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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无语 隆振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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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络腮胡子被彻底激怒了,吐沫四溅:“娘卖×!你把老子当猴耍,老子砸烂你的会场!”
  “乓”地一声,桌子上的茶杯跳了起来,周振武声色俱厉地喝道“:敢?!你这家伙有几分能耐,我还不清楚!敢动一下,就把你捆起来!想想吧,你早就够进班房的格了!”
  络腮胡子焉了。但,鸭子死了嘴巴硬,他仍不服气地寻找话题乱嚷“:高炳生跑了怎么办?”
  “跑得了吗?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周振武又降低了声音,话语里不无关心,“这场谈判关系到我们山门的根本利益,也关系到你们的吃饭穿衣问题。有我周振武在,还会让你吃亏吗?”
  络腮胡子知道自己不是周振武的对手,怨恨地低语着,悻悻地走了。
  周振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腕一看表,时间快到了,怎么还不见动静呢?他走到窗户边,朝青山林场的方向望去。沿河的公路上,阒无一人,只有几个光屁股伢子在小青河里戏水打闹。一辆汽车开过来,扬起一片灰尘,留下的仍然是空荡和单调的蝉鸣声他心里不禁生出几分不安,几分焦躁。
  电话铃响了。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急忙走过去,抄起了话筒;
  “喂!我山门哦,你是林场?”
  “今天不来了”耳机里嗡嗡的声音。
  周振武的神经绷紧了:“为什么?这种事能当儿戏呀?”
  “不知道是高慧同志让我们通知的!”
  “喂!喂喂”
  对方已挂上了话筒。周振武感到自己被戏弄了,气恼地把耳机一摔。一种担忧、困惑和愤懑交织的情绪,充塞了他的胸膛
  他不明白,三方约定了的事,为什么又突然变卦?对林涛这个新任县长,他有所了解,知道他远远不如蓝淑贞好对付。他已敏感到了,这位县长似乎对山门不感兴趣,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尤其对林涛这次光临的底细,他茫然无知,只是从林涛那高深莫测的眸子里,从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中,他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还有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似乎对自己威胁更大。她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曾参予处理纠纷,更令人恼火的是高炳生是她哥哥,妹妹怎能不替哥哥说话呢?
  马会计又来了,神色有几分惊慌,凑近周振武低声地说“:有人看见林涛和高慧上山去了,这谈判”
  周振武没有回签,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肌绷得紧紧的。马会计识相地出去了。不一会儿,那些来作证的老头喧嚷起来,三三两两地走了。
  周振武烦躁地在房子里走动着,他感到室内异常的沉闷,抬腿走出办公室。
  他愤然走进会议室。室内空荡荡的,只有那些奖状在呆呆地望着他。他真想一把扯下来,撕个粉碎!“叮铃铃”电话铃又响了。他不想去接,也许是害怕再次遭到戏弄。
  一会儿,马会计跑来了,急促地对他说“:县委向主任来电话,找你!”
  周振武倏地一惊,心里又升起了希望,他责怪自己刚才不理智,太沉不住气了!
  他一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办公室走去
  六
  这是在哪儿呢?热,太热。像火炉,不,在蒸笼里,热烘烘,湿漉漉难受,太难受了。是什么声音?是他们追来了吗?是的,快跑吧!不跑就没命了身子轻轻的,脚怎么娜不动?跑吧,跑吧前面就是长苞铁杉。好高啊!
  爬上去!不,不能爬!他们会用斧头砍倒的跑吧,还是往前面跑吧啊!前面不是周振武吗?还有林涛,还有慧妹,他们是一伙的他是谁?他不是死了吗?是的,他死了,脸上都是血
  “哥哥,你怎么啦?”
  高炳生睁开了眼睛,高慧站在床前,眸子里露出痛苦的目光,他明白了,原来是一场梦,他正在发着高烧。
  窗外,大青山笼罩在黑暗中,飘泼大雨在哗哗下着。一道闪电,接着炸响了一个霹雳。
  高炳生艰难地朝上挪了挪身子,斜靠在床头上,凄楚地望着慧妹“:你还是回县里去吧!”
  高慧端过汤药,递到床前“:你吃药吧,我的事你别管。”
  “我能不管吗?哥这一辈子对你不起,你的命太苦了,不能看着你再背时”高炳生的声音哽咽了,干涩的眼角滚出了两滴浑浊的眼泪。
  “哥,你要是真关心我,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场山林纠纷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角说:“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也搞不清楚。”
  高慧真想发火,望着哥哥病快快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独自思忖着:这位文化不高而错误又犯过不少的哥哥,怎么这样愚昧?不知他是有什么顾虑,还是掩盖自己的罪过?莫非他害怕林涛报复?他哪里知道,林涛为他担了多大的风险啊!正是他病得厉害的那几天,不知是那些人给公安局施加了压力,还是他的确触犯了刑法,公安局决定逮捕他。当老耿把这消息告诉林涛后,他连夜赶到县里,以“犯罪证据尚未落实”为理由,说服了公安局长,收回了逮捕令。他当然不会知道,林涛为此将会承担多大的风险。现在,他和林涛的谣言,已从县城传到界坡,经过补充和加工,又从界坡传到县城。如果哥哥真的犯了罪,那些人就会借此大作文章;即使他没有犯罪,也会有人怀疑是林涛包庇他,从而编出一些最引起人们兴趣的故事来
  她每时每刻都牵挂着今晚在公社召开的案情分析会,公安局将对死者的致死原因进行全面分析。为了避嫌,她这个副局长自动弃权了,却又盼望尽快得到这个会议的结果。
  高炳生喝完汤药,她似乎不愿在此久留,接过碗走了。
  高慧一走,悲哀和孤独又向高炳生袭来。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使他明白了一些道理,也产生了一些偏见。在这秋雨封门的夜晚,在自己的命运像断线风筝的时刻,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想起了自己的功过是非,想起了这场复杂的山林纠纷
  他不理解,那时候自己为什么那样无知,那样狂热。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还是为了捞取名利?都不是!只是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仰,把成片的森林变成灰烬,然后又劳民伤财地垒成梯田。这巨大的代价换来的只是惩罚!不仅山上的梯田荒草萎萎,山下的良田也被山洪冲毁。由于他的罪过,社员只好用蕨根来充饥。
  这些年来,他无时不在悔恨自己,但也在尽力设法弥补自己的过失,在高慧的启发下,他逐渐懂得了森林的重要性,也明白了自己过去的错误。他主动要求来到了青山林场工作。并且,一有时间就扛着锄头上山,默默地造林、育林
  雨势小了,淅淅沥沥,如诉如泣,一声响动,高炳生吓了一跳。昏黄的灯光下,一只老鼠爬上了床前的桌子,瞪着一对绿豆似的小眼,毫不惧怕地盯着他。在和老鼠的对视中,他渗出了冷汗。过去的教训磨灭了他的热情,他害怕卷入任何是非中,变得胆小和麻木。近几年来,在频繁不断的山林纠纷中,更使他丧失了一切勇气,凡事闭口缄言,闷在心中。在这场山林纠纷中,连他自己搞不清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森林的保护者?还是杀人凶手?
  当时,有人来报信,说山门大队正在西部林区大肆砍伐。他听后犹豫不决。虽然他惜林如命,但东部林区的几次纠纷却使他胆寒。他告过状,打过官司,但毫无结果。事后,林场得到的是大片森林继续被砍伐;他个人得到的是拳头和石块的报复。有时,他在山道上独自行走,会冷不防飞来一块石子,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夜晚出门,随时都有遭到袭击的可能。他清楚这是哪些人干的,也清楚那些人的背景和靠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采取忍气吞声的态度。他为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场长感到痛苦,曾多次请求辞职,上面迟迟没有答复,也许其中大有奥妙。在这紧急关头,他的犹豫激起了在场职工的愤慨。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领着一群愤怒的职工呼叫而去。他又很不放心,远远地尾随在后面。等他赶到砍伐现场时,双方一片混战,他却毫无参战的勇气。突然,他发现一个小伙子正在挥斧猛砍一棵高大的长苞铁杉。他想起了高慧为寻找这些长苞铁杉所付出的代价,他想了北京来的人在考察时的惊喜情景他鼓起勇气,冲上前去,夺过小伙子的斧子,转身就跑。
  林子里一片混乱,砍的砍,打的打,争的争,骂的骂小伙子却紧追不舍,追上他,小伙子夺走了斧子,他又不甘心地扭打起来。就在这时,一阵风响,一棵大树朝他们压下来他感到身体被什么重重一击,他倒下了。待他爬起来后,只见那小伙子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下,斧头不知怎么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腹部。惊骇中,有人大呼“:打死人了!”一种本能的恐惧,驱使他没命地逃回林场。后来,山门人大闹林场时,他又惊慌地爬上了古松,躲进木亭里
  他不懂法律,不清楚自己是否犯了罪;更没有想到,来处理这件事的就是林涛。他害怕这位曾被自己批斗过的县长,他会饶恕自己吗?当年,他想不到平时不声不吭的林涛,竟会发疯似地反对修造大寨田,如果那时林涛态度老实一点,不顽抗到底,也不会吃那么多亏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即使林涛原谅了自己,那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们是那样神通广大,过去有理的事情尚且讲不清,又何况现在呢?还有,自己又是犯过作风错误的人,与其无用地辩解,不如沉默不语。而且,自己也找不出多少辩白的理由。
  他感到自己就像掉进陷井的野兽,只有等待猎人来捕获他不明白,为什么高慧又和林涛搅在了一起,卷入了这场可怕的纠纷中。他万念俱灰,唯一的愿望是设法让高慧跳出这场纠纷。
  又一道闪电,又一声炸雷,雨骤然大了。山风借助雨势,雨势借助山风,肆无忌惮地袭击着大青山下的这间小房。暴雨敲打着他那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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