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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3期-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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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世界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吴府所有的人都相信义少爷会发疯,吴少爷自己也这么认为,唯一持异议的是由于吴少爷瘫痪而显得重要得多的屎蛋。
  “他不会疯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屎蛋反反复复地对所有关心吴少爷的人这样说。他也不知自己重复了多少遍,直到仲春的又一个月夜,屎蛋对着清辉下寂寥的庭院自言自语时,他才倏地意识到自己的嘴真是又碎义臭,因为他的话音刚落地,肩上就挨了轻轻一拐杖。回头望去,他吓得险些跳起来:吴少爷的木头轮椅不知何时已滚到他身后,他低垂着头,满脸阴鸷和怪异,尤其那两束目光,在月下竟有些许恐怖的幽蓝。
  “你在咒我发癫?我不会癫的,你尽管放落心。”
  吴少爷注视着夜色里女人大腿一般弯曲着的回廊,神情颇为邈远。屎蛋见他如此,心下自是欢喜,竟“嗷”的一声喊叫起来。
  “好了好了,莫做怪样。走,推我到房间,给我讲一个古。”
  吴少爷又是吴少爷了。只不过如水的月色里他的英俊似乎透出几分女人才有的脆弱,显得有些不胜风雨。可一旦复归灯光之中,屎蛋便又感受到了他作为主人的威严。这在屎蛋看来,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吴少爷的房间很大,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到车谷用的木风车,雕着龙凤的大理石磨;小到妹子绣的荷包、缝衣用的顶针,几乎样样俱全。
  但,这样一间大屋却没有窗户。
  “我现在讨厌窗户。”
  吴少爷被屎蛋抱到屋角大床上,一边朝夜壶里拉尿,一边打量着那扇已经被堵死的窗户说。他的尿液撞击壶壁时发出了不雅的声音与气味,但屎蛋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皱眉头。吴少爷也没了起先的羞怒,有时他甚 至会捏着自己的命根子朝屎蛋做下流动作。
  “……唉,废哕!……真的,你不相信那是刀?为什么不相信?”
  每每吴少爷听完屎蛋为逗他开心而讲的古之后,都要把话题绕回这个话题上,尔后歇斯底里地发作一番。
  屎蛋明白,那个月夜又噩梦一般地潜上了他的心头。
  无论从哪种角度讲,吴少爷都不属于多愁善感那一类人。可是在扭转他命运的那个夜晚,对于冷冷挂在天上的月亮,吴少爷却兀地有了几分欢喜与怜悯。他站在自家门前那株高大的喜树下,透过繁茂的枝叶去看月亮,觉得月亮好像剪碎了的银箔。然而,等他再迈几步,走出树阴赏月时,月儿便成了玉佩,又仿佛玉皇大帝餐后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白瓷盘,好清冷的模样,清冷得他都想再找一个盘子扔到天上去给它做伴。这样一个月夜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都已渐渐遥远而模糊,唯独清晰地长存于吴少爷的脑海中。那个夜晚的月亮好得无法形容,斜伸出去的一蓬白云使月亮的形状看上去仿佛一个美丽的乳房。吴少爷背着家人和屎蛋偷偷地溜出了家门,他穿着新做的葛布衣,粗糙的布丝将他的皮肤磨擦得兴奋,他踽踽地走着,月亮在天上一步不落地跟随着他,他感觉到月光从发梢上往下滴,他的心被这如水似雾又闪金烁银的月辉调戏得欲火中烧,他无视街上寥落而好奇地注视着他的那些行人,跑过飘散着米酒、腌莱和尿膻气息的小横街,囊囊的足音宛如那扇窗户发出的神秘召唤,让他产生出强烈的冲动:爬进去!爬进去!
  这份对窗户的关注宛若一朵乌黑的浓云,遮住了愈来愈皎洁的月亮,吴少爷从意念中逐渐晦暗下来的天色中来到了那扇红漆雕花窗前。白日里曾经热闹的街道这时有些像凉风中放久了的面饼,生硬得几欲断裂了。吴少爷举目四顾之后,觉得瞳仁开了道小口子。两根带钩的光柱箭般射向红漆雕花窗,随即传来金戈铁马的响声,窗户訇然大开。吴少爷的心顿时顺着喉管爬入温暖的口腔,在涌动的津液中沁出话梅味道。他咽了口唾沫,颀长的身躯在一片朦胧的光线中纸鸢一般飘动。从他站立的地方到窗户的距离并不长,可他在感觉上却有一种老得关节都生了锈的想法。为了验证这种想法,他将十指张开又收拢,他果然听到一片轻微的“劈啪”声,好像冬日时景被大雪压断的枝桠的呻吟,而且在月辉隐约的青白里,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指尖也长了须,一绺绺的,仿若嫩玉米的胡子。
  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了!
  吴少爷叹口气,不再看那双因为焦渴与等待而变得恐怖的手,而是紧闭双目,平心静气地在心中暗念了几句“菩萨保佑”。随后他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只武林人物才用的铁扑。铁扑倒是真的锈了,乌黑得没有一丝反光。吴少爷捏住绳子,将铁扑舞了几圈,那呼呼的风声在静夜中显得霸气、冷漠。舞着舞着,铁扑像只蝙蝠似的飞落到窗台,奇怪的是却悄无声息。吴少爷回首四顾,发现除了夜风和月光在街上流动以外,阒无人迹。吴少爷自得地笑出一排白牙,塞满渴望的心蓦地空荡起来,他沿绳而上时觉得自己非常像采蜜的公蜂抑或一只扑光的蛾子。
  吴少爷想归想,手上却不松劲,没多久,他的手掌就触到了窗沿。窗沿很湿,滑溜溜的,吴少爷马上就起了猥亵的心思。他甚至嗅到了女人下体的气味,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攫住了他。他打了几个乐癫癫的寒战,身上某个部位迅速膨胀起来,他有一种要穿越的欲望。 地的于终于触摸到了那扇红漆雕花窗。那一刻,他几乎狂喜得晕厥过去。由于过度兴夼,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刻红漆雕花窗所起的变化。
  首先是窗户的形状忽然由端正的长方形歪扭成女人的唇形,扁扁地洞开,似乎狂吻之后疲惫的小憩,其次是那些繁复而又单纯的梅花格竞幻化为两排齐崭的白牙,它们紧紧咬介着,散发出仇恨限的情绪。
  不过,最后那点变化吴少爷还是觉察了。他感觉有人正在里边悄悄地把窗户推开,他既高兴又恐惧。更为奇怪的是月色突然被什么吞噬了,眼前红白相问,有着阴森的辉煌。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探究,窗户无声无息地开了。里边黑洞洞的,但常人花丛的吴少爷断定自己已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并且有衣裙的塞窜声传人耳轮。吴少爷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以致他竟忘了一跃而上,紧接着发生的事更让吴少爷心旌摇动:他看见了一双美丽绝伦的手!
  无疑的,那双手很白,白得都晃亮了周围一圈小小的地方。在这萤火一般的光芒中,吴少爷清晰地看见那双手渐渐伸向自己紧握着的绳子,她那尖尖的指甲沁出浓郁的风仙花花汁气味。吴少爷正想腾出一只手去握,谁知那双一直显得千娇百媚的手忽然狰狞起来。只见那手痉挛了几下,接着巴掌一翻,吴少爷就见一抹淡淡的银光划过黑暗,尔后他便以笨拙的姿势往下坠落。
  “好了,我相信那不是指甲的光芒,是刀光,是一把大砍刀把你的绳子切断了,对不对?”
  说这话时已是另一个春季的二月。开口讲这句话的自然是屎蛋,这时的吴少爷除了瘫痪以外,其他方面与上一个春季没有什么不问,不问的址吴少爷的房叫,他搬家了。
  吴少爷的房叫的确与众不同,不同得都有些稀奇古怪了。当然,这种古怪主要体现在房屋建筑的外观上,圆圆的、高高的,宛如一个巨大的砖柱。而砖柱中间那排红漆雕花窗则使这座圆建筑显得不伦不类甚至滑稽,吴少爷现在的房间,就是在有红漆雕花窗的那截里。
  吴少爷搬到这栋房子里已有些时日。记得他从吴府搬出来的那天,吴少爷的父母及两个兄弟像秆癫佬一样看他。那日天气出奇的冷,飘着这个南方山城十年难得一见的雪花。吴少爷的轮椅把子上绑着两只木喇叭,一只绿,一只红,前头有皮管连着,只要用于揿揿,木喇叭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吴少爷摇着木头轮椅从父母兄弟跟前走过时,特意按响了喇叭。他看见母亲的泪已佳到眼角,父亲很严肃,眼中有几抹悲凉。无功于衷的则是二位哥哥。他们打量他的目光显得非常陌生。吴少爷偏偏在他们跟前停住了轮椅。
  “你们以后来看窗户好吗?”他说。
  这时,他听见母亲“嘤”的一声哭出声来,接着是她的小脚踏过雪地走回房间的声音。吴少爷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会儿母亲的背脊肯定佝偻得像只虾米。
  “屎蛋,你好好看护他,不然行你的好看。”
  父亲嘱咐屎蛋。他一直将吴少爷看成癫佬,这也是吴少爷拒绝和父亲说话的原因。
  “爹,他真的发神经了,我看还不如让他呆在家里,后院那儿不是还有临街的空房吗?让他在那里看街景也行的。”
  二哥不知怎么突然和善起来,但吴少爷敢断定他在装模作样,在这方面,大哥好多了。
  “他要去就让他去,反正也废了。”
   大哥果然毫不掩饰地说,吴少爷听厂,先是看’了他好几眼,大概他的神色太认真,大哥竟愣怔—厂几秒钟。见大哥有些窘,吴少爷露齿一笑:
  “我其实没病,你们要把我当病人看也没办法,我只是喜欢雕花窗子。”
  吴少爷说着摇动了轮椅。木头轮子滚过雪地发出一种湿润的“嵫嵫”声。父少爷听见父亲在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眶不山也湿了。
  “他们都挺疼你的,少爷。”
  屎蛋一贯都鬼精得能猜出他的心思,这回也不例外。吴少爷没接他的话碴,但心里却默认了屎蛋的看法。
  “造这幢屋花了不少钱的。”
  屎蛋又说。吴少爷明白这一切都是事实,可他却无故地恼火起来。
  “钱又有什么用?他们为什么捉不到那个想杀我的女人?”
  想到自己今后的大半辈子都没有腿用,又想到自己尽管很喜欢女人,却莫名其妙地被废了,吴少爷恨不能将天地全翻个个儿。
  “可是,少爷,那间屋子里住的是一个八十多岁的瞎子,还是个男的。再说你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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