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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云沫淡淡点头,含笑朝荀澈走去,走到他对面的椅子旁坐下。
荀澈自来熟,倒了一杯茶,递到云沫的面前。
云沫不渴,但是,却当真将面前的茶端了起来,陪着荀澈饮,两人默默无声,直到杯里的茶水都见了底。
“阿澈,有夙月的消息了吗?”云沫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突然觉得找不到话说,气氛有些尴尬,她想起来,问了一下夙月的情况。
作为荀澈的朋友,她真不希望,荀澈错过一个,如此关心他,宁愿为他牺牲一切的好姑娘。
“没有。”荀澈微微摇头,把玩着手里的空茶盏,“那丫头,估计是不想见我吧。”
云沫有些失望,看来,夙月是铁了心,不想让荀澈找到。
“好了,咱们不说夙月了,你今日来,不是为了给我道贺吗?”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荀澈若是与夙月有缘,终有一天,自会相见。
云沫嘴角的幅度加大加深,两道视线紧盯在荀澈的身上,清澈的眸子里,金光闪烁,“既然是来道贺的,贺礼呢?先说好了,朋友归朋友,我可不会念在,你是我的朋友,就免了份子钱。”
“份子钱”这个词,有些新鲜,但是,凭着荀澈的智商,还是听懂了。
他盯着云沫眸子里闪烁的金光,彷佛,又回到了,去年夏天,初初与云沫相识的时候,那时候的云沫,面容粗燥黝黑,但是,唯独那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光芒闪烁,令他不知不觉就爱上了,这一爱,就无法自拔。
“瞧你这财迷样,我能少得了你的份子钱吗?”荀澈压下心里的酸涩,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到云沫的面前,“给,份子钱。”
云沫盯着荀澈递上来的一沓厚厚的银票,心里一愣,其实,刚才她是说着玩的,因为气氛有些尴尬,她随便说说,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荀澈当真准备了份子钱。
“阿澈,会不会太多了。”云沫盯了几眼,荀澈手里的银票,面值全是一百两的,这么厚厚一叠,目测,不会低于一万两。
她虽然爱钱,但是,还不至于坑朋友的钱。
“不多。”荀澈直接将一叠银票放在云沫的面前,“沫儿,因为你,去年,闻香楼赚了很多,这点份子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云沫想了想,还是将钱收下了,“你出这么多份子钱,那,要多吃几颗喜糖。”
荀澈的爱,她已经拒绝了,再拒绝这份子钱钱,她怕会伤荀澈更深,钱,她收下,大不了,以后帮着闻香楼多赚一点。
话毕,她从茶桌上的果盘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到荀澈的手里。
荀澈将云沫递上来的喜糖握在手里,嘴角的笑容不变,只是,见云沫一身火红嫁衣坐在自己面前,却不是自己的新娘,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原来,就算他躲着不见她,他还是没法将她从心上剔除。
“沫儿,闻香楼,以后要劳烦你给我看着了。”荀澈沉默了片刻,突然对云沫这么说,“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话,何叔会听你安排。”
“你让我管着闻香楼,那,你呢?”云沫觉得,荀澈今日有些不对劲,好像将闻香楼托付给了她,她细细打量了他几眼,想看出什么端倪,只是,荀澈微微一笑,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眸底最深处,她努力打量,也没看出什么。
荀澈回答,“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沫儿,咱们是朋友,这个忙,你不会不帮吧?”
“帮。”云沫点头答应,荀澈说累了,要休息,她便信了他的话,她对交心的朋友,从来都不会怀疑,“阿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我放着自己的生意不做,也会帮你管好闻香楼,你放心吧,不过,你休息好了,马上回来接手,我可不打算,一辈子给你当帮工。”
“好。”荀澈温声点头。
两人正谈着,一阵欢天喜地的喜乐声,从昌平侯府大门那边传来。
“夫人,摄政王府的花轿到了,你赶紧回房,将凤冠戴好,准备上花轿。”无念,无心侯在云沫的闺房里,见云沫迟迟未归,无念听到迎亲的喜乐声已经到了昌平侯府门口,这才急急走到花厅,催促云沫一番。
“去吧,别误了吉时,这样不吉利。”荀澈道,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云沫对着他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之前,看了荀澈一眼,“阿澈,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荀澈在花厅里,目送着云沫离开,温情如水的目光落在她拽地三尺的红色嫁衣上,心中不禁惘然。
他也希望,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会有这么一天吗?
云沫回到闺房,无心,无念替她补了一下妆,将凤冠给她戴上,再往她头上盖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
盖头下,云沫双手抱着一只金苹果,心里有些小鹿乱撞。
这场婚礼,她与燕璃都等了好久,希望别再出岔子了。
她正紧张时,腹中的孩子轻轻踢了两下,好像是在告诉她,不要紧张。
“小闺女,爹爹马上就来接我们了,你高不高兴?”云沫伸出一只葱白玉滑的手,轻轻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
她的手,刚触碰到小腹,腹中的孩子又配合着踢了两下。
“娘亲,妹妹肯定高兴。”云晓童稚嫩的声音响起,“爹爹与娘亲大婚,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妹妹,你说,是不是?”他也靠到云沫的身边,用小手去触碰云沫的肚子。
云沫腹中的胎儿又踢了两下。
云晓童感觉到胎动,乐道:“娘亲,妹妹说是。”
好有爱的一对兄妹,无心,无念在一旁都笑了。
云逸凡看着云沫,脸上的表情有些依依不舍,“大姐姐,到了摄政王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世子,夫人去了摄政王府,就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有王照应着,没人敢欺负夫人,你放心吧。”无心帮着云沫回答。
夫人嫁过去,那就是摄政王府的老大,连王都要让三分,那些下人,谁敢造次。
云逸凡想想燕璃对云沫的宠爱,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了。
“凡弟,姐姐不在你身边,以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尤其,防备着云清荷。”云沫在盖头下,淡淡提醒着云逸凡。
云清荷未除,她离开昌平侯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逸凡了。
云逸凡眼神一凛,沉稳的回答云沫,“大姐姐,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这是云沫教他的,他一直记着。
“嗯,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的,尽管打发人到摄政王府找我,别硬扛着。”云逸凡的改变,云沫看在眼里,但是,云逸凡改变再大,却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让一个孩子独自面对一切,她仍就有些担心。
“知道了,大姐姐。”云逸凡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发誓,他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处理好一切,不要再给大姐姐添麻烦。
吉时到,请新娘上花轿。
官媒的声音传进蒹葭阁,一听吉时到,无心,无念左右搀扶着云沫,往闺房外走。
“千岁殿下,您要等新娘子自己出来,千岁殿下,您不能闯进去。”闺房外,着一袭滚金边绣蟒纹喜袍的摄政王殿下,向一阵风一般,从媒婆丫鬟身边刮着,直闯蒹葭阁,云沫的闺房。
云沫在无心,无念的搀扶之下,刚从闺房里出来,就被一人打横抱起。
无心,无念见阵势,对视了一眼。
王这也太心急了,动作粗辱,搞得像抢压寨夫人一样。
“爹爹,你温柔点,别吓到娘亲。”云晓童揪起一颗心,在一旁提醒自己的爹爹,“娘亲当新娘子,有些紧张。”
云沫听了自家儿子的话,略显尴尬,好在,盖头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燕璃,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隔着盖头,云沫闻到淡淡的白檀香,仅用了一秒钟的时间,认出是燕璃抱的她。
按规矩,云沫与云瀚城辞别之后,再由府中的老妈子背着上花轿,新郎在府门外迎接就可以了。
“我怕龙御那混蛋,再来捣乱。”燕璃压低声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云沫。
他知道,凭无邪,无恒,无忌,无情四人,加禁卫军,根本就禁锢不了龙御,“龙御那混蛋来过没?”
“没,没来。”云沫毫不犹豫的扯谎,因为,自家男人与龙御打起来,毁坏力,太惊人了,一架打下来,毁的是战场,浪费的是银子。
燕璃听云沫的口气,将信将疑,“真的吗?”
云沫赶紧顶着盖头狠狠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燕璃听后,勾起唇角,脸上的笑容肆意灿烂,直接盖过春日里的阳光,一个男人笑得令百花失色,尤其,他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滚金边,绣蟒纹的喜袍,显得整个人俊美妖艳,正气凛然中,又透着嫌弃,俊美得像一朵罂粟花,会令人上瘾。
云沫去辞别云瀚城后,在一阵悦耳的喜乐声中,燕璃将云沫抱上了八抬大轿。
长长的迎亲队伍将繁华的长宁街占去一半,八抬大轿,堪比皇后的凤辇还要豪华,轿身黄金打造,四周镶着璀璨的宝石。
燕璃是倾尽了一切,向天下人,表达对云沫的爱。
如此盛世婚礼,引起汴都百姓围观,昌平侯府,摄政王府门前,更是被百姓围堵,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驱之不散。
“瞧,千岁殿下竟然亲自抱安平县主上花轿。”
“得千岁殿下如此宠爱,就算少活十年,也值了。”
……
燕璃亲自抱云沫上花轿,引得围观百姓一阵骚动,尤其是,引得一些未嫁女子羡慕,嫉妒不已。
云沫登上花轿,燕璃骑在追风身上,喜乐声起,长长的迎亲队伍,在百姓的瞩目之下,缓缓的朝摄政王府而去。
摄政王府中,宾客满堂,小皇帝燕恪亲自到摄政王府,恭贺皇叔,皇婶大婚。
云沫身怀六甲,燕璃担心她累着,拜完天地,便丢下一众宾客,先将云沫搀回了洞房,引得三王爷,四王爷不满。
三王爷怒道:“燕璃这臭小子,是想将自己的王妃宠上天吗?”
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