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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复杂的局面,许世友也缺乏思想准备,左右为难。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一个共产党员最起码的觉悟。听吧,感到事头不对;不听吧,张国焘、陈昌浩是他的上级。后来他只好找徐向前同志交换意见,可是徐向前正处在孤掌难鸣的地位。
许世友从徐向前那里回到部队,恰逢部下正在三两一群地议论一方面军装备不好,打了败仗等等。许世友当面批评道:“你们不要瞎嚷嚷,一方面军有一方面军的长处!今后不准乱议论!”
对于干部、战士的议论,许世友开始是堵。树欲静而风不止。
后来,随着教条主义者公开发表文章抨击四方面军,矛头不光指上,也指向了下层干部。作为一军之长,许世友也骂了娘:“怎么我这个苦大仇深的汉子,为穷苦人打天下,竟一夜之间就成了军阀、土匪了,又是落后,又是逃跑?!我要告到毛主席那里去!让他给我们红四方面军评个理,说句公道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后来此话果然被人风传到一些人的耳中,这给后来这些人猛整许世友落了个重要口实。然而,悲剧是被整者并不知内幕。徐向前以爱护部下著称,他为此打抱不平,当时曾找到彭老总。彭老总暗暗告诉他说:“这是某些人搞的。会合的时候,毛主席主张讲团结,团结第一,大局为重。”徐向前叹了口气道:“要是按毛主席的意见办,一切就好了!”
8月初,党中央领导同志和红军总部来到毛儿盖地区。军委召集会议,重新研究敌情,确定行动部署。朱德、毛泽东、张闻天、博古、王稼祥、张国焘、刘伯承、陈昌浩、叶剑英和徐向前出席了会议。大家一致认为,因松潘地区敌人兵力集中,凭垒固守,我军屡攻不克,决定放弃攻打松潘的部署,改为执行夏洮战役计划。夏洮战役以红军主力出阿坝、北进夏河地区、突击敌包围线之右背侧,争取在洮河流域灭敌主力,创造甘南根据地为作战目的。为实现这一新的战役企图,徐向前和陈昌浩提议,集中红军主力,向一个方向突击。但张国焘主张分左、右两路军行动。会议采纳了他的意见。决定左路军由红军总司令部率五军、九军、三十一军、三十二军、三十三军组成,从卓克基北进取阿坝,经墨洼,继而向北出夏河;右路军由红军前敌指挥部率四军、三十军、一军组成,以少部兵力担负扼阻和牵制松潘胡敌的任务,大部从毛儿盖北出班佑、巴西地区,万一无路可走,再改经阿坝前进。彭德怀率三军全部及四军一部作总预备队,掩护中央机关前进。
部署既定,部队忙着做北上的准备,并派人侦察行进的道路,但是张国焘野心不死,又节外生枝,要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解决“政治路线”问题。中央政治局随即在沙窝开会,正式通过了《中央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决议重申了党的北进战略方针,是要首先取得甘肃南部,创造川陕甘革命根据地,以争取苏维埃在西北和全中国的胜利。而加强一、四方面军的团结,彻底击破蒋介石的包围与封锁,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则是实现党的战略方针的基本条件。“一切有意的无意的破坏一、四方面军团结一致的倾向,都是对于红军有害对于敌人有利的。”“必须使一、四方面军的每一个同志都了解,一、四方面军都是中国工农红军的一部分,都是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在我们中间只有阶级的友爱与互助,而与攻击、分散相对立。只有这样,一、四方面军的团结一致才能巩固和争取胜利,才能溶成一片,去消灭阶级敌人。”决议针对张国焘要求清算中央政治路线的观点,进一步申明了遵义会议对这个问题所作的结论,即中央的政治总路线是正确的,没有粉碎敌人第五次“围剿”的主要原因是军事路线上的错误,经遵义会议已得到了纠正。
沙窝会议下来后,张国焘满肚子不高兴,脸色阴沉,不愿说话。陈昌浩找到徐向前发牢骚说:“中央听不进国焘的意见,会上吵得很凶。他们似乎以势压人!”徐向前又做张国焘、陈昌浩的工作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里没吃的,得赶紧走,我们在前面打仗,得找块有粮食吃的地方,吃饱了,你们再吵好不好啊!”
好说歹说,走的问题总算说成了。朱总司令和张国焘率红军总部去左路军。许世友所在的四军和党中央机关走右路。两路大军分别采取梯次队形,交互掩护,浩浩荡荡,蝉联北进。
◎有人密报:中央红军走了,还对我们警戒,打不打?徐向前说: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叫他们听指挥,无论如何不能打左路军先行一步。
8月21日,右路军陆续出动。一军团先行,继后是党中央领导机关、红军大学等,再后是三十军、四军,彭德怀率三军殿后。徐向前、陈昌浩和叶剑英随三十军行动。
当时,朱德、张国焘率领的左路军,根据原定的夏洮战役计划,正通过草地边沿地区,经查理寺向阿坝行进,他们来电说,已从查理寺派董振堂率五军主力探查北进道路。阿坝地区粮物较丰,比芦花、毛儿盖要好得多。主力占领阿坝,很有必要,既可解决财源给养问题,又可作为战略后方,开辟北进道路,必要时还可协助左路军行动。
8月20日,先头部队即攻占了阿坝。
鉴于毛儿盖会议已决定右路军为打通北进通道的主力,左路军应向右路军靠拢。
8月21日,徐向前和陈昌浩连电朱、张,告以中央的新决定,即以岷州为根据地向东发展,首先以岷、洮、哈达铺为主要目标,争取在洮河东岸与敌决战。目前主力向西或分兵出西宁,均不妥当。左路军占领阿坝后,不必肃清该地区之敌,可速向右路军靠拢,以便集中兵力灭敌,速出甘南。接着中央政治局亦发电将《中央关于目前战略方针之补充决定》的精神,告诉了朱德总司令和张国焘。但是,张国焘公然无视中央的决定,仍坚持左路军以阿坝为后方,出夏河、洮河地区,左右两路分兵北进。徐向前又找到陈昌浩商量,认为张国焘总和中央闹别扭不好,而且从军事上看,左右两路军集中兵力出甘南是上策。因而二人在8月24日,又致电朱、张,陈说利害:“目前箭已在弦,非进不可。”“右路军单独行动,不能彻底消灭已备之敌,必须左路马上向右路靠近,或速走班佑,以便两路集中向夏、洮、岷前进。主力合而后分,兵家大忌,前途所关,盼立决立复示,迟疑则误尽中国革命大事。”而张国焘呢?把中央的决定和同志们的劝告都当作耳旁风。
从8月22日开始,右路军进入毛儿盖大草原的边缘地带,开始了穿越草地的进军。辽阔的草原,起伏的山丘,湛蓝的天空,交织成一幅壮丽而神秘的画卷。行进的队伍,逶迤蛇行,忽隐忽现,像是飘泊在浩渺无际的绿色海洋里的浮舟。
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既显示着大自然力量的凶猛无情,更表现着具有高度觉悟的人--红军指战员的无穷智慧和力量。天气令人莫测地变幻着,中午还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少顷突然黑云密布,雷电交加,暴雨、冰雹铺天盖地而来。夜间气温达零度以下,冻得人们瑟瑟发抖,彻夜难眠。黑色的泥沼,被深草覆盖着,一不小心,人和牲口陷进里面,生命就会终结。水塘不少,但大都含有毒汁,喝下去又吐又泻。田野茫茫,渺无人烟,找不到粮食。野芹菜、草根、马鞍、皮带成了指战员充饥的食物。
再向前走,困难就更多了。最严重的是全军普遍断粮了。
由于许世友所领导的四军是殿后部队,能吃的草根野菜早被先行部队采光了,连飞禽走兽的踪迹也被大雪掩盖得严严实实。饥饿使病号不断增加,断粮使行军速度大大减慢。在当时情况下,粮食就是生命,就是战斗力啊!
在这危难之际,许世友想起了心爱的战马。在当时的红军里,为了便于工作,团以上的干部都配有马匹。出鄂豫皖后,每逢行军,许军长的“白旋风”一直驮着年幼体弱的同志。现在,他不得不掏出那只崭新的驳壳枪,把墨色的枪口对准了这匹在战斗中立过功劳、在行军中作出贡献的战马。
经过七天的艰苦行军,部队终于穿过草地,进入了半农半牧的巴西、班佑地区。
距离巴西、班佑一百多公里的上下包座,是通往甘南的必经之地,由胡宗南部扼守。上下包座相距数十里,有包座河纵贯其问,山高路险,森林密布。守敌利用山险隘路,修筑许多碉堡,并备有大批粮食,构成了可以长期坚守的防御阵地。胡宗南得悉我军行进消息后,急调其驻漳腊的伍诚仁第四十九师,星夜向包座增援,妄图扼住红军北进的通路。
抢在胡宗南增援部队赶来之前,强占包座,出师甘南,是摆在右路军面前的紧急任务。丧失战机,我军就有被迫退回草地的危险。
8月26日,右路军到达班佑、巴西地区后,立即派人侦察地形、敌情,进行攻打包座的战斗部署。鉴于三军尚未通过草地,一军在长征途中减员太多,徐向前和陈昌浩向党中央、毛泽东同志建议:攻打包座的任务,由四方面军的四军、三十军承担。中央批准了这一建议。
8月29日,右路军二六四团向大戒寺一营守敌发起攻击,打响第一枪。在此同时,许世友率领红四军一部也向求吉寺之两营守敌发起猛攻,歼敌一个多营,残敌继续凭险固守。打得最激烈的时候,许世友在求吉寺前沿指挥。那间寺庙的院墙又高又厚,敌在庙后山上筑了坚固工事,控制着制高点,很不好攻。部队前仆后继,伤亡不小。
“停止攻击,围住残敌,待机歼灭!”许世友挥手命令道。
后来,四军在三十军的紧密配合下,一举全歼守敌。战斗中四军十师师长王友钧打红了眼,端起机枪,架在警卫员肩膀上