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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二辑)-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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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孔大哈真是神机妙算。

    孔大哈向人介绍说:这位是村长李社火,今年秋整地搞得好,都是他的带头作
用!

    白胖的人就伸手跟他亲切地握握,很绵软,像个女人。

    刘昭说:也是他主动分担困难,挑起了五千亩的重担!

    几个记者就围上来拍照,提问。李社火汗津津地拄着镢把,那镢把黑亮黑亮的,
上面还有父辈磨出来的凸凹。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也和常青一样,在配合记者往
庄严的牌子底下撒尿;常青为了二十元钱,他为的什么?是全村人的利益,还是自
己的前程?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就苦涩地一笑,模棱了意思说:我是个农民,可说
过的话就得算数,得对得起脚下的土地,哪怕用牙啃,也得完成任务!周围的人就
鼓起掌来。白胖的人满脸感动,掬起一棒新翻开的泥土,放到鼻子下面闻闻,又眯
起眼睛,向广袤的原野凝望了一会儿,说了一句:真是遍地英雄下夕烟哪!然后一
个转身,向他的汽车走过去。他藏青色风衣在秋风里很抒情地招展了一下,看得出
良好的质地。

    张名堂有意落在后面,他握住李社火的手,用力捏了捏,传达出一种深刻的寓
意,眼睛感激地踅了他一下。李社火就明白,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甚至不是同谋,
庶几就是个导演了。临走他对他欢欣地耳语说: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看着肥水流到
别人田里,这一回,扶贫柴油是咱们乡上的了!

    参观验收团一走,地里的人就全撤了,孔大哈张罗着,要杀猪分肉,庆贺庆贺
秋整地五千亩胜利完工。常青喊李社火回去,说晚上做几个菜,让花翎子和他都上
他家去乐呵乐呵。李社火说:你们完工了,我还没完工,要乐呵你们乐呵吧,我他
妈不乐呵!常青看着他瘦下去的身子吼道:你是不是要累死在地里啊,老头那个一
根筋!李社火头也不抬,说:我就是一根筋了。你要还是我的侄子,我真累死了,
你就在这块地里挖个坑,深一点儿,把我理在庄稼底下,别耽误走车过犁杖,也能
变肥料!常青眼里就转了泪,说:叔,我跟你了。我是你亲侄子,没人陪你我陪你,
说什么也得把这活干完!

    一连几天,龙眼村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里。老董已经把分配到每家的柴油折合
成人民币,张榜贴在了村部墙上,虽说打了折扣,有村提留和乡上的好处费,看着
还是令人鼓舞。真是天上掉馅饼啊,一个游戏就挣了六十万,谁能不高兴呢?连李
社火都觉得,孔大哈并没错,这样的钱不要,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了。反过来
说,孔大哈是对的么?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勇气承认。晚上值班,躺在村部的大炕
上,李社火就反省自己,是不是榆木脑袋不转轴,跟不上时代步伐了?一夜辗转反
侧睡不踏实,天刚一亮,就被冯六指叫醒。冯六指气喘吁吁地报告说:村长,你快
起来,孔大哈的鱼塘好像不大对劲,怕是有人投毒了!李社火一惊不小,穿上衣服,
跟着他就往外跑。

    清晨的气温已经有了砭骨的寒意,但鱼塘仍然水汽升腾,据说水下有一眼温泉,
才使这里的冰冻期短于别处。远远就看见,孔大哈那条船泊在水中,好像开了马达
似的,极有韵律地颤动着,一朵大大的涟漪就四下荡漾开来。

    李社火就懵懂起来,问冯六指:是不是孔大哈看塘得了病,倒在里面打摆子?

    冯六指说:不像,那浪花也太大了!

    李社火说:是不是准备参加全县农运会,在练俯卧撑呢?

    冯六指嘻嘻笑,说:村长,这个也有混合双打么?可是有个女的在里面呢!

    李社火定睛一看,就看到了船舱里那件深红色衣服,心里猛然一缩,差点儿跌
坐在地上。赶忙把冯六指拉到一旁,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说:就算给我个面子,
别嚷出去!冯六指背过手去不接,说:村长,我不要你的钱。你是个好人,听我一
句劝,别娶花翎子,俊虽俊,却是个骚狐狸!李社火点头说:我听你的,宁可打一
辈子光棍!冯六指走了,一边走一边流连地回望。李社火看着那条痉挛的船,觉得
事情挺滑稽,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拾起塘边一只破铁桶。当当敲两下,喊道;花翎
子,你那个深冷速冻的冰箱还真闲不着。当了妇女主任,千万别光抓别人的计划生
育,忘了自己的!

    刮了一夜西北风,气温骤降下来,龙眼村衬在一层银白的小碎雪里,显得格外
安宁闲适。地里已经找不见人影了,只有李社火一个人还在发癔症一般,固执地抡
着镢头掘地。收割后的田野光秃秃的,唯一直立的东西就是他一米七几的身子。昏
暗的云角棉絮般低垂着,似乎没有他的支撑,就会一古脑坍塌下来。今天村里改选,
张名堂也来了,谁都清楚,说是监督实际是为孔大哈站角助威来了。李社火到会场
看了一眼,为了避免难堪,没等发票,就扛着镢头下地了,张名堂喊他几声,他回
头说了一句:我弃权!可也是,不弃权他又能怎么样呢?他纸糊的帽子轻而易举就
被露水打湿了,他从此不再是村长,但还是个汉子,这是永远不可变更的事实,是
汉子就不能说了不算,剩下的事就是要用手里的镢头证明,龙眼村毕竟有人完成了
秋整地的一半。

    将近晌午,常青开着小泰山过来了。他的犁铧还扔在地里,默默地挂上,又默
默地开到他面前。李社火没问他选举结果,常青的脸上也毫无答案。李社火看着锋
利的犁铧已经不能深入到冻土里去了,就默默走过去,坐到了犁铧上,靠自己的重
力往下压。小泰山冒着浓重的黑烟,分明不堪重负了,走了没几步,嚯嘟一声,一
块铧子就折了。常青跳下车,把那块磨得锃亮的铧子拿在手上看看,就说:叔,这
天气不能再干了。你还要干多少?一半足够了!

    李社火望着熟悉的土地,感慨地说:人能骗人,可不能骗地;地是世上最公道
的东西,到了明年,不用人说话,它就说话了!

    常青把铧尖扔到车上,说:走吧,车也没油了。

    李社火说:村上不是有五十吨嘛!

    常青哼一声说:上边掐在手里不往下发,非要搞这名堂,结果怎么样?拖到现
在,零号柴油都凝在了大罐里,放不出来了。油库说,要油,等到明年五月份才能
化开。一计算保管费,要不要没啥鸡巴意思了!

    李社火心里一疼:谁说的?

    老董。老董在选举之前当着大伙说的!

    怎么不去找刘昭啊?

    那犊子一拍屁股走人了,提拔到市里当了局长,正的!

    李社火觉得又累又乏,浑身颤抖起来,眼前一片迷茫,不知道是怎么跨上小泰
山的。朦胧中他又听到常青说:这一次选举,村长还是你的,差一点就满票。谁也
没想到,孔大哈那么惨,票比上次少多了!

    李社火鼻子一酸,泪疙瘩差点儿就掉下来。这时候才想起,天寒地冻的,别人
家的粮食都进仓了,而他的还垛在外面没打。现在终于腾出手来,可村上又没柴油
了。——农闲猫冬的日子里,到哪儿去弄柴油呢?


    [作者简介]王立纯,男,1950年11月出生,黑龙江省巴彦人。毕业于北京大
学中文系。曾长期在牡丹江林区工作,后调入大庆市从事专业文学创作。主要作品
有:长篇小说《庆典》、《北方故事》,中篇小说《最后出演》、《斜雨》、《笑
一笑,或者说“茄子”》等三十余部,短篇小说《重返绿草营》、《雾季故事》等
近百篇以及大量散文,共300余万字。另有电影、电视连续剧、话剧剧本等。曾多次
获杯赛奖、刊物奖、省文艺大奖和东北文学奖。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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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居者

                                   王大进


    这是一个有关认真的故事,既然是关于认真的故事,那么我首先要强调的就是
这个故事的绝对真实性。在这个故事里面你就可以看出我这样一个人是多么的死心
眼。我很想把这样一件发生在我个人身上的故事讲得轻松些,让你得到一些教益,
至少要让你有像读美国作家艾·巴·辛格或库尔特·冯内古特的小说同样的感受。
他们都是讲故事的高手,而且故事特别的精彩好笑,但事实上我却不得不诚实地告
诉你:它极有可能让你失望,它一点也不风趣幽默。

    有个例子可以说明我这个人的无趣。无论别人讲个什么可乐的笑话,一群人都
能笑倒了,笑得胀破肚子在地上打滚,而我却笑不起来,一脸严肃,肌肉纹丝不动
——我这样子很煞风景。这是一个道德品质问题,讲故事的人明明很努力,故事也
很精彩,而我却不笑,这就等于说不承认别人的劳动。好像我存心跟别人过不去。
在这方面我一直心存内疚。要知道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品德比不承认别人劳动更下
流卑劣的了。我努力想改变这一恶习,但老天偏惩罚我,让我笑不起来——我倒是
很想笑啊。没有什么笑话能听得我动心。我缺少笑神经。还有一个纯属个人隐私方
面的内容,就是我的同居者,我的女朋友小谈胳肢我,无论胳肢什么地方我都笑不
起来。她感觉扫兴得不得了,她认为没有第二个男人会像我这样。

    以我这样一个人,讲故事注定好笑不起来。如此饶舌,你一定已经烦了,这也
进一步证明了我的无趣。

    我过去的身份是个小职员,在某个部门里工作,每天和文件打交道。在机关里
我干了十多年,具体的职务是副主任科员。毫无疑问我从大学一毕业就开始在机关
里干了,要是你经常和我们那个部门打交道,也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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