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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藏玄机之旧梦遗踪-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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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杰作。东北农家的烟囱基本都有问题,所以燃起来的烟有一半从灶门返了回来,白色的浓烟呛得女人们捂着眼睛,用粗糙的手掌擦着眼泪和鼻涕。狗在院子里仰着头叫着,前腿叉开,腰向下塌陷,臀部几乎要坐在地上,它们躁动不安,好像在给烟雾助兴一样。而在这时候大多数妇女还在沉睡。她们的睡眠时间很长,一般和冬天的懒太阳共用一个作息表。这种状况要延续到暮春左右了。东北乡下女人的日子最是舒适的,特别是在那不讲钱财的年代。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在这样的宁静中,似乎有些什么不安在躁动着。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自然感觉不到,就是这个村子的人也只是惊异地看着狗开始斜着眼睛看人,那眼睛是红的;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扇动着短短的翅膀,像是遇到什么看不见的威胁一样,最让人不放心的是这些鸡还都是母鸡;猪也是一样的古怪,哼哼地叫着,在猪圈里打着滚,就是叫它吃食,这贪嘴的家伙也还是躺着不动。天的尽头有一缕墨一样黑的云,渐渐地扩散着,太阳肯定是出不来了,那云里还带着寒冷和狂风。村东头老李家的门不知怎么就倒了下来,村西头的大柳树就要发芽了,却也无缘无故地折了,露出白生生的树心,那些干枯的、硬硬的纤维像刺一样立着,像是在恐吓着人们不要碰它一样。只有这些,不祥预兆也不过只有这些而已。至于其他的如魏家的儿媳妇生了一个八只脚的孩子,赵家的在厨房看见一只黄鼠狼,当天赵家的老太太就死了……这些凶信是很牵强附会的,因为那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而且像狗给猫喂奶、骡子下了个马驹之类的大不祥的凶险事在当时和后来也并没有发生。不过,没有预兆比预兆不灵更为可怕,因为后来发生的事应该使任何荒诞不经的预兆都能发生。

  这时,让那些敏感的人,特别是跳过大神的张章旺心惊肉跳的一幕终于发生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刺破了灰蓝色的天空。如今那里变得更阴沉了,东边的乌云正在静静地展现它的威力。人们知道这是马寡妇的叫声。这个可怜的女人失去了她的独生子,马跃——一个强壮、乐天的好小伙子。他从部队复员才一年。

  事情发生在采石场的工地上。马跃和村里的十几个小伙子,还有几个知青做了民工,去采石场打石头。据说,马跃的未婚妻曾劝阻过他,但他没听,还笑着说:“你不要搞封建迷信,我在部队受党的教育好几年了,你说的什么心里不得劲儿、做噩梦,还有什么眼皮跳都是迷信,你知道不?迷信,是封建反动思想的残余。好了,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和你慢慢解释。”但他没有回来,年轻漂亮的未婚妻也没有机会再聆听深爱的人那似是而非,但却振振有词的政治教诲了。

  采石场的活儿顾名思义就是采石头,但并不是全靠人力将那些石头采下来,而是要靠炸药。人们用大锤在坚硬的石头上凿出个洞,在里面装上炸药和引爆的雷管,这在当地叫装炮眼,然后点着导火线,这叫点炮眼。人们做完这些,就躲在远处,等着炸药粉碎坚硬的石头。这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有力气、人不傻都能干。不过还是有危险的,有时还特别危险。这种场合偏偏就让马跃遇到了。

  在一次装完炮眼后,马跃跑到了安全地方,等着那震耳的雷霆降临。但过了一会儿炸药没响,有经验的和没经验的都知道超过了炸药爆炸的时间。“哑炮!?”人们在猜测着,这时有人,据说是采石场的工头命令马跃,不,后来也有人说没有命令,只是问马跃能不能去看看。那个工头后来也坚持说他没有强迫马跃,但公社的公安革命小组长马奎死活不相信,虽然他和这个工头是很近的亲戚,但还是不相信亲戚的话,结果两人闹翻了,这是后话。

  不管工头说了什么没有,这种哑炮是最难办的,一般来说过去一段时间可以去看一看。如果是真的哑炮就再装炸药或换雷管,如果那洞里的炸药搞恶作剧,在那里等着活人的到来,结果就可想而知。所以也有人就是不去,脸红脖子粗地叫道:“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那时不像现在——你要是不下矿井送命也可以,但肯定丢了饭碗,然后慢慢地失去生命——你可以不去。但以马跃的性格,他是不会瞪着眼睛做胆小鬼的。就在他走到离炮眼还有一两米的地方,恶毒的炸药像一只巨大的鹰被惊动了一样,张开双翼,怒飞起来。轰鸣声能震聋人的耳朵,尘土像扑向礁石的浪一样,在空中散开来,紧接着碎石头怒吼着冲下山坡。所有的人都被惊住了,他们痴痴地看着这一切,就是忘了在这尘土和碎石中还有马跃的血肉之躯。工头和民工毕竟不一样,他的同情心要小得多,再说他也见多识广,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嘛。于是,他喊道:“快找人!”多准确的用语,不是救人而是找人,如果村子里的人有些经验的话就立即可以懂得,那是让他们找残缺不全的尸体。

  人找到了——马跃——这个从解放军大学校走出来的马寡妇的孝顺儿子、村里的美男子、壮劳力并没有那么轻易地舍弃自己的生命。年轻、浓烈、强劲的血还在燃烧着,他甚至睁了一下血肉模糊的眼睛,眼睛里透出微弱但意思明确的光,他是在央求人们救救他。人们用卡车把他送到最近的林业局医院,恳求医生救救他。

  医生是个中年人,他看了看马跃,职业道德让他没有说出令人绝望的话,而是立刻展开了抢救。

  这是个寒冷的、没有月亮的初春夜晚,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医院里却灯火辉煌,抢救室里涨满了紧张、忙碌、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床上的病人毫无生气,他似乎已经失去和死亡搏斗的力量和勇气了,但医生却不愿意放弃,在尽着全部力量抢救他。他们要拯救的是一个家庭的独生儿子,一个母亲寄予了所有希望的儿子,一个强壮得可以挑起任何重担的儿子。但是,谁也不能挑战死神,就是科学,也不过是在祈求它开恩,多给一些时间,像一个在教堂里向上帝祈祷的虔诚信徒一样。死神用它那无坚不摧的铁臂击向这年轻、脆弱的生命,一根生命线就此断了,你甚至可以听到那断线的声音。

  抢救室外面站了不少人,大部分是民工。但医生出来在告诉他们不幸消息的时候,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医生下意识地向那里望去,一个女人,对,是个年轻的姑娘睁大着眼睛,两手抓着她乌黑的短发,脸在抽搐着,那张着的嘴再没有发出声响。医生觉得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放大的黑色瞳孔……

  马跃的死给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带来了强烈的冲击,送殡、安葬,公社的领导都参加了,哀荣备至的葬礼使马寡妇得到了精神上的安慰,否则就像她说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然光是精神上得到慰藉还不行,饥饿和苦难会代替悲哀夺走马寡妇的生命。正因为如此,那个人们一直以为不怎么样的马跃的远房哥哥才为自己赢得了极好的口碑。在他的活动下,马跃被追认为烈士,马寡妇可以得到抚恤金,保证她今后生活无忧。

  马跃的死引起的波澜很快就过去了,人都是这样,和自己无关的事是不值得记忆的,即使是半个地球要爆炸,但不是自己这一边的话,也照样无动于衷。然而,冷漠的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完。这说起来有些复杂,还是让我们从马跃死后几个月开始说起吧。

  马奎因为将马跃追认为烈士,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他本人也很自豪地披着棉军大衣(这件军大衣是他从辽宁部队转业带回来的,很不适合这里的气候,冬天不挡寒,春天又太厚)在管辖的几个屯子里走来走去,见了人像没看见一样,一仰头就走了过去。如果碰见的人一定要和他打招呼,他也不过是歪歪嘴笑笑,充分展示了他和马屁精的地位差别,这下人们对他更尊重了。“看人家马奎,那叫啥档案?进了县革委会,直奔革委会主任办公室,一进去,把帽子往地上一摔,说‘我他妈不干了!’”

  “别扯了,他敢骂人?”小学校长说。他很看不起势利眼,特别是这个眉飞色舞、唾液横飞的小子。他记得前几天这小子还在破口大骂马奎。

  “那咋不敢?他讲话了,惹恼了他,省革委的照样骂。他主要是有档案。”

  “啥档案?是资历。”校长用恶毒的眼光斜着看了他一眼,一边的嘴角向上吊了吊。

  “反正差不多就行呗。县革委主任赶紧给倒了杯茶水,还放了一勺白糖,说‘有话好好说’。‘你把马跃给我追认成烈士。要不,我今儿个就在你这住了。’革委会主任哪见过这阵仗,紧着说‘这是干啥?你急啥眼呢?追认就追认呗。这是啥难整的事咋的?’就这么的,马跃就成烈士了。”

  “倒是有权呐。”怀疑一切的小学校长也不得不相信了,但聪明的对方听出他并没有赞扬马奎。“这小心眼,不就是和马奎吵吵过吗?”他心里想着,不由得笑笑说:“还是老马家有福气呀!有这么一个马奎啥事整不妥?”说完,他扔下百感交集的小学校长,扬长而去。小学校长自然还在坚持着他的真理,但大多数人却像这个势利眼一样,都在赞颂着马奎,甚至开始了个人崇拜。

  马奎就在这云里雾里活了好长一阵子,当他回到地面上时,第一件事就是要娶亲。

  这个马奎就是人们常说的命很硬的人,已经娶过两房媳妇了,但都被他克死了,死得很蹊跷也很惨:一个无缘无故地被摔死了,摔得浑身都是青红伤;另一个是七窍流血死的,那痛苦的神情让屯子里的人现在还不寒而栗。很多人不敢把自己的姑娘嫁给这个煞神了,但马奎是不会当城里人后来说的单身贵族的。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比正常还要正常,人们说他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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