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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二郎吃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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靼祝佣套攀中Φ溃骸澳闾粢桓龃笄缣欤阉樵谑致房谏眨鹊蕉凶踊苫遥瑪起来埋在向阳的地底下,要是不放心,就再浇一盆黑狗血。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日后死活都随你。”张桐此时已清醒,虽还不太懂钟二的话,却也能辩别好坏,千恩万谢之后,面上又露出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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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二郎可不顾这许多,他再出来,湛华早闻声躲进屋里,探着脑袋对他道:“要说是怨气附在锦缎上,我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钟二冷冷瞧着他,湛华被看得毛骨悚然,缩了缩脖子抿嘴道:“二郎别生气,我就跟她说了一句话。”钟二眦着牙不言语。这吃鬼的爷们儿原是个小心眼,湛华一整天都怀着惴惴,生怕他起了性子报复,故而曲意奉迎千依百顺,侍候得钟二得意洋洋,搂了湛华嚷着要要玩“老狼扑小羊”。还未等他扮起狼,外面又闹出声响,张桐砸着门板低声呼喊,钟二只得挪到门口敞开门,张桐低头捧着他的宝贝锦缎,瞧见钟二忙说道:“钟、钟先生,你上次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也是知道这个东西不寻常,可就是禁不住要喜欢它,这冷不丁的哪舍得烧它……您行行好,替我把缎子处理了,我日后到天上地下,也念着您的好。”
  
  他忙不迭把缎子一塞,扭了头跑回家,钟二见他房里正忙着收行李,想是准备着搬到别处去,只得抱着锦缎回屋,展开来一边瞧着一边对湛华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如今的人真是不要命。”他们两个自然不惧怕古怪,随手搁到一边又闹起来,待到钟二玩累了盹到床上,湛华起身去冲了个澡,全身水淋淋从浴室出来时,脚下被什么狠狠一踉绊,没留神跌在地板上。他揉着腿刚要爬起来,却见周身拢上一抹晦暗的影子,有个东西居高临下瞧着他,后脖梗上沾了一片湿凉。那阴影绰绰晃动几下,蚊息一般哼呢出声音:“郎啊郎……枉过奈河桥……妾心清如水……剖来映红梅……”
  
  他赫然明白,这便是纠缠张桐的怨气,不知如何凝滞在锦缎上,看不见,摸不着,却一心一意害人性命。钟二说这个是前世的冤孽,湛华心生侧隐,伸了手去抓这股怨气,掌心仿佛被针尖刺入,他连忙松开手,就在那一刹那,湛华依稀瞧见有个女人长发掩面,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夫君,夫君,您相信我,贱妾之心可昭日月……”她面前坐一个男人,不耐烦把女人踹出老远。
  怨气飘浮着坠在湛华耳朵上,轻声吟念着“妾心清如水……剖来映红梅……”浓黑的影子越发的淡薄,最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未出现过。湛华正是奇怪时,忽听着对面房里传出张桐的哭声,钟二一翻身醒过来,舔着嘴唇低声道:“怎么忽然饿起来?”他摇摇摆摆出去瞧张桐,湛华紧随在其后,推开对面的房门,张桐逆光蹲在地板上,旁边摆着收好的行李,钟二喝一句:“嚎什么嚎,吵得老子睡不着!”对方肩膀一颤,哆哆嗦嗦哭泣得更响。湛华悄悄走近他,张桐忽然转过身,手里握着一把切菜刀,正是上次发疯抢来的。
  
  原来他也来不想哭,只是疼痛极了才哀嚎出声。打从刚才把锦缎塞给钟二郎,张桐一进家便制不住手腕子,抄起菜刀对上自己的脸,削着皮肤好像削苹果,刀刃剐着皮肉狠狠往下剜,那张脸已被割了十几刀,面孔上血肉模糊再瞧不出模样,一对眼球几乎要脱出眼眶。
  
                  第 8 章
  
  张桐把自己的脸削尽了,面孔上千疮百孔,五官淹没在鲜血中,没熬过一会儿,他抖索几下便咽了气。钟二眼瞧着一团模糊的影子从尸身上立起,眉开眼笑伸手去抓,湛华心中一动,忽然推了他一把,趁着钟二一愣神,张桐的鬼魂混混沌沌逃开来,可惜还没跑几步,一条腿又被钟二拉扯住,那鬼呆头呆脑拼命的挣扎,他因为刚死,魂魄凝聚得松散,一使劲竟把大腿齐根挣断,蹦蹦跳跳逃进一片浓黑中,魂灵融进森森的雾气。湛华听闻得清楚,在那片黑暗里,有个女人一直哼念“郎啊郎……枉过奈河桥……妾心清如水……剖来映红梅……”
  
  钟二两三口吃干净一条鬼腿,见到嘴的食没了,逮着湛华作势要打,湛华吓得连声求饶,他只得把拳头放下,扯着湛华回屋里去。湛华生怕钟二发脾气,垂着头徉作可怜说:“二郎,我不是故意坏你的事,只是可怜那女鬼。生前被张桐的前世辜负,自己轮回转世后,怨气却是经久不散,才纠缠起现在的张桐。”钟二郎没好气道:“害人就是害人,有什么可怜不可怜。”湛华见他并无恼怒,便多问一句:“我只是不明白,那女人已经投胎了,怎么留的怨气厉过恶鬼?”钟二抿了嘴一笑,展开锦缎端详,锦缎上的梅花仿佛通灵一般,殷红的颜色渐渐褪去,他腕子忽然一颤,腊梅纷纷坠下来,一瓣一瓣散落在地上,繁花顷刻枯萎了。钟二把缎子一丢,朝着湛华道:“张桐上辈子绝非是善类,他怀疑妻子与人有染,一怒之下杀了他老婆,后来还是不解愤,索性剐下女人的皮,拿丝线裹了绣在锦缎上,人皮结成这么些腊梅花,女人的鬼虽堕入轮回,那股气却经久不褪,依附在自己的皮上,直到这一代还不依不饶纠缠他。”
  
  湛华恍然大悟的“噢”一声,转言对钟二道:“我帮她也是出于私心,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死的?”钟二略一愣,屋里的灯突然熄灭,窗边透出稀薄的亮光来,周遭万籁俱息,他两个好一阵沉静,不知谁的喉咙一哽,黑暗里传出个幽幽的声音:“这个月电费还没交。”
  
  人是兽,钱是兽的胆子。钟二郎纵是没了钱,也依然胆大包天。天刚亮透时,房东战战兢兢来收租子,房租水电刚结清,他趁着拮据毅然买了个粉红大浴缸,2米5长宽,四只铸铁猫脚,带着湛华一同泡进去,仿佛狗熊拐了个鸳鸯扑楞水。湛华由着他乱摸,忽然一句话叫钟二泻了气:“今天家里没米了。”钟二郎从浴缸跳出来,赤条条钻到客厅里,拨电话讲了个把个钟头,回来眉开眼笑说:“赶明儿就有钱了,带你出门做生意。”湛华裹了条毛巾问:“做哪行的生意?”钟二一脸正经道:“我能做什么,自然是替人降魔伏鬼,镇宅销灾。”湛华脑海里浮出他涂一对红脸蛋子,腰里别铜镜,拈着铃铛跳大神的模样,身上泛出层鸡皮疙瘩,默默晃到浴室外面。
  第二天,钟二郎花十个钱买了一把桃木剑,身上裹了条黄道袍,果真带着湛华去往一户人家去。闹鬼那家人唤作霍徳恩,早年炒过房地产,特特央人为自己选了块好地皮,依山傍水,峰峦流畅,保得富贵荣华,福延子子孙孙。湛华东张西望瞧一番,见远处修了绵长的铁轨,因指着对钟二说:“这地方的风水本是绝好,可惜叫着截铁路绞坏了,年年岁岁积攒的宝气都淌到外边去。”钟二爱理不理回道:“等抓鬼吃了就回去,他家风水好坏关咱们屁事。”
  
  霍德恩在房子四周圈着铁篱笆,大门上贴哼哈二将做门神,威武凶猛,怒目圆瞪,钟二使个障眼法把湛华护住。主人闻声忙把他们让进去,湛华踏进房门时,忽觉着脖子后边被人哈了口热气,他忙过回头张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钟二扯进屋。再看这房里,案子上摆了半人高紫水晶窟,桌台上供着捻佛珠的观士音菩萨,关二爷像前香烟缭绕,抹金的貔貅镇宅护院,满屋子梵音。霍德恩是个模样体面的中年人,眉眼里绕一段陈年老风流,瞧着湛华先作笑,唇角勾到脸颊上,钟二咳了两嗓子,他记起才把眼神收回,对着二人问:“哪一位是法师?”
  
  钟二扬着下巴说:“老子就是了。”又指着湛华道:“这个是我徒弟。”霍德恩忙拜一拜,引着两人落到上座,唉声叹气说起事情的缘由:“要说我,一直是老实本份的生意人,对着谁也笑脸相迎,哪料有一天,碰上个大白天阴雨不散,我开着车往家赶,挡雨板一左一右擦着水花,就在即要到家时,忽瞧着前面铁轨上有个人转着圈子乱跑,他也不怕被雨淋,不知对谁拳打脚踢。我本是个善心人,想这时候雷电交加,怕他要出事故,把车开近了细细一打量,好家伙,那个人竟是没有头,只剩身子立在铁轨上。
  
  他咽了一口唾沫,拿眼眺着湛华看,好一会儿又说道:“我也听师傅说过,不小心碰到那东西便要装没看着,我当时惊出一身冷汗来,手握在方向盘上愣是转不动,使了吃奶的劲才把车开走,一颗心几乎蹦到舌根上。这也便罢了,谁曾想,待自己惊魂未定下了车,肩膀忽的上一沉,腿脚也不受自己管,就觉得有个东西随我进了屋,不知躲到哪一个角落。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半夜听到房内有走动,唬得大汗浸湿了床单,第二天跑出门一看,外面死了一条狗,砖墙上用狗血涂了三个‘杀’。您说说,您说说,这是哪门子的怪事。后来我托人一打听,才知道曾经有个流浪汉枕在铁轨上睡午觉,结果叫火车把头撞下来,我跟他又没怨仇,怎么就跑来惹我……”
  
  霍德恩说到情动把大腿拍得“啪啪”响,无限惊惶对钟二道:“大师自然懂得救人苦难,您这次为我排忧解难,我必好好报答您。”钟二一直耷拉着着脑袋没精打采,忽听着对方提报酬,好像被打了针鸡血昂起头,满面红光拍着胸脯道:“老板你放心,万事都交给我,无论是个什么鬼,保管叫它麻利滚出去。”
  
  
                  第 9 章


  
  霍德恩喜出望外,忙张罗着给钟二郎准备酒菜,钟二趁机问湛华道:“他这里法器还不少,你若顶不住,就先回家去。”湛华微笑道:“他不懂得供奉,让这些法力相互冲撞了。”不多时,霍德恩摆了菜上来,钟二瞧得两眼放光,仰脖喝干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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