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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尘埃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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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拉万月铜钱大的雨点
   叭叭打着素馨花叫喊:
  “啊哈,我死在
   谁的死亡的河岸?”
  阵雨哗哗地说道:
   “圣洁的我飘落人世
  一些人欣喜欲狂,
   一些人受到惨痛的打击。”

                                  谦恭

  青竹篱问道:“哦,竹林,
  爷爷,你为什么低头躬身?
  您看我们昂道挺胸,
  尽管是你的子孙。”
  竹林说:“这是老少之别。
  躬身绝不意味着卑怯。”

                                两副面孔

  斧子说:“红木,我需要帮助,
  我没有木柄,请赏我一根柯枝。”
  一旦柯枝制成精巧的木柄,
  乞者再无乞施的伤凄。
  树根上接二连三地猛砍,
  可怜的红木倒地咽气。

                               不同的作用

  芒果树对灌木说:“兄弟,
  你为什么甘愿化为炉灰?
  唉,唉,朋友,你真命苦。”
  灌木神情坦然:“我毫不悲切,
  芒果树,你活着结果累累,
  而我的功绩在焚烧中放射。”

                                  胜负

  自负的蚂蜂和蜜蜂,
  激烈地争论谁有能耐,
  蚂蜂说:“千百条证据
  证明我蜇人比你厉害。
  蜜蜂一时语塞,急得落泪。
  森林女神悄悄地劝慰:
  “孩子,不必焦恼,
  蜇人你认输,酿蜜你争取夺魁。”

                                各司其职

  伞发牢骚:“哼,头颅先生,
  我无法容忍这样的不公平
  您悠闲地游逛集市,
  我为您顶烈日,淋暴雨,
  您若是我作何感想,老兄?”
  头颅回答:“理解他的作用,
  他的智慧使田野稻谷飘香,
  保护他是我唯一的责任。”

                              不全面的消息

  “咳,圆月,”鹧鸪失声哭泣,
  “听学者议论,我感到岌岌可危,
  据说有一天你不再漫步天国,
  宇宙毁灭,你随之湮灭。
  呵,充满玉液的夜的君王,
  果真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圆月说:“走进学者的书斋,
  亲爱的,问清楚你享有的天年。”

                                  智者

  我是双翼绚丽的蝴蝶,
  骚人墨客对我不理不睬,
  我大惑不解地问蜜蜂:
  “你在诗中不朽凭什么德才?”
  蜜蜂答道:“你确实漂亮,
  但娇美的容颜不宜宣扬。
  我采蜜讴歌的品行
  征服了花和诗人的心。”

                               乞施与劳作

  耕种,才长庄稼让我收割,
  土地呀,你为何这样吝啬?
  哦,母亲,含笑施舍吧,
  为何非要我下地干得汗如雨下?
  不劳动,给予粮食算得上过错?
  土地微微一笑,说,
  “那样会扩大一些我的知名度,
  但你将丧失你的人格。”

                               平原和雪山

  广袤的平原愤愤地说:
  “集市上堆满我的粮食,我的水果,
  摩天的雪山不做事情,
  却称王高踞峭岩的御座。
  我委实不明白
  天帝怎么允许不公平存在。”
  雪山说道:“假如我也是平芜,
  从哪儿倾落含福的瀑布?”

                                海的奥秘

  啊,大海,洪波巨浪装在胸中,
  风起,你跑得自如而轻松;
  融和千百道可怖的闪电,
  你澄蓝的眼睛却令人迷恋。
  请对我昭示你那般轻易地
  做成不可思议的难事的奥秘!
  这时天上乌云在隆隆地自语:
  “我不知海里蕴藏什么奇迹。”

                              缝叶鸟与孔雀

  缝叶鸟说:“一遇见你,孔雀,
  同情的泪水就涌满我的眼睛。”
  孔雀问:“唔,缝叶鸟先生,
  你为我伤感是何原因?”
  缝叶鸟答道:“你身子太小,
  彩翎太长,极不协调,
  彩翎是你行动的一种妨碍。
  你看我朝夕飞翔,轻盈自在。”
  孔雀说:“不必徒然地辛酸,
  需知荣誉的背后难免有负担。”

                               书虫的逻辑

  《摩诃婆罗多》①里有条蛆虫,
  封面封底之间啃了个黑洞。
  学者翻开书揿住它的脑袋,
  怒斥道:“你为何恣意破坏!”
  磨砺牙齿填饱你肚皮的
  粮食泥地上比比皆是。”
  书虫说:“您何必大动肝火,
  书里除了黑斑还有什么?
  让我里里外外吃个痛快,
  反正我不懂的都是糟粕。”

  ①印度史诗。

                               嫉妒的怀疑

  摇摇尾巴,哈巴狗不能容忍
  尾巴的影子也在镜子里摇动。
  乜视奴仆为主人打扇,
  哈巴狗寻思这是罪愆。
  林木摇曳,水波乍起,
  哈巴狗见状愤怒地狂吠。
  它自信它纵入主人的怀抱,
  天界、人间、地狱立刻晃摇。
  主人的残羹,吱吱地啜吸,
  世上它一条尾巴摇得最得意。

                                针的心愿

  花匠从早到晚做花环,
  连结花茎,穿针引线。
  针伤心地说:“姐姐,茉莉,
  每日我刺伤许多花枝。
  穿透一缕缕幽香,
  磨破了头,却无补偿。
  天帝脚下我双手合十乞求恩惠:
  让我变成不伤他人的花卉。”
  茉莉叹口气:“你的心愿
  倘若兑现,我也免遭灾难。”

                                宠妃献计

  宠妃奏道:“陛下,谪妃
  诡计多端,识破不易。
  陛下恩准她迁居牛厩,
  这贱妇竟不知足,
  为了挤喝那头黑牛的奶,
  花言巧语将陛下欺瞒。”
  皇帝大怒:“贱妇生性诡谲,
  如今如何防止她偷窃?”
  宠妇再奏:“唯一的法子,
  望陛下将牛奶赏给臣妄。”

                                  内讧

  发髻和乱发吵架,
  招来一群人看笑话。
  发髻说:“乱发,你丑陋之极!”
  乱发说:“收起你的老爷架子!”
  发髻说:“秃顶我才高兴。”
  “剃光吧!”乱发怒气冲冲。
  诗人从中劝解:“想想吧,
  你俩是一家,本是一家!
  一头美发如果脱落,
  发髻,你如何吹响胜利的法螺?”

                              赐予后的贫困

  失水的薄云雨季结束时,
  蜷缩在晴空的一隅。
  满盈的荷塘见此情景,
  嘻嘻哈哈,冷嘲热讽:
  “喂,瘦骨嶙峋的穷汉,
  如今你无家可归,一筹莫展。
  你瞧我荡漾着碧波,
  雍容华贵,无需漂泊。”
  薄云说:“先生,切莫骄傲,
  你的丰盈其实是我的功劳。”

                              布谷鸟和乌鸦

  春天来临,森林里百花怒放,
  布谷鸟昼夜不停地歌唱。
  乌鸦说:“看来你只会
  谄媚春天,别无专长。”
  布谷鸟停止歌吟,四顾发问:
  “你是何人?来自何方,先生?”
  乌鸦答道:“我乃乌鸦,快人快语。”
  布谷鸟说:“谨向你致意,
  望你说话永远这样直爽。
  至于我,呼唤声调必须悠扬。”

                             心情矛盾的湿木

  湿木噙着眼泪忧伤地思量:
  树枝燃烧放射何等耀眼的光芒!
  患了妒忌病湿木在昏暗的角落里
  咕哝着:“我何时有放光的机会?”
  “幼稚的湿木,”赤热的木炭说,
  “怕火炼你自受着痴想的折磨。
  我们焚身换取的价值
  怎会飞到你的手里?
  湿木惊呼:“天哪,谁乐意烧死!”
  火红的木炭说:“那等着喂白蚁!”

                               强者的宽厚

  仙人纳罗特说:“哦,田园女神,
  凡人享用你的粮食,却对你不尊,
  竟然说你是粗硕的土坷垃,
  忘恩负义者嘲笑你邋里邋遢。
  沉下脸来停止供水供粮食,
  让小人尝尝挨饿的滋味。”
  “罪过,罪过,”女神慈眉笑脸地说,
  “你们胡诌对我并无伤害,
  我若发怒,他们个个命归黄土。”

                                  亲缘

  南瓜今日踌躇满志,
  青竹架是运载它的飞机。
  头晕目眩,也不俯视大地,
  与日月星辰称兄道弟;
  它想象着在飞行,
  脚踩祥云,纵目远空。
  可恼的是茎梗以亲缘
  之绳将它与地球紧紧相连,
  茎梗一断,一刹间
  便飞升辉煌的天国乐园。
  茎梗真断,南瓜登时省悟
  它不属于太阳,属于泥土。

                              新的生活方式

  有一天水牛冲天怒吼:
  “像马一样,我需要马夫,
  我已改掉牛的习气,
  一天两回为我涮洗!”
  说罢在牛圈里冲撞、
  蹦跶,无休止地折腾。
  天帝说:“我满足你的意愿。”
  命十个马夫站在它两边。
  不到两天水牛哭道:
  “够了,天帝,够了,
  让我摆脱马夫的效劳,
  那种涮洗真叫人吃不消。”

                               偷懒的危险

  木犁声嘶力竭地哭嚷:
  “铁铧老弟你来自何方?
  打从和你连在一起,
  我脑瓜天天碰得青紫。”
  铁铧说:“那我卸落,
  让你待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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