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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毁--非你不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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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冤家路窄!
  
  十三岁,我初一。我和晨进了同一所初中,同一个班级,而且还是同桌。打打闹闹,愈演愈烈,上课的时候也在课桌下互踩对方的脚。我看准他的脚,狠狠地跺,然后补上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回跺一脚,厚颜无耻地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回他一脚:“我仍然不是故意的。”除了打架一较高下,我们还比考试成绩。我有倒过来做卷子的习惯,先做后面的大题,再做前面的选择填空题。有时卷子做到最后觉得烦了,干脆照着他的选择填空题答案抄袭。后来我90,他80。由于我们前面的题错得一样,老师还怀疑他偷看我的卷子。他大叫冤枉,输了清誉不说,还输给我好吃的冰糖葫芦,红油油的一串。
  
  十四岁,我们之间的战役明显地呈现我方有利的趋势。与此同时,我们很意外地发现我们两个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说他是凌晨六点生的,所以叫晨。我是下午五点半,但我骗他说我是零点出生的(据说零点出生的孩子比较聪明),所以我比他大,他得叫我姐姐。他竟也相信了。我开始自信心膨胀。姐弟名分一定,晨就倒了大霉。那时我别说零花钱,连买早饭的钱都省下来买贴纸淘旧书,于是一想吃冰淇凌的时候,我就敲诈晨。呵呵。
  
  十五岁,初三的最后一天,晨和我打赌,他赌我不会穿裙子,赌注依旧是冰淇淋。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我不喜欢穿裙子,不代表我没有裙子。亲戚朋友都想当然地以为女孩子喜欢裙子,就都送我裙子。我家里裙子积了半箱,一年四季的都有。
  我裙角飘飘,晨目瞪口呆。
  “原来你真的是女的。可惜了,本来还想以后结婚时请你做伴郎。”
  我给他一顿乱捶。
  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我很意外地听说我喜欢的老师结婚了。
  晨连跳带窜地躲开我的攻击,好一会儿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才问:“我请你吃冰淇淋,你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
  “要什么口味?”
  “巧克力。我要双份的。”
  我专心致志地舔着冰淇淋,学校里的广播放着一首英文歌,我隐隐听懂几句——“Making my way through photographs of the night when you first stood by my side,old friends with smiles some are here some are gone……”
  那时我们的英语已经有些基础,像晨那样英语比较棒的甚至开始听英文歌。
  晨告诉我,他很喜欢的这首英文歌,可惜唱这首歌的组合没有像歌里唱的那样Nobody Else,他们解散了,但晨还是很喜欢这首歌……
  
  十六岁,进了高中,我们同校不同班。一次体育长跑成绩测试,正好是我们两个班合班考试。晨的体育成绩一直很棒,长跑成绩更是不赖,但我是永远不会称赞他的。“你跑几分几秒啊?跑那点路花了这么久?好差劲!”我刚扭伤了脚,被准许免考,心情正是大佳。
  “小姐,我跑的可是1000米,你跑多少?”他不服气地叫嚷。
  我抱起手臂:“我脚受伤了,不稀罕跑。”
  “别用一点小扭伤做借口。有本事现在去跑个比我快的成绩出来。”晨一甩头,健康的小麦肤色汗晶晶。
  阴阳怪气的语调,算什么意思啊。我最讨厌这种挑衅。跑就跑,有什么大不了!我以前从来不请病假的,上体育课连例假都没请过,区区一个伤病假难不倒我!
  逞强的结局是我的左脚伤伤加伤,造成脚踝习惯性扭伤。
  第二天,我揪住晨狠克一顿。“都怪你和我抬杠!残废了,嫁不出去了,你负责?”虽然我任性地和晨怄气,我自己也有责任,但是我不太习惯自责。
  “我负责!”晨的表情很较真,“说好了,你别食言而肥哦。”
  我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我在减肥,别用肥胖来威胁我。”
  闷热的天气,潮湿的心情。
  
  十七岁,我喜欢上学生会主席,他有着一双和我初中时暗恋的帅哥老师相似的完美优雅的手。可是他有女朋友。
  我打电话找晨,向他吐苦水:“晨,我失恋了。”
  “你好像还没有男朋友呢。”
  “没有男朋友就不能失恋啊。”
  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缓缓说:“我带你去公园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还是去公园吧。”我叹气。
  我们在公园的湖上划船,正值旅游淡季,湖面上也没有别的船。胡乱挥了几下桨,离了岸,我们才发现两个都不会划船,七手八脚地划着,小船开始在原地打转。风吹过来的时候,湖面泛起绿色的波浪,均匀地颤动,波光粼粼。我丢开桨,望着湖面闪闪烁烁的水光发呆。
  稍微犹豫一阵,我哑声道:“呐,晨,我该怎么办?”
  晨很清爽地笑起来:“如果你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丢了一百块钱,你会不会再花两百块钱叫出租车,去把那一百块钱找回来?”
  我抬头望天。 原来事情很单纯,只是我庸人自扰,把事情弄得不单纯而已。 
  晨嘴里悠悠地哼起一首歌:“Our lives have all changed we’ve e a long long way,our faces show the lines of two young songs……”我听着很耳熟,好像就是初中毕业时听过的那首歌。最近这两年里,他时不时会哼起。
  晨的脸微微侧着,睫毛长而翘,显得他整个人奕奕有神。这么漂亮的睫毛在男生脸上根本就是浪费嘛。为什么我就没长出这样的睫毛?不爽,心情很不爽。
  “晨,你没事长那么帅有什么用?男人有张好皮囊只能用来骗女孩子,没有任何社会价值!”
  他很配合很应景地冷笑,一针见血:“你这是嫉妒。”
  “我没有!”
  “你有!”
  然后我们大吵起来,互不相让,最后我们干脆在船上大打出手,船差点翻了。
  那一刻我们都忘了自己不会游泳。我更忘了自己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十八岁,我们共同的成人仪式。
  晨请我去他的家过生日,为此特意在学校自行车停放的地方等我。据说因为光线不佳,那里曾不经意撞出一对又一对情侣的地方。
  我歪着头,好笑地看着呆呆站在角落里的晨,问:“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就算你能光合作用,也该选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啊。”
  “小原,你别明知故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知道啊。可是凭什么让我放着自己的生日不过,却帮你过生日?”
  “你!”
  “不过……”我眼波一转,含笑盈盈,“要我陪你过生日也可以,你得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我板起脸,指着他。他低头,委委屈屈叫了一声“原姐姐”。
  我大笑拍他的肩膀:“乖,乖,走吧。”
  到他家的时候,他的朋友已经来了不少。开席后,晨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在漫天乱侃。我帮忙端菜的时候,瞧见晨的父母坐在客厅边的厨房里,他的爸爸百无聊赖地在抽烟。
  散席后,晨送我回家。在我家门前,我戳着晨的额头,气咻咻地教育他:“你别的朋友都走了,我骂你你也不会太丢脸了吧。回去记得和你爸爸妈妈道歉。他们也想和你一起过你的十八岁生日啊。”
  晨抓抓头,有些尴尬地笑:“你这样好像我姐。”
  我双手叉腰,不可一世:“我比你大,就是你姐。”
  突兀的很长一段沉默。我看着刚刚经过的路,蜿蜒向着远处似乎没有尽头,路边绿色树木蒙着黑夜的纱衣。
  晨微微地笑了,轻轻地说:“生日快乐。”
  “你也是啊。”
  世界安静的只有纯净的夜空和微微撩起头发的夜风……
  
  十九岁,刚进大学就是连天的大雨,偏偏新生还必须去听报告。雨势滂沱,从宿舍到大礼堂路也不近。打了伞也没用,伞外暴雨伞里大雨,好容易趟着水到了,只见大礼堂里黑压压的一片。我和几个刚认识的同学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然后开始埋头看漫画,不知也懒得知上面抑扬顿挫说些什么。
  前排两个男生小声议论——
  “有完没完啊,我想回去换衣服,浑身湿透,难受死了。”
  “是啊,我连内裤都湿了。”
  我喷笑。他们显然是听到了笑声,回头张望。我慌忙低头吐吐舌头,不敢认帐。
  又坐了一会,湿掉的鞋袜紧紧贴着皮肤,泡着我的脚越来越难受。我干脆把鞋子踢掉,甚至连袜子也脱掉。身边的女同学拦住我:“女孩子这样不太好吧。”
  我漫不经心地笑笑:“别样女孩子的标准来要求我。”
  “你在干嘛?”
  “看漫画。”
  “老毛病,像个小朋友。”从前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你……”我有些惊异地抬头。
  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阴魂不散!难怪这小子一个暑假都联系不上!
  “想给你个惊喜啊。”晨一脸阳光灿烂。
  “惊则有之,喜就不知从何而来了。”
  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我和晨仍是在同一个学校,仍是在同一天过生日,仍是冷嘲热讽互相攻击。奇怪的是,以我和晨的交情,在大学这样一个八卦的温床,旁人看了竟没人误会我们是一对情侣。可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实在太自然了吧,自然得牵着他的手的时候感觉如同自己的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我身边的女生对我羡慕不已,说这年头有个“蓝颜知己”不容易,殊不知我三番五次被他气得吐血。
  常言说得好,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新时代的自由女性也怕干错行。电子类的工科学生大一有门名为“机械制图”的必修课,而我对几何造型最没细胞没天份,可能是小时候恐惧画几何石膏模型留下的后遗症。这门课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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