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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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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电话干啥?这钱哪儿来的?”妻子问。

  “别问那么多,过后我再告诉你,钱是程立业借给的。”

  杨凤娟睁大眼睛满腹狐疑地看着马宏楠,想说什么却没说,转身把钱收拾起来。

  马宏楠戴了双棉手套边往外边走边对杨凤娟说:“我到野外转转去。”

  整个田野,除了垂直的田埂和树身及树枝的下部以外,到处都被雪花覆盖,白茫茫好个干净的世界。坟头的松柏枝蔓被雪压成弓状稍尖朝下,一个挨一个的“土馒头”在雪的粉饰之下好似晶亮的“白馒头”,长眠墓中的亡灵是否也飘逸而出窥赏雪的奇景?除了村口几个孩子玩雪仗的喧闹声外,空中偶尔有拍打着翅膀无声飞过的鸟儿,整个自然界寂静无声。马宏楠几乎能听出漫天飞舞的雪花在空中窃窃私语了,真的,他侧着耳朵合着节拍与斜飘轻舞的雪花已完全形神合一。否则,他如何能够听见雪花的低吟浅唱呢?激情和灵感从马宏楠的胸腔一并迸发,他仰天长啸:“连接天地的雪花啊!你不但用你的圣洁涤荡了人们躯体内世俗的肮脏和庸俗的污垢,你还用你的歌喉和无与伦比的舞姿驱散了人世间的争吵和喧嚣;一尘不染的雪花啊!你的伟大在于你能使世间的凡夫俗子忘却尘世的烦恼和纷扰!”马宏楠猛地跪在雪地上,用手掬起雪儿埋头亲吻,滚烫的泪水涌出他的眼眶,竟无声地哭了起来。他的灵秀和对雪的钟情,使雪花得到感应,她们以更美丽的花形和更轻柔的舞姿飘落到马宏楠的身上,马宏楠的整个身心和雪花更贴切地融合在一起。

  此情此景,当为人间绝唱!

  良久,他才站起身来,舍不得抖掉身上的雪花,像知音好友似地畅谈之后依依惜别。寒冷的空气使马宏楠对雪的狂热渐渐地凉了下来,双脚已感到有点麻木,虽说下雪不冷消雪冷,但毕竟不能在雪地里呆得太久。马宏楠边往回走边观赏着眼前的雪景,他突然想起一首高中时唱过的有关雪的校园歌曲,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歌名来,只记得歌词的大意是:“洁白的雪花飞满天,雪花覆盖着我的校园,漫步走在这小路上,脚印留下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弯,有的深来有的浅……”他唱着唱着,那时的生活情景就在他的眼前荡来荡去,恍惚如昨。那时,风华正茂的他和同学们一样对前途充满了理想,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社会是多么美好!人生是多么美妙!回想起以往的岁月,特别是哼起那时的歌儿,一种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周身都洋溢着快乐,不由得脸上挂着笑容,在雪地里行走也不觉困难。正当他被往事包裹之时,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门前。他愣了一下,重重地踩了踩脚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推门而入。

  马宏楠听见郭芬花在母亲屋里高声说笑着,就径直朝自己屋里走去。一进门,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他刚坐在火炉边点着烟,妻子就将熬好的砖茶倒了杯放在他面前的火炉上,说道:“刚才立业来找你,他说这么大的雪,你可能没去上班,专门来和你下棋。我说你出去赏雪景去了。他说你怎么不叫他一块去。他坐着等了会,等不着你回来,他先走了,并说让你下午去他家,他在家等你。”

  马宏楠问:“他没说别的事?”

  “没有。”

  “臭棋篓子,还找我下棋哩。”

  “棋下得好也张?人家村长当得那么好,啥事不比你强?”杨凤娟竟挖苦起自己的丈夫来。

  “你别急,等我干出大事来,小心我把你休了。”

  “嘿、嘿。”杨凤娟笑着说:“连个科长都没保住,猴年马月才干得出大事来?”说到这儿,用手戳了一下马宏楠的额头,接着说:“你要休我的话,也等不到今天,我知道,你不是那号人。再说,你生下的那两个宝贝,把你不吃了才怪哩!”



  “好家伙!有撑腰的了。”

  杨凤娟得意地点点头。

  “难说啊!说不准我那天会变心的。”

  “哼!谁稀罕你。”

  他们二人都笑了。

  “娃娃快放学了吧?”马宏楠问。

  杨凤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早着哩,还差一个多小时。”

  “芬花婶那个‘机关枪’啥时来的?”

  “别叫人家‘机关枪’好不好?你刚出去一会儿她就来了,和咱妈有说有笑的。”

  “大呢?”

  “早出去了。”杨凤娟接着又说:“哎呀,我该做饭了。”

  马宏楠围着火炉一根接一根地吸烟,慢慢地呷茶,雪地里所感受的寒冷被屋里的温暖所取代。但他对雪的爱怜,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儿时的冬天,一场接一场的大雪让人目不暇接,经常晚上睡觉时天气还好好的,早上被母亲叫醒时,外面的雪竟把窗纸映得白亮。待到母亲将破旧的布棉帽给他戴上,又把一条平时舍不得用的雪白的羊肚子手巾给他系在脖子上后,小小的马宏楠背起装有烤得焦黄的玉米面馍和烤红苕的书包,怀着欢快的心情一蹦一跳地去上学。走在巷子里,总是借着跑步的惯性滑一小段距离的雪,有时不免跌倒,拾起身来跑着又滑。每当经过村中老水池的时候,马宏楠就会驻足观看他的叔伯辈们在水池边砸冰饮牛,并突发奇想:“会不会有鱼儿从冰窟窿跃出?”由于在路上贪玩,马宏楠在下雪的早晨最肯迟到,不但要受到老师的责备,而且教室内用砖泥砌的火炉上已摆满了同学们拿来的各色杂粮早点,他书包里的吃食在火炉上已无处可放,早点时只好凉吃。好在人在少年时犹如刚出厂的机器,没有什么毛病,大雪天吃了冻得硬梆梆的玉米面馍和红苕,竟腹不帐胃不酸,哪像现在吃饭时稍不注意就肚子疼。下雪天,同学们下课后总是在一块要么猜雪能下多久?猜地上的积雪能有几寸厚?要么就争着去烤火,要么就在墙角挤游。挤游是最热闹的场面了:最先一个同学抢先往墙角一站,喊一声:“挤游!”立刻就有同学响应,一个挨一个依次用力地向墙角第一个同学挤去,把谁挤出队伍后谁就立即跑到后边接着挤,以挤出墙角那个同学而自己最终站在墙角为目标。男同学挤呀喊呀,女同学站在旁边拍手啊笑啊,经常上课铃声响了也没听见,直等到老师进来喊道:“上课啦!”男同学一惊女同学一吐舌头急忙各回各的座位。雪一停,全校师生立即开始扫雪,从学校一直扫到校外,调皮的学生总爱玩雪仗,堆雪人,在未扫的雪地上走各种各样的步法和图案;胆大一点的女同学在男同学堆好的雪人身上用红蓝墨水进行涂抹,涂完之后嘻嘻哈哈兴高采烈。下午回到家后母亲总是责备马宏楠不爱惜衣服鞋袜。末了,她抓起马宏楠的小手,看着被冻得红肿并有许多裂子的小手,不由得眼圈发红,急忙让家人吃过天天一个样的搅团就酸菜之后,拿出入冬前准备好的茄子杆,熬好半洗脸盆的茄子杆汤,让马宏楠弟妹几个泡手泡脚,泡洗之后抹上润面油,然后坐在火炉前作长时间的火烤。母亲说这是从奶奶那儿传下来的,不但能够消肿愈合裂子,而且还可以止痒祛疼。待他们弟妹几个脱衣服睡下之后,母亲又一一将他们的鞋袜烤干,等马宏楠半夜起来撒尿时,劳累了一天的母亲仍还坐在灯下或补衣服或纳鞋底或纺线……那时的生活,可怜而艰辛,小孩子们却从不知道也感觉不来什么是烦恼,什么是忧愁,更不知道先辈们已被贫穷压得直不起腰、喘不过气,加之学习负担不像现在的孩子这么重,只要家里是贫雇农成份就会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荣耀,唯地富反坏右的孩子整天在学校抬不起头来,人格和精神无时不在受到侮辱和摧残。

  想到此,马宏楠觉得人生实在可笑,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他从书架上拿下本书刚要翻开来读,杨凤娟喊他快到妈的屋里吃饭。

  在饭桌上,边吃边和母亲闲聊,他问母亲:“‘机关枪’啥时走的?”

  “刚走,我留她吃饭,她说不了。”母亲和儿女们一向是最能谈得来的。

  “留她干啥,‘机关枪’似地一开口就说东道西没完没了。怎么村里谁家的事她都知道?这个是非精,为说闲话嚼舌头和人家吵了多少次架,怎么就没个记性?民胜也是的,不但不管好自己的老婆,一个大男人反而跟着老婆说三道四,简直就是咱村的‘广播站’,真是越活越没出息。我看是让好日子给过的,吃撑了闲着没事帮助消化哩!”马宏楠对自家隔壁这两口子没一点好印象。他又对两个孩子说:“大人在家说的话,到了外边和学校不准乱说学舌头,知道吗?”两个孩子点了点头。

  “你咋能说这样的话呢?不叫叔婶,还直呼人家两口子的名字。”母亲对人总是善良的。

  “妈——,我这不是在咱家里说吗?”马宏楠又对着杨凤娟说:“以后芬花婶来了,你别理她!”

  杨凤娟看了看两位老人,又看着马宏楠点了点头。

  半天没开口的父亲说道:“楠楠说的对。芬花那人闲话太多,还是少招惹为好,民胜也说不到好处,助红灭黑,看人的走手(方言,意为笑话)。邻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还是我大清白。”马宏楠对父亲的恭维惹得杨凤娟“噗嗤”一下笑了,险些把嘴里噙的饭菜笑出来。

  “怎么就你大清白,这样说,妈是老糊涂了。”母亲不满地说。

  “妈——你和我大一样清白,你们二老都清白。”杨凤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

  母亲听高兴地笑了。

  “我爷和我婆就是好。”马宏楠的女儿雯玉边说边撞了一下小弟弟。

  马宏楠的父亲哈哈笑着说:“瞧这小猴精,嘴多甜!”

  女儿马雯玉抬起头看着马宏楠和杨凤娟,爷爷的表扬使她喜形于色,得意地摇头晃脑,口里嚼饭的声音咂得蛮响,惹得马宏楠和杨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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