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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苦笑:“我怎么不信,你老兄命里有财运。”王海全听了眼睛
一亮:“真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振龙心里一阵发酸,他知道现在王海全的心理已经脆弱得
很了,他想起了秋天在风中一吹就落的树叶。刘振龙哈哈笑道:
“我当然会看了。我还学过几天相面呢。”王海全突然有些羞涩
起来:“如果我今年真能发财,我得好好请请战友们。”刘振龙
站起身说:“行,到时候,你得请大家喝路易十三。好了,走吧。
小姐,结账。”
刘振龙送王海全到了火车站,那个朋友正在广场上等着呢。
刘振龙交了钱,拿了卧铺票塞给王海全。王海全忙着做掏钱的动
作。刘振龙拦住他:“干什么啊?”王海全不好意思地笑道:“让
你破费了。”刘振龙拍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苦笑:“谁让咱们是
战友呢。行了,快进站吧。”
王海全提起那只空空的提包,刚要进站,刘振龙突然又喊住
他。刘振龙跑到食品摊上买了一只烧鸡、两瓶啤酒和一大袋面包,
颠颠地跑回来塞进王海全那空空的提包里,笑道:“车上吃吧。”
王海全怔了一下,眼里就有了泪。刘振龙心里难受,装做没
看到,跟王海全握握手,笑道: “走吧,一路顺风啊。”
王海全的眼泪就噗噗地落下来了,他握着刘振龙的手不放,
颤声说:“振龙,我也是没办法。”
刘振龙忙摆摆手:“说啥呢。”他觉得应该安慰王海全几句,
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有一块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儿。
王海全苦苦一笑:“我知道你挺烦我的。这钱,我有了就马
上还上。”
刘振龙拍拍王海全的肩膀:“算了,你发了财再说吧。”刘
振龙一时有些后悔,本该多给他一些钱的。他看着王海全那一头
已经半白了的头发,想起当年的王海全是多么争强好胜的一个人
啊,日子把他磨成了这个样子。
王海全进了检票口,又回过身来。刘振龙目送着他。王海全
就转身走了。刘振龙望着他的背影,看着王海全那乱草一样的头
发,心里重重地酸了一下,他觉得王海全不会再来了,也许这是
最后一次见王海全了。他突然向前跑了几步,高声喊了一嗓子:
“海全!”
王海全惊得猛地颤抖了一下,脸黄黄地回过头,怯怯地问:
“有事?”
刘振龙长叹一声:“好好保重。”
王海全呆呆地看看刘振龙,木木地点点头,转身没进了人流。
刘振龙只觉心里一派苍凉。他呆呆怔怔地站了一会才转身上
了车。他去了牛子的饭馆。半道上突然接到了何芳的传呼,他不
情愿地回了个电话,何芳说老罗让许梅杀了,没杀死。刘振龙一
下子蒙了,问清楚老罗在哪个医院,就忙把车往医院开去。
许梅和孙麻子把老罗杀了,没杀死。老罗差一点让他们把动
脉给割断了。原来孙麻子撺掇许梅偷偷把老罗的存款取了都买了
股票,还把老罗的股票偷着抛了。老罗今天回来发现不对头,立
时就跟许梅火了。两个人吵起来,老罗打得许梅鬼叫,孙麻子正
好来找许梅,在门外听得又清楚又心疼,就蹿进门来帮着许梅跟
老罗打起来,老罗一人难敌四手,被许梅在身后用椅子砸昏了。
孙麻子说,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算了。杀完了咱就远走高飞,
做个长久夫妻。许梅蒙蒙地就跟着孙麻子用菜刀割老罗的脖子。
割了半截,许梅明白过来点了,吓得手软,割不下去了,正好赶
上楼上的王嫂来找许梅打麻将,发现门缝里有血流出来,吓得赶
快报了警,警察来了砸开门,把发呆的许梅和孙麻子逮个正着。
刘振龙到了医院,老罗已经醒过来了,脸色白白的,目光发
直。他反复就是一句话:“这娘们怎么敢杀我啊?这娘们怎么敢杀
我啊?”老罗的女儿放学回来也赶到医院,看着老罗吓得直哭。
刘振龙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听何芳说过许梅跟孙麻子的事,
可这两个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许梅那个女人平常没什么胆啊,怎么敢下毒手杀人呢?这时他的
呼机响了。他摘下呼机看看是牛子打来的,他回了个电话,牛子
说老张老李他们在饭店等他呢,商量买不买那本破书的事。刘振
龙说马上过去,又安慰了老罗几句就出来了。
梁子把夏利开到长安影院时,他看了看表,早到了5分钟。他
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和车辆,等着关小丽那辆红色的桑塔纳
进入视野。
梁子从省体育学院毕业回来已经三年多了。他在大学学的摔
跤。回来他想进体委当教练,别的他觉得都不适合他。他有个本
家叔叔是市政府一个副秘书长,安排他进体委也不该会有什么问
题。可是事情大出他的意外,这个叔叔不办事。拖来拖去,一起
毕业的同学都安排了,有的到了学校也有进了体委的,独独剩下
了他。后来梁子明白了,这个叔叔忙着准备提拔,一点私事也不
敢办,怕给对手留下话柄。最后分配他到郊区的一个小学当体育
老师,梁子就去了,谁知道这学校的体育老师有五个,根本用不
过来。梁子一去就干呆着。他呆了几天觉得实在没劲,后来又听
校长说根本就不欢迎他来,是上边硬性分配的。梁子一生气就辞
职了,先到驾校学了三个月,考了个本,然后就找亲戚同学借了
点钱买了这辆夏利,当了的爷。
梁子体力好车开得也挺好,一天有时跑十五六个小时也不觉
得累,他想早早把账还清爽了,挣了钱把车换换。他喜欢在路上
看车,也喜欢看车上的人。那天出事也是因为他看了关小丽。关
小丽刚刚拉了一个客人从百货公司出来,和梁子并行开着,关小
丽想拐弯直恨梁子不让道,气得一劲摁喇叭。梁子第一眼先看到
了关小丽那辆红色的桑塔纳,第二眼看到关小丽就心跳了,他感
觉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女人,他被关小丽的漂亮击中了。
他呆呆地看着关小丽,把关小丽看乐了。关小丽笑道:“你到底
走不走?”梁子忙说:“走,走。”就在这时候前边肇事了。他被
指认肇事后关小丽为他作证,两个人就熟了。从此梁子就想上了
关小丽,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坠入情网了,可他不想拔出来。他也
知道他跟比他大将近十岁的关小丽并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但他
喜欢跟关小丽在一起聊天。喜欢看关小丽说话的姿势、神采。
梁子眼睛突然一亮,关小丽已经走进了他的视野。梁子笑着
喊了一声就迎上去。关小丽款款地走过来,笑道:“你放着好好
的生意不做,找我瞎耽误什么功夫啊。怎么,想请我吃饭啊
?我可是不饿呢。”
关小丽现在心情很好。
刘振龙走进牛子饭馆,见几张餐桌上都有生意了。牛子正趴
在柜台上跟几个司机聊天,抬头看见刘振龙,牛子就拄着拐过来,
笑道:“老张老李他们早来了,等你拿主意呢,对了,刚刚老姜
来电话,让你等他一下,他在新市口堵车了。”
刘振龙点点头进了雅间,跟老张老李几个司机打过招呼:
“咱们再等一会老姜,来了一块商量商量。”那几个司机说不急。
刘振龙又出来问牛子:“牛子,我老爸这几天干得怎么样?
没跟你闹脾气吧?”
牛子笑:“老爷子脾气好着呢。你总跟我说老爷子脾气大,
我还真不相信了。你别是在外边恶心你们家老爷子吧?”
刘振龙苦笑:“我老爸跟外人和气着呢,对我像个凶神。跟
后爹似的。”
门一推,进来一个人,刘振龙认识,是司机齐大嘴。齐大嘴
现在可红了,去年还当了一回优秀市民。他跟袁志发好,从不跟
刘振龙这些人来往。
现在这里的出租汽车基本分成两类。一类是早些时候买车的
司机们。再一类就是刘振龙这些下岗后来开出租车的的爷,后一
类的爷还算正派,不像前一类,大都黑得很,每月都有打架或者
宰客的事。前年成立了出租车司机协会,袁志发当了副主席,是
前一类的爷们的头儿,好多人称他袁爷。袁志发过去是一家国营
菜店开车的,后来就出来自己干。当时市里的出租车还很少,袁
志发是第一批,慢慢地有了一大帮徒子徒孙,市里都知道袁志发
是出租车一霸。齐大嘴就是袁志发手下跑腿的,屁颠屁颠跑前跑
后跟孙子似的。
袁志发真正在出租车司机们心里树立起威信是前年的事。公
交办要给出租车安装报警电话,价钱五千块。司机们都火了,许
多人在例会上提抗议。公交办说,现在常常有谋害出租车司机的
恶性案件,安装电话是为了安全。都得安,不安就停运。于是就
有几个胆小的交了款。可大多数还是不愿交。那时袁志发跟刚刚
结婚的又一任老婆到南方玩去了,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就在出租
车协会的理事会上拍了桌子。他那天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嚷嚷:
“我老袁有钱,五千块钱算个屁。可弟兄们好多都是刚刚干上这
一行的。他们为了买车东挪西凑,现在瞪着眼让他们掏五千块钱,
安这么个不顶事的玩意,他们能乐意吗。我反对!要是硬安,闹出
乱子算谁的?我反对。坚决不安!”他借着酒劲把桌子拍得乱响。
传说袁志发那天真是火了,眼睛瞪得跟小灯泡似的。闹得那
些理事们都顺着他说话,公交办的也含糊了。这事就让袁志发搅
得真没弄成。袁志发的威信一下子就起来了,手下就有了齐大嘴
这样一帮小兄弟。
牛子不知道齐大嘴今天想起什么跑到这里来了,迎上去。笑
道:“齐师傅,今天怎么有空了。”齐大嘴没理牛子,看到刘振
龙就嚷:“我说刘师傅,你可让我好找,袁爷找您呢。让您去四
海茶楼坐坐。”刘振龙一愣:“老袁找我干什么?”齐大嘴笑了:
“当然是好事了。袁爷现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