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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韩铭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只觉得心里被刀子狠狠的搅动，疼的让人窒息。
多么可爱的一个人……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贝尔纳姆虽然没有接受过任何文学的熏陶，但这颗追求的热心，却让韩铭心碎不已。
真的……很希望能带你去看看太阳，再看看你意气风发的模样。
在我心里，你是最优秀的文人……
贝尔纳姆动了动仅剩的右臂，试图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但终究还是没有力气完成。
“我这里有……有……”
韩铭忙将手伸进贝尔纳姆怀里，掏出来一个血迹斑斑的小本子，这小本子已然破烂不堪。
将小本翻开，放到贝尔纳姆眼前，上面是一片歪歪扭扭的小字。
贝尔纳姆艰难的说：“我……在你走后，又写了一段好听话。你听……听听……我知道你会喜欢……我念……念给你听。”
韩铭使劲点头，泪水肆意划过脸庞。
“啊……遇到你啊，知己啊……很开心……你还记得吗，在宴席上，你我二人谈笑风生。多么的逍遥快活……多么的快活……人生难得一知己……我知你我共同向往阳光……知己啊，也许我会遭遇不幸。你就是我的眼睛……请带着我的眼睛，一起去看看太阳……看看绿草，看看红花……知己啊，我心疼你，在没有遇到我之前是如何孤独……因为我知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有你懂我在说什么，也只有你明白我的心……遇到你，死而无憾……死而无……无……”
贝尔纳姆终究还是没有把这诗篇念完。
而韩铭早已扑在贝尔纳姆渐渐冰凉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第758章 暂别
天地间，一道黑芒闪烁而过。
韩霜脸色阴沉，双眼微米，通过刚才跟灵王的一番交谈，已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一路穿行中，那没有打开的三层入口，居然拦不住她，径直在天空中消失了。
再次出现，正是在第二层，往第一层快速赶去。
另一道黑芒从韩霜头顶以更快的速度悄然滑过。
并停靠在韩霜正前方。
韩霜身影戛然而止，脸色阴沉不定的看着前方黑影：“右王，你还是来了。”
那黑影上前两步：“左王，为了一个人类男人，值得背叛主人么？”
韩霜笑笑：“我可从未背叛主人。主人他老人家要的东西，我也带给他了。”
黑影沉默了一阵，叹息道：“你知道背叛他是什么下场。我知道你也明白，我们能有如今的地位和实力，也是主人所赐予的。我想不通的是，当初并没有任何人逼迫我们，是我们自己甘愿追随于他。可如今你却忘记了主人的恩德，联手一个小小的人类对付主人么？这么多年了，主人一直放任你在亚魔界第一层逍遥快活。可见这些部下里面，他最看重的人还是你。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我对此有些羡慕。你左王一向以冷血无情著称，却没料到如今会因为一个外人而产生叛心。”
韩霜轻叹了一声，说道：“主人的恩德我自然记得。那碎片钥匙，我也给了他。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容不得我们自己做主。从开始到现在，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真正对我好。一个是主人，一个便是韩铭。他们两个，我都不想伤害。可为了主人，我也伤害了韩铭一次。我想，主人今天能派你来杀我，我们之前的情分便是尽了。”
黑影点点头：“你能有次想法，我无话可说。各人有各人打算吧。主人一向从未强迫我们做过什么，所以我给他做事也是心甘情愿。原本我们相识一场，是不愿意为难你的。奈何阵营不同……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次我接到的命令是，将你和韩铭一同杀了带回去。今天来的是我，不是四大灵主，若非如此，你已经没有命说太多话。跟你说这些，算是相交一场送你的离别之礼了。你的命，我收了。我知道你不会怪我。”
说着，这黑影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整个人化身为风。
韩霜稍稍后退两步，挥手向空中洒下一片种子。
这些种子在空中瞬间发芽开花，化作数十只巨大花朵。
这些花朵喷吐出半透明的丝线，互相纠缠，将韩霜封在其中。
风过，丝线断。
韩霜头颅滚滚而落。
拎着韩霜的脑袋，黑影叹息一声：“没想到，你这实力随着身体的变化，真的减弱的这么多。那变身药剂果然是对魔兵很不利的，连你真身的实力都大受影响，这药剂决计不能留在世上。”
说罢，这黑影挥手将韩霜身体碎成无数块，转身飞入亚魔界一层。
刚刚来到一层，便看到天空中有强光闪烁。
韩铭一行人刚好在光芒中消失，进入天界。
黑影微微皱眉：“这些人怎么动作如此之快！？天界人来到亚魔界居然一点征兆都没有……这下看来有点麻烦了。追！”
黑影低喝一声，化身为风，在天界入口关闭的一瞬间冲入天界。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其身影高大伟岸，额头上纹着一个小小的六芒星。
六芒星缓缓裂开，化作一只竖立的眼睛。
黑影惊叫一声连连后退，骇然失色道：“星宇！！”
老者右手指天，一束柔和的光线照射下来，正好将黑影整个笼罩起来。
黑影惨叫一声，再次化为清风而过。
但这光线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
“圣光，照耀。”
老者淡淡的说。
黑影在空中洒下一串惨哼，也终于来到老者身前。
右手轻甩，老者一缕白发骤然断裂，丝丝银发洒向空中。
“一层，迟缓。”老者淡然自若的说。
身背后有一个人影飞出，这人影全身散发着强烈的光芒。
看样子似女非女，似男非男，怀里抱着一个瓶子。
竟然跟渣渣先生一样所释放出来的觉醒技能。
只不过渣渣所释放的觉醒技能，是一个天使婴孩儿。
而这老者所释放出来的，则是一个成年人，背后生长着一对巨大的雪白色翅膀。
一个光环从瓶口中飞出，任凭黑影速度如何之快，也无法闪避。
光环套入风中，黑影的身子显露出来。
“这……你的实力居然已经强悍至此！！”
黑影惊恐的说着，试图移动身子，可却发现如同在浓稠的液体中行进一般。
移动速度比普通人走路都快不了多少。
老者右手反转，一柄锋利的十字巨剑出现，向那黑影斩去。
黑影咬牙暴喝：“魔化变身！”
全身上下有大量黑气蒸腾，整个人以超越极限的速度飞过。
其速度之快，居然在空中划开一道长长的空间裂痕。
而其本人则钻入裂痕当中，重新逃回亚魔界。
剧烈的喘息几声，黑影努力平定心神道：“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星宇老家伙亲自出面。看来这次任务是彻底失败了。”
说完，拎着韩霜的头颅朝亚魔界四层飞回。
亚魔界二层，一个角落里。
韩霜微微弓腰跪在地上，右手则按在那黑影的脑袋上。
时间飞回到二十分钟之前。
“你的命，我收了，我知道你不会怪我。”黑影说道。
韩霜笑了。
“笑什么？”黑影问。
韩霜笑道：“你真以为你能杀我？”
黑影道：“你的真正实力已经随着变身而减弱。倘若放到以前，你或许还能与我打成平手，可如今，却不能够了。接招吧。”
韩霜淡笑道：“哦？那你试试看。”
说着，右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那黑影身上顿时有无数黑色藤蔓生出，将其死死的困在地上。
黑影惊恐道：“什么！？你什么时候在我体内种下了种子？这不可能！凭我的实力不可能察觉不到！”
韩霜笑道：“确实，如果是杀伤力太强的种子，你确实能够觉察到。不过我这种子，却并非是要你性命的。而且，也不是刚才种下的。一千多年前，当我们两人正式就职灵王大人左右王的时候。我便已经悄悄在你身体中埋藏下了一个种子。原本呢，你我共事一场，这种子是绝对没有机会使用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看来我的未雨绸缪还是正确的。”
黑影难以置信的看着韩霜道：“你……你好深的心机！！居然在一千年就已经对我下手。那时候我们两人还互不相识。”
韩霜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早在一千年前我就看的出来。你往后的成就必然极高。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小心。为了确保你不会背叛灵王大人，这种子，就是专门为你预备的。可笑的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如今背叛灵王大人的是我，而不是你。但这种子，也还是起到了作用。是不是很讽刺？”
黑影脸色阴沉：“你还对谁下过种！？”
韩霜笑道：“只有你一人了。因为也只有你能对我构成威胁。一颗种子藏在体内千年之久，这滋味一定很不错。”
黑影怒道：“我杀了你！！”
说话间，依然化身为风。
韩霜淡淡道：“睡吧。睡着了，刚才的记忆你会完全忘掉。而你，也会重新拥有一段由我操控的记忆。你会忘记后来发生的一切，只记得将我杀死。你会产生错觉，认为自己追杀韩铭失败。睡吧……”
黑影的身影从风中跌落下来，摔在地上。
韩霜缓步上前，微微跪在地上，右手覆盖在黑影头上。
开始为黑影编织一副崭新的记忆。
“我知你前来是为了取我性命。右王，你平时待我不错，我无心杀你。也无意为难你。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美丽的梦罢了。从今往后，我生是韩铭的人，死是韩铭的鬼。与你，与灵王，再无任何瓜葛。这世界上，从此也不再有帕米歇尔此人。你我的缘分到今天，便算是尽了。你要我的头，我便给你。”
说着，韩霜右手食指伸出，那晶莹剔透的指甲在脖子上微微的转了一圈。
脑袋应声落下。
诡异的是，韩霜居然又伸出手将自己的头颅接住，塞进黑影的手中。
做完这些，身体化身为一株黑色的不起眼的植物，藏在一块巨石后方。
这黑影摇摇晃晃站起来，拎着韩霜的脑袋飞上天空，眼神中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