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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姚宜闻吸了一口冷气,“婉宁是我的长女。”
“是吗?”姚宜州淡淡地道,“我怎么听说,你只有庶长女没有长女,你这个父亲做的好,在城外见到女儿,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识得,既然几年里你都不闻不问,不如成全了我们二房,这样一来也算是皆大欢喜,我替你二哥也好好谢谢你,从此之后,你也干干净净再和沈家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站在跟前的婉宁,他从来没想过将女儿过继给二房。
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是他的长女。
怪不得大哥会让族里的女眷照应婉宁,不让婉宁回家。
姚宜闻瞪大了眼睛,“大哥,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姚宜州冷着声音,“你回去好好想想再说,这件事我们也不着急,只是从今往后你不用动辄将婉宁送去家庵或是逐出家门,有人等着要护得她周全。”
大哥这话的意思是,他不能护着女儿,姚宜闻顿时觉得面皮上一阵发紧,他转脸看向婉宁,婉宁正看着大哥一脸的感激。
送走婉宁的时候他想,送到族里难,想接回来却很容易,也是心里气急,没有将婉宁放在心里。
这些年,张氏将一双儿女都教的很好,他也就慢慢地淡忘了长女,想要等到长女要及笄时再接回京。
没想到婉宁突然从泰兴来到京城,不但成了李大太太的救命恩人,还成了忠义侯府的座上客,他不禁惊诧,他心里觉得那个没有出息像沈氏一样的女儿竟然做了这么多事,他还没将一切弄的太清楚。
二房要将婉宁作为嗣女。
嗣子常见,嗣女是很少才会有的,二房老太太和大哥竟然为了婉宁,想要做成这样的事。
……
从姚宜州院子里出来,姚宜之要去国子监走之前劝说姚宜闻,“三哥别急,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姚宜闻心事重重地坐上了轿子。
轿子停在姚家门口半天,姚宜闻一动不动地坐着。
“老爷,”下人第二次低声道,“到家了,您下轿吧!”
姚宜闻“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下人道:“今天永安侯爷不是要来吗?家里都准备好了?”
姚宜闻这才想起来,永安侯裴明诏早就送了帖子,之前是因为侯爷有事耽搁了,今天定然会来。
姚宜闻弯腰走出轿子,大步走进家门,没有去张氏的院子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张氏听到消息很诧异,往常只要回到家里,老爷都会先来她这里,问问今天家里有什么事,怎么今天就直接去了书房,还打发人来拿衣服去换。
“老爷今天怎么样?”张氏问过去。
紫鹃摇了摇头,“外面的陈管事让人传话过来,”说着看向四周,压低了声音,“老爷去见了大老爷。”
张氏将手里的针线放下,“去了大老爷那里?”
老爷怎么都没跟她说一声,老太爷不准老爷去大老爷那里,更不准老爷去接婉宁,所以这件事才会落在她头上,她今日去了一趟那边的院子,谁知道门房却将她挡在外面,说婉宁不在家中。
她正准备晚上将这件事跟老爷说,谁知道老爷却见到了大老爷。
也不知道大老爷说了些什么。
“要不然奴婢让婆子去打听打听?”紫鹃试着道。
“也许是因为衙门里的事,”张氏进内室换了衣服,“先不要着急。”
家里有老太爷在,老爷很听老太爷的话。
张氏正想着,下人来禀告,“太太,永安侯来了。”
张氏点点头看向紫鹃,“让人送茶点去书房,不要怠慢了。”
紫鹃明白太太的意思,“您放心,那边都交代好了。”
不论小书房说了什么话,她们都会原原本本地禀告太太。
第一百零一章面子
姚宜闻在门口迎裴明诏。
永安侯是先皇做太子时在潜邸带起来的武将,先皇继位之后,在西北又立下战功,先皇随即封了爵位,先皇去世之后,裴家一度不太受宠,后来因为瓦剌侵扰永安侯挺身而出,与也先周旋了四五年,大大小小的战打了几十场之多,裴家也就成了皇上依仗的武将,老侯爷对战瓦剌时受伤,而后不治身亡,裴明诏承继永安侯爵,承爵的公文还是由他交予礼部的。
裴明诏年纪轻轻就做了侯爷,以皇上对裴家的信任,将来定然会前程无量。
看到门房上的下人匆匆进院子来,姚宜闻上前走几步,走出门就看到裴明诏下马来。
裴明诏二十岁才出头,眉毛浓黑而长,一双丹凤眼十分的明亮,下颌有明晰的棱角多了几分的英武之气,抿着嘴唇,透出几分的沉稳和内敛。
姚宜闻上前见礼,两个人一路去了书房。
在屋子里坐下,下人立即端水上来,裴明诏一言不发端起茶来喝水,姚宜闻在一旁等着裴明诏说话。
裴明诏眉毛微扬,“姚大人可收到了忠义侯府的谢礼?”
姚宜闻立即想起来忠义侯府在城外接婉宁的事,永安侯是为这件事而来?他心里那份担忧终于发生了。
“京中最近传出不少闲话,我来跟姚大人澄清,在泰兴县我为了救忠义侯世子到了姚家庄子上,幸好有姚家人相助,后来才知道帮忙的是姚七小姐。”
提起女儿在泰兴做的事,他应该有一种骄傲和自豪,自己的长女不声不响地救下了忠义侯世子。
可是对于这件事,他只有初听时的惊讶和质疑,如今的迷惑和羞愧。
这是怎么了。
看着姚宜闻的表情,裴明诏想起这几天听到的传闻,姚三老爷不认养在泰兴的长女。听说姚七小姐来到了京里他心里有几分高兴。这么快就要见到那个聪慧的姚家小姐,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话,姚七小姐没有被接进家门。
他脑海里顿时浮起姚七小姐从容不迫的神情,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害怕。那时候他还想,一个十二岁的小姐怎么能这样,现在真相昭然若揭,没有长辈的关怀这照顾,就那样被扔在族里,所以才会和姚家二房的长辈互相照应。
如果不伶俐不坚强,不自己照顾自己恐怕都不能好端端地到今日。
那样的从容不迫中到底有多少的坎坷,受了多少的责难才能练就。
想到这里,裴明诏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十二岁的女孩子应该被父母护在身边,姚宜闻却这样养自己的长女。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敢相信。
姚宜闻的官声还算不错,虽然本朝的吏部侍郎和其他几部不同,只是个摆设,可姚宜闻也是进士出身,学问做的好。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吏部的典册如数家珍,怎么也不能到连亲生骨肉都不闻不问的地步。
这样也就罢了,却还将帮忠义侯府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听母亲回去说姚三太太的作为,好像并不将姚七小姐当做自家的女儿,提起姚家的长女甚至还颇有微词。
他还不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让人送名帖到姚家,后来知晓了他本不想登门。转念一想不如来说得清楚些。
裴明诏瞥了一眼姚宜闻,站起身来,“我从泰兴走的匆促,没有见过姚老太爷。”
姚宜闻顿时觉得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
这是个误会,他早就知道了。
是因为开始忠义侯府没有说得很清楚,只是提了泰兴。他们就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父亲身上。
那阵子只要提起忠义侯世子,他们都十分的荣光。
很快外面都传是父亲帮了忙,在衙门里他遇到了不少的同僚大家拱手道贺。
再后来,他虽然知道了真正帮忙的是婉宁,他也没好意思解释清楚。帮忙的不是父亲而是女儿。
怎么能随随便便在人前提起未出阁的女儿。
现在裴明诏却说起来,不禁让他脸红,仿佛他刻意占了女儿的功劳。
永安侯到姚家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就是为了将话说个清清楚楚?
明明是自己生养的女儿,现在有了出息,他却没有跟着脸上有光。
婉宁小小年纪,做事周到又稳妥,这样的话他最近屡屡听到。
可是提起这个,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难道说,四年里,那个在他心里不争气的女儿,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并不看好的女儿却被人人夸赞。
裴明诏没有留下来和姚宜闻寒暄,而是径直告辞出了姚家,姚家下人甚至连点心都没来得及送上来。
姚宜闻看着裴明诏的背影,恍恍惚惚地回到内宅里。
下人来禀告,“老爷,老太爷请您过去呢。”
姚宜闻点点头,看向下人,“不用你们跟着了,我去屋里换了衣服就过去。”
小厮和丫鬟都退下去。
姚宜闻在园子里走着,不知不觉走到的婉宁曾住的院子。
这是沈氏选的地方,离他们原来住的主屋不远,沈氏特意将院子的外墙刷成了粉色,粉色的小院子,里面种了许多花树,沈氏说小姐住的院子要多几分婉约,还提起沈家在扬州的绣楼,感叹,“如果有绣楼住就好了。”
结果院子里种了葡萄,有一次婉宁爬上了葡萄架子,将乳母和下人都吓坏了,一个小姐竟然胆子这样的大。
姚宜闻想起婉宁说的话,“四年里,父亲有没有进那院子里去看一看?”
姚宜闻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院子仿佛很安静,石阶被打扫的很干净,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只是少了热闹。
从前婉宁在院子里的时候,身边跟着四个丫鬟,六个婆子,无论什么时候下人都是来来往往的穿梭。
正好院子的门敞开着。姚宜闻跨了进去。
小院子里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几棵花树都不死不活地立在那里,四周都长满了草,只有旁边的翠竹还在风中摇摆。这样却更增添了几分萧索。
这几年家里经过了几次修葺,沈氏住过的院子已经被翻新改成了他在后院的书房,婉宁这里却没有动,屋子从外面看很多地方都已经破旧不堪。
那个葡萄架早就不见了。
他当着大哥的面跟婉宁说,她住的地方还一如从前,都有下人仔细地打扫,其实这里根本不能再住人……
姚宜闻想要进屋看看,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主屋传出来。
“自从七小姐走了之后,跟着七小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