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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少校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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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我从小就对太阳穴特别担心。我记得我们同院的一个小女孩,由于顽皮,妈妈用小勺照她的太阳穴打了一下,她就死了。那一下打得并不重,可小女孩还是死了──睡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隆隆声越来越近了。这是料车在翻身把煤倒入运煤车。我听见在备用线路上开动的一辆火车头的汽笛声。又听到另一辆火车头在一边呼哧喘气──显然是在抽水。我有时还能听到德国人的说话声。这意味着我自由了,因为德国人没有吼叫,没有骂人。在自由的时候他们完全是另一种样子,一旦走进铁丝网的那边,走进我们集中营,他们就变成了野兽。

  我听到车厢缓冲器的碰撞声,在我的身下,在整个车站,响起了一阵连续的欢快的丁当声。

  在集中营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响声,没有听到过火车头的汽笛声,也没有听到过不是吼叫和咒骂的谈话声,以及缓冲器的丁当声──所有这些声音现在对我来讲都是自由的象征。

  我朝运煤车飞去。我尽量缩成一团,侧身朝下,使身子富有弹性并变得小一些,但是没来得及完全做到。在最后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由于星光的照射而变成蓝色的钢轨,接着便感到后脑勺受到沉重的一击,往下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了,只有妈妈在唱歌,在摇晃我……

  我睁开眼,想动动身子,可是我的手脚一点也动不得。我被煤块挤压得紧紧的。我被活活地埋掉了。我绷紧全身的肌肉。我感到压在我身上的煤块活动了,我蜷曲着身子,喊叫着,眼珠差点要憋出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进行思考。我没能立刻做到这一点。等我终于平静下来思考一下自己的处境时,我开始明白:不是母亲在摇晃我,也不是母亲在说话,只不过是运煤车正在轨道上行驶,我被煤压在了下面,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不失去理智,不把力气消耗在无益的动作上。应该把身子翻过来,把煤从身上弄开。没什么可怕的,我不是被埋在土下,而是躺在把我带往自由的运煤车中。

  当我从煤堆里爬出路后,全身都汗湿了。我看到星辰密布的天空。我久久地坐在煤堆上,尽量使自己恢复常态,平静下来。我喘了口气,接着开始唱起了歌。

  天亮了,车停了。我重新把身子埋在煤堆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撞醒的。我浑身发冷。我摸了摸额头。我的手指冰冷,额头却象烤炉一般发烫,随后我看到周围的煤全是白色的。

  “发高烧了,”我心想。“糟糕。”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煤上落了一层雪,一层松软的、颗粒很大的雪。

  深夜,在一个小站,我从运煤车上爬下来,走进一片树林。

  我感到我是朝正东方向走。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自信。我走得很快,身上也越来越冷。但我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停下来,不能放慢我深入树林后就保持的行速。

  “夜里我要点上篝火,”我想道,“一定要用杉树枝点上一个大篝火,好好暖和一下。先烤背,再烤胸和腰。那时就不会感到冷了,一切就会正常了。”

  起初我没想到没带火柴,没想到没有火柴什么篝火也别想点。但是越往前走,我心里也就越明白,篝火是点不成了。于是我开始说服自己,可以用摩擦的办法取火。

  “我要找一块干桦树皮,用力摩擦它,一直磨到企烟。一开始是青烟,然后慢慢变成灰色的、浅蓝色的、白色的烟,最后烟消失了,变成了火。”我一边这么想,一边急速地朝东走去。“一定要不停地走,一分钟也不能停。”

  傍晚十分我来到一条公路旁。一辆辆汽车在宽阔的混凝土公路上飞驰而过。我听到汽车转弯时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我躺到一片灌木从中,等待天黑下来。一躺下就昏然入睡了。

  我在树从中约莫躺了两个小时,因为我睁开眼后,天已经黑下来了。我浑身发抖。两排牙齿咬得很紧,我怎么也张不开嘴。我觉得,要是现在不赶快站起来,我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开始在地上滚动,想止住讨厌而虚弱的颤抖,并使身子稍稍暖和些。我站了起来,但浑身依旧发抖,嘴也张不开,两排牙齿就象长到了一起,结成了一个整体。

  我已经不大清楚我正往什么地方走。只是等我看到周围一幢幢漂亮的单层房子时,我才明白走进了一座村落。我没有害怕。由于饥饿,由于浑身发抖,也由于肚皮瘪得快要贴上后背,我已经不会感到害怕了。突然间我的前胸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看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身穿夹克衫,脚登皮鞋,头戴插着羽毛的猎人帽。在他的脚旁象金字塔似的摆放着一盒盒的罐头,在他脑袋上方的一条绳子上挂着火腿、香肠和一串串的小灌肠。

  “是座商店。”我平静而清醒地想道。我明白,打破橱窗就意味着毁掉自己。不过我真想打破橱窗,把这个不知寒冷的瓷人的衣服扒光。

  我开始摸门,找锁。我记得,在商店门上应该用的是大挂锁。可是门上没有。很清楚,这是德国人的店铺。这个善于发明的民族,让它见鬼去吧!门是用暗锁锁上的。似乎是两把暗锁。我在戏剧学院学过分析戏剧家的创作,学过舞台行星的体现和音乐理论,可偏偏没有学过橇锁的本领。只好自学了。

  把门橇了一阵子之后,我明白自己在这方面不会有任何收获。于是我在这座房子的四周绕了一圈。商店还有一个门,与门并排有一个窗户,上面挡着一块象飞机机身一样的皱褶锌板。只是后来我才想起这种挡板叫百叶窗。百叶窗上锁着一把小锁,就象邮筒上常用的那种。

  我的两腿发软了。我蹲到地上。我坐在柏油路上,望着这把小锁。

  云在上空飘过。它们仿佛是黑色的,因为天空晴朗,布满了星斗。星星好象在彼此眨眼睛,月亮射出惨白的冷光。

  小锁一下子就橇开了。我把百叶窗往上一推,橇开窗户,便钻进了商店。久已忘记的香味差点使我窒息。一眨眼的工夫我就吃掉了一串甜熏肠。我的肚子胀得疼了起来。我觉得可恶的熏肠在肚子里翻滚抓挠!

  我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我先在箱子里找到一件毛衣。我找了很长时间,因为白色的月光投到对面墙上,那里放的是食品。我只好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找,最后才找到这件毛衣。接着,又找到一双很厚的毛袜子。我把这些童话般的东西穿到身上,顿时感到暖和起来了。然后我穿上西服和大衣,戴上帽子,又找到一双大皮鞋,接着往口袋里塞满了香肠、奶酪和沙糖,拿起原来穿的衣服,又从窗口爬了进去。

  我一走进树林,便埋掉了原来穿的衣服。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钻进一片树丛,往地上一躺就昏然入睡了。

  ……父亲曾对我讲:“你进了剧院,到国外演出时,给我带一件猎服回来。德国人做的猎服最好。还能去病消灾呢。我准备用它宽大的裤腿做副手套……”

  我醒来后,立刻想起父亲的这些话。我躺在地上,想弄明白为什么我偏想起了这些话?我想的不是他本人,一位没有腿的白发老人,也不是他那有点沙哑和带点嘲笑味道的声音,而是他的这几句话。

  接着我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一个小男孩用德语在唱歌。我转过身,推开灌木从,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林间小道上骑自行车。就是他在唱歌。

  我现在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太好了。我的穿戴很正常,跟德国人一样,如果有辆自行车,可以很快离开这地方。可是我为自己这种念头感到羞愧:怎么可以从一个小孩子手里抢自行车呢?孩子们并没有参加我们的“游戏”,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让这些穿短裤的孩子们去骑车唱歌吧,我自己可以徒步离开这里。

  路象橡胶一样松软。树叶落在小路上,路面富有弹性。走在这种路上是很舒服的。腿不觉得累,身上很暖和,甚至有点热。

  “怪不得我早晨想起父亲说的猎服了,”我恍然大悟。“它又轻便又暖和,所以才会这么热……”

  四周很静,秋天的太阳照耀在晴朗的天空上。可以听到树叶掉落的声音。这时很忧伤的,大概是因为幼年时落叶是同我们上学联系在一起的吧。

  我甚至对这种想法笑了起来。但马上吓得闭上了嘴。我从小路上钻到一片密林中,在那里站了大约十分钟,看看有没有动静。

  我在河边停下来休息。从口袋里拿出香肠吃了。口渴极了,我多次爬到河边喝水。河水清澈冰冷。

  人吃饱了就会变得无忧无虑。我吃饱了香肠,喝足了凉水,往灌木从里一钻,便躺下睡觉了。

  ……黄昏时分。寒冷的空气中依然静悄悄的。树叶已经不再飞落,因为没有一丝风。

  我从地上站起来,又吃起了香肠。我突然感到一阵长时间的剧痛,仿佛肚子要被割破似的。我蜷缩着,侧身躺到地上。

  我在河边的树丛中躺了三天,因为我走不了路。我感到颧骨上的肉皮拉得越来越紧。痢疾是一种非常可恶的东西。我不停地发抖,肚子也疼如刀绞,还直恶心。我终于明白,我不能再吃,也不能再喝河水了。可是那些可恶的肥香肠总是引诱着我。于是我闭上眼把香肠扔到了河里。接着骂了半天。我骂自己,骂香肠,骂天空和落叶。不久便不省人事了……

  到第三天尽头我可以走了。我走起路来感到很轻松,甚至过分轻松,因为我完全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我走路摇摇晃晃,有时还昏昏沉沉的,但是肚子不疼了,所以我不停地往前走。我应该走到一条公路上,根据路标确定一下我在什么地方,应该往什么地方走。

  在一条混凝土路的交叉口,我借助月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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