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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南方坚持抗元斗争,兵败被俘,坚贞不屈,后被杀。方孝孺(1357—1402),浙江宁海人,明惠帝建文时任侍讲学士。建文四年(1402),惠帝的叔父燕王朱棣起兵攻入南京,自立为帝,命方孝孺起草即位诏书,他坚决不从,遂遭杀害。
〔11〕 新闻记者的“保护正当舆论”请愿 一九三五年底,北平、天津、南京、上海等地新闻界纷纷致电国民党中央,要求“开放舆论”,“凡不以武力或暴力为背景之言论,政府必当予以保障”;同年十二月,国民党五届一中全会通过所谓“请政府通令全国切实保障正当舆论”的决议。智识阶级的言论自由的要求,指一九三五年底,北平、上海等地文化教育界人士为开展抗日救国运动,纷纷举行集会,发表宣言,提出“保障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的绝对自由”的要求。
〔12〕 北五省的自治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日本帝国主义为达到并吞我国华北的目的,策动汉奸进行所谓“华北五省自治运动”,并成立了“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北五省指当时的河北、山东、山西、察哈尔、绥远。
一九三四年
未来的光荣〔1〕
张承禄
现在几乎每年总有外国的文学家到中国来,一到中国,总惹出一点小乱子。前有萧伯纳〔2〕,后有德哥派拉〔3〕;只有伐扬古久列〔4〕,大家不愿提,或者不能提。
德哥派拉不谈政治,本以为可以跳在是非圈外的了,不料因为恭维了食与色,又挣得“外国文氓”〔5〕的恶谥,让我们的论客,在这里议论纷纷。他大约就要做小说去了。
鼻子生得平而小,没有欧洲人那么高峻,那是没有法子的,然而倘使我们身边有几角钱,却一样的可以看电影。侦探片子演厌了,爱情片子烂熟了,战争片子看腻了,滑稽片子无聊了,于是乎有《人猿泰山》,有《兽林怪人》,有《斐洲探险》等等,要野兽和野蛮登场。然而在蛮地中,也还一定要穿插一点蛮婆子的蛮曲线。如果我们也还爱看,那就可见无论怎样奚落,也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了,“性”之于市侩,是很要紧的。
文学在西欧,其碰壁和电影也并不两样;有些所谓文学家也者,也得找寻些奇特的(grotesque),色情的(erotic)东西,去给他们的主顾满足,因此就有探险式的旅行,目的倒并不在地主的打拱或请酒。然而倘遇呆问,则以笑话了之,他其实也知道不了这些,他也不必知道。德哥派拉不过是这些人们中的一人。
但中国人,在这类文学家的作品里,是要和各种所谓“土人”一同登场的,只要看报上所载的德哥派拉先生的路由单就知道——中国,南洋,南美。英,德之类太平常了。我们要觉悟着被描写,还要觉悟着被描写的光荣还要多起来,还要觉悟着将来会有人以有这样的事为有趣。
一月八日。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一月十一日上海《申报。自由谈》。
〔2〕 萧伯纳一九三三年二月来中国旅行时,新闻界颇多报道和评论,有人曾攻击他“宣传共产”。
〔3〕 德哥派拉(M。Dekobra,1885—1973) 法国小说家、记者。一九三三年十一月来中国旅行。鲁迅在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的一封信中说:德哥派拉“盖法国礼拜六派,油头滑脑,其到中国来,大概确是搜集小说材料。”
〔4〕 伐扬古久列(P。Vaillant-Couturier,1892—1937) 通译伐扬—古久里,法国作家、社会活动家。曾任法共中央委员、法共中央机关报《人道报》主笔。一九三三年九月,他曾来上海出席世界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委员会召开的远东会议。
〔5〕 “外国文氓” 德哥派拉于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在上海参加中法文艺界、报界茶话会时,中国新闻记者曾问他“对日本侵略中国之感想如何”,他回答说:“此问题过于严重,非小说家所可谈到”。又请他谈“对中国之感想”,他回答说:“来华后最使我注意的,(一)是中国菜很好,(二)是中国女子很美。”后来他从南京到北平,一路受国民党政府官员以及文人们的迎送,都是以这类话应付。当时曾有人在报上发表谈话说:“德氏来平,并未谈及文学,仅讥笑中国女子,中国女子认为德氏系一文氓而已。”(见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十一日《申报。北平特讯》)
女人未必多说谎〔1〕
赵令仪
侍桁〔2〕先生在《谈说谎》里,以为说谎的原因之一是由于弱,那举证的事实,是:“因此为什么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
那并不一定是谎话,可是也不一定是事实。我们确也常常从男人们的嘴里,听说是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多,不过却也并无实证,也没有统计。叔本华〔3〕先生痛骂女人,他死后,从他的书籍里发见了医梅毒的药方;还有一位奥国的青年学者〔4〕,我忘记了他的姓氏,做了一大本书,说女人和谎话是分不开的,然而他后来自杀了。我恐怕他自己正有神经病。
我想,与其说“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不如说“女人被人指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的时候来得多”,但是,数目字的统计自然也没有。
譬如罢,关于杨妃〔5〕,禄山之乱以后的文人就都撒着大谎,玄宗逍遥事外,倒说是许多坏事情都由她,敢说“不闻夏殷衰,中自诛褒妲”〔6〕的有几个。就是妲己,褒姒,也还不是一样的事?女人的替自己和男人伏罪,真是太长远了。
今年是“妇女国货年”〔7〕,振兴国货,也从妇女始。不久,是就要挨骂的,因为国货也未必因此有起色,然而一提倡,一责骂,男人们的责任也尽了。
记得某男士有为某女士鸣不平的诗道:“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二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8〕快哉快哉!
一月八日。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一月十二日《申报。自由谈》。
〔2〕 侍桁 即韩侍桁。他的《谈说谎》一文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一月八日《申报。自由谈》,其中说:“不管为自己的地位的坚固而说谎也吧,或为了拯救旁人的困难而说谎也吧,都是含着有弱者的欲望与现实的不合的原因在。虽是一个弱者,他也会想如果能这样,那就多么好,可是一信嘴说出来,那就成了大谎了。但也有非说谎便不能越过某种难关的场合,而这场合也是弱者遇到的时候较多,大概也就是因此为什么女人讲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
〔3〕 叔本华(A。Schopenhauer,1788—1860) 德国哲学家,唯意志论者。他一生反对妇女解放,在所著的《妇女论》中诬蔑妇女虚伪、愚昧、无是非之心。
〔4〕 一位奥国的青年学者 指华宁该尔(O。Weininger,1880—1903),奥地利人,仇视女性主义者。他在一九○三年出版的《性和性格》一书中,说女性“能说谎”,“往往是虚伪的”,并力图证明妇女的地位应该低于男子。
〔5〕 杨妃 即唐玄宗的妃子杨玉环(719—756),蒲州永乐(今山西永济)
人。她的堂兄杨国忠因她得宠而骄奢跋扈,败坏朝政。天宝十四年(755),安禄山以诛国忠为名于范阳起兵反唐,进逼长安,唐玄宗仓皇南逃四川,至马嵬驿,将士归罪杨家,杀国忠,唐玄宗为安定军心,令杨妃缢死。
〔6〕 “不闻夏殷衰,中自诛褒妲” 语见唐代杜甫《北征》诗。
旧史传说夏桀宠幸妃子妹喜,殷纣宠幸妃子妲己,周幽王宠幸妃子褒姒,招致了三朝的灭亡。杜甫在此处合用了这些传说。
〔7〕 “妇女国货年” 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上海市商会等团体邀各界开会,决定一九三四年为“妇女国货年”,要求妇女增强“爱国救国之观念”,购买国货。
〔8〕 “君王城上竖降旗”一诗,相传是五代后蜀主孟昶的妃子花蕊夫人所作。北宋陈师道《后山诗话》说:“费氏,蜀之青城人。以才色入蜀宫,后主嬖之,号花蕊夫人,效王建作《宫词》百首。国亡,入备后宫,太祖闻之,召使陈诗,诵其《国亡诗》云:”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太祖悦,盖蜀兵十四万,而王师数万尔。“又据后蜀何光远《鉴戒录》卷五说,前蜀后主王衍亡于后唐时,有后唐兴圣太子随军王承旨作过一首类似的诗,嘲讽因耽于酒色嬉戏而亡国的王衍:”蜀朝昏主出降时,衔璧牵羊倒系旗,二十万军齐拱手,更无一个是男儿。“
批评家的批评家〔1〕
倪朔尔
情势也转变得真快,去年以前,是批评家和非批评家都批评文学,自然,不满的居多,但说好的也有。去年以来,却变了文学家和非文学家都翻了一个身,转过来来批评批评家了。
这一回可是不大有人说好,最彻底的是不承认近来有真的批评家。即使承认,也大大的笑他们胡涂。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往往用一个一定的圈子向作品上面套〔2〕,合就好,不合就坏。
但是,我们曾经在文艺批评史上见过没有一定圈子的批评家吗?都有的,或者是美的圈,或者是真实的圈,或者是前进的圈。没有一定的圈子的批评家,那才是怪汉子呢。办杂志可以号称没有一定的圈子,而其实这正是圈子,是便于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