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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无语，都高于生命了，个人的责任自然也不在话下。对于这种仿如被邪教洗过脑般的顽固思想，我以前接触过很多，基本上，这种人是说不通的。
忽然，我想到她话语里的隐含意思，“你是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告诉外人？”
“没错。”林觅仙点头。
我嘿嘿一笑，往她面前靠了靠，“那如果是内人呢？比如说丈夫？情人？”
林觅仙啐了一口，冷声道：“方成，请你自重。”
我毫无羞耻地撇了撇嘴道：“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不然你说怎样才不是外人？”
林觅仙沉默了，良久过后，平缓而有力地道：“做我的魂仆，帮助我完成使命。”
“魂仆？”
“你可以拒绝！”林觅仙冷冷地道。
拒绝个屁，我想也没想地便答应道：“行，魂仆就魂仆。”心下暗想，乞丐傻子都当过，还怕做回奴仆嘛。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农神堡三级星使林觅仙，现正式收方成为魂仆。”
当发觉到林觅仙眼眸深处闪动着一丝雀跃时，我恍然大悟，上当了。她根本就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开始这场谈话的。
而且，林觅仙并非嘴上说说，只见她咬破食指，冥神默想了良久，一丝跃动的白色光芒缠绕在她指尖。
伴随着血水，林觅仙在我额头不知写了什么，一边肃穆地问道：“方成，你愿意做我的魂仆么？”
都到这时候了，我还能有什么说的？不过‘我愿意’这个拥有特殊含意的词汇我说不出口，只是点头应声道：“是的，我真心诚意希望成为林觅仙的魂仆。”
一道金光在我额头耀起，跟着消失不见。
林觅仙忽地一笑：“礼成。嘿嘿。”
如此活泼模样，我忍不住瞟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对主人要尊敬！”林觅仙冷冷地反瞪我一眼，可嘴角却隐不住溢出一丝得意。
“这个，主人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星之塔让你到这来的目的了吧。”我忍住气道。
林觅仙忽地扬起手，哼道：“有这么跟主人说话的么，下次再犯，小心我掌你嘴。”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小丫头有点过份了。
林觅仙仿佛也发觉我的不快，跟着警告了一句，“方成，刚才我已经在你身上种下了奴仆魂印，若是惹得我不高兴，只需一个简单心念便能要你小命。”
说这话时，林觅仙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为照顾她面子，我也不与她争，至于这什么魂印我更是毫不在意，无非是下咒之类的玩意。
“请问主人，您能否告知属下，此行出堡的目的呢？”这才是我要的重点。
林觅仙没想到我会这么听话，以为我真怕了，不禁又安慰道：“魂仆乃是遗魂师最忠诚的手下，只要不犯大错，一般是不会厉惩的。嗯，星之塔颁布的命令其实只是一道僭言，相当模糊，谁也弄不真切。”
“一道僭言？”
“没错。”
林觅仙缓缓念叨出来……
星与昔的结晶，困于光影，囚禁的灵魂徘徊于往今；
处于墨香，观灵，行异，无停。
流于凡尘的亡者，生与择，死与决，皆尽其魂；
蔽眼，唯心可印。
……
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面，我重复低喃着这几句僭言，却是满头雾水。
见我一脸茫然，林觅仙略显得意地道：“不明白么？没关系，这并不代表你蠢。集农神堡众多长者的智慧，也只理顺了其中一句。再说，你连什么是灵与魂、星之记忆与遗魂师都不知道。”
“愿听主人教诲！”我揖手一礼，显得无比恭敬。既然与僭言有关，那就先听听这所谓的遗魂师是什么。
林觅仙显然很满意我的态度，故作冷傲地抑首向天，一脸漠然地道：“你听仔细了，我只说一遍，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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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起航
唉，真会装逼！我心下感概了一翻，躬身作聆听状。。
林觅仙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忽然悠远起来，“人死后，体重会减轻二十一克，有人说，那是灵魂的重量。”
我应声道：“嗯，这是一群著名的无聊科学家研究数年得出的结果。”
“别打差，用心听。”林觅仙恼怒地瞪了一眼。
我陪笑道：“嗯嗯，您继续。”
林觅仙道：“那缺失的二十一克，说是灵魂到也无非不可，不过我们遗魂师则把它们当作修炼的营养，因为那是生命的精华所在。”
“生命精华？”
“没错，人在死亡前短短的零点几秒钟内，能回忆起一生所有重要的事情，依仗的就是这二十一克的生命精华，也就是所谓的灵魂。但事实上，它们只是一种高凝聚的能量。”
“能量？”
林觅仙点头道：“嗯，它们皆是‘灵’的凝聚体。”
“灵？”我有点迷糊了。
林觅仙道：“一种组成生命最原始的本源力量。”
见我仍然不懂，林觅仙又道：“打个比方吧，”她伸出手掌，“在所有生命系统中，如果把手指的大拇指看作植物系统，其余四根手指看作动物系统，那么，人类这等高级生命，就处在离心脏最远的中指前端位置。
沿着手指往下，生物的等级也就越低。但实际上，手中的血管是交织在一起的，他们属于同宗同源。
穿过手心，下廷到手腕处，那里代表了菌类和微生物。然而，那里并不是终点，下面还有更多极奇微小的生物，手碗之后还有手臂，还有肩膀。最后……居住在心脏部位的物质，便就是组成生命最原始的力量，我们把它称之为‘灵’。”
我有点明白了，所谓‘灵’，就是天地间最原始、最本源的力量，生命皆由其组成。不同物种间的区别，也不过是因为组合方式不同。当生命消亡后，由‘灵’凝聚出来的生命精华，也就是灵魂，便会飘散出来。
想到这，我脱口问道：“那所谓的遗魂师，就是控制并修炼这股生命精华的人了？”
林觅仙掩不住脸上的惊讶表情，道：“你竟然真的懂了，呃，不过，确切的说并不是这样。”
她缓了缓，道：“生命消亡时，遗散出来的生命精华，会夹杂一些生前记忆。这样的本源力量便不再纯粹，虽然浓度很高，但却不适合遗魂师修炼。所以我们修炼，一般是从天地间缓缓吸聚得到。”
“就像那天晚上你在海里一样。”我补充了一句。
“没错。”
难怪上回她修炼一晚，第二天精神就那么好，原来是补充了构建生命最本源的力量。
“那前两次你围着尸体又是在干什么？”我说出藏在心内许久的疑问。
“寻找星之记忆的线索，”林觅仙道：“生命消亡时，遗散出来的生命精华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之后便会消散在天地间，等待新的组合。而与人类一样，地球拥有近四十五亿年的寿命，其记忆能量庞大的令人无法想象，若是找到这股力量，便可从中得知星球从诞生到毁灭的记忆，而星之记忆便是寻找这股能量的钥匙。”
说到这，林觅仙轻叹了一声，“可惜，到现在都还没人知道，星之记忆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是人是物？还是类似精神能量……”
林觅仙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脑海只有一句话在反复翻腾：生命消亡时，遗散出来的生命精华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之后便会消散在天地间，等待新的组合。
……可我不会啊！我在心中呐喊，我的灵魂永远也不会消散啊！！！
豁然间，我内心首次认定，林觅仙的突然出现，绝对是我无尽轮回的转折点。
“那，遗魂师是否就是研究这些的？”我忍住激动，尽量显得平静地问道。
“不是，”林觅仙摇头道：“遗魂师是通过魂器操纵‘灵’并加以施用的人。而那类‘灵’的凝聚体，也就是所谓的灵魂，有一些专门从事理论的长者在考究。”
“带我见他们。”我脱口叫道。
林觅仙怔了怔，狐疑地望着我道：“你怎么了？”
查觉到自己的失态，我深吸口气，冲她轻轻地笑了笑，倏地转身走开。
不久之后，小岛深处的某个地方，响起一阵阵野兽嘶嚎，长久不停……
※※※
日子开始忙碌起来。
那天之后，林觅仙慢慢给我讲了些遗魂师的事。并说，等取回她的魂器手镯，便教我一些遗魂师入门的功法。
我发现，林觅仙并不是不爱说话，就像许多高贵的公主，对外人时的那股冷漠高傲，只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手段，在面对她们的婢女时，很少是整天绷着脸的。
尤其是林觅仙失去手镯后，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这种骨子里自认清高的人，在失去长久以来依赖的东西时，那种空虚感非常可怕。
而这个时候，我这个坚强男人的胸膛便显得格外耀眼。尽管，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给她造成了这种印象。
在林觅仙的叙说中，我隐隐发觉，遗魂师的世界并不像我起初想的那样，是一个狭隘的、阴暗的、不可爆露在太阳底下的邪教组织。
他们是一群极为优秀的人，有着极强的组织性与尊卑观念，俨然就像人类社会的另一种发展方向。
至于他们都在哪里生活，林觅仙怎样都不肯说，非得让我见过她的长辈，得到正式认同后，才能带我去。
不过我现在也明白到，那群考究理论的长者们在遗魂界的地位是多么崇高了，真不是谁都能轻易见的，这事急不来。
现在要做的，便是早点离开小岛，取回手镯，然后她便把我带回农神堡，正式归入门下。
很久没有这种为了某件事而努力地充实感了，那个缠绕在我身上近千年的恶梦，终于有了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