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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买骨(下部)(出书版) by: 罪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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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留瑟,不能再留。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爱好饮酒了。」

  季子桑那毒蛇一般的目光,在常留瑟身上缠绕了一圈。

  他一字一句分解道:「这种瓷瓶的式样虽然古怪,但是在尸陀体内却尚不难找。

  因为同一批烧造出来的其他器皿,有时候也会拿了来盛放珍惜的酒肴。

  于是你便借着喝酒的借口上只只地收集这种瓶子,装了清水暗藏在各个地方!只等着时机成熟,便拿出来恐吓我。」

  说完这些,他便眯起眼睛去看常留瑟的反应。

  他原以为自己至少能够看见哪怕一瞬间的茫然,然而他错了。

  常留瑟非但没有茫然,反而一派轻松地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会不相信,毕竟相信不相信是你的自由。

  横竖我的命在你手里,而你的命也需要由你自己来负责。

  你现在不如直接来试一试,拿我练练武功,结果大不了是我死或看我们一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常留瑟一直目不转睛地逼视着季子桑,目光中没有半点的胆怯或是忐忑,而隐藏在唇角眉间的笑意,甚至更像是在主动挑衅,引诱季子桑向他动手。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天性多疑的季子桑反而再度犹豫起来。

  要不要立刻就杀了常留瑟,能不能动这个手?相不相信自己中了毒,敢不敢运功尝试一次?其实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够杀人,然而直芷有了武功的人,却很难能够在杀人时不显露出来。

  这就好像同样一朵牡丹,叫小儿来涂,与叫丹青圣手来,即使那圣手换了左手,在意境与布局上却还是能够见到很大的差别。

  季子桑不怕杀不了常留瑟,只怕自己在动手的时候下意识地催动了内息。

  他突然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僵局,他没有勇气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服下那种药汁!两年的功力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自己忍不忍得住那化功的剧痛。

  他曾亲眼见到过内功薄弱的教徒,被那小小的一口药汁逼得爆体而亡,连一个全尸都不曾留下。

  度人思已,季子桑不得不对这种自己配制的毒药,进行一番全新的解读。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化解的。

  自己内功深厚,当然比那寻常武夫更为耐受,如果现在就找个清静的地方吐纳收心,忍住疼痛一点点将毒汁排出体外,倒还有一线生机。

  而如果功行之下并无异状,便立刻就能知道是常留瑟在骗人。

  这样想着,季子桑心中终于略略舒缓了一些,却又很快发现了问题。

  这个办法,并不适合现在进行。

  因为排毒过程之中,自己会处于入定状态,外界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分了心神,便极可能会产生无法预估的后果。

  而眼前的这个常留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任何一个破绽。

  季子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突然想笑。

  笑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常留瑟精于算计的天性。

  这只从不吃亏的小狐狸,「敢于这般落魄、奄奄一息地蛰伏起来,便定然是已经打好了满盘的主意,自信能够置死地而后生,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的常留瑟,也一定还留着什么能够扭转乾坤的手段!是什么?季子桑眼中波光转动,陡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垂丝君!尸陀林中的守备在西时三刻进行轮换,届时当值的队长将带着二十余人的巡夜队伍从洞口开始交接。

  依次巡查完毕各个哨口至少需要花去半个时辰,对于尸陀林的教徒来说,却仅仅只是一个漫漫长夜的枯燥开始。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枯燥,无论是退岗的、或是当值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队伍的末尾,已经悄悄地黏上了一枚神秘的影子。

  影子没有脚步声,它似乎是漂浮在半空之中。

  默默地跟着巡逻的人,经过沿途上每一个哨口。

  偶尔也会停顿一下,随即又悄无声息地跟上。

  这其实是一个人,却更像一缕魂。

  因为所有遇上他的人.首先都只能看见自己脚边多出了一团黑色的,并不是自己的影子.紧接着,就在这个人反应过来之前,空中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滑过,就只见昏黄火把下腾起一阵轻轻薄薄的血雾,像染了色的扬花一般飞散。

  人,毫无痛楚地倒下了。

  虽然黑影是刀刀见血,却比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更加狠毒。

  因为他快、推、狠,每一刀都会割透一个人的喉管,每一掌都会扭断一个人的脖颈,他叫他们死,沉默的、迅速的.就好像他就是阎王或者判官,是黄泉路的主宰。

  很快,巡逻队身后便是一片死寂,所幸他们已经枯燥得不曾想过要回头看一眼。

  回头,即是死亡。

  约莫一刻钟之后,队伍在长长的甬道中转弯向北前行,黑影则乘机拐进了尸陀林主专属的洞|穴中。

  季子桑从来不让别人擅自靠近自己的住处,他的鼻子与蛇的舌头同样灵敏。

  一旦在屋子里发现了其他人的物品或是气息,他便会勃然大怒.所以季子桑的洞|穴里从来不设灯具,更不会有人胆敢擅闯。

  所有的一切都埋藏在泥沼一般的黑暗里,叫人忍不住心生寒意,而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起来。

  黑影在黑暗中停下脚步,估摸着大致的方位。

  他显然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而来,面对着黑暗,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枚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将它高举过了头顶。

  原本漆黑一片的洞|穴内顿时溢满了鱼鳞一样白色的毫光。

  而呼应着这种毫光,在尸陀林主那华丽奢侈的血红色大床上,慢慢出现了青绿色的狭长亮光。

  是太凤惊蓝。

  黑影迅速走上前去,将宝剑提起。

  剑身上妖异的华彩立刻照亮了他的面庞。

  正是从四名壮汉手中失踪了的垂丝君。

  他穿着夜行的黑衣,平日里随意披散的长发被紧紧地束在脑后。

  半睨着的细长眸子露着一点精光,是深沉、是算计、是掌握。

  数日以前,同样是在这座佛头山中,那个绝望的男人似乎只是一个幻象,而现在,所有的曾经看到过这个幻象的人,最终都逃不脱同一个命运。

  死亡。

  将手中的短刃换成了太凤惊蓝,男人同时取下挂在腰间的火镰,点燃了一团棉纱,待到那最初的一星火头慢慢长到拳头大小,便直接丢在了季子桑富丽堂皇的大床上。

  幔子与被褥皆是上等的蚕丝,遇火就着,立时升腾起一种别样的焦糊,金红色狰狞的光芒。

  相信很快,馀下来的守卫们就能够觉察到这里的火情。

  而其他地方的惨状也能让他们着实手忙脚乱一阵子。

  而此刻,他只想要尽快找到常留瑟,然后一同全身而退,离开这场由他二人共同谋划的戏文。

  戏文的序幕,是从他赶来佛头山外兴师问罪的当天晚上开始。

  其实那场混战结束之后,垂丝君也就醒了。

  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景象,便是常留瑟坐在不远处,安静地包扎着伤口。

  地上放着一盆不见热气的水,已被染成淡淡的红色。

  边上散乱着一堆浸了血的布巾与棉纱,伤口从常留瑟的锁骨下方贯穿而过,流了不少血,空气中隐约含有苦涩的药味,与海洋的咸腥。

  常留瑟独自上药的动作颇为笨拙,他时不时地跌落药瓶棉纱等小件物品,就连药也抹不均匀,倒有一大半浪费到了地板上。

  若不是屋子里还躺着垂丝君这号人物,他本就应该好好地找个医官来帮他包扎。

  然而此时此刻,常留瑟不仅须要自己上药,甚至还必须亲自将掉落的东西一件件拾起来。

  就在他弯腰的时候,肩上那被太凤穿刺而出的伤口又扯开了,雪白的断层中慢慢渗出一片血红。

  疼。

  垂丝君分明是见惯了残肢断臂的人,却在这时候慌忙地闭了闭干涩的眼睛,然而那光裸着的背脊上,残余着的干涸暗红与种种新伤旧痕,却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记忆中最后一次欢好时,常留瑟的背部尚是光滑完整的。

  指腹落在上面,甚至会有砸在水面上的错觉。

  然而此刻,曾经的美好已不复存在,被一次次的误会与愤恨所抹杀。

  男人忽然有一种错讹懊悔的感觉,自己与常留瑟为何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明明是不想恨的,却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策动着,身不由己。

  就好像自己怎么会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贸然闯跑到尸陀林来?他正在恍惚,常留瑟却忽然转过身来。

  两人的目光相触,垂丝君这才发现常留瑟口中还咬着一片软木似的东西。

  小常见了垂丝君,立刻将东西吐了出来,上面赫然是混杂了血丝的深深牙痕。

  「你醒了?」他低了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个略带疲倦的笑容。

  垂丝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僵硬地从床上坐起来。

  常留瑟以为他还是对自己有所怨恨,于是自我解嘲地低咳一声,兀自搬了个注满了热水的铜质大盘过来。

  盘里温着荤素几样小菜,不多,每样都只是浅浅一碟,并不是常留瑟在佛头山前夸耀的山珍海味。

  常留瑟小心地将托盆放到垂丝君面前:「你睡了很久,也该饿了。」

  刚说完这句话,他肩膀上那块勉强打了结的布巾便松松地跌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小半条鲜红肿胀的伤口。

  垂丝君不经意地瞧了一眼,那上面毫无章法地敷着药梗,几粒粗大的更有一半直接嵌进了肉里。

  常留瑟没有力气与功夫将它们一点点挑弄出来,唯有忍住疼痛,期待着伤口慢慢结痂。

  满目疮痍。

  垂丝君的心因为这四个字而抽痛,他全然忘记了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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