恐地看了看安澄,又看了看巴顿,最后看了看那张扔在被子上的禁制令。
简被捂着嘴没法说话,却用眼睛向巴顿示意,然后又用手指了指那张禁制令。
。
巴顿法官会意,闭了闭眼,然后无奈地松开了简的嘴,回身到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